黄裳听见这句,终于忍不住笑得双肩都跟着哆嗦,“这句子还真曰过。”
唐瑛抓了丈夫一把,“别打岔,我怀孕记性不好。对付小人行什么君子之道?对吧?”
黄裳搂住七娘,正色道:“你心里有主意就好。”
肚里有娃,唐瑛就特别喜欢跟丈夫黏糊,撒娇,等她蹭满意了,才又解释道,“官家这边我定会尽力的。”
话说,官家赵构在逃命的时候,让金兵吓得够呛,后来……他不仅仅是不孕不育,而是彻底的~阳~痿~了。一般来说,在某些正常的生意需求不能得到满足的时候,行为乃至思维大多都会有不同程度的扭曲。
敏感猜忌,被害妄想症,都算是常见,且相对轻微的反应了。
而且赵构这位官家,政~治~斗争真是把好手,半生致力于主战派与主和派的平衡,好歹把皇位坐到了他平安禅位的那一天……又不得不承认,他的大局观真心不行,大概因为让金兵吓出了毛病,只要一提打仗他就怵头……
在唐瑛看来,这位多少有点生不逢时,换个太平年代,兴许能当个合格的守成之君,偏偏他生于乱世,不能挽狂澜于既倒,扶大厦之将倾,这既是他的悲哀,更是大宋百姓的悲哀。
赵构生不出来,唯一的儿子还在宫变时死了,他不得不从宗族里挑了两个小孩子进宫抚养,最后选定的样子赵昚——就是宋孝宗,南宋最有作为的明君。
说实在话,唐瑛当初听了赵构遣人来请她,治疗男~科~疾病的时候,她就有心借机弄死赵构,早几年让赵昚登基:因为她记得还挺清楚,赵构退位当太上皇后没少挑拨,让赵昚父子不合,而且赵昚的这个儿子,也就是将来的宋理宗赵惇,还似乎患有精神障碍……
不过,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唐瑛也担心万一事发——上位者只要怀疑,不需要充足的证据就可以定罪了,会牵连到丈夫孩子,乃至至交好友们,于是决心哪怕费心费力也要让手段再温柔也更隐蔽一些。顺便一提,赵昚也子孙不茂,有机会顺手给他也瞧瞧得了。
总之事关“改天换地”,她不会宣之于口,说说秦桧倒还罢了——毕竟这些年过来,“秦相公”真没少树敌。
顺长江而下,大约一个多月,便到了杭州。
夫妻俩甚至都没功夫见见族人亲戚,便让李公公请进了宫——表哥、独孤小哥以及徒弟慕容继,无召哪能随便进宫呢。
好吧,虽然腹诽不止,但赵构的节俭的确无可指摘:宋代的皇宫,无论北宋南宋在历朝历代中,占地都最小,而且看起来也不怎么威风,与明清建立起来,华丽又庄重的紫禁城实在没得比。
可也就是这个朴素的宫廷,让唐瑛肃然起敬了一回。
至于宋高宗赵构,只论第一印象的话,是个亲切又清秀的帅大叔……其实不管是皇帝还是官员,卖相大多不错:要是真长得歪瓜裂枣,那可叫“有失国体”。
话说赵构和黄裳还是旧识,昔年黄裳也颇得艺术家皇帝宋徽宗喜爱——黄裳的学问极好,且写得一手好字。因为他时常出入宫廷,与当时还是皇子的赵构也有些交情。
不过黄裳此时可是扳着张脸,以一种恭敬又无可挑剔,但却只是问什么答什么的态度说话,没一会儿,刻意拉拉想和他拉感情的赵构也有点聊不下去了。
唐瑛趁着这机会仔细扫了扫皇宫:皇帝与太后身边各有一位大高手坐镇,只看三围数据的总和,分别高于黄裳三到五成。
这个结果反倒让唐瑛安了心:宫中若无绝顶高手,随便出个江湖超级奇人不就把皇帝一家一锅端了吗?
