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音未来的消失- 第9部分

　　　　十八附和着。我在开店前把未来带到了打工的店里，来商量「这孩子想在营业时到店里来」的事。

　　　　「这孩子……未来很喜欢音乐。所以我想让她亲自感受一下酒吧的气氛」

　　　　未来像往常一样微笑着，站在我身边

　　　　「朝乃和十八你们也都知道，进这里也检查身份的。要是通融的话，会给箱添麻烦」

　　　　「……」

　　　　接下来的话说不下去了，因为V生的话是对的，没有商量的余地。

　　　　「总之，作为客人进来的话是不可能的。就算是我，也不能和这里的店主交涉这个」

　　　　我无言地站了一会，才终于死心了。

　　　　「……我明白了」

　　　　以前在森巢教授说「把未来带到你打工的店里去吧」的时候，我也回答了「不可能」。不过——昨晚在我房间里唱歌的未来——她唱歌时享受的表情，就算只看过一次，但那影像现在都还停留在眼前一般，没有消失。

　　　　我想让这孩子体验一下被音乐填充的没有一点空隙的空间。现在的我强烈的这么想着。所以就算知道不可能，也还是来找V生商量，但果然规则是不容改变的。

　　　　「……那么，我这就送这孩子回去，马上就回来」

　　　　「等一下」

　　　　V生叫住要往门口走的我和未来。

　　　　「别这么沮丧。虽然不能作为客人进来，但并不是没有其他的法子」

　　　　＇06/30Sat21：50＇

　　　　◆◆◆

　　　　DJ台里的十八单耳戴着耳机，寻找着追加的时机。然后慢慢地把控制器推到中间。站在旁边的未来像是感觉很好似地摇摆着身体。大厅里的客人们也随着音乐摆着身体，这时还没有几个人注意到未来。

　　　　十八操作着控制器，换着唱片。经过了几十秒。

　　　　未来取下了话筒。

　　　　十八再次移动了控制器。前天晚上我和未来一起听过的、未来唱过的那首歌的前奏响了起来——

　　　　大厅里开始响起未来的歌——

　　　　澄亮的、深遂的歌声。比在我房间里唱时还要高亢。

　　　　大厅的客人们也注意到了现场演唱，一起看向DJ台。未来的视线里完全没恐惧——不，她大概都没有注意到客人们的视线。简直就像是和歌融为一体，她自己就像是一首歌，震憾了大厅。

　　　　「那孩子，昨晚我还在想她拥有什么，原来竟然是这样的」

　　　　自己出场时间结束的V生不知何时来到了吧台。

　　　　「咦……啊，是啊。谢谢您」

　　　　我被搭话了才回过神，赶忙道谢。

　　　　「未来能进来这里都是多亏了V生，而且，我都没想到您会让她唱歌」

　　　　「不能作为客人进来，作为表演者的话也不是完全不行，当然，要说安全不安全，那还是很微妙的。哈哈哈」

　　　　V生边笑一边探出身子到吧台里自己倒了一杯生啤。V生说过的「并不是没有其他的法子」，也就是不是作为客人、而是作为表演者进来。昨晚未来给V生清唱了一首，对于即兴表演来说算是合格了。而现在，她就在DJ台旁边唱歌。

　　　　「老实说，我在十七八岁的时候，也去过不少酒吧。想当DJ。但是不能作为客人进去，只能在偶尔一些允许未成年表演的地方露露脸，之后就继续等……因此混个脸熟，就有了机会」

　　　　猛地喝了一口啤酒，V生又继续说：

　　　　「当然，如果下到大厅里喝酒的话，会被前辈揍，所以只能转一转，然后在里面听。不过即使是这样，也很高兴」

　　　　「V生您也有这种时代啊」

　　　　「当然的了。什么经历都没有的话，也不会有现在的环境了吧？」

　　　　未来唱完了一首，大厅传来热烈的欢呼声。

　　　　「那孩子，这样走下去的话，可是会不得了的」

　　　　把吧台上剩下的啤酒干了，V生看着未来这么说。

　　　　「咦？什么意思？」

　　　　「我虽然听了很长时间的音乐，却也没听过她那样的。我完全不知道，还能有那种风格的歌者」

　　　　「的确，我也觉得未来的歌、有点什么……特别的感觉」

　　　　砰地一下把空杯子放在吧台上，V生走进了大厅的人群里。

　　　　十八暂时放了一段音乐，然后又开始放歌曲的前奏。像是回应…一般，未来把话筒拿到嘴边。仿佛回应大厅里高涨的期待，未来开始唱第二首歌。欢呼声响彻大厅，但未来的歌声并没有被淹没，反而更加嘹亮。

