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似被他看穿心中所想,回道:“是为你准备的。”
我不敢置信,瞪着眼睛望着他,思绪千转,虽有所结论,但不敢妄下。他倾着身子,和我靠的更紧,在我耳边轻声说:“同心结是给我的吧。”
眼睛下瞟,不知何时袖中的同心结变到他手里,忙伸手去夺,他手向上一举,我根本够不着。他笑弯了眼,像冰雪中突然射出的阳光,轻声道:“我就知道你心中人是我。”
心中想着要反驳,不能在他面前承认,但是嘴上却怎么也开不了口,咬着唇恨透了自己这般无用。
见我并不否认,他便直接把我抱入怀中,那么紧,那么亲,丝毫不容我逃脱,他在我耳边呵着气,柔柔道:“我会对你好的。”
仿佛着了魔,容不得我分毫反抗,思维停滞,我就这么沉陷了,相信他是真心待我,点点头轻轻“恩”了声。
一阵爽朗的大笑,如同夏日的甘泉,我也被感染般随他笑着,他把我搂得更紧,直到我觉得喘不过气,才松开手。
手虽松开,但是目光却不曾离开分毫,被他这么看着我只得低着头,夺过他手上的同心结,一只塞回我袖中,一只又塞给了他。
他握着同心情,好似突然想起什么,从衣襟中掏出一样东西,用帕子包着不知何物。
打开帕子才看清,一枚翡翠手镯,泛着青绿色的微光,晶莹剔透。
他对我微微一笑,拉过我的手,轻轻替我带上。“喜欢吗?”
我看着手上的镯子,点点头道:“你送的我都喜欢。”
想起刚买的花灯还没有放,遂牵着他的手,点燃花灯,彼此许了个愿,我不知他许的什么,但是我许了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看着花灯随着湖水飘远我们才携手离去,夜已深,一路上只见各家灯火通明,正在守岁,但路上却没有一人。牵着他的走,随着他的步伐往前走着,我不知自己走到何处,只是他在便是路。
刚走入太子府巷子,便远远地看见大门开着,开门的小厮并不在,只有刘富一人站在门口候着。
见我们牵着手回来,也不惊,只是笑着掩了门,提着灯笼在前面带路。由于刘富挑的路竟是一些偏僻小道,所以途中并没有看到人,我也免了尴尬。
走到屋门时,看到菊香正在榻上托着腮发呆,见我回来,也不惊,只是向太子请安又向我请安,我一愣,忙想去扶她,太子却拦着,让我享受这份殊荣。
我盯着他看,满脸笑意,这是在宣称我是他的人了吗?
☆、多情自古伤离别
菊香和刘富在屋外候着,我和他静静相拥坐在榻上,我们谁都知道,这是最后一次机会这么亲近地靠在一起。外面传来一阵阵的鞭炮声,除夕守岁已过,如今又是新的一年了。
他搂着我,轻声在耳边道:“宫里一切我已打点过,你安心便是,只是你也得多加小心。”
说完便起身离去,我望着他背影有许多话想说,有那么多疑问想知道,还未开口,只听他道:“很多事情我会以后对你解释,你信我。”
既然已经选择在一起,那么必是信你的,所以我也不多问。
第二日起的很早,昨夜一晚都未能安睡,一方面因为这突然而来的幸福,另一方面因为即将陷入深宫的忧愁。简单的梳洗一番,并不做修饰,想着进入皇宫也许丑陋还是一种优势。
菊香比我还早起,一大早就忙进忙出不知在弄些什么。刚吃过早饭,刘富便领着几个太监进来,对我还算恭敬并无傲慢,接过宫女服却发现是俩件,茫然不解。
菊香笑嘻嘻地接过一件,道:“这一件是我的。”我瞪大眼睛,难以相信,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刘富解释道:“菊香丫头自愿陪你去,太子爷想着这样也好,便准了。”
心中感概万千,感动菊香对我的好,但又害怕我这般是害了她。
菊香却安慰道:“有姐姐在的地方,菊香不怕。”我一时竟找不到话,只是紧紧握住她的手。
天空已经开始微微亮起,是一个晴好的日子,太阳已经在东边露出半个头。
临走时,太子未来送我,只是远远站在树后。我深深凝望,他眼中满是不舍,我又何尝不是。
转头瞬间发现他腰带上正系着我送的同心结,遂对着他悠然一笑,摇摇手中的镯子,示意他“俩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他不语只是微笑着点头。
出了太子府,便上了马车,一路颠簸,心中许多心事,不知将来命运如何,进宫后我便不在是自己,不能这般任意妄为了。
身子一个前倾,马车突然停住,险些跌下,掀开窗帘往外一看,容渊骑着马拦在路中。立即下了马车,此时容渊也是翻身下了马,见到我立刻走过来。
脸上全是依依不舍,看着我心头实在难受,道了句:“傻瓜,我又不是见不着了。”
他皱着眉头,看着周围人多,道了句:“我有话说。”便拉了我往一旁走去。
几名太监拦住,面色为难道:“小王爷赎罪,我们还等着给皇后娘娘交差。”
容渊面色一狠,阴冷地盯着太监,太监一怕,收回手不敢再拦。
我也一惊,容渊一下温文尔雅、待人和善,竟是头一次看见阴狠的脸,不觉心里打了个寒战。
