套,奶奶酷爱乌木。酸枝的前不久大件的都拿去给京里来的嬷嬷了。”
“我喜欢这种用色,谢谢姐姐安排!”晴雯还真如艾草所想,她十分喜欢明亮的颜色。可是当初老太太心疼宝玉,尽可能的都是酸枝。就是紫檀的也少安排,说是那个老气陈腐。
这隔断没什么特别的,就是多了一个洗手架子。艾草没有先令她进内里,而是走向楼梯。在楼梯旁边有一个小巧的门立于楼梯后面:“哪里是出恭的地方,我先带你熟悉一下。里面弄得是奶奶跟那西洋人学的东西,怕是你会不习惯。”
她推开雕刻花纹的木门,进去看见的是一个陶瓷矮缸。缸上面有彩瓷镶嵌的木头盖子,艾草打开盖子对她说道:“大小都在这里,坐在上面就好。这后面这个方盒子里面是水。只要按下这里,你看东西就都冲干净了。”她示范了一下冲水马桶的使用方法。然后把盖子盖好:“若是忘了冲也没关系,这里的水是从隔壁引过来的。若是你没有冲,小丫头会过来弄得。”她指了指旁边的一个竹编小筐,打开里面是一张张细润的方纸:“用这个擦,你若是来了葵水,就用这个。”她打开一边矮桌的一个抽屉,里面有一个不大的盒子,打开盖子里面是一片片用细棉纱布缝合里面续了不知什么的东西。
艾草拿了一片地给她:“这是用细棉布包了碎纸絮子。都是针线房做的,特意隔着蒸笼用艾草熏过的。这等东西不能充下马桶,要扔在哪里。”她指了指一边在马桶旁边的竹编小桶装的东西:“包括刚刚的纸,也是要扔哪里的。下面管道虽然都是烧瓷的,但是难免用久了也会堵。”
他们走出恭房,进入月亮门。入眼的是一张靠窗的火炕,上面摆着黄花梨木的小炕桌,在靠墙的位置是相对的两个炕橱。炕上摆着四个方形的软靠垫和两个长形圆条引枕,用的都是颜色比较深的棉布料子。艾草比了比:“这些都是内里的料子,我不知道你喜欢什么样儿的。也是知道你惯是会用针线,明日事了了我带着你去找余婆子去,她哪里有布料。这些东西横竖用不了大料子,另一些布头回来就够了。针线房平日里除了主子们的衣服,还有就是我们的。你有什么不想自己做的,就只管吩咐他们。别觉得奢了,奶奶这里不同于其他人家,奢了也不觉得奢。”艾草担心她拘谨,笑着做到炕桌的一边,指挥着婆子把妆台安装好。
妆台安装在左边的强侧上,它旁边是一个头面柜子。没放什么,很是空着。不过婆子们摆了一会儿,就见着那上面有了那两套头面。还有一些小型的木头架子,那些是用来摆放簪钗和花絮的。它紧挨着另一个黄花梨的幕墙,和一扇普通的方门脸。幕墙上雕刻着山水画做,镂空的雕刻很是废工料。不过后面的景色全部被鹅黄的纱幕挡住了,不知道里头是什么。门脸的位置靠着右墙,用恋钩子挑着。看不清楚,只是知道哪里隐约可以看见一架拔步床的影子。
婆子们随后送进来一个书柜,正对着热炕背靠幕墙挨着头面架子放。书柜不大,只有两个人宽,在它旁边紧挨着的是一个同样大小的多宝阁,很是简单周全。之后进来的是一个对着右墙摆放的书桌、文房四宝等物品。大件的瓷画缸还有一些书籍,具都是一些从张云溪哪里抄录整理出来的词典类的东西。当然,纸张工具也是少不了。
艾草看着这些东西摆好,待婆子们忙活送凳子、椅子的时候缓了口气:“奶奶这里是要读书识字的,不说明白什么大道理。只是能够帮奶奶做事。我们这些大丫头,不同于其他人家的丫头。奶奶那里有伺候奶奶梳头净面上妆的。这些活计都不是我们的。日常除了帮奶奶喊个人外,就是做旁的事情。具体事务,等你安顿好了正式上工的时候我带着你做。我们现在去里面,让他们先忙着。”说着,她就起身带着晴雯走进里间。
那里的摆设简单,一个衣服柜子,一套连云矮几贴着幕墙摆着,看起来是用着摆大件摆设的。然后就是一张醒目的千工床,上面雕刻着喜鹊报枝、儿孙登科等图案。用鹅黄的纱幕装饰了里面。看的晴雯十分喜欢,她曾经在惜春的屋子里见到过这么一张床,只是略小了两进。这是一个三进的床,比那个可要大多了。