　　　　人工制造出来的一——但她的歌声对我来说、对这里的所有人来说，绝对有着某种感觉。

　　　　闪闪发光的歌声，像是照耀着大厅般地回响着——

第一卷　第二部分

　　　　＇07/01Sun12：50＇

　　　　◆◆◆

　　　　我睡到中午才醒来，一边刷着牙一边回想昨晚的事。

　　　　昨晚未来一共唱了五首歌。全都是之前来找房间时听过记下来的。但不管是哪一首，都和在这里唱时的比例不同。像是往无限延伸的声音，带出强烈的感觉。

　　　　从店里往未来送往平常的那座小桥的途中，她的双颊还带着红潮，兴奋感还没有平静下来。我大概也是一样。兴奋的未来一直带着满足的微笑。我想我的表情大概也是一样。

　　　　昨晚的事，我大概一生都不会忘记。

　　　　不过还不止如此，我还想创造机会听未来唱歌。在那个场所里。我想未来一定也是这么希望的。下次见面的时候我要向她确认一下。我想未来一定也想在那里唱歌。

　　　　就在我想着这些事的时候，门铃响了。

　　　　我想着难道是去打开门，便看到未来笑着站在眼前。

　　　　「呃……我来了。对不起」

　　　　她像是敷衍般地露出害装的笑容。

　　　　「怎么突然又来了？」

　　　　「嗯，昨天很高兴，我还是第一次心情那么好……」

　　　　未来像是回想着一般向上看着，这么说道。

　　　　「虽然我自己也不太明白，回想起来的时候，就想见见朝乃」

　　　　被说不知道理由地想相见，我的心砰砰直跳……

　　　　「总、总之，我们也不要一直站在玄关了，总之先去吃午饭吧？

　　　　「嗯！走吧！

　　　　未来的突然到来虽然令我吃惊，不过说不定我心里也在期待着。要说为什么，因为我在那一瞬间，希望见到未来。

　　　　＇07/01Sun13：40＇

　　　　◆◆◆

　　　　我们两人吃完午饭，又该做什么呢。平常的时候，吃完了午饭我们会一起去大学上课。可是今天是星期天，没有课。

　　　　难得未来过来了，只是吃了午饭就让她回去也太对不起她了。回房听听音乐……天气明明这么好，还在房间里宅到天黑的话，不管怎么想都太不健康了。就算未来喜欢音乐，也不能这样。

　　　　「……好，去原宿吧」

　　　　我下定决心般地说。虽然我只去两三次，不过星期天的竹下大道对我来说，是感觉完全不同的空间。干脆地说，栏杆太高了。不过对于像未来这样的女孩子来说，一定会喜欢那里的光景。嗯，应该会喜欢的。

　　　　「去原宿，要做什么？」

　　　　「上周我拿到了打工费，去给未来买衣服吧。然后去吃可丽饼！」

　　　　「衣服和……可丽饼……」

　　　　未来露出像是在搜索记忆的表情。要找出「衣服」和「可丽饼」的意思。我稍稍有点不安。

　　　　「啊……难道说你对衣服和可丽饼没有兴趣……吗？那我们去做其他的？」

　　　　未来突然恢复了明亮的表情。

　　　　「不是，不是这样！我觉得很好，还有啊……」

　　　　「还有？」

　　　　「我只要能和朝乃在一起就好了！」

　　　　「是、是这样吗……？那真是、太好了。啊哈哈……」

　　　　和这孩子一起行动之后虽然经常过了好几个这样的日子，但我又脸红了。未来总是很坦率，令我很不好意思。不过，同时也很高兴。结果，我连耳朵都红了。

　　　　在去往高田马场的车站前时……

　　　　「未来，你在这里待一下。我去买饮料过来」

　　　　我口渴了。刚才吃了有很多辛辣大葱的拉面。

　　　　「嗯，我知道了」

　　　　未来站到了女神的铜像前。

　　　　「快点回来哦！」

　　　　她轻轻地挥了押手。我小跑着走向目动贩卖机。但很不巧的是钱包里没有零钱，只剩下千元大钞了。我就想走进车站里的商店去买，但不知为何，除了牛奶和营养饮料外，都卖完了。没办法，我只好跑去便利店，终于找到了矿泉水。而当我回到铜像处时，看到了不可致信的光景。

　　　　「今天也从哪里听到了

　　　　我高兴地哼唱着

　　　　如果天气好干先生

　　　　如果下雨了干先生恋爱了」

　　　　未来在唱歌。

　　　　没有伴奏，只是用她的声音在清唱。

　　　　是我没有听过的歌。可是那歌声像是能感染人一样，包裹着人，温柔地回响着。未来似乎被误认为是街头表演者了，周围围了许多人。其实她不该这么显眼，这应该是个秘密进行的现场实验……我有一会儿也当了听众，只是听入了迷。

