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正在踌躇难道就任她鱼肉。
只听背后四公主疾步而来,见前面站着贵妃,放慢脚步,漫不经心地行礼道:“参见贵妃额娘。”
贵妃立刻如变脸般,满脸堆笑道:“夕月怎么在这啊?”
四公主努努嘴,道:“我宫女得罪贵妃额娘了吗?怎让让您亲自动手了。若有得罪之处,还请贵妃额娘手下留情。”
贵妃面色一冷,仍是笑道:“那公主该好好管管了,怎能让自己宫女这般鲁莽,撞了我事小,撞了你皇阿玛怎办。”
四公主傲声道:“那我到时自会向皇阿玛请罪,你也知道皇阿玛宠我,我相信他也绝不会怪我。”
贵妃也不示弱,道:“公主感情是仗着皇上宠溺,竟也不把我这个额娘放在眼里了。”
四公主头一偏,翻了个白眼,笑道:“贵妃额娘这是污蔑儿臣了,我不是在尊称你贵…妃…额…娘吗。”
贵妃脸色铁青,四公主却立刻装出哭腔,哭道:“贵妃额娘若是觉得儿臣不敬,大可治儿臣的罪,我定不告诉皇阿玛。”
贵妃还欲说话,旁边宫女道:“娘娘,上次和公主闹吃了亏,还是算了吧。”
贵妃狠狠瞪她一眼,那宫女也不敢再说。
宛然一笑,看着公主道:“夕月怎能如此说,即便你对我不敬,毕竟还是孩子,我怎会与你计较。可这丫头…。。”
四公主抢道:“既然是我的人,我自会处理,不劳贵妃额娘费心。”
贵妃冷眼看着我道:“今日看在夕月面上,饶了你,下次再遇上定不让你好过。”
我忙磕头谢恩,心中却想起三王爷的话,想活着就该早做打算。
我必须变强,不能在这般任人宰割。
不是次次都能有人替我撑腰,即便步步小心,也是风波不断,在这后宫中你不找麻烦,麻烦却会找你,再谨慎也无用。
我木然的站起,心中替将来打算着,嘴里轻声道:“今日就练到这吧,我累了。”
四公主以为我吓坏了,安慰道:“你不用怕,我最讨厌这贵妃了,假惺惺,笑脸藏刀,矫揉造作……”
回去的路上,四公主都没有停止数落,看来是对这贵妃厌恶至极。
我看着她,突然想起陪她练武的主要目的,琢磨着该怎么问,却又想起今早三爷的话,还是不要纠缠的好,他不会有事的。
☆、还君明珠,情深成恨意(上)
斜坐在榻上,拿着蝴蝶钗子,若有所思地看着。
我已经让菊香差了人去请容渊来一趟,事情该是结束的时候了。
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我忙把钗子放回盒中,强装出一张笑脸迎着门外的来人。
知我定是有话要说,小房子和菊香知趣地守在屋外。
容渊则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对着我微微一笑,坐到榻上。
看着他是憔悴了,忍不住想关心,却觉不妥。
把身旁的盒子递给容渊,歉意道:“我不能收。”
容渊看着我惨淡一笑,好似早有预料,什么都没有问,只是淡淡道:“既然送给你,我就不打算再收回来。”
我一愣,片刻的犹豫,但是想着长痛不如短痛,遂还是硬下心肠道:“这钗子我带不了,对不起,我早就不该瞒你……”
话还未说完,容渊猛地一下站起,头也不回地提步而去,幽幽道:“我什么都不想听。”
我也忙站起,大声道:“你已觉察,何必再自欺欺人。”
他身子一僵,脚步却不曾停下,我又道:“我不爱你,一切都是误会。”
这话一出,他当场愣住,我深深地吸口气,歉意到:“只是不忍伤了你,所以一直不愿告诉你真相,我把你视作我的亲人。”
他转身,脸色铁青,怒道:“既然不忍伤我,那何必告诉我真相,我宁愿一辈子被你欺骗。”
我的心一抽一抽地疼,却佯装坚强,道:“你有你的幸福,我给不了,但是别人却不同。”
他面色痛苦,几步上前将我揽入怀中,恳求道:“只有你才能给我幸福,夕颜我求你,不要离开我。”
我挣开他的怀抱,激动道:“我不爱你,这样是幸福吗?”
他又忙抓住我的手,放在他心坎上,“我爱你,只要我爱你便好,我不期望你爱我。夕颜,不要离开,我会待你好。”
我一愣,突然想起曾经某一个人也说,我会待你好,可如今又是怎样。我心下一冷,不能再优柔寡断。
“不可能,我不会和你一起。”甩开他的手,回身拿起木盒塞在他手里,转身回屋。
他抓住我胳膊,力道出奇的大,让我觉得骨头咯咯作响。我咬住唇,如果这点痛能让他心里好受些,我不在乎。
“你不爱我,那你是爱皇兄对吗?”他的声音如鬼魅般从背后传来。
我身子一怔,心下茫然,何时我们俩的事竟人尽皆知了。心一铁,道:“不是,我谁也不会爱。”
容渊冷声一笑,怒道:“你是在欺我还是欺自己?你把我当白痴吗?”
