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音未来的消失- 第11部分

　　　　「今天要花一天时间来进行全身检查，预定明天以后能回到平常的实验。明天开始又要拜托你了」

　　　　「……那个……」

　　　　我迷迷糊糊的脑袋里出现了疑问。

　　　　「未来的身体不好吗？」

　　　　「身体……应该说是人造人的全身状态？并没有出大的『故障』」

　　　　教授所说的「故障」这个词——简直就像是在表示坏掉的机器的状态，我奇妙地感到不舒服。不过冷静地想想，奇怪的是我才对。初音未来是试验品，我也只是在进行实验而已。可是……

　　　　那么，也不需要中止吧？是因为我想见未来吗？大概是这样吧。

　　　　「我很感谢你想要进行实验的热情，不过初音未来今天不能出门的理由我刚才已经向你说明过了。除此之外，没有需要再和你说的」

　　　　「……」

　　　　在如此重压之下，我无法马上反驳。

　　　　「以防万一，我可以确认一下吗？这是现场实验。你是实验的协助者。你并不能拥有初音未来」

　　　　「……是的，我明白」

　　　　教授继续施压，我只能听从。

　　　　「既然你能理解，那我就放心了。那么今后也劳你多费心了」

　　　　通话结束后，我又迷迷糊糊地向学校走去。依照惯性去上课，依照惯性去研究室，依照惯性去打工。

　　　　不管做什么事，都空空落落的。

　　　　这一天，我想起现场实验总有一天是要结束的。这时实验开始之前就明白的事。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忘记了。而今天又想了起来。