其实不止是赵构身边那位力敏都有两百多,妖娆多姿的中年公公,站在御案另一侧虎背熊腰的女官三围加在一起也将近三百了……只是官家您的口味和品味也未免……太棒了。
等唐瑛差不多把宫中情况扫了个清楚,恰好官家与丈夫也结束了一点也不顺畅的“寒暄”。终于到了重头戏,赵构伸出腕子,唐瑛按了三根指头上去。
对小金来说,赵构这病实在是小事儿。即使按照唐瑛的“特别要求”配制丸药,在小金这儿依旧不算什么。
听完小金的解释,已经相应的治疗方案,唐瑛“呵呵”了一下,周围人紧张的神经顿时一松,连赵构也难抑喜色,轻声问道,“如何?”
唐瑛老实道:“有些麻烦,却不碍事。官家若信得过,只消三个月就能瞧见……之后,看身体也看心情,再吃些温补的药丸就好。”
此言一出,赵构竟痛快道,“甚好!都按你说的办。”
这会儿可没人跳出来说什么“官家面前不许胡言乱语”,甚至秦桧收买的内侍都闭口不肯说一句话:万一人家神医半截改口算谁的?只要服侍过官家的人都知道,官家不难伺候,但唯有“身子”这事儿正是他的逆鳞,触之即死!
然后……夫妻俩就被“扣”在宫里了。不过只有夫妻俩相对的时候,黄裳来了精神:他可知道七娘的“呵呵”,正是她憋了个不错的坏主意,或是预备出狠手的先兆。
被好奇的丈夫一磨,唐瑛也不得不老实交代了。凑在他耳边把自己的计划大略一提,黄裳听完就瞪了眼,“真狠!”
却说唐瑛写下药方,自有专人拿去推衍验看,并准备药材熬制汤药——她打定主意只出药方,要不要辅以针灸,还要看她的心情。
她们夫妻在宫中暂且,自然不肯乱走。害得赵昚好不容易才在御花园里,装作偶遇见了她们夫妇俩一面。
如果把赵构治好,赵昚这位位置就变得微妙且尴尬了。二十多岁的赵昚还是个英俊的圆脸青年,作为孝子,他应该盼着养父身体康健,子孙繁茂,但事实上……生在皇家谁敢说自己没点阴暗的心思?
赵昚问及父皇的身体,唐瑛只看似敷衍道,“官家底子很好。”再细问,她便不肯多说了,只是在告别时笑得有点意味深长:能不能生,能不能生男孩,还有生下来能不能养活……这可是条漫漫长路呢。
小金在扫了赵昚之后,也给出了建议:赵昚身体非常健康,不用吃药!
却说官家在喝了半个月的汤药——味道糟糕到能让官家终身难忘,毫无怨言地忍了下来。至于官家的感受,唐瑛懒得多嘴关心,只是提醒他,“您看还用不用扎一针?”