想来定是他心中不舍,又被太监无端拦住,心中恼怒吧。
我被拉到一个角落,容渊不似往常的天真阳光,脸色严肃,上半脸落在阴影中,看不清眼神。
他低声对我道:“你要小心皇后,以及所有的嫔妃,面善的不一定是好人,面恶的也不全是坏人。还有你与四公主虽然有过结,但她只是个孩子,不会真为难你。”
他顿了下,又道:“还有,你若真有急事就去御用间找小绿子。”
他还想道什么,可是一旁的太监眼看时辰渐晚,硬着头皮过来催促。我瞪了那些人一眼,点点头示意我去吧。
经过他身侧时,他在我耳边低声说:“对你好的不一定是真好,切勿信人。”
我点点头,虽纳闷容渊怎么变了人一番,心中竟也如此深谋,不似我看着那般简单,但想着他也是关心我罢了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上)
俩个月后,万春宫花园。
天气渐渐回暖,万物苏醒、百花争艳,此时皇后宫殿正是热闹。
刚刚皇上命人送来几株牡丹,颜色各异,花朵硕大,开得正是鲜艳夺目。皇后以赏花之由,邀来各宫妃嫔,此时这群人正坐在花园中,嗑着瓜子,赏着花。
我坐在远处,手指轻抚琴弦,优美的琴声便随风而起。众人一静,齐把目光转向我,我只是微微颔首,继续弹着曲子,一曲奏过,众人拍掌。
我站起身子,半跪在腿行礼道:“奴婢夕颜,参见皇后娘娘、贵妃娘娘、贤妃娘娘、淑妃娘娘、徐昭仪、李美人。”
皇后还未喊起,贵妃抢道:“起吧。”
我一时不知该跪还是该站,愣在那里心中琢磨,只听皇后笑道:“愣着做啥,贵妃娘娘让你起,还不起。”
我遂站直了身子,抬头正对上贵妃不悦的眼神。
我又忙低了头,贵妃笑道:“果然是姐姐调教的人,礼数上也更懂事些。”
听着她冷嘲暗讽,心中已知定是记恨与我,可是我又能如何,我起便是得罪皇后,俩者选一,只能取其轻罢了。
皇后笑道:“妹妹这句话该打嘴了,我们皇宫上下哪个奴婢是不懂礼的?”
贵妃脸色一暗,又扯出一丝冷笑,道:“只是姐姐宫中的宁是要好些,你光看这花,我们哪敢有。再说这人,我可不敢让侍女蒙着脸就这么明晃晃地站在姐姐面前,害怕给我治个大不敬的罪呐。”
众妃一听贵妃的话,都是脸色一惊,不免偷偷瞄着皇后,贤妃嘴角一丝偷笑,正等着看戏。
皇后悠然一笑,道:“只是怕给妹妹看了真面目,那才真是对妹妹的大不敬了。”
贵妃不信邪,快步走到我面前,一把扯掉我的纱巾,纱巾落下,她不由地后退一步,全场也是倒吸一口凉气。
我心中不禁窃喜,幸好出门时把那红胎画得更大,几乎占了半边脸,忙装出一脸惊惧,噗通跪倒在地,嘴里怯怯道:“贵妃恕罪,吓着娘娘了。”
她回过神,不禁冷哼一声,蔑视地看了我一眼,便走回人群中对皇后笑道:“我还以为姐姐新物色了可人儿,准备羡给皇上的,谁知……”说着不由冷笑几声。
心中想着,贵妃约有20的模样,正是花容月貌、楚楚动人的年纪,但也不过是靠着兄长手握军权、频立战功,才深得皇上宠爱。
一路平步青云,不到俩年时间便从昭仪摇身变成贵妃。但是资历尚浅,太过张狂。
皇后依旧脸上挂着笑容,一副雍容的姿态,道:“妹妹说的是哪里的话,有你这样的可人儿伺候着皇上,本宫已是十分放心,怎用再花心思寻人。”
贵妃嘴角不觉上扬,脸露傲气,回坐到位中,端起一杯茶浅啜一口,又颇有意味地盯着我打量一番。我仍是跪着,心想眼睛也盯不死人,遂扯出一个笑容,回视着她。
她放下手中的茶,搁到一边,缓缓地道了句:“你对古筝很是精通?……蒙上纱再回话。”
我忙拾起地上的面纱蒙在脸上,恭敬地回道:“奴婢只是略懂些罢了。”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下)
贵妃一笑,转头看着皇后道:“不知姐姐可否把这丫头借我几日,让妹妹也学姐姐,好好听个曲儿;优哉游哉。”
皇后只当没有听见,手中的茶已经凉了,便打发香芸下去换了一杯。
颇有兴致地看着眼前的牡丹,眼神微微一斜扫过贤妃。
贤妃知趣,一阵轻笑打破宁静,道:“我还想着问皇后娘娘要这人的,刚刚听着那曲子,让我顿觉凝神不少,想来对养我的心悸病是有好处的。”
贵妃冷眼瞟过贤妃,笑道:“怎么妹妹喜欢的,姐姐也喜欢啊。”
贤妃答道:“那自然也是妹妹眼光好啊。”
贵妃又道:“可这也有先来后到吧,是我先求的皇后娘娘。”
贤妃冷笑俩声,正欲说话,皇后笑着看了她一眼,又把目光转到徐昭仪身上,笑道:“可真不巧,前儿徐昭仪刚刚问我要了人,我已准了。看来俩位妹妹只能再等等了。”
徐昭仪一楞,手里的茶簸出几滴,显然没有料到锋头直转向她。
虽然她在宫中已数十年,但是出身低微,又久不得宠,不免胆小怕事,事事谦让。
皇后今把这摊子扔给她,她几番思量只能接着,怯怯地点着头道:“我是想练一只舞的,所以才向皇后要了人。”
贵妃和贤妃怒视一眼,想来也不能争了,遂回到各自位上,人是坐下了,心却还是捣腾着。
贤妃笑道:“没有想到徐昭仪虽然人已不再年轻,心却还年轻着,还想练支舞献给皇上吗?”
