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然杀心沸腾:“天下公敌?甚好。不难的事,我还不喜去做。杀尽天下又何妨。”
君忘若然知晓左无舟这一席心声,必定更为担忧。
这,分明就是一个矢志不移的偏执的疯子狂人!世间,惟偏执狂方能成就无上大业。
“我过去看一看,如何?”君忘忽攸抬首看着他,容颜娇艳如花,只是似总有一层薄雾,教你看不真切。
“好!”
……
……
君忘浅笑着,离了左无舟,御风飞往八大超圣。
半途中,君忘的笑靥褪色,暖意褪得森寒,只有冷冰冰的色泽,眼波酝酿着无上大危险的气息。
一个识得用智慧的聪明人,很危险。
若然是一个善用智慧,且是有强大武力的聪明人,危险程度更是十倍。
八大超圣出现在视野中,君忘的微笑重现,璀璨绝伦。
君忘落在众超圣之前,笑吟吟说了一句石破天惊的话语!
她说:“我做内应,助你们灭杀左无舟。”
第五百四十九章 暗算,八方镇魂狱
“我做内应,助你们灭杀左无舟。”
说这句话时,君忘笑意如春,竟有春花璀璨之动人。
古鼎天和君雷及君问天三人默然不言语,七大超圣,无不呆若木鸡。凌卫更是兴奋的一跃上前:“当真?”
陆光年大笑:“哈哈,小君武圣果然知晓人心向背。”
君忘目光深邃如星,凝注陆光年和凌卫,忽的一笑,如风:“二位超圣大人,莫非当真?果然天真。”
陆光年和凌卫怔住,老脸泛青,愠怒:“小君武圣,如斯说来,你便是有心戏弄我等!”
君忘只微笑不语,连这等言辞都肯相信,也委实难怪她笑人家天真。
古鼎天摆摆手,制止大怒的二人,沉声:“君忘,直言来意就是了,你莫要忘了,你是天君宗子弟。”
“你更加莫要忘了,天君宗是你君家先祖所创立。我等后辈,所作所为,你纵是看不过眼也好,其目的都乃是为了天君宗好。”
君忘微一行礼,向众人浅笑:“各位超圣大人,我来,自然是本住化解恩怨冲突的心思来的。”
君忘眼波一凝:“我且请教各位大人,你等与左无舟可有深仇大恨?”
有敌意,没有深仇大恨。有一位超圣在心下想道,有深仇大恨的人,要么被左无舟杀光了,要么就躲起来了。
敌意不过是一种心理的态度,从来不代表仇恨。
……
……
君忘笑笑,慢条斯理的又道:“各位,我再问。数日前,左无舟连灭神天宗和卓一宗,为何?”
“他们有仇。”这一次,是司空回答。
“这便是了。”君忘侃侃而谈:“各位可见,左无舟前几日之举,实乃复仇之举。然,仅限如此。可见,他与各位并无仇恨。”
“我再问各位,左无舟天资如何,潜力如何?其手下众人潜力如何?”
八大超圣悚然互看一眼,裴可苦笑道出众人一致的看法:“他年方百岁,便是七魂武圣了,战力比肩超圣。未来百年,他必成超圣,甚至超圣中乘上乘。届时,天下无人能敌。”
百岁的武圣,不说天资根骨悟性。只说年纪的优势,就极其巨大。
众超圣凛然苦笑不已,武宗有击败武圣的能耐,少见,不等于没有,每一宗或多或少都有这么一两个重点栽培的核心天才弟子。
身为武圣,就能击败超圣,那就太荒诞了,太强大了。
凌卫收起怒意,凝重道:“他身边纪瞳、太岁和小憨三大领域武圣,将来必成超圣。”
“不错。”君忘容颜流lou轻快之色:“众位看得明白,一个左无舟加三个领域武圣,一两百年后,即是四大超圣。”
君忘神色一肃:“各位以为与未来的四大超圣结为死敌,值否?”
一席对比下来,各人沉默,在心底已有答案,绝对不值。莫说纪瞳三人,便只左无舟,身是武圣,就有超圣的战力。
若成超圣,便可能有超圣中乘的战力。要知,超圣中乘在这里,就已是天下最强了,堪称无敌的存在。
……
……
君忘未有一丝停顿,重又徐徐道:“世人皆道左无舟凶残好杀,实则,你我等人都知,那不过是传言,实情如何我们都知。”
不拿魂天宗做比较,只说各大宗派,动辄灭人满门,连低阶魂修士甚至平民一起斩草除根都是寻常事。论杀人数目,随便一个宗派都比左无舟一百年来杀得多。
只不过,左无舟残忍好杀之名,乃是心怀敌意或仇敌传出的。又因左无舟所杀的,全都是强者,所以得此恶名。
“左无舟纵横法魂真魂两界百年,根本无心名利,从不眷恋权势。此一点,各位不妨细思量他过往的种种战绩,便知一二。”
君忘笑吟吟的补充:“如是说来,左无舟根本不会与各位争夺任何名利与权势,本就不是威胁。”
超圣中不知是谁人咳嗽一声,掩饰住那心底的一丝赧然与尴尬。
裴可颌首:“小君武圣之言,并无虚假。他在法魂界如何我们不探究,他在真魂界,确实鲜有无缘无故与人为敌的事。”
“从六十年前魂天大会始,许许多多,本就是众人先是招惹上去,然后才惹出了泼天大祸。”
司空喟然:“他不眷恋权势,我倒有几分相信。各位不妨细思量,从天魔之战爆发以来,他可有任何拉拢培植势力之举?”
