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小她十岁的男人。
韩诸摸了摸手机,看着那个曾经拨出去的熟悉的号码。
她试图拨出,可是到底是停在了那里。
思虑一番,她还是决定采取一个保守的方式,再次试图用扣扣号去加自己原来的那个号。
这一次,竟然成功了!
右下角传来“对方已经添加你为好友”的消息框。
大师韩诸的扣扣头像是阳台上自己种的兰花。
望着这个昔日的兰花头像,她再次觉得恍如隔世。
而就在曾经属于她的兰花头像背后,是谁,在夜晚十一点的时候,登陆着她的扣扣。
其实韩诸心中已经有了猜测。
不过去确认这个猜测,却是一件冒险的事情。
韩诸在键盘上敲出如下字来,然后发送出去:“我知道你肯定在想,我是谁。也知道你会可以让国安系统在半个小时内查到我的身份,可是请不要这样做。”
良久后,对方回复了消息:“你知道我是谁?”
韩诸:“是。因为这个世上,韩诸只对一个人提到过那个加密算法,也只有一个人能在那么短的时间内破解她的扣扣号。”
对方:“你对她很了解。”
韩诸:“我是她最好的朋友之一。所以我来找你。希望我们能友善地交流下信息,而不是你查出我的身份,让我们以一种狼狈的方式见面。”
对方:“好。”
望着那个淡然的“好”字,韩诸知道对方是惜墨如金的,也知道对方极擅长谈判技巧,
没办法,韩诸只好让步。
回忆起来,曾经在他们的相处中,其实一直让步的,从来都是他。
韩诸:“现在,你先告诉我谭思平怎么样了?”
对方:“你认为韩诸的死和谭思平有关系?”
韩诸:“咱们还能不能愉快地交谈了?o(╯□╰)o”
对方在那边沉默了很久,因为太久没发来消息,以至于那个兰花的头像都重新成为灰色了。
就在韩诸以为这事儿谈崩了的时候,对方发来了消息:
“在韩诸逝去的那天晚上,拨了我电话的人,是不是你?”
韩诸看到这句话,心便漏跳了一拍。
那个电话号码,是十四年前的了。
那时候他十七岁,她二十七岁,两个人谈了一场不问后果的姐弟恋。
他专门买了一个号码,对她说,如果你要找我,就打这个电话号码,这个我会永远开机的,也没有别人知道。
后来他们分手了,是在一场亲密激=情的私会后,在她躺在那里,温柔地抚摸着他坚实的脊背时,听他那样平淡地,用仿若说着“今天天气真好,我们去游泳吧”的语气说出来的。
他说:“我们分手吧。”
于是她沉默了很久后,说:“好。”
然后就像一场梦般,持续了两年的关系就此瓦解。
她没有去问他为什么,他也没有回头。
他们的关系始于他少年时固执的狂热,终于他让人无法猜透的心思。
再后来,过了两年,她要和谭思平结婚了。
就在她婚礼的前一晚,他找到她,嘶哑而清冷地请求她,请求她不要结婚……
那时候的韩诸抚摸着他的头发,笑着说:“少年,你才二十一岁,还不到法定结婚年龄,而我,已经老了……”
“韩诸,等我两年。”他这么固执地请求。
“可是我们已经分手了,是你提出的。”她含着淡淡的笑,这么回应他。
于是他难得僵硬地站在那里,发了一会儿傻,再也说不出什么,最后竟然掏出那枚碧玉戒指,抬手扔入湖中,然后说:
“无论遇到什么事,你都可以找我——你知道如何找到我的。”
他走了,再也没有回头。
而那个古老的手机,也沉默了十四年。
此时的韩诸,手竟然微微发麻,她颤抖着打下一个字:“是我。”
那边的扣扣沉默了一会儿,终于回复:“我相信你,也不会查你的。你说吧。”
韩诸松了一口气。
韩诸写道:“你是不是怀疑韩诸的死有什么问题?”
对方:“是。”
韩诸:“你查到什么了吗?”
对方:“一,我已经调出她的医疗资料,抽调荣园专家团研究。她本来可以活下来的。二,从她日常体检情况来看,她的身体一直不错,是什么导致她突发心脏病,这个我已经在查。”
韩诸:“好,既然你已经查出这些,那我来告诉你吧。她突发心脏病,是因为谭思平和苏眉滚在一起,她嫌脏,受不了了。作为她的朋友,我已经小小惩罚了这两个人,只是我不知道他们的近况。”
对方又是许久没发来消息,待到消息发来时,韩诸都觉得他的手是不是在抖。
“好,我知道了。”
韩诸:“给点反应?(^__^)?”