众人听罢都不禁掩面一笑,贤妃更是在一旁添油加醋,道:“你们可不知,徐昭仪的舞跳得是出神入化、勾人心魄,当年皇上便是看了昭仪的舞,才从绣娘摇身变成才人再到今天的昭仪。徐昭仪,我没记错吧?”
徐昭仪面色微恼,脸色铁青,咬紧牙齿,片刻后还是勉强挤出一丝笑,温婉道:“贤妃娘娘记性真好,陈年往事还历历在目。可我那都是拙技,自然是不能和众位相比。”
俩人见没有什么可打趣儿的,便不再说话,自顾自地嗑着瓜子。
旁边的李美人看到各位嫔妃终于静了下来,不由地长长地舒了口气,紧绷的脸上露出一丝窃笑,幸而没被卷入其中。
皇后站在最前方,一直笑着,始终未曾开口,心想姜还是老的辣,虽什么都没说,却胜过千言万语,这种笑里藏刀的人才是最恐怖的。
她盯着我肃声道:“你明日就去灵秀宫报到吧。”
我回道:“是。”她便摆摆手示意我退下,我忙磕了头站起,抱着古筝小心翼翼地退下。
踏出花园,我才长长地喘了口气,松了松紧绷的神经。
都说俩个女人一台戏,这么多女人不知要演几台戏了,而且都还不是好惹的角色。
菊香正站在花园外等我,见我出来忙接过我手上的古筝,笑道:“姐姐的古筝是越弹越好了,我在外面都听得如痴如醉。”
我笑着白她一眼,道:“就你小妮子会说话。”
…。文。…;
…。人。…;
…。书。…;
…。屋。…;
…。小。…;
…。说。…;
…。下。…;
…。载。…;
…。网。…;
☆、来也匆匆去也匆,唯有睹物安情丝
我俩一路笑着,一前一后地走进万春宫的别院。这座院子不大,还有些偏僻,但我却十分喜欢,正好落个清静。据说还是太子求情,才让我和菊香单独住在这处的。
院子虽小,但却有三间小屋,中间是供我平时看书练琴的,左边那间是菊香的寝室,右边的便是我的。
屋子前面原本是一块荒地,我和菊香来后实在看着凄凉,便趁着春日种下了许多花草,此时院中开得最好的要数杜鹃了。
走进屋子,忙倒了一口茶一饮而尽,坐在榻上随手翻开一本琴谱,细细哼着上面的曲调。
菊香笑道:“早知道姐姐有了琴谱就不理我,就不该托太子带了。”
我遂放下书,笑道:“怎会不理你,我这不是陪着你在吗?要不然也分你一本瞧瞧。”
菊香吐吐舌头:“它认识我,我可不认识它。”
我噗哧一笑,这丫头和我呆得越久便越发的调皮了。
本来这屋里只有一张桌子几把木椅的,后来太子差人添了些小摆件,容渊怕我无聊也悄悄让人给我送了几本诗词和小玩意过来,再后来三王爷不知从哪里弄来把古筝给我,说上次听我弹得不错,给我解闷用的。
就这样,我的屋子慢慢的满了,害得我连伸胳膊的地方都快没了,不过心中却是满满的快乐,毕竟还是被大家记挂着的。
抬手间瞟到手上的玉镯,不禁轻轻抚摸,心中不由泛起一丝幸福,脑海中慢慢浮现出一张温柔俊逸的脸。
由于我是住在皇后宫中,太子便常趁着请安的机会,偷溜到我这小坐片刻才走。
一日,刚刚收到三王爷差人送来的古筝,心情激动,爱不释手,便直接放桌上随性地弹着,想着什么便弹什么。
总觉我是与音乐结缘之人,只要听见琴声便觉忘乎所有,不能自拔。
一曲过去又一曲,直到我觉累了,方才停住手,抬眼一看才发现太子站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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