　　　　「歌唱随着旋律伸出手

　　　　歌唱大家都露出了微笑」

　　　　四周响起掌声。未来露出有点不好意思的表情，不过也满足地微笑着向周围行礼。这时我终于醒过神来，分开人群来到未来身边。

　　　　「未来，怎么突然……啊」

　　　　未来张开伸出的手，里面是MP3。

　　　　「等你的时候，因为无聊，就听了朝乃你给的歌。然后脑海里就出现了新的音乐」

　　　　「真令人吃惊……即兴演出竟然能做到那样。不过，总之是首好歌」

　　　　平常的话我是很难相信的，不过未来的话……我觉得有可能。

　　　　「嗯，我好高兴！」

　　　　周围的人慢慢减少，总算一个人都不剩了。

　　　　「那么，我们去搭电车吧」

　　　　＇07/01Sun15：05＇

　　　　◆◆◆

　　　　竹下大道一如既往地非常混乱，人几乎都覆盖了道路的状态。

　　　　「哦哦，好多人啊！」

　　　　未来发出感叹的声音。

　　　　「竹下大道平常也有很多人，今天是星期天，就更加多了」

　　　　「昨天的酒吧也有很多，不过这里的人更多呀。明明是路上」

　　　　明明是路上，未来的这句把我逗笑了。不过的确，自从现场实验开始以来，我们走的路只有高田马场附近。那附近的道路都不会有这种状况。所以当未来把她的感受说出口的时候，有种奇妙的有趣感。

　　　　「接下来，去买衣服吧」

　　　　「嗯！」

　　　　随着未来的回答，一种柔软的感触包围了我的手。

　　　　「呃……这是？」

　　　　未来握住了我的手。

　　　　「夜子来的时候，我看到朝乃和夜子拉过手，总觉得，很羡慕。兄妹真好啊……我是这么想的。所以我也要拉手」

　　　　她似乎记得在六本木时我和夜子拉过手的事。未来露出有点不好意思、有点害着的表情，不过没有松开我的手。猛地，握得更紧了。

　　　　「走吧！朝乃！」

　　　　未来拉着我，走进了竹下大道。

　　　　「啊、喂喂，用不着这么慌张」

　　　　我不由自主地回握着未来的手，感觉很温暖。

　　　　「这个初音未来虽然是人造人，不过情报处理是使用了从来型的基本设计制造的CPU、内存和数据存储。这里的问题就是发热，这里采用了液冷方式。冷却液从发热的机器开始，接近体表，在从人类的角度来说就是像血管一样的遍布的细管里流动，降低温柔，再回到机器里循环」

　　　　森巢教授是这么说明的。所以从理论上来说，未来是会有体温的，但这种体温简直就像人类一样，就连没有和女

　　　　孩子交往，没有牵过手的我都这么觉得。不好意思地说，要说到交往的经验，也只有在小学的运动会上跳的集体舞而已。

　　　　「真糟糕……」

　　　　「怎么了，朝乃？有什么糟糕？」

　　　　「不，没什么」

　　　　第一次和女孩子拉手，我的心正砰砰地跳，这太丢人了，可不能告诉未来。

　　　　「朝乃真奇怪！呵呵呵！」

　　　　我拉着高兴的未来，缓缓地在人群里走动。顺着人流，一边走一边看着服装店的厨窗和店头。

　　　　「未来喜欢什么衣服？有没有想要的？」

　　　　走过了几家店之后，我问道。

　　　　「朝乃喜欢什么样的？」

　　　　未来反过来问我。可是我对自己穿的衣服鞋子的选择完全没有自信，对女孩子的衣服更是没有了解……

　　　　「嗯，应该有流行的式样，不过我不知道，未来也不知道……未来你自己看看，有『想穿这件』的女服就买吧」

　　　　「我啊，想着朝乃觉得『想要未来穿这件』的衣服！」

　　　　「嗯，是这样吗？」

　　　　我很困扰，同时也有点高兴……

　　　　「所以，加油找我的衣服吧！」

　　　　「好、好吧！」

　　　　老实说，我觉得现在的自己要飘起来了。我完全没有预料到会这么高兴。

　　　　轻飘飘的我把目光转向附近的服装店，看到一个穿着纯白衬衫、浅橙色迷你裙的模特。

　　　　「怎么样？合适吗？」

　　　　试衣间的帘子拉开了，未来有点不好意思地问我。

　　　　「嗯，很合适。很可爱」

　　　　衬衫和迷你裙真的都很合适。在店里的其他客人和店员们都悄悄地往这边看。原本，这孩子就是穿什么都很适合。不过，未来能穿上我选的衣服，我会很高兴。

　　　　「朝乃，谢谢！我要穿着这件回去！」

　　　　店员灵巧地把标签剪掉，并且把换下来的衣服叠好收进了纸袋里。

　　　　「我想一直穿这件」

　　　　未来一边鼓着脸吃可丽饼边说。

　　　　从店里出来再走一小段，就是一个聚集了人的十字路口，如果环视一周，可以看到这附近有好几家可丽饼的店。现在我们正一起吃着可丽饼，稍作休息。

　　　　「哈哈，能听你这么说，这衣服我买得也值了。不过不能每天都穿相同的衣服啊」

　　　　「那么，就像今天一样，和朝乃一起去学校之外的地方时，我就穿这身！」

　　　　「……谢谢，我很高兴」

　　　　虽然只是些便宜货，只是一身衣服她就这么高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