对方:“现在谭思平已经宣布破产了,苏眉毁容,正在治疗。不过这并不够。”
韩诸:“好。接下来说韩诸为什么没能熬下手术台的事,这应该是和她的师姐有关系,不过目前我也没有证据,而且还有一个关键的线索需要去查。我正在暗中调查这件事,已经被她注意到了。你务必去给她找点麻烦,免得妨碍了我。”
对方:“告诉我,我派人去查。”
韩诸:“不行。这件事你不适合来做。”
对方:“为什么?”
韩诸:“需要你的时候,我会找你。我不希望你插手不该插手的事,从而造成不好的结局。”
对方:“好。”
韩诸想了下,又敲道:“能不能问下,你为什么会在韩诸的扣扣号上?”
对方:“不能。”
韩诸无语,只好继续问:“你把她的密码改成了什么?”
对方:“不说。”
韩诸越发的无语了……这算是鸠占鹊巢吧!
☆、第30章 暴发的机会
韩诸为了给三十多万有个好的投资渠道,最近几天一直在街道上转悠。走到后街的时候,恰好看到一个店面打着低价转让的大标语。
韩诸让栓子停了车,进去,询问了情况。
“这个门面附近当时发生了爆炸,死了十几个人,估计是沾了晦气,生意一直不行!这一个多月里倒了三家店了。”一旁知道内情的这么说。
“阿呸,这事要你多嘴,我这不是低价出售吗?”那门面主人很无奈地说。
韩诸目光扫过这片,果然见这片弥漫着一股子阴气。
一般来说,墓地,医院,殡仪馆等经常死人的地方会引起比较重,还有一些风水上的五黄二黑的气数点上,阴气也会很重。
何谓二黑五黄?在风水学中,将九宫与九星相配便是坎宫配一白星、坤宫配二黑星、震宫配三碧星、巽宫配四绿星、中宫配五黄星、乾宫配六白星、兑宫配七赤星、艮宫配八白星、离宫配九紫星。风水学里认为,一般情况下,此九星中二黑星、五黄星为凶星,其中二黑星,又为病符星,代表疾病、伤痛等之事。而五黄星,又为官非星,代表小人相侵、是非口口舌、官司诉讼、牢狱之灾、血光手术、意外横祸等。
而这一片门面恰是应了五黄二黑之说,因此引起极重,而爆炸事件导致的伤亡也加重了这里的阴气。
韩诸见此情景,却是笑了,她自然是不怕五黄二黑的煞气的。
当下她直接对那老板说:“你在这里有几家店面?给我便宜一些,我全要了!”
那老板听了一愣,上下打量了一番韩诸:“真的假的?看你年纪不大,你有钱?”
恰好一旁有人认出韩诸的,知道这是个大师,便插嘴道:“这不是韩大师吗?怕是根本不怕这里的煞气吧?黄老板,赶紧卖吧,我看咱们全县也只有韩大师敢买你的门面了。”
老板听说了这是韩大师,又知道她是有这底气买门面的,态度顿时好了。
韩诸是个不会讨价还价的,于是让栓子过去商议价格。
很快结果出来了,栓子来了一个狠的。
原来这小县城的房价一般是2000元一平,门面房略贵些,能有3000元一平吧,一间门面一般有个20平,就是六万元。可是因为这是不吉利的门面房,所以老板大概是市场价七折出售,而栓子呢,直接砍价到了五折,等于三万元一间门面房。
这个老板有大概七八间门面房,栓子都买下来了。
韩诸觉得价格非常合适,就带着栓子又去问别家,别家愁眉苦脸的,也想卖呢,于是也跟着这个黄老板的价格,三万一间地出售。
韩诸这时候大概有30多万元,凑了一下,买了12间的门面房。
买下房子后,先雇了人打扫了一番,然后韩诸先在每个门面坤宫所在的宫位上悬挂了一个铜铃,又命栓子拿来朱砂和黄纸,为每个门面写了一个符咒,贴在门面中。
韩诸这么一弄,有附近门面的人,或者路过的客人,都有些纳闷,纷纷过来看热闹。
做完了这些,韩诸淡淡地道:“阴气已去,这里以后又可以做生意了。”
路人们听了,半信半疑的。
韩诸知道,这些房子得出租出去才是,是以又故意当着大家的面说道:“其实这里本来就是招财进宝之地,可惜沾染了阴气,现在阴气都去除了。”
栓子见此,忙从旁笑着说:“那我们做些什么买卖呢?”