众超圣沉思不语,给君忘这一说,想起来真的跟左无舟之间,并不存在爆发矛盾的土壤。
“难道这一战,真的有一些多余了。”司空生性较是淡泊一些,苦笑说出口。
君忘嫣然笑:“是否多余,各位思量即是。我只说,左无舟与各位并无仇恨,纵有,也不过一些敌意。也并无矛盾,何必为敌?”
“各位皆知左无舟的杀神之名,因何而来。如此与未来的四大超圣做了死敌,将来各位睡觉便也是不安宁。”
凤轻忽然冷冷道:“君忘,你说得倒好听。不过,若然将来他天下无敌,等若是在我们的脑袋上永远悬着一把刀。”
“莫忘了,他是狂人,是疯子,更加是专杀强者的杀神。”
……
……
“凤超圣顾虑得是。”
君忘哧然一笑:“他确是狂人疯子,确是专杀强者。”
“各位想必还不知,这数年下来,已有沉怒江、宋惩、东愁、余汨、纪淡等超圣陆续死在他手里了。便是巴追,亦因他而死。”
君忘眼波流转,微笑有光芒:“死了这许多超圣,可有哪一个是与他无怨无仇的?可有哪一个是我们各大天宗的?”
君忘眼有深邃:“君忘再补充一句,如不是左无舟杀了许多,恐怕各大宗派,也没有今日局面。”
“这倒是。”裴可还算坦诚。就是因为左无舟杀死和击败纪淡和传不败等,打破了传不败的不败神话,各大宗派才有胆色和勇气。
古鼎天细细品味,猛的惊悚:“元一谷灭了!”
君忘转往凤轻,淡然:“各位以为左无舟是悬在脑门上的刀。却莫要忘了,妖魂一族,五系界。”
“我五行界在修炼上得天独厚,五系界暗中虎视眈眈。若魂天宗和元一谷灭,五系界五十名单魂超圣,谁能抵挡?”
“妖魂一族的入侵,随时发生。甚至天魔此次太怪异,也可能随时杀回来。”
君忘一字一句的说:“凭各位,恐是力有未逮。如有左无舟及他的人,那就是多一份强大的力量。”
末了,君忘平静巡顾:“不知各位大人以为是妖魂和天魔,及五系界的威胁大,还是左无舟的威胁大?”
“君忘言尽于此,望各位大人自行权衡利弊。”
君雷和君问天看着君忘,有难言的骄傲在心底诞生,这就是睿智的君家姑娘。但凭三言两语,就能令超圣动摇。
八大超圣各自神色不定,确是被君忘这一席话说动了。
八大超圣所思所想,每每全在君忘的预料中,几乎是牵着话题走。一步步的瓦解八大超圣心底的顾虑和忌惮,进而剖析,竟是令各人心思动摇。
……
……
宝库中,有人欢喜大叫。
“超圣兽的内丹,魂天宗竟然珍藏了八枚超圣兽的内丹。”
纪瞳看着盒子,倒抽一口凉气:“这,这也委实太惊人了。”
纪瞳大惊小怪了,以魂天宗的百万年统治,这里边再是藏着什么,都不值得惊奇。
太岁kao过来看了一眼,满是狂热:“收起来,交给北斗。届时,拿几枚来做实验,剩下的就能炼制超圣符了。”
超圣级的装备,其实在下三天甚难炼制。以魂天宗百万年珍藏,超圣级的物件和材料,其实不算多,甚至很少。
没有超圣级的修为,是无法炼制超圣级物品的。一名魄修士哪怕只修单魂几魄,要想修成超圣,难度也绝对大过魂修士。
各大宗派或多或少有各有所长的圣级魄修士,但超圣级魄修士,估计魂天宗就是一万年也出不了一个。于是,许多超圣级材料无人用,就只好收起来。
魂修士的修炼较为容易,魄修士才是最难,那需要的是庞大的海量的学问,吸收消化并理解。要想成为北斗和太岁这种顶尖的,更需要一股疯狂与热爱。
不论魂修士还是魄修士,都需要专修专精。太岁这种杰出的全才,几十万年来,也就只出了一个。
天资强如北斗,生前一样未能修成超圣。这就很能说明,为何超圣级魄修士如此罕见了。
恋沧海沉吟,回忆当年炼制“凤凰面具”的那位魄修士好友说起的点点滴滴,蓦然眼睛一亮,指住一物:“这星辰沙,似是秘宝的材料。”
宝库中,时不时的传来欢呼声,这里边的宝物实在太令人大赞了。
……
……
古鼎天是唯一没有被说动的人,他冷冷看着君忘:“旁人不熟悉你,我熟悉。君忘,我知你的言辞有多犀利,你说得再美好,我也不会为你所动。”
君忘微笑依然如故。
古鼎天缓慢坚决,低沉:“左无舟不贪恋享受,不眷恋权势,视名利如浮云。我信。”
古鼎天冷静的目光徐徐扫过:“我只问各位一句,像左无舟如此潜力无限的魂修士,他如是什么都不想要。那么,他想要什么,他修炼为什么!”
