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法与傀儡- 第33部分

“怎么可能习惯得了！这个鬼地方！我干、他、娘的希尔顿军队！你没来过对不对，你绝对没吃过比军队里的饭还难吃的东西，那是猪食，不对，猪食都比这东西强，我干！这鬼地方简直比红月联盟还可怕，我、草，该死的太阳神，该死的军队，总有一天我要逃走，逃出这个恐怖的该死的地方，草！”

果不其然，意识里的声音第一百次炸毛，那急吼吼的咆哮让未音下意识的想捂耳朵——感情充沛言辞激烈，还有在军队学会的越来越不忌口，随时爆粗口的德行，希尔顿的疯子王子彻底沦为了粗鄙军人。

不就是希尔顿的军队么，话说艾洛都被梅丽王后扔到军队里三年了，他的火气居然还这么大，每逢用共享契约的联通力量进行意识交流，提到军队生活艾洛就会炸毛，这已经是他第一千次提到要从军队逃跑了。

反正没人，难得轻松，未音还真的挖了挖耳朵，然后神情自若的回答艾洛：“要逃走就逃走吧，要不逃到菲利斯魔法学院来？我成功就学了，进入了第一学院……嗯，第一学院，就是人类所在的学院了，经过测试，倒是出了点意外……”

未音还没说完，艾洛那头就又炸毛了：“意外？什么意外？你受伤了？我就说你是没脑子的奴隶，上个学也特么的能出意外，怎么回事啊，你被人揍了？要不要我帮忙给你揍回去，娘的，要当老子的侍从的人谁特么敢揍！你等着，我这就过去！”

未音额角的青筋跳了跳，被疯子王子惦记了四年的侍从这才无奈的补上她想说的话：“意外是，我吸收了大量的魔力，还被卡萝老师灌了一大瓶药剂，保守估计，一年左右我就能成为魔法师……现在，我是四星魔法学徒。”

艾洛那边难得的静了一下：“什么意思？”

“嗯，我以外的疏通了身上的几个经脉，在卡萝老师的指导下。怎么说呢，我现在是一个高级魔法师的试验品，算是半个亲传弟子吧，是这么回事……”

未音大略的讲了一下白天发生的事情，适当的分出一丝意识情景再现了一下，艾洛那边越发的安静了，未音不知道艾洛怎么了，但是能感觉到那家伙情绪低落，于是做了个结尾：“呵呵，是不是很有意思？不恭喜我一下？刚一入学就找了个好老师……不过说起来，卡萝老师的实力是高级魔法师，在菲利斯魔法学院的老师里是最低的——”

夏佐克拉尔是大魔法师，卡萝塞西莉亚是高级魔法师。按照魔法师等级不一样，他们魔法师长袍胸前的图章图案也不一样，未音白天转了一圈，才发现高级魔法师的实力，在一众菲利斯魔法学院的老师中真的是最低的。

甚至高年级的学生中都有几个高级魔法师……

所以说，高级魔法师的卡萝塞西莉亚是个独特的存在，实力低却是学院的高等教师。

卡萝塞西莉亚能成为高等魔法学院的高等老师，自然有她的独特性，她年纪轻，体质特殊，更突出的是在魔法药剂上面的天赋，至于卡萝塞西莉亚不为学院认同的所谓旁门左道的研究，却是让未音最佩服的地方，总体来说，今天和未音密谈了一下午的卡萝是个很独特的老师。

想到卡萝下午的嘱咐，未音总有些心潮澎湃，想和人分享一下她的喜悦，但是艾洛明显的不喜悦，他的情绪很低落，持续了很长时间，未音静静地等着，艾洛像是在组织措辞，过了好久才说：“你自己小心……那种试验，真是……真是……算了，你觉得开心就行，这种事情，我不好说。”这么说的时候，从未音的意识连接上，传来艾洛有些焦躁暴怒的情绪，一闪而过，但是其中确有未音难以忽略的杀意。

都很久没出现这种状况了，艾洛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暴怒。未音沉默了一下，想到大概是和艾洛不想为外人知道的过去有关，他为何成为疯子的过往，就像她自己，想起被贩卖欺辱的那些时候，也会愤怒不甘。

第12章：隐秘空间

“今天不进入魔法空间和杜铃他们几个玩游戏？”未音不知道怎么安慰艾洛，艾洛却忽然转变了话题。

提到魔法空间，未音露出点笑容，大概没人能想到，未音之所以能成为一个入学就被魔法学院的老师刮目相看的四星魔法学徒，起了主要作用的，就是被隐藏起来的破损的炼金术魔法卷轴上的魔法空间。