　　　　也就是不能一直在一起。

　　　　不能转过眼去。转过眼去的话，时间就会过去了。

　　　　而不知什么时候——分别就会到来。

　　　　所以要早一点、传达自己的真实想法。就像平常的未来对我那样。

　　　　＇07/05Thur11：30＇

　　　　◆◆◆

　　　　第二天，我走向平常终好会合的地点。感觉到脚步的沉重，有一种难以描述的不安。

　　　　但与我的不安没有关系，未来和以往一样站在桥正中。

　　　　「朝乃，早上好」

　　　　带着微笑迎接我的未来的模样完全和以往一样，感觉到自己的心里猛地松了口气。

　　　　「终于见面了，未来」

　　　　前天未来说过的话，这次由我说了。

　　　　「只不过是一天没见，太夸张了」

　　　　未来也用了前天我回答的话来回答。我不禁笑起来。

　　　　「那么……午饭去吃些什么好呢？」

　　　　「吃朝乃你想吃的就好了，」

　　　　对话的气氛和前天一样，我们像平常一样，向高田马场车站前走去。

　　　　吃午饭的地方选在西式新宿车站所在的大楼里的一楼的一家汉堡店里。

　　　　「未来，好吃吗？」

　　　　「嗯」

　　　　就算没有味觉，未来也像是很美味地大口吃着汉堡，这些都和以往一样。

　　　　紧急检查到底是什么呢？像这样一起吃饭，什么地方都不觉得奇怪。哪里都没有变化。也就是说，检查也很顺利吗？

　　　　可是，说到底，是哪里奇怪呢？

　　　　「朝乃，怎么了？」

　　　　未来看着我问道。我察觉的时候，未来已经吃完了汉堡，在担心一直无言地沉浸在思考中的我。店内的背景音乐掩盖了沉默。

　　　　「啊啊，抱歉抱歉，没什么。那么，我们去学校吧？」

　　　　「嗯，走吧，」

　　　　和往常一样的行动。和往常一样的未来。可是却无法让人安心。

　　　　这样的日常总有一天会结束。所以在结束之前，我想表达我的心情。

　　　　今天的分别的时候，就说前天想说的话吧。我要好好传达。

　　　　＇07/05Thur13：55＇

　　　　◆◆◆

　　　　课堂。在静静地记笔记的我的旁边，未来也同样在笔记上抄着板书。和上周一样的光景——就在我这么想的时候，响起咔嗒一声小小的声音。

　　　　「啊……」

　　　　我把笔弄掉了。未来捡起掉到桌子上的笔给我。

　　　　「谢、谢谢……」

　　　　因此，我显示很狼狈。只不过是弄掉了笔，就像是发生了重大事件一样……？

　　　　我有点在意，在第三节结束的休息时间里，又回到了平常的未来在第四节中也没有特别的样子，很快就忘记了。而我则一直在想下课之后的事。

　　　　下课后，我又像平常一样在一楼送未来。

　　　　「朝乃，明天见」

　　　　站在眼前的未来笑着说再见。

　　　　「未来，等一下！」

　　　　「嗯？什么？」

　　　　要说。把心情传达出去。

　　　　「未来……之前你说过……『想一直在一起吧。』」

　　　　「之前……嗯、之前……说的……我想回去」

　　　　一边说着，未来伸出右手，慢慢地抓住我的手腕。有种难舍难分的感觉，她轻轻用力的手有些微微地颤抖。

　　　　「我……我……」

　　　　我从生下来还没有经历过这种紧张，组织不好语言。

　　　　可是，必须说。我下定决心地吸了口气，未来却开了口。

　　　　「回去……回……去……、回去的时间、回、回、回……不、回。回去。不想。回去」

　　　　「……未、未来？！」

　　　　抓着我的手腕的未来的手腕微微震动着，这种摇晃有些奇怪，而眼前的未来也露出我从没有见过的表情。

　　　　像是非常害怕的、引起恐慌的、那种表情。

　　　　「怎、怎么了，未来……你没事吧？」

　　　　到底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虽然我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眼前的未来很害怕。她在恐惧。虽然我想做点什么，却不知道该做什么才好。我更加焦虑了。

　　　　可是，这边没有保持很长时间。

　　　　未来的两边有两名平常来接她的穿着西装的男人。

　　　　「啊……！」

　　　　男人抓住抓着我衣服的未来的手腕，扯开了。

　　　　男人们就这样无言地抓住未来的肩膀，让她转过身背对我，推着她的背后，将她带到车前，又像推进去似的让未来坐上车。

　　　　车子开走了，被留下的我呆呆地站在了那里。

　　　　教授打来了电话，单方面告诉我「有些许麻烦，双休日的实验停止，星期一是定期检查，因此下一个星期二开始再拜托我」。

　　　　未来的那个反应……那是些许麻烦？

　　　　我想问的事堆积如山，但从上一次电话就能知道，他不会回答我的疑问。所以我只是回答一声「是」便挂了电话。

　　　　我对只能这么做的自己感到生气。

　　　　＇07/10Tues10：15＇

　　　　◆◆◆

　　　　像是时间停止了一样，长长的四天

　　　　那到底是怎么回事……？那个时间的未来明显的很奇怪。结果我还是什么都不知道，不过总之今天现场实验又要开始了，我带着不安向平常那座小桥走去。

　　　　未来如往常一般站在那里。

　　　　「朝乃，早上好」

　　　　明明仅仅几天就发生那样的异变，看上去却完全恢复了原状。不过，真的没事了吗？

　　　　「……未来，之前真是辛苦了，已经没事了吗？」

　　　　说不定未来的崩溃还没治好。我很担心，所以向本人询问，然后未来露出点迷惑的表情回答了

　　　　「这个……我没什么事呀」

　　　　「……？」

　　　　我的背后冒起冷颤，像是自己站的地面晃动起来一样。

　　　　「可是，上周星期四你回去的时候……」

　　　　「啊啊。那个已经没什么了。现在已经没有问题了，没事的」

　　　　不知道为什么，未来没有看着我的眼睛回答。这种感觉是什么？

　　　　「朝乃快点去学校吧。要迟到了」

　　　　「啊、嗯……」

　　　　我被催促着迈开步子，却放心不下来。上个星期四的事、不能问吗……？

　　　　「今天上午有课，然后在学校吃午饭吗？」

　　　　「……嗯，就这样吧」

　　　　对话的内容也和往常一样，但我感觉到对话的温度变了。平常只是说到午饭，她就会很高兴，现在她却没有反应。

　　　　而且，今天她还一次都没有直直看过我的眼睛。目前为止还没有发生过这样的事。早上桥上见面时，未来总是直直的看着我的眼睛。

　　　　今天的未来像是敷衍什么，隐藏什么一样——

　　　　＇07/10Tues12：25＇

　　　　◆◆◆

　　　　上课时，老师的话我也没有听进去。

　　　　我很在意未来。可是静静的记着笔记的未来看上去没有什么改变，只是时间在走。看上去和上周完全没有什么变化。

　　　　今天早上的违和感是我的胡思乱想吗？

　　　　在午休的现在，她也和上周一样吃着东西。用勺子把烤饭送进嘴里，自然的反复动作着。

　　　　「未来，今天吃烤饭啊。小心别把嘴烫到了」

　　　　「谢谢你，爱科小姐」

　　　　「好，这里就看我的！来给你吹凉吧！」

　　　　「十八先生，我自己就可以了」

　　　　「这样啊。虽然这是好事，不过我很遗憾……」

　　　　我也不知道是习惯还是懒，还是吃放了大量葱的拉面。只是和平常不同的是，原本我相信不管怎么吃都不会腻的美味葱拉面，现在却一点也不好吃。心里有在意的事情，就连味觉也会变得迟钝吗？

　　　　午饭时的时间也和往常一样，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可是，我却觉得未来像是坐在了一面玻璃对面——这是为什么？

