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圈地养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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圈地养妖- 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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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着取出口袋里的小数码相机,打开来递过去,第一武接过来,直接递给唐小棠:“来。”唐小棠受宠若惊地连连摆手:“这怎么行,武先生先看吧。”“我不会用电子产品。”“……”
  你丫到底是有多逆天上帝能关你两扇窗啊!内心咆哮着,表面镇定的唐小棠打开了相机,调出相片,第一武凑过来和她一起看。
  照片从远至近,仔细地拍了案发现场的全景图、地面痕迹、走廊下的痕迹、秘书晓玲的全身、脑后伤口……看到那血肉模糊的伤口时,唐小棠忍不住捂着嘴,暗自庆幸起来这么久还没吃东西呢。
  第一武看得很认真,不时地让她把照片局部放大,相互比对,然后点评几句。
  “墙壁上虽然有些血迹,但都不是飞散的效果,这里有可能不是第一案发现场,当然,不排除血迹在相反的方向,需要保留意见。”
  “四周的泥土湿润柔软,光线虽然不怎么好,但如果有脚印,积水就会比较深,会反光,而照片上没有这样的痕迹,只有一串高跟鞋的脚印通往客房,看来凶手不是从泥地上离开的,甚至不是和她同时来的。”
  “晓玲姑娘伤在脑后,证明当时她背对着凶手,但她又不是扑倒在地而是靠在墙边,凶手应该移动过她,至于凶器,应该不是棍棒,而是金属利器,否则不可能砍出这么深的伤口,这个一会儿再研究。”
  随着他的讲述,唐小棠的敬佩之情熊熊燎原,眼睛里都要冒出桃心来了,身为一个柯南症候群,身边出现活的侦探,那简直是做梦一样美好。兔子对破案不感兴趣,三瓣嘴凑到杯子里舔水喝,同时提醒:“不要太花痴了,他已经结婚了。”
  唐秋哲一口茶喷了出去,唐小棠满脸通红,抓狂道:“老师你不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反倒是第一武十分给面子地表示了一下害羞:“能得到小棠姑娘的欣赏真是我的荣幸,说实话,我以为除了阿慧,再不会有姑娘看得上我了,哈哈哈~”
  他哈哈哈,唐小棠也只得跟着哈哈哈,表情真是欲哭无泪。
  “唔,不说这个了,”第一武指着屏幕上女秘书晕在墙边的照片一角,“这里放大一点,看看她手里拿的什么。”
  唐小棠依言放大照片上人的右手,看到那紧握的拳头虎口处露出小片紫色的东西,像花又不太像,正琢磨着,坐对面的唐秋哲主动说明:“她手里攥着的是三角梅,就是搁在院子里那一盆。”还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张纸巾,展开来,正是一朵捏得干瘪的三角梅。
  兔子幸灾乐祸地吹了声口哨:“丫头你完了,三角梅是X市的市花,变脸女一定是想说你是凶手。”
  “老师你可以不说话的!”唐小棠没好气地白它一眼。
  “我看倒是未必,三角梅距离我们的走廊还有六七米远,晓玲姑娘总不能爬过去摘了花又自己爬回来吧?”第一武轻而易举就看破了这小伎俩,“晓玲姑娘的衣服是湿的还是干的?”
  唐秋哲回答:“干的,鞋底是湿的。”
  第一武满意点头:“那就对了,这很显然是凶手塞给晓玲姑娘的,至于是不是为了嫁祸给小棠姑娘,还不好说。倒是这杀人未遂的现场……唔,总觉得有某种奇妙的感觉。”
  安乐椅侦探摸着下巴陷入沉思,唐秋哲于是不去打扰他,详细询问了唐小棠昨晚的行踪,得知晓玲竟然摔下钥匙板着脸走掉,不由得感到很吃惊,便追问起之前她的态度,唐小棠还没来得及掩饰,就被兔子竹筒倒豆般告了状。
  “那妞简直太不像话了!开口闭口都是钱,还警告丫头离你远点,说什么你是她的叫丫头想都不要想,靠!爷的徒弟眼光能有这么差吗?”

  071、这下全都齐活了
  “那妞简直太不像话了!开口闭口都是钱,还警告丫头离你远点,说什么你是她的叫丫头想都不要想,靠!爷的徒弟眼光能有这么差吗?”
  何谓一箭双雕,此乃一箭双雕!诬陷了一个还贬低另一个!
  唐小棠恨不得抽根针把它嘴缝起来,忙不迭地把兔子抓过来制服:“老师你又胡说八道!”兔子假装挣扎两下,扒开她的手“忿忿地”抱怨:“你就一辈子做个烂好人吧!”