他握紧拳头,一拳挥到桌上,桌子“砰”的一声碎开,才发现容渊不是我看到的那般文质彬彬,竟也会这般暴虐。
想着是我伤他太深,他应是气我恨我了,这也是我自作自受,只是希望某天他知道,我只是愿他好的,愿他能找到真正爱他的人。
他继续道:“你和他眉目传情当我是瞎子吗?你和他私定终生当我不知道吗?”
☆、还君明珠,情深成恨意(下)
“那夜回来,你那般伤心后来他也病倒,你就以为我不懂吗?”
“你为何推脱我请求赐婚,你为何对着我常常心不在焉,你为何对皇兄格外关心,所有的一切一切我都看在眼里,我都懂。”
“我知道,我早知道你爱他,只是我愿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是你为什么要告诉我真相。你说为什么?”
抓着我胳膊的手又紧了紧,我疼得眼泪滚出来,不由得轻声一哼。
他手上微微一松,嗓子沙哑问道:“你为何爱他,因为他是太子,他是将来的霸主,能只手遮天,一人之上万人之下,是吗?”
心中觉得委屈,何时容渊也把我当成爱慕虚荣的人了,难道这人间就永远都只是误会,永远都看不到真相吗?
他侧步走到我面前,眼中炙热,道:“如若,我向你许诺,某天这天下将是我的,我许你做皇后,你会留在我身边吗?”
我瞪大眼看着容渊,这是他说的话吗,是那个简单开朗的容渊吗,怎么此时竟对权势红了眼。
我咬着牙,平稳情绪道:“我不爱他,我谁也不爱。无论某天你们谁是君王,我都不会爱。”
他放开我的手,笑声回荡在屋中,却是那样凄冷,过去那温暖的笑声也许再也听不见了。
他冷声道:“那你记住,你说过你不爱。否则我恨你,不会原谅你。”
眼泪再也抑制不住,我扶着柜子,稳住抽泣的身子,告诉自己不能哭绝对不能哭。
容渊只是叹了口气,幽幽道:“你会后悔的。”负手转身离开。
我回头,轻声叫住他。他一愣还是回过头,对上他的目光,眼神里渐渐温柔,浮现希望。
我终是承受不起,低下头轻声道:“紫嫣很好,她会好好待你。”
他狂妄一笑,笑得我心里直打颤,冷声吼道:“本王的事轮不到你插手。”
我欲言又止,想着这话还是说错了,我只是急着希望有人抚平他的伤口,能帮我好好爱他,却忘记我这样做无疑是在伤口上撒了盐。
人已去,笑声却仍旧在屋中回荡。笑得让人心碎,我也开始痴痴大笑,结束了一切都结束了,欠你的我还不了,希望有人能代我吧。
抹干眼泪瘫坐在榻上,听着菊香在我身边道:“姐姐,你何苦呢,为何不给自己留一条后路呢?这样值得吗?”
我茫然地看着窗外飘落的槐花,花谢还会再开,只是人去还会再回吗?今年落花颜色改,明年花开复谁在?
回头看着菊香,喃喃道:“有些不是用值得便道得清的,也许某天你会懂为何我如此做,不过我希望你永远也不要懂。”
菊香坐在我身旁,柔声道:“我知道姐姐做什么,都是有番道理的,不管我懂不懂,我都理解你。”
我苍凉一笑,握着菊香的手,突然觉得自己好似已经老了很多岁。
心中不再如过去般朝气,细细想来,这一年的时间比过我一千年,经历的太多太多的悲欢。
☆、鸿门宴(上)
烈日炎炎,虽还未到三伏天,可这暑气也是炙热,外面知了叫个不停,手里抱着琴谱,却着实看不进去。
轻轻摇着手里的扇子,却觉这风都是闷热,心里便也静不下,人也变得浮躁。
门外响起细碎的脚步声,我抬头一看是皇后宫中的小太监,来得急促,满脸通红,额头、鼻翼上全是汗珠。
“夕颜,皇后娘娘让你去大殿为众妃嫔弹一曲,快带上琴,这随我过去。”
我忙放下书,俯身道了声是,便稍稍拾掇一番,抱着古筝随那太监而去。
此刻已是过了正午,但走在这太阳下仍是觉得这烈日毒辣,暑气逼人,不禁加快脚步。
还在殿外已听见里面人声鼎沸,本已觉得燥热心烦,还要应付这群人,眉头不由得紧蹙。
还是扯出一张笑脸,徐步走进殿中。匆匆闪了一眼,皇后、贵妃、贤妃、徐昭仪、李美人、太子妃以及芸芸美人,都是浓妆艳抹,竟不闲这厚重脂粉加重暑气。
俯身行礼道:“奴婢参加皇后娘娘。”
皇后满脸笑容,对着众位美人道:“都想听些什么曲儿?”