　　　　＇07/10Tues15：15＇

　　　　◆◆◆

　　　　下午的课也结束了，我为了送未来而下到一楼。

　　　　脑海里涌起上周星期四送她走时的情形。未来明显是很奇怪。说着「不想回去」

　　　　，抓住我的手腕，简直像是在害怕一样、恳请般的看着我。我一想到这里胸口便开始发紧。

　　　　可是现在的未来却像是那天的事从未发生过一样。

　　　　「朝乃。你怎么了」

　　　　未来担心地抬头看着我

　　　　「未来，难道你……」

　　　　我不禁想问她，未来有什么不能对我说的事，我总是感觉是这样，她在隐瞒着什么，那是什么。

　　　　可是这时有意外插进来了。

　　　　「大哥，我来了」

　　　　夜子出现在门口。

　　　　「呜哇，你怎么突然到学校来了？」

　　　　「大学是开放场所吧？那夜子也可以来嘛」

　　　　夜子不回答突然过来的事。说也没有用。

　　　　「话是这么说，可你为什么又……」

　　　　「我考完试了，现在是试后假，就过来了。而且我也和未来约好要来听她唱歌的，今天不是正好吗？」

　　　　这么说来，之前来时夜子的确邀请了未来。未来也答应了。这说不定是个好机会。那么今天就逃掉研究室，和夜子、未来一起去唱歌吧，就算有我不好说出口的事情，也可以趁着唱歌的时候表白，说不定能说出真正的想法。

　　　　「未来，之前的CD你记住了吗？夜子想和未来一起唱」

　　　　「是啊，偶尔逃掉研究室去玩也不错。未来也……」

　　　　就在我这么说的时候——

　　　　「我、不是……很有心情」

　　　　未来沉着脸，有些抱歉这么说。我不敢相信地看着她的侧脸。

　　　　「诶？为什么？」

　　　　夜子问道。

　　　　「今天、有点……不想唱歌」

　　　　未来的话太出乎意料。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

　　　　「诶……是这样吗？啊，难道是今天身体不舒服吗？那么就下次……」

　　　　「是、是的……下次在去吧」

　　　　我要回答夜子就已经拼尽全力了。

　　　　「那么。这个，土特产」

　　　　夜子从背包里面拿出两张CD，递给我和未来

　　　　「我买了CD来。这时之前一起去玩，以及让我听到好听的歌的回礼。这时夜子每天都听的最喜欢的CD哦。希望大哥和未来也能一起听，记下来，然后我们一起唱」

　　　　「谢谢……我很喜欢听音乐，我会多听的」

　　　　接过CD的未来脸上看不到高兴的样子。

　　　　「朝乃，夜子，我今天就先回去了」

　　　　这么说完，未来坐上来接她的车，就这样从我们眼前离开了。

　　　　「……之前明明都那么开心的唱过歌，现在却说『今天不想唱』，是不是真心的呢？我觉得是说谎，虽然是猜测」

　　　　「谎话？未来对我说谎？」

　　　　被这么说的一瞬间，我虽然觉得「这不可能，未来没有理由对我撒谎」，但仔细一想，夜子会这么想也不奇怪，的确，这几天未来的模样很奇怪，对我说谎……也不是不可能。

　　　　「是有不能对大哥说的烦恼吧？看上去像是在忍耐一样……」

　　　　烦恼……忍耐？

　　　　如果说一直那么乐观、言行举止一直都是直白的表达出来心情的未来烦恼，在忍耐什么的事，果然在保养的几天里一定发生了什么。

　　　　而这些都被禁止说出来……

　　　　「大哥，今天我先回去了，大哥你看起来也没精神」

　　　　顾虑到无言的隐入思考的我，夜子也告辞了，表情看上去寂寞又沉痛。

　　　　「对不起，夜子。有机会再来吧，下次我请你吃寿司」

　　　　「嗯。我知道了。我会期待的」

　　　　我一个人被留在门口，呆呆地一直站在那里，脑海里面一直在想事情。

　　　　然后我得到了一个结论——现在我应该采取的行动是什么。

　　　　＇07/10Tues16：20＇

　　　　◆◆◆

　　　　我的心中有消不去的违和感。夜子的话也证实了。

　　　　果然，未来在隐藏着什么。而能确认这点的对象——只有森巢教授一人

　　　　虽然我已经拿出了觉悟，却也抑制不了紧张。我紧紧地抓着手机，给教授打了个电话

　　　　接通的声音响了三声半，接着沉稳的声音在我耳朵想起。

　　　　「由你打来电话，还真是难得啊，筱里，怎么了吗」

　　　　未来发生了什么事。以未来是人造人的前提，森巢教授是能回答我疑问唯一的对象，只能问他。

　　　　当然，我不知道他会不会告诉我实话。不过，说不定在对话当中能够得到线索。

　　　　「森巢老师，今天未来的样子很奇怪，发生什么事了吗？」

　　　　「你说『样子』，具体情况呢」

　　　　「森巢老师这几天有说过『麻烦』吧？未来似乎还没有完全治好……」

　　　　对，绝对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