  如此一来唐秋哲反而好像对它的话坚信不疑了:“没想到她是这样一个人,算了这个暂时不谈,也就是说你和她那个时候就已经分手了,当时应该是……八点不到,勉强算作八点,还没有下雨,确实,如果你们那个时候去西院,她的鞋底不可能是湿的。”
  “不光如此,”第一武结束了思考,竖起一根手指来说,“我们姑且假设小棠姑娘刚才撒了谎,朱槿大人也是同谋,”对此,兔子当然是立刻龇起大板牙抗议,但被无视了,“北院分手不是她们最后一次见面,晓玲姑娘下雨以后又去客房找过她,同时我们假设那时候我已经睡了,什么也没听到,杀人的条件都成立,那么有个至关重要的东西,一定还在现场。”
  唐秋哲和唐小棠几乎是异口同声地问:“什么东西?”
  “伞啊。”
  第一武一摊手:“如果她们是下雨以后才回客房的,总不能不打伞吧?没打伞的话,晓玲姑娘身上一定是湿的——C市这么湿润,一晚上绝对干不了,但阿哲刚才也说了,晓玲姑娘只有鞋底是湿的,很显然,至少她是打了伞的,那么,伞呢?”
  伞呢?刚才来的时候,唐小棠是和唐秋哲共撑一把伞,即是说,如果这把伞存在,现在一定还在客房的某处。
  唐秋哲眉头猛地松开,起身大步朝外走,唐小棠赶紧追上去:“钥匙!”把自己房间的钥匙递给了他,唐秋哲一手接过,一手开门,正要出去,看到门外站着的六位长老就愣了。
  很显然,他们都是被女魃拦下来的,就算是“长老”级别的人物,在女魃这样一位小神面前,也是得夹着尾巴做事的。
  唐秋哲的目光依次从他们脸上扫过,最后心平气和地说:“这件事我会查清楚,请几位长老先回去休息吧,有了结果我会第一时间通知各位。”
  站在人群最前面的一位长老代表众兄弟发言:“你是我们唐家哩当家人,家里头大事小事你做主,我们是没意见哩,但是现在屋头死了人,就应该把人送去派出所,交给警察,你个人闷刀审,也不公开,我们几锅老倌儿实在是不放心,别哩要求没有,就是想交给警察处理,是非黑白自有公道,只要不是他们干哩,我们也不会赖到他们头上。”
  他身后的长老们也纷纷点头,七嘴八舌,说的都是要请警察来介入的话。
  “或者你就把人交给我们来审,”又是那尿裤子的长老眼珠一转,提出了第二方案,“我们六个和他们无仇无怨无深交,我们来审才显得公平。”
  唐秋哲眉头一降,话语中带了怒气:“几位长老是觉得我会徇私了?”
  刚才那长老又摇头:“我们没得勒个意思,就是觉得警察办事熟练,早点破案大家心头都舒服点是不啊,所以嘛……”
  第一武在宴会厅里听到门外的说话声,也跟了过来,仍是一团和气地笑眯眯,按住了还要反驳的唐秋哲的肩膀:“阿哲,别让家里老人难做,你将来也会老。”唐秋哲面上颇有忿忿之色,但还是默默点了下头。
  “这样吧,我和小棠姑娘留在这里等,你带几位长老去找证物,找到了,我们就去警察局,”然而第一武的话却还没有完,只听他又补充,“要是找不到,就证明我们都被嫁祸了,那么一个劲儿地要把我们当成嫌疑人扭送派出所的几位长老,就很可疑了,贼喊捉贼的事电视剧里可不少呀!”
  好一招以退为进,唐小棠忍不住笑了,他话说到这份上,唐家的长老们如果不想被误会是居心叵测,就必须接受这条件,而且第一武只说找“证物”,没说找什么,就算有人想搞鬼,也不知道该从何处下手。
  汉中第一家的家主也不是省油的灯啊。
  果然他的话说完,谁都没意见,唐秋哲领着六位长老重新去西院搜集证据,将他们俩留在了宴会厅,由女魃看守。
  不多时唐秋哲就一个人回来了,手里空空,应该是没找到伞,可脸色却比刚才还要难看。
  “伞没有找到,长老们也都被我劝回去了,不过……”他欲言又止,取出手机,调出相册递过去,“我在小棠的床下发现了这个。”
  第一武好奇地凑过去一看,照片上是撩起了床单的床下,一把修花枝的剪子扔在地板上,还沾着暗红的血。
  “这不可能!”唐小棠大惊失色,“这种东西我连见都没见过!”
  第一武摸着胡子拉碴的下巴想了想,问:“昨晚睡觉的时候,你把门窗都锁好了吗?”
  唐小棠用力点头:“当然啊,外面那么大的雨,窗户肯定也得锁上才行。”
  唐秋哲吁了口气,无奈地道:“如果是这样,那么能把花剪藏在你床下的人也只有你自己了。”
  “未必哦,我们跟着你来北院的这段时间,凶手完全可以趁人不备偷偷把东西塞到小棠姑娘床下去。”第一武却摇着头推翻了他的话。
  “不可以,”唐秋哲摊开手掌,掌心里是唐小棠刚才给他的钥匙,“没有钥匙,谁也进不去。”
  第一武“唔”地哽了一下,又问:“那备用的钥匙呢?”“备用的钥匙在我手里,平时不常用,都是锁在抽屉里的,抽屉的钥匙我随身带。”
  又一个密室出现,第一武似乎也没辙了,抱着胳膊在宴会厅里走来走去。
  唐秋哲不催他,只是一直用惋惜的目光看着唐小棠,像是已经认定了她是凶手,唐小棠心里烦躁,却又拿不出证据说自己是清白的,对面的目光如针扎,令她浑身都不舒服。
  “啊!”不远处的第一武突然间一捶手心,恍然大悟一般发出一声惊呼,这边的两人都以为他发现了真相,齐声问:“你想到了什么?”