虽说住在宫里,可唐瑛怀着孕,真心哪儿都不乐意去,而黄裳时刻不离地守着她。这两口子这般举动,果然取悦了赵构,再加上喝了唐瑛开出的汤药,他自觉小腹处暖融融地十分舒坦,便想试一试针灸的效果。
这个结果不出意料,唐瑛也很淡定地请官家把裤子……脱到一半儿。她还坦然道,“官家,民女有孕在身,若是忽然干呕不适……您别介意。”
赵构笑道:“能沾沾你的喜气,也是好事。”
唐瑛点了点头,趁着官家不备,三寸长的银针~深~入~小~腹,竟然只留了个顶端露在皮肤外面。
赵构也很惊讶,除了针尖戳破皮肤的那一瞬,他竟毫无痛感。唐瑛面无表情,可下手又快又稳,十二针下去,都没用一炷香的功夫。
黄裳坐在原地,看似轻松自在,其实却在防备着官家身边那个内力十分深厚的太监。不过目光落在七娘脸上,她就知道她又在神游——七娘怀孕后的确爱走神,更爱想些奇怪的事情,好在她从没误过事。
不过这回黄裳要是知道七娘在想什么,准得哭笑不得揉一揉脑门了:唐瑛看着官家平坦且毫无赘肉的小腹,心里正在琢磨,要不要在他肚皮上用摩斯码纹个“到此一游”呢……
即使她在胡思乱想,小金也会提醒她在正当的时机,准确的地方继续下针,这一针是要扎眉心的:此时,殿中汇集了至少四位高手——和黄裳同一水平的高手,若是唐瑛“行错一步”,他们就会暴起杀人。
可当唐瑛的针戳进了官家的脑门……官家“那里”登时就有了感觉,而唐瑛则抿了抿嘴,“民女……”说着,她抚了抚肚子。
官家秒懂,更是满脸笑意,“去吧。”
话说如此过了一个半月,唐瑛郑重向官家告辞,“在宫里又害怕又担心,吃不好睡不香。您龙体又健康得很……”
官家其实也想找嫔妃“小试牛刀”一回,而且自己的身体自己最清楚,万一试出了岔子还可以让神医补救,于是他对唐瑛夫妇相当宽容,更不想太苛待人家,心中存了怨恨可不是好事:他痛快地放行了。
而黄裳与唐瑛出宫,终于见到了亲友们,都不止是两眼泪汪汪了——大家纯是让唐瑛逗出了泪水。原来她准备给调节自家山庄男女比例的神药,做出的第一批就下给了官家。
因此官家以后当然不是不能生,不过是只能生闺女而已……而他们夫妇刚回到自家亲友们新买下的宅子,好好歇了一天,秦桧的儿子秦熺果然也找上门来求医——秦桧绝后,这位是他的养子,而在请求之时,言语之中也颇为值得玩味,还特别提及荆襄的上官剑南,最后暗示他们秦家定能让唐瑛他们足以和上官剑南分庭抗礼……
作者有话要说:吃晚饭小睡了一下,结果一觉睡到四点半……
'射雕'大神修正指南 第56章
这群“贵人”也忒爱想当然;唐瑛其实相当地不赞同:荆襄在今后的百来年里;那就是是非窝!农民起义此起彼伏,连朝廷的正规军都没什么好法子,他们都已经在安宁的蜀中安了家;哪里还会自己往火坑里跳?
话说给赵构“治病”各项消耗极小,比她平时在家教徒弟、配成药可轻松太多了,而且名利双收。
可当着外人,她便做出一副疲惫的模样;在秦熺与黄裳说话时,谁都看得出她有些懒得说话,也提不起什么兴趣。
唐瑛在杭州待了不到两个月;却已经名动全城:在大多数人的印象里,属于本事大;脾气……也大的主儿,而且看起来就不太好惹。正所谓医毒不分家;惹火了神医,一包药面扔下去,不止是自己,没准儿连一家子也都跟着交代了。
没见官家都客客气气的吗?秦熺凭着权相兼奸相老爹,也挺纨绔,时不时也胡作非为一下,但脑子还算清楚,没在神医家里抖威风——当然,黄裳这位杀神的威名,对他也有极大的震慑作用。
唐瑛这边“神游、归位”都两个回合了,黄裳还没把这位打发走呢。她仔细一瞧,原来丈夫也“入定”了,陪坐的表哥王铎都已经在玩自己的手指头了……反过来,秦熺也挺可怜的,口水都说干了,这边愣是没给个准信儿。