韩诸淡道:“不着急的。”
众人听了这番话,都持观望的态度。见此情景,韩诸也不着急,而是命栓子开车离开,继续在附近溜达。
刚走到街口,就见一个二十多岁梳着辫子的女人正在那里卖包子呢,路边一个小摊儿,生意还挺红火,卖的人不少,她忙东忙洗,汗珠子顺着额头往下掉。
这个女人脸宽下颚较方,说明个性独立不依靠男人,法令纹过长,这个女人必然是豪爽能干之辈;颧骨外侧较高,鼻型如刀锋,且印堂上有三根横纹,眼尾夫妻宫所在之处有一颗黑痣。这种种迹象都表明这女人已经离过婚了。
又看此女气运旺盛,高耸的颧骨说明此女意志坚定,高过眉毛的耳朵说明此女将来必有福气,鼻头有红痣,鼻子是朝天的外翻型,说明此女财运极佳,将来是能有很好的前途的。
韩诸笑了下,命栓子停下车,走到那女人面前,先买了几个包子,尝了尝,味道是极好的,女人也极为热情。
“大姐,在这里出摊,一天能卖多少钱啊?”韩诸打听道。
女人一边擦汗,一边笑着说:“一个包子赚三毛钱,一天能卖三百个包子,大概九十块钱呢!”
韩诸笑道:“一个月也就是两千七百块吧,虽然也不错,可是到底太辛苦了。”
女人不解地望着韩诸:“小妹妹?”
韩诸直截了当地道:“大姐,我刚买了门面房,正缺商户呢,不如你过去我那边卖包子吧。”
女人忙摇头:“不行不行,我付不起租金。”一个月租金也得两千块钱呢。
韩诸道:“大姐,我不要你租金,你就在我门面里卖包子就行。”
女人瞪大了眼:“那你图啥?”
韩诸笑了下:“至于怎么卖包子,你要听我的。每个月赚的钱你先拿三千块,剩下的我们四六分账,你四我六,如何?”
女人越发的不能理解了:“一个月能挣多少啊,你连租金都捞不回来的。”
韩诸眨眨眼睛,笑道:“我乐意。”
这女人开始是不信的,后来见韩诸语气坚定,也就将信将疑。恰好现在过了饭点,也没几个买包子的了,于是栓子帮着女人将摊位等物挪移到了车上,开车去店里。
这女人叫冯翠翠,就此在韩诸的门面安家落户了。
韩诸是多少懂一点经营管理之道的,当年夏国全国数第一的高校清夏大学经济管理学院还曾请她去做过演讲,她在那里的一场演讲算是舌战群儒,一战成名。
于是韩诸先给这付翠翠科普了一番企业经营管理的一些知识,然后给她雇了一个小伙计,开始扩大经营。
这付翠翠开始的时候都看呆了,不过到底是个聪明能干,很快就上手了。
搞定这一切,韩诸觉得自己简直是种下一个好苗,就等着生根发芽了。
拍拍手,叫栓子开车回家去了。
最近这几天,不知道是不是雷某人发威了,那种出门差点被车撞到的事件再也没发生。韩诸开始觉得,晚上是不是该上扣扣去和雷某人聊聊,问问近况。
谁知道走到半路,就接到一个电话。
“我是莫浩峰。”对方低沉的声音这么说。
“莫浩峰,这是谁?”韩诸还真不认识这么一号人物。
“咱么在拍卖会上见过。”对方提醒道。
韩诸听到这个,恍然。
笑了下,她淡淡地道:“怎么,遇到麻烦了,要找我?”
莫浩峰有些没好气地道:“你之前说的,勉强算是都应验了吧。我靠着关系,接到一个大工程。”
韩诸好整以暇地道:“这不是挺好的吗?”
莫浩峰见她绕弯子,便直接道:“你不是说遇到困难找你吗?我现在找你来了,看你有办法吗?”
韩诸修长的手指轻轻敲着面板,悠闲地道:“好啊,那我们先见一面吧,好好谈一谈。”
于是韩诸当下也不顾其他,让栓子开车,直接去省城了。
和莫浩峰的见面是在一个咖啡馆里。
栓子乍进了这种地方,还觉得有些不自在。
韩诸并不爱喝咖啡,她其实更喜欢喝茶,而且必须是亲手点的茶,那是一门古老的技艺。
再次见面,莫浩峰打量着眼前的女孩。
他实在是没办法,才想起了这女孩,可是对于这个女孩能够帮他,他是彻底怀疑的。
韩诸叫了一杯白开水,给栓子要了一杯拿铁。
莫浩峰开门见山地道:“你说你能帮我,现在,我倒是要看看,你到底有多大的能量。”
韩诸笑着道:“你缺钱了吧?”
皱了下眉头,莫浩峰点头:“是。”
韩诸挑眉淡问:“多少钱?”
莫浩峰直接了当地道:“七百万。我包了那个工程,资金周转不灵,需要七百万。可是我的竞争对手和银行是铁关系,他们阻断了我的后路,我资金没法到位,到时候无法完成工程,要赔一大笔违约金。”
栓子第一次喝咖啡,那杯拿铁又烫又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