  第一武兴高采烈地跑过来,从睡衣口袋里掏出半包烟,叼上一根,在香烟的刺激下整理清楚脑中的思绪,以问代答:“你们知道本格推理这个概念吗?”
  唐秋哲点头,唐小棠却一脸茫然:“本格……是什么意思?”
  “本格是一种古老的推理小说模式,作者会在揭秘之前将所有条件都摆放在读者眼前,形成读者与侦探的公平较量,现代的推理中已经不太常见了,不过本格推理的三大热门关键词至今仍被人们津津乐道。”第一武谈到自己感兴趣的话题,忍不住眉飞色舞。
  唐秋哲和他是老相识了,自然常听他说起这些,于是解释给唐小棠听:“这三个热门关键词分别是暴风雪山庄、密室和童谣杀人。”
  “所谓暴风雪山庄,指的是凶案发生地呈现交通不便的状态,里面的人出不来,外面的人进不去,将凶手限定在有限的人数当中。”
  “密室不用说,童谣杀人则是连环杀人事件中常用到的一种手段,凶手会将凶案现场按照某一耳熟能详的诗歌来进行布置,既能起到恐吓作用,又能掩饰凶手杀人的动机。”
  第一武微笑点头:“没错,我从刚才在客房的时候就有种奇妙的感觉,现在终于知道那是什么了。”
  唐小棠还没消化完那三个关键词,只能迟钝地反问:“是什么?”
  第一武十指交叉,以两根拇指抵着下巴,意味深长地笑着说:“这次的事件里,三个要素竟然都齐活了呢。”
  “晓玲姑娘在我们所住的客房门外重伤,由于夜里才下起大雨,来路上只有她一个人的脚印,凶手既不能进入客房,也不能离开客房,此乃暴风雪山庄;而后阿哲去找伞,伞没找到,却找到了凶器,在一个没有人能进去的房间里,此乃密室。”
  一直趴在桌上没吭声的兔子这时突然竖起了耳朵:“童谣杀人……”
  第一武笑眯眯地问:“朱槿大人也想到了?”
  兔子闭了闭眼,又睁开,叹息似的道:“我虽然不懂你说的那些推理侦探之类的东西,但耳熟能详的诗歌,倒是想起了一个,似乎和这次的事件非常般配。”
  “哦?愿闻其详?”
  兔子抖擞了一下全身的毛,一个后空翻跳下桌子,烟雾腾起,已经变成了人的模样:“笔。”
  唐小棠从背包里掏出笔和记事本递过去,朱槿也不坐下,提了笔在空白页上利落地写了四行字,然后推向八仙桌中央。
  他的字鬼斧神工,奇形怪状,但依稀可辨认,唐小棠费力地读道:“好雨知……时……时节?好雨知时节,当春乃发生,杜甫的《春夜喜雨》?”
  朱槿一点头,第一武就笑了:“没错,我想到的也是这个,朱槿大人被困了这么多年,没想到对外界之事仍然了若指掌,佩服佩服。”
  好雨知时节,当春乃发生。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野径云俱黑,江船火独明。晓看红湿处,花重锦官城。
  “这……这未免也太……”离奇了吧?唐小棠凭着记忆认出所有的字后,被诗中的信息惊呆了,别的且不说,锦官城本身指的就是C市!
  好“雨”知时节,当“春”乃发生。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头四句,是此次事件发生的季节、天气和时间,完全吻合,而无声二字也恰好符合神不知鬼不觉的气氛。
  “野径我懂,我们住的客房在西院最深处,最偏僻的位置,路都没修好呢;晓我也懂,秋哲大哥确实是早上发现晓玲姐姐受伤的,”唐小棠指着一个个关键词,“另外两句要怎么理解,花就算是三角梅吧,可是没有船呐。”

  072、停手吧
  唐小棠指着记事本上的那个抽象的“船”字问:“这次的事件里没有船吧?”
  “重点不是船哟,”第一武笑眯眯地用笔尾指了指另一个字——独,说道,“我会搬到你隔壁住着这一点,出乎了凶手的预料,按照计划,那排客房里应该只有你一个人住,火独明在这里就是指唯一的嫌疑人,可惜我打乱了凶手的布局。”
  朱槿翘着二郎腿坐在凳子上,沉声道:“船也不是不能解释,客房四周都是淤泥,不能行人,与水无异,客房孤立于西园深处,就像是艘船了。”
  唐小棠恍然大悟:“原来是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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