未音没实力从风亲王府得到另一半卷轴修复炼金术卷轴放出杜铃和齐卫君，但是意外的，因为艾洛的存在，他们两个有了和被困住的其他意识体所没有的机会。

全部都因为两人生命意识灵魂共享的共享契约。

连未音都没想到，四年前的艾洛意识会是那么强大，他居然能靠共享契约的联系自己挣脱魔法空间的束缚回到现实。

第一次艾洛将未音拉出魔法空间后，未音倒是很老实的交代了来龙去脉，哪知道艾洛玩性大起，硬是让未音留意着，他自己要进入魔法空间看看，即使两人之间有契约存在，还是把未音吓坏了，坚决不同意是一定的，哪知道疯子发起狂来常人无法理解，艾洛花了整整半年追着未音跑，掐脖子扔石子在未音训练执行任务的时候也跟着使坏招，这样的捣乱做法层出不穷。

最后未音实在是被疯子给折磨怕了，本着“要死你去死别拖上我”的原则，那时候对艾洛着实有些恐惧起来的未音想，大不了艾洛死了她生命力精神力全部折损一半，正好少了契约束缚恢复自由多好，就把残缺的卷轴扔给了艾洛。

艾洛最后还是进入了魔法空间，等了大半天倒是未音先害怕起来，看着身边像死了一样的艾洛，手上指环又烫的惊人，未音开始死命的试着去联系艾洛的意识，利用共享契约加上另一头艾洛主动联系，之前还隔着魔法空间进行过一次意识连接，未音总算是连接到了艾洛的意识，也不知道艾洛怎么做到的，他的意识主动攀附上未音的意识，花了些时间竟真的从魔法空间挣脱了出来。

这一次尝试，还是小鬼头的未音和艾洛同时发现他们的意识连接竟然变得更契合，而且因为猎杀青虫，身体里的魔力也在快速增长，甚至通过挣脱魔法空间回到现实，突破之间阻隔时因为精神压力巨大，忍受下来后竟连精神力也会增加。

精神力越强，魔法师的天赋越好，身体内的魔法纯度也越高，精神力根本就是魔法师的力量来源支撑点。本来精神力都是天生的，在魔法等级上升时精神力才会有所突破，并且局限性很大，哪里想到，意识连接承受压力居然也能提升精神力？

当然，精神力受到压迫成长是以后才发现的，当时未音不到九岁，哪知道什么精神力和魔法之间的关系？因为艾洛的试验，加上未音对魔法空间到底还有些好奇，对杜铃和齐卫君也很放心不下，未音也想回去，就屈服了，一来二去，未音和艾洛两人也就协定好，一个人的意识进入魔法空间，另一个就在外面守着，到了恰当时机把进入魔法空间的人的意识拉出来，以此来锻炼提升实力。

说起来，未音第二次进入魔法空间，找到杜铃和齐卫君的据点后，可把两人都吓坏了，等说明情况，杜铃和齐卫君面面相觑了半晌，才得出一个结论：“你和那个什么艾洛都是怪物，根本就是两个小疯子凑一块了！”

被和艾洛一起称作疯子，未音也只能认了，谁叫她一挨上艾洛的边，也就变得不正常了，就像是身体里的疯狂因子叛逆都被激发出来了似的。

未音的魔法知识是进入魔法空间遇到杜铃他们才学到的，白虫子们就是未音最初的魔法老师，有了白虫子做老师，有了所有人都想不到的魔法空间，未音和艾洛才有机会背着梅丽王后和国王他们悄无声息地成为了魔法学徒。

说起来，接受了白虫子们教导的只有未音一个，艾洛好像天生知道很多魔法知识，有时候他知道的特别偏门的知识，连白虫子们都没听闻过。要不是艾洛性子太差劲，未音都打算跟着艾洛学习了。

还有让未音想不通的是，明明艾洛魔法天赋很高，但是梅丽王后却像反对她学习魔法一样禁止艾洛接触魔法，就算艾洛是个性格很烂的王子，但也是梅丽王后的亲生儿子，王后花心思教导魔法天赋一般的莉兹成为魔法师，却坚决反对艾洛接触哪怕一丁点和魔法相关的东西，甚至禁止艾洛成为武士，硬是把艾洛扔到了一般士兵所在的军队去了。

偏偏艾洛喜欢和王后对着干，进入魔法空间闹腾不说，到了军队还不安生，靠着自己意识强大，隔了十万八千里还能和未音的意识连接，还催促着未音进入魔法空间，他自己离希尔顿王室太遥远不能接触魔法卷轴，却让未音把魔法空间见到的东西都通过意识再现一遍，他自己就一遍看意识传过去的画面一边指手画脚挑未音他们的毛病，什么绿青虫该怎么杀，看到了螳螂和黑虫子该怎么办，硬是把好脾气的未音给弄得有段时间听到艾洛通过指环传过的声音就想揍人。

也许是艾洛要求的十万八千里之遥的意识交流的难度太大，刚开始未音单方面忍受艾洛意识交流压迫，后来实在忍不住也试着骂回去，一来二去，等未音意识到天各一方他们两个居然还能用契约指环连接进行交流，连传递脑海里的图像也没阻碍，甚至连她到达菲利斯大陆最中央，艾洛还是能把她送进魔法空间的意识体带出来，拉入现实，未音才意识到——