唐瑛怀着孕,脾气还真是莫名其妙地暴躁或是温柔,见状就有些不耐烦,她把茶盏往桌上一撩,瓷底儿与桌面接触,清脆的一声“叮”,让满屋子人都精神一震。
唐瑛单刀直入,对秦熺道,“秦相公不是病,恕我直言,这是……年纪大了。我没办法返老还童,只能让人稍微舒服一点的……过完最后的时光。”
这话可一点也不婉转,听起来就是“你爹要完啦”,我也就能让他临死前少遭点罪。
表哥眉头皱了一下旋即又松开,黄裳干脆直接地将视线黏在七娘身上……唐瑛摆了摆手——秦熺力敏耐智四大项,智力最高,七点。
显而易见,养尊处优的生活让这个中年男人变成了空架子,跟寻常女人掐架都未必打得过。
可宫里随便“飘”过来位公公或者姐姐,差不离手下都有点功夫,唐瑛都能混得不错,更别提这么位“酒囊饭袋”了。
虽然秦桧的养子看起来一副怒发冲冠,非要揪着唐瑛要个说法的模样,但其实唐瑛一拳就够他吃个乌眼青,再眼前一黑,在回过神就仰面望……房梁了。
难得遇见这么弱的男人,唐瑛既然动了心思,一拳直冲出去。她很想跟秦桧这群人闹得僵一点儿,省得让别人觉得她毫无~节~操:她给赵构治病,也是存着暗中帮宋孝宗赵昚一把的心思。
结果唐瑛这一拳又快又准又狠,秦熺扑地的时候,黄裳还稍微侧了下身子,毫无烟火气地躲开了秦熺倒下时挥飞的茶盏与四溅的热水;而唐瑛还没收回拳头,表哥已经一个腾挪出去,把房门关上了,他还幽幽道,“关门打狗,怎么都能忘了呢。”
唐瑛收回拳头,没答话;黄裳抱着胳膊,轻飘飘地一努嘴,“都晕了,还关什么大门。”
唐瑛点了点头,在袖里摸了好一会儿,才又找出椭圆形的一次性注射器,交给丈夫,“给他来一针。”她现在弯腰、蹲下都挺艰难的,毕竟已经快七个月,且肚里存着两个娃娃。
表哥好奇道:“这是下毒吗?”说着,他竟有些跃跃欲试的样子,“果然表妹……毒医不易受欺负。”
唐瑛给他解释道:“这是忘忧水,能模糊最近的一段记忆。”
表哥先惊后喜,“新鲜东西越来越多了。”
唐瑛笑道:“喂他毒药,然后靠解药控制他,也太低端了。我这药……当然也不是样样都好,”她指指太阳穴,“对脑子有影响。对于傻子,再傻一点旁人也瞧不出来不是?”
说完,她就又走神了——两个男人见她还说着话,忽然双眼迷离……王铎迷惑地望向黄裳:这是怎么回事儿?
黄裳心说你问我我问谁去?七娘这一次怀得略微新奇。平时她面对外人总是保持干练内敛的模样,如今行事说话比他们夫妻俩独处时还……随心所欲,甚至都有那么点任性的意味了。
说起来,黄裳更喜欢七娘现在的样子,比较鲜活真实。当然,也不是说她平时不好,只是始终坚定又精明,他都替七娘累得慌。
不过此时唐瑛又及时归了位,她指指地上的“仁兄”,“可以下针了。”
表哥按照唐瑛所说,拨动了笑开关,椭圆形的金属蛋上便探出了细而短的银针,他照着秦熺脑门就是一戳,戳完都没见出血!
表哥顿时爱不释手起来,唐瑛懒洋洋道,“沾了这胖子的血肉,你还乐意要啊?”说着,随意地往站到自己侧后方的丈夫身上一靠,“我把针卸下来,你再拿回去玩,乖。”从表哥手里“缴获”注射器,轻车熟路地拆掉了银针,还手发高压电把部件都烧了烧,这才还给了表哥。
王铎这回再不掩饰,把表妹从头到脚来来回回打量了三次,“七娘,你哪里不舒坦?”
唐瑛道:“我哪里都舒坦,也哪里都不舒坦。”又把胳膊搭在丈夫黄裳手上,“扶本座回……房睡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