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个时候,有秘书进来,说是地震局局长的电话。
因为之前国王先生吩咐过,地震局局长电话一定要赶紧通知国王先生,所以这秘书才大着胆子,这个时候进来了。
国王先生接通了地震局局长的电话,并按了外放音。
一时之间,地震局局长那紧张的声音响起来了:“先生,东北方向确实气象有异常,有地震的可能,而且可能不是小震,是大地震!还有一件重要的事儿,前几天卫星云图上,我们拍到了地震云,所以……”
地震局局长的声音莫名地颤抖了下,开始变得异样:“现在已经可以确定,东北方向,荆南省有大地震,震中目前不明,时间也没办法确定,只知道就在最近一周。”
这么重要的事儿竟然疏忽了,如果不是国王先生竟然特意提起这个事儿,也许他的工作将造成重大纰漏!
地震局局长的话在宽敞的会议室里这么响起,所有的人脸色都变了。
☆、93 地震2
于是这一夜,大家彻夜不眠,开始和地震局组成的紧急工作小组进行联线沟通。首先地震局响应要求,立即启动了地震应急遥感工作,确定了地震发生的大概时间,同时开始分头行动,对荆南地区的各项事务诸如处理,诸如如何进行防震,组建国家地震灾害紧急救援队等等。
同时事先对震后可能发生的各种事项,比如地震可能造成的人员伤亡堤坝决堤甚至于可能造成的山洪暴发等,都一一研究出了紧急的预案。
这么忙了一夜后,大家的眼圈都是红的,不过这些内阁成员也大部分是尽责的,年纪一大把了,也没一个人抱怨了。
都知道怕是真有大地震,这是对这个国家会造成重大影响的事儿。
现在夏国已经是世界四大强国之一,如果这个时候面临一个重大的地震,肯定会影响整个国家的经济。同时因为这个事件必然是世界瞩目的,夏国也必须在这个大灾难来临前做好详细的各项预案,各种备案。
毕竟一个国家应对这种紧急重大变故的能力,也是国家综合实力的体现。
忙完了这些后,内阁成员们也不睡觉,各自继续去忙自己被分派的任务。荣园的食堂送来了早餐,营养丰盛的早餐,各位内阁老头子们就一起吃着早餐,讨论着这个事儿。
国王先生看看外面天亮了,到底是有点担心韩诸。
大家看出来了,便提议说:“先生如果有事儿,先回去下吧,等下你再过来。”
国王先生点了下头,哑声道:“我很快的。”
国王先生快步离开了会议室,回到了他日常起居的小白楼,上了楼后,平静了下呼吸,然后才蹑手蹑脚地进去。
进去的时候,韩诸已经醒了,正躺在那里,看着落地窗。
外面阳光正冉冉升起,将白色的窗帘映衬成了橘红色。非常柔和的橘色就这么散在屋子里,散到床上,把韩诸也笼罩在其中。
国王先生一回来,韩诸就听到动静了,她转过头,看着他笑了下。
国王先生过去,坐到床边,抬手摸了摸她的肚子,温声道:“宝宝有没有闹你?”
韩诸低头笑,笑意间都是温和:“刚才它才使劲地踹了我的肚子,硬是把我踹醒了。”
国王先生听了,也笑了,摸了摸那圆滚滚的大肚子:“这个小家伙,实在是调皮,等它出来,我打它屁股。”
说是这么说,可其实哪里舍得呢,怕是真出来,喜欢都来不及,哪里还舍得打呢!
国王先生笑望着韩诸,抬手揉了揉她的头发:“我叫外面的佣人吧,让她们给你准备早餐。”
韩诸点头:“嗯,你这一说,也确实有点饿了呢。”
说着这个,她随口问:“那你呢?”