贵妃冷眼瞟过我,嘴角不自然地抽动;徐昭仪虽然面上带着笑容,看我的眼神却是怒气;贤妃和李美人只是似笑非笑。
太子妃轻蔑地盯着我,讥讽道:“皇额娘我们能随便点吗?只怕是点了也不会。”
我冷冷一笑,即便我会你也必是要找茬的,会与不会最后结果都是一样。看来今日不是来弹曲的,而是来演小丑的。
过去的我是有所顾忌,现在我一无所有,也无需再怕,得罪了这些主子,大不了受些皮肉之苦,或者从新投胎,我也乐得解脱。
我微笑道:“太子妃所言即是,奴婢不才自然不能和太子妃相比,听闻太子妃才艺双绝,对古筝定是精通,不妨为大家献上一曲。”
四公主对我挑挑眉,偷偷竖起大拇指,笑看着哑口的太子妃,迎合道:“皇嫂就为大家弹一曲吧。”
太子妃脸色难看,皱着眉头,咬紧牙并不吱声。
四公主又道:“皇嫂不会只给皇兄弹,竟看不起我们这些听众吧?”
众人低声笑起,小声地议论着,太子妃尴尬地看着周围的人,愤愤地白了眼四公主,没料到被我们反将一军。
佯装委屈地向皇后道:“皇额娘,你看看成何体统,我就说这宫女一句罢了,便对我这般不敬。”
我福了福身子,笑道:“奴婢不敢,请问太子妃我是哪句冒犯你了,是说你才艺双全还是说你琴弹得好呢?”
众人噗哧一声掩面而笑,太子妃气得跺脚,指着我道:“你……来人,掌嘴。”
四公主拍桌而起,众人都是一愣,目光齐刷刷地望向她。
她指着宫女手里抱着的小狗骂道:“别以为我平时宠你,你就敢在这没了规矩,撒尿也不看看场合。”
我心里一笑,却不敢表露,这招指桑骂槐厉害。
看着众人都是迷惑,趁没人注意对她伴了个鬼脸。
☆、鸿门宴(中)
但这招在皇后面前便只是班门弄斧,她怎会不解其中涵义,冷声道:“夕月,还不坐下。”
四公主拍拍屁股坐下,偷偷地对太子妃吐吐舌头,她这才反应过来这话原来是在骂她。
太子妃面色铁青,青筋暴起,转过头看着皇后,皇后对着她眨了下眼,她遂不再说话,眼神凶狠地盯着我。
皇后又淡然一笑,道:“既然大家不点曲儿,那本宫就不客气了。今儿天气热燥热,就点些能清新凝神的吧。”
皇后揉着头想了片刻,问道:“《出水莲》各位觉得如何?”
下面一片奉承,竟是阿谀之话,先不说本来就好,即便不好但有哪个敢说呢。
我坐在殿中,手指滑过古筝,轻挑琴弦,悦耳的琴声幽幽飘扬,殿中也安静不少,众人都是入神地听着。
余音绕梁,心渐渐安静,人亦清爽不少。伴着曲子好似那睡莲在湖中漂浮,湖水轻轻荡开,打在叶面上花朵上,微风一吹,凉风习习。
一曲过后,一美人奉承道:“皇后娘娘选的曲儿就是格外别致,听着也觉凉爽。”
心中觉得戏剧,选曲固然重要,但弹曲的应该更重要吧。不过无论我弹得多好,不被罚已是万幸。
皇后婉然一笑,道:“大家喜欢便好,夕颜,再弹几首吧。”
心里寻思一番,还是挑着些凉爽清幽的曲子,但又不乏活跃的调,也避免这殿中过于压抑。
果然曲子的魔力是不可小觑,众人开始谈笑风生,悠闲地吃着桌上的水果糕点。
“不知这次避暑,皇上会带哪些人去呢?”贵妃把玩着手里的镯子,漫不经心地自言道。
李美人忙吞下含在嘴里的葡萄,笑道:“自然少不了贵妃娘娘的。”
贵妃嘴角轻轻一笑,手腕轻轻一晃,金光反射。
李美人惊道:“这就是今年藩国的贡品吧,听说独一无二、价值连城,竟是送给贵妃娘娘了。”
“这有什么稀奇,像这样的东西,我那还多着呢?”挑眉看了眼皇后,又对李美人道:“你若喜欢,赶明儿我送你一支。”
李美人满眼放光,激动道:“谢贵妃娘娘。”
皇后面不改色,依旧笑容满面,可那眼神冷冽,心中定是早把那贵妃生吞活剥了好几百回了吧。
贤妃在一旁冷眼看着,笑道:“只有那些没有见过世面的人,才会觉得是奇珍异宝,洋洋得意。”
贵妃脸色一冷,讥笑道:“只怕有些人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吧?”
贤妃一急,怒目而视,看着贵妃得意的样子,又马上扯出一张笑脸道:“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无所谓,怕就怕是吃了葡萄也尝不出酸甜。”
贵妃不解,但也知定不是好话,气道:“你这话什么意思?”
贤妃掩面一笑,道:“没什么意思,我只是觉得山鸡再怎么变也成不了凤凰,何必浪费好东西呢?”
贤妃一掌拍桌,怒道:“你……”
“成和体统,你俩身为妃位,竟在众嫔妃面前争得面红耳赤。”皇后终是发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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