君忘的心突然收缩,笑容敛去!说了这么许多,还是未能掩盖住吗。
“左无舟什么都不求不要,那只说明,他要上三天境界!”
古鼎天一言道来,各人悉数色变,狠戾之芒大显!
君忘眼底的笑敛得无踪,只剩凝重。
“君忘,我熟悉了解你。你就是说得天花乱坠,对我亦无用。”古鼎天眼神锐利如刀:“我只知,再给他一百年,他就天下无敌了。”
低沉的语音在旷野显得空旷肃杀:“任你描述得眼花缭乱,我只知,今日我若不做甚么,一百年后,我的命运就在一个疯子狂人的手里!”
众多超圣的脸色严厉起来,怒视君忘,暗呼厉害,差一点就被蒙蔽过去,差一点就被说动了。
君忘真真厉害!
……
……
默立半时,君忘忽的笑靥如花:“古太师叔祖,不论你信是不信。”
“我君忘从未敢忘天君宗弟子的身份,我一应所作所为,悉数是为本宗谋划!”
“不论是我欲保左无舟,亦或其他,我都有目的有深意。今日,你们或看不出,将来必能看出。”
君忘抬首,掩不住绝艳容颜上的凄然:“太师叔祖信我不过,惜了我为本宗做的谋划。”
君忘目光坚毅:“我会亲自向太师叔祖证明,我依然忠于本宗。”
古鼎天锁眉,疑窦丛生,信不信君忘还难言。但,古鼎天岂会不知君忘之谋有多么厉害,怎敢不细心揣摩。
君忘神色浅淡:“我希望太师叔祖能留左无舟一条命,以全我的谋划。如是不愿留其性命,那亦不妨。”
“但,他是我的欢喜的人。我绝计不会亲自害他的性命。”
君忘平静,转身返回:“我会亲自证明给太师叔祖看!”
古鼎天沉吟,愈发的看不懂这个君家小姑娘的心思了。七大超圣更是互看一眼,完全想不通了。
谋划?君忘在谋划甚么?见识了君忘的能耐,七大超圣各自暗暗凛然警惕。
有人欲拦下她,古鼎天摆手,沉声:“不必,由她去。我看她要怎么证明。”
君忘啊君忘,你是天君宗的未来,好好证明给我看,你是站在哪一边,你仍然忠于天君宗!
古鼎天耐人寻味的目光,降临在君雷和君问天身上:“君家有一个很聪明的姑娘,最不好的是,谁都看不懂她真正的心思!”
……
……
峰巅,一条气度渊沉的黑衣男子屹立,迎风而立,正有高大威武之感。
“嗯,魄力恢复得较慢。魂力有‘五行天地’的好处,倒是恢复了五成。已有一战之力,已有击杀一名超圣的能力了。”
左无舟看着君忘飘然掠来,沉忖。
君忘落在他身前,看着这个令她为之着迷的男子,从来不褪微笑的她,竟然喟然长叹:“你要战,那就战吧。”
左无舟笑了,大笑不已:“与敌人说一千道一万,还是要有人死的。如果你不是天君宗的,我都不想你过去这一趟。天君宗,你怎么打算?”
“是打是杀,由你。”君忘翩翩笑道:“战斗中,手下留情的一方死得最快。我可不想害了你。”
左无舟展颜,如战旗飘扬,头也不回:“松狐,去知会他们,速速出来。”
君忘面对面的看着他:“无舟!”
“嗯?”左无舟看着她。
“抱我,让我依kao。”君忘的红唇是如此迷人,如此夺人心魄。话在风中,飘摇不定。
左无舟略一迟疑,张开坚实的双臂将这一具令无数人为之倾倒的身体揽在怀中,君忘的身体一半热一半冷,似冷似热,教人从来看不透她。
君忘的螓首垂在左无舟的右肩,眼神中有一丝惘然。然后,君忘眼波一闪,徐徐抬起双手,往左无舟的后脑移去!
左无舟一无所察,对君忘没有一丝一毫的戒备。
这一双纤纤素手,轻轻的勾住左无舟的颈项。君忘眼波痴然,又蕴藏决绝,吐气如兰:“我很幸福!”
左无舟屹立如山,眼有一丝温暖:“那一晚,是不是你!”
君忘笑靥璀璨:“你希望是,亦或不是。”
左无舟无言以对!
初春的风,还是有一些沁入心脾的寒。
一男一女,两具身体在寒冷中,互相融在一道。
……
……
恋沧海等人陆续从宝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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