国王先生哑声道:“我还得去开会,等下再吃。”
韩诸抬头,凝视着国王先生,却见他眸子里带着红血丝,知道他怕是一整夜没有睡觉吧。
国王,这确实是一个职业。
外表看自然是风光无比,可是承担的责任比谁都大。
特别是在这种非常时刻。
韩诸一时竟然有些心疼,忍不住抬起手来,摸了摸他的下巴。
不过一夜的功夫,那胡渣子都出来了。
要说起来,现在的国王已经三十四岁了,其实也年纪不小了。
她扯开一个笑,忍不住开玩笑:“保重身体,不然你老了,我可嫌弃你的。”
国王先生挑眉,淡笑道:“好,我知道的,不能让你嫌弃。”
这个时候,佣人送来了早餐,韩诸在国王先生的扶持下,下了床,去洗浴间洗漱。
国王先生站在门边,望着韩诸:“诸诸,我先忙去了。”
韩诸在明亮的镜子里看着镜子里那站在门口的国王先生,心疼地发现他神态间充满了疲惫,她顿了下,点了点头:“嗯,去吧。”
此时距离韩诸提出夏国东北方向有地震,已经过去了十几个小时。
国王先生和内阁成员一直没有休息,就在这里紧急地商量着各项预案。
因为这件事是严格保密的,所以涉及到这件事的所有人,包括内阁成员,包括地震局的人员,现在都已经接到了荣园中,并且处在严格地被监控之中。
这种事,不但他们自己,就连他们的家人也都习惯了。
用内阁成员某位老头子的话说,干得就是这刀口添血的买卖,平时里也威风过也享受过,关键时候你还不得付出点么。
现在派出去东北地区地震带的人员也陆续送回了消息,根据他们的观察,东北地区确实有很严重的地震可能。
消息一个个传来,都是坏消息,唯一的好消息是,看起来这个地震不是这两天的事儿,预计应该是一周到十天内发生吧。
大家听到这个消息,总算稍微松了口气,至少准备时间会稍微充裕一点。
可是让大家没想到的是,这几天东北地区出现的各种异样,开始逐渐在网络上被讨论。
比如第二天,恰好有人拍到了一个长长的地震云,那地震云贯穿天空南北,直直地指向了东北方向。
根据有心人的解释,说是这地震云所指向的方向,垂直向下的那个位置,就是地震所在,而那个位置,则是恰好落在荆南省的。
除了这个,网络上这两天开始有了各种传言,比如东北一带的动物有各种异样,比如许多卖家集中在大路上拦路,又比如一个养鸡场的鸡开始各种不安,一直呱呱呱地乱叫,还有谁谁家的狗一直叫个不停等等。
因为这些,网络上各种热议,东北地区人民表示:很忐忑。
内阁成员们见此情景,纷纷表示,应该请几个专家出来解说,解释东北地区并不会有地震。
这时候,作为一个政客,是时候考验你胡说八道指鹿为马的时候了。
因为如果这个确实会地震的消息传出去,所造成的民众恐慌,会迅速蔓延全国,那将造成极为严重的影响。
作为一个成熟的政客,你必须冷静理智地决断,是牺牲可能的小部分人性命,还是顾全大局。
可是现在的国王先生,他拧眉深思着。
作为一个凡人,特别是作为一个现在拥有一个妻子,妻子还怀着小生命的凡人,他是希望既能够顾全大局,又能够不去牺牲少部分人的性命。
他在一番深思后,把这个事情和韩诸讲了。
韩诸现在怀着孕,每每抚摸着肚子里的孩子,感觉着那种富有活力的跳动蹬踹,心态和心境渐渐地就和以前不一样了。
一时忽然想起刚刚成为现在的韩诸时,从医院里出来,面前摆着一场意外事故。
有几个人在那场意外事故里死去了。
那时候的韩诸很淡定地说,这是命中注定的。
她的妈妈方秀萍叹息了一番。
那时候韩诸觉得自己并没有错,是的,其实她也确实没有错,她只是冷静客观地看待这件事。
可是现在,韩诸有了身孕,她的心境就慢慢不同了。
等你感受着一个小生命在你体内慢慢发芽的那种萌动感,你开始知道,生命是可贵的。
每一个生命都是那么艰难地经历了十个月的黑暗,才来到这个世界上。
这时候的韩诸低着头,温柔地抚摸着自己的肚皮,忍不住对曾经的那个自己说,如果可以,你为什么不试图去救下一些生命呢。
即使,他们命中该死。
韩诸低着头,此时恰好看到肚皮那里鼓了一下,那么温柔的一个包,这是一个稚嫩的生命在给自己打着招呼。
她轻轻笑了下,抬起头,望向国王先生。
国王先生逆着光,她坐在那里看过去,只觉得国王先生的身形高大得犹如一个石雕一般。
她唇边带着一抹笑,柔声道:“我觉得你的想法并没有错。固然作为一个国王,你应该顾全大局,可是假如可以,为什么不能在顾全大局的时候,减少一些伤亡呢?”
她抬起手,握住国王先生的手,轻淡而坚定地道:“我认为,冷静理智地去处理事情固然一个重要,可是作为一个国家领导人,拥有一颗仁慈之心,更为重要。”
说完这个,韩诸心里恍惚了下。
一时她忽然想起师父所说的话。
师父说,师门是后继无人的,因为你们几个,都还不够格。
那时候的韩诸是无所谓的,她哪里在意过这个。
少年成名,春风得意,偏生又患有重症,她把世间一切看得很轻,也看得很淡。
至于宋娇兰,那是不服气的。
宋娇兰这个人,若论起资质,也还不错,可是坏就坏在她喜欢和身边的人比较。
师父身边都是资质出众的,比如韩诸。
她偏认为自己天下第一才对呢,偏就喜欢和韩诸比,比来比去,最后自己的心胸是越来越狭窄了。
这样的她,自然也是不够格。
此时的韩诸,忽觉得眼前一阵阵的恍惚,她低下头,努力地去想师父曾经说过的点点滴滴。
身为一个玄学大师,哪些是该做的,哪些到底是不敢做的?