不知不觉间，被艾洛带着，她的意识控制力，精神强度，乃至于和艾洛的关系，都和以前不能相比了。

竟是在被艾洛半胁迫的交流中，他们两个都成长起来，意外的成长，绝对是出乎未音意料的成长，而且也是至今，终于融入了人类社会的未音才晓得，艾洛的成长速度远在自己之上，或者说，艾洛那家伙刚开始就是个怪胎。

在为希尔顿王室服务的四年，人情世故逐渐熟悉的过程中，未音也禁不住回去猜度明明是王子的艾洛为什么会被希尔顿王室厌弃，为什么艾洛本身会带着一大堆问题，甚至为什么他的性格那么扭曲？

但是猜测归猜测，未音倒不能真的开口去问艾洛本人，就像她自己，也是完全杜绝别人来探查心底的秘密和伤疤——被身为人类的父母遗弃的往事算伤疤，被精灵抚养长大算秘密，被精灵欺负而后还被人类贩卖也是伤疤。

谁都有伤疤和秘密，越长大越清楚这一点，然而似乎艾洛往往比她先一步明晰这些，疯子到底不是真正的疯子，艾洛有时候根本是心思通透到像狐狸的人，他的心思埋在别人探测不到的地方，说不上是朋友主仆还是敌人，一起拥有许多秘密过了四年，未音竟觉得越来越不熟悉那个叫艾洛希尔顿的红眼睛怪物王子。

即使那家伙貌似是未音希尔顿最亲近的人，简直算得上是亲梅竹马了。

但是总归还是横了许多东西在那里，让他们两个似敌非敌似有非友似是而非了起来。这种乱七八糟的感觉，也是未音在慢慢长大的时候才洞悉到的，而这些，不是她能主导的，完全由艾洛希尔顿掌控。

第13章：隐秘空间

是什么时候被艾洛牵着鼻子走还没有自觉地呢？又是什么时候才察觉到这些都不对劲的？

未音声线轻缓的在意识里回答艾洛的问题，说她有些累了，休息一下。然后两人还说了些什么，混混沌沌间，未音能听到自己的声音，依旧是温文安和的语调，没有丝毫疑惑能通过话语传递过去，让艾洛洞悉她的疑虑。

过了这么久，被精灵抚养长大的痕迹还是没办法消磨，她的语调还是带着抑扬顿挫宛如歌咏的气息，今天被卡萝直接指出来，说她是不是小时候和精灵打过交道，未音才察觉，她以为是秘密想掩盖的东西，有那么多人洞察知晓，但是对那些人来说，她的秘密却是那么无所谓的小事情。

“是有些国家和精灵交好，三号学院的精灵们天赋都好的让人嫉妒，没想到未音你也能沾染上精灵的气息，有这么好的天赋，不错。”卡萝微笑的话语犹在耳边。

那么艾洛呢？说起来，艾洛声嘶力竭的模样，时不时尖锐的笑声，根本就是和那个神神叨叨阴阳怪气的王室魔法师，莉兹的启蒙老师血族魔法师修有些神似。血族？

不管艾洛是不是和血族有关系，他们现在的确是朋友吧。

算算时间，是该去见见杜铃和齐卫君和老师了，自从打算要来大陆中央的菲利斯魔法学院，路上未音得和侍卫们一起守卫公主，她已经有半个月没进入魔法空间了，半个月，未音还真的很想念那几个白虫子。

要把意识放进魔法空间，说不定就会有人过来的草坪肯定不是好选择，未音跑到学院的草坪这里来，纯粹是为了放松心情，来之不易的暂时性自由要好好享受，享受自由的好地方，自然不该是学院的三人间宿舍，也不该是白天会充满学员和老师的教室，看见天空的平坦草坪是个不错的选择。

可惜有了艾洛的存在，未音的悠闲得暂时放在一边。现在是该回宿舍的时间了，想起白天见了一面就分开的舍友，未音看看天色：那两个人应该已经熟睡，那现在去假装沉睡进入魔法空间就没问题了。

等未音回到宿舍，果然，那两个她没记住名字的女生已经睡着了，未音能听到她们轻微的呼吸声。

在路上和艾洛絮絮叨叨的把白天发生的杂事都说完，从刚才开始，未音就在听艾洛讲希尔顿公国的军队生活，未音听到艾洛一直在那里极尽恶毒的诅咒军队的将领，实在有些不耐烦了，强忍着，未音上了床，铺好床铺，做出要睡觉的模样，一切准备好，这才在意识里恶狠狠的回复发牢骚的某人说：“别吵了，艾洛，我要去见见杜铃和老师他们。”

下一刻，艾洛咒骂出声：“那个老匹夫，什么老师！”未音只能说：不出所料，艾洛还是一如既往的在讨厌老师。

未音淡定的嘱咐：“记得连接我的意识体，察觉到不对劲就把我拉出魔法空间。”

说完，不等艾洛回答，未音就凝神静气，隔绝了艾洛的抱怨声，她该准备进入魔法空间了。

摸摸食指上的黑色戒指，这戒指还是艾洛从死去的魔法师身上掠夺来的战利品，等后来未音的精神力有了突破后，未音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