☆、第94章
国王先生从旁,注意到了韩诸的神情不对,忙上前扶住她:“诸诸,到底怎么了?”
韩诸摇了摇头:“我只是有些累了,最近有些憋闷,想出去走走。”
国王先生挑眉:“你想去哪里?”
韩诸低头想了下:“我师姐是不是还在天桥下算命呢?”
听到韩诸竟然提起那师姐,国王先生越发地皱紧了眉头,不过还是道:“是的,我一直派人监控着她。”
韩诸笑了下:“送我过去,我忽然想见见她。”
国王先生拧眉,不敢苟同地望着韩诸:“诸诸,现在你怀着身孕,如果可以,我希望能尽可能地帮你承担,不希望你有太大的心理压力。”
宋娇兰对韩诸总是充满了敌意,而现在韩诸身怀六甲,他不希望因为那样一个微不足道的人物而影响韩诸的情绪。
不过韩诸倒是很坚持:“没关系,我身边会带上保镖的。”
国王先生见她这样,也就不再说什么了,当下部署下去。待到傍晚时分,一切都安排好了,同时派了人提前在天桥那里排除可疑人物,这才让韩诸出门。
其实如果不是国王先生最近实在是忙得抽不出时间,或许他就亲自出门了。
现在的他,到底是要顾忌到身边那些几乎彻夜不休地安排震前准备的老头子们的感受。
韩诸倒是并不在意,她上了车后,车子缓缓行驶离开了荣园。这个时候是下午五六点,正好是下班的时候,人流车流都是高峰期。由于韩诸这次出来得隐秘,也就低调行事,车子就这么在车流中缓缓行进。
只是偶尔间,汽车旁边的其他汽车,以及人流中,偶尔能感觉到国王先生安排的人马。
坐在车上,韩诸摸了摸肚子,其实她最近很容易感到疲倦。感到疲倦的她,靠在舒服的汽车座椅上,透过防弹玻璃窗,就这么看着窗外的余晖。
余晖是柔和的,洒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
人们开着车,缓慢而麻木地行驶在车流中。
他们之中,也许有的劳累了一天正准备下班回家吃饭,也许打算开着车和女朋友或者男朋友去约会,也有的,下了班还要继续加班,要去见客户什么的。
人们都各有各的目的地,驶向不同的地方,也就是这目的各不同的车流,形成了这个车水马龙的街道。
其实这个世界,是平凡的,也是美好的。
韩诸过去或许曾经自命不凡,曾经目无下尘。
她是年轻的也是骄傲的,尽管一直饱受病重的折磨,可是这却反而让她失了那丝烟火气息。
现在她拥抱着肚子里的孩子,才恍惚间感到,其实三丈红尘之中,自有其平凡庸俗而让人不舍的滋味。
韩诸感受着肚子里那隐隐的脉动,满足地笑了下。
和谭思平十年的夫妻生活,没能让她追寻到一颗寻常心,溶入这个庸俗而又幸福的世界,如今只是肚子里的孩子,便让她有了这么一番感悟吗?
一时之间,忽然想起师父为自己挑挑选选,鼓励自己去嫁人时的神情。
韩诸闭上眼睛,轻浅而满足地叹了口气。
这个时候,车子平稳地停了下来。
一旁自有秘书忙上前,帮她开了门,并要扶她下车。
她下了车,落入的余晖映入眼中,她迎着那余晖,看往天桥底下,只见一个白色的偌大旗子,师姐宋娇兰果然还在这里。
大半年时间没见,宋娇兰此时身上穿着最廉价最普通的衣服,不过脸上倒是平静了许多,带着一点淡泊的味道。
韩诸走过去,站在宋娇兰面前。
宋娇兰抬起头望着韩诸,原本脸上那点隐约的平静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紧皱起的眉头。
“我实在是看到你就难受,你现在大着肚子跑到我这里来干什么?来向我显摆你这个王后是如何的生活幸福甜蜜?”
宋娇兰叹了口气:“行了,我认输,我比不过你!你就算死了,也能去赶紧投个好胎,我没你那个好命!”
韩诸收敛了笑,严肃地望着宋娇兰:“师姐,过去的事儿,我们半斤八两。我这个人呢,是有点智商过高,这就导致你自卑了很多年,这是我的不是。”
宋娇兰听到这个,气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