“奶奶不是吝啬的人儿,所以只要你做得好,日后千两银的身家绝对是有的。”艾草没有提忠诚于否,实际上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张云溪不担心背叛和忠诚。其实,她不知道的是在他们签下那契约的时候,就打了忠诚的标签。这种契约是隐藏在灵魂中,影射与日常的。她们只会因为张云溪善待的举动,认为自己要对主子忠诚。可实际上,她们不知道跟张云溪对她们如何没有关系,签订了契约后不管年限,在她们有生之年,都会对她忠诚。
晴雯点了点头,艾草带着她走进床旁边一条甬道内,推开那里的门里面是一片用黄胎瓷砖铺就的小房间,大小就能放下一个浴桶和一小片空地。墙壁上有镶嵌其上的挂钩和横杆,上面摆着长短各一的手巾。艾草指着手巾挨个说明:“最大的那个是擦身上的,长而窄一些的是擦头发的,那个比较多有三四条呢!之后是两帕日常的,小方的十条。这些都是给你用的,用完了小丫鬟会收起来让婆子洗换。这边的盒子里,黑色乌木盒子的是首乌护发的皂角膏子,白色的里面是洁身用的香胰子,旁边这盒外彩的里面装了摸身上的。”她走到一边一根从墙里面出来的两根铜管口,旋开一个,流出了滚热的热水,另一个是冷水。
“这个是放水的,你就让小丫鬟做就是了。下面那两个管子公用差不多,热水是在入门那里烧好的。你若是要洗,就喊水自会有人给你弄好。”
“奶奶那边也用这样的?”晴雯对此实在是好奇的很,这种方便整洁的沐浴她还是第一次见到。哪怕是京城皇宫,都未必有这样的。
“奶奶那里才舒服呢!那是白瓷大盆子,整个人躺在里面很是舒坦呢!”艾草羡慕的说:“等我出嫁安顿好了,我也求着奶奶给弄一个那样的大盆子。”
“这倒是极好的,我观着怕是哪皇宫里也未必有。”
“这话说的倒是对了!”艾草笑着点了点晴雯的鼻尖:“这自己用着就好,没必要宣扬出去。京里老宅子那边据说在修缮,也是要改的。等姐儿出了孝期,奶奶怕是要带姐儿去京里的。”
“那倒是好事,姐儿若是想了也可以就近去看看。”晴雯想着哪一家子的糟心事,摇摇头叹息。她现在算是走出第一步了,那家子事儿……还是算了吧!
“楼上是摆放绣架、琴台什么的。你若是有兴趣,就学学。绣架已经摆上去了,其他的得你自己看这好了再说。我就不陪你上去了,早点洗洗睡了,明儿还有事儿忙呢!”艾草有些累了,她是从半夜接了甘草的班一直忙活到现在的,如果不是需要摆出一副干练的样子,早就回房泡泡睡了。
甘草离开后,晴雯将自己的东西整理放好。让婆子给烧了水,泡在热乎乎的水里面看着用草席和竹格子做的房顶发呆。几乎前几日她还在为以后迷茫,结果现在就有了如此好事。有些想都不敢想,这种大浴桶有人伺候的日子,就是在贾家也未曾有过。她们这些大丫头,唯一得利的就是有一个小小的房间,可以锁上门一个人。沐浴什么的,只能用宝玉洗剩下的水简单擦擦。或者打了热水回了屋子,自己擦洗。
搅了帕子将头发仔细擦干,用大片的手巾将身上的水汽擦去。她坐在妆台前,看着上面那一盒盒刚开封的,就是贾家小姐也未必用得起的膏子,小心的艾格打开闻了一遍,是用茉莉做的香。打开(文*冇*人-冇…书-屋-W-Γ-S-H-U)那个贴着面水的瓷瓶子,一样是茉莉香,很是清淡。倒出一点,扑在脸上很是清爽舒适。顿时,这些东西赢得了她的好感。
按照一边的花笺子上面写的用法,仔细对自己身上用了一遍。换上新的寝衣躺在床上,她看着摇晃的烛火总有种做梦的感觉。
此时张云溪房里,灯火宏明。她坐在炕桌前,一边对照着各种文翰处理事物,一边盘算着各种事情。
没药在一边头一点一点的歪着,她没有睡深。今儿是初十,夜里会有新的信报送过来。抄录完,她才能休息。
艾草进门看着没药,小心的给她盖上一层毯子,小声回禀:“奶奶,一切都安排好了。只是小丫头,怕是要明儿才能选。”
@文@“嗯!”张云溪没抬头,只是给了一个回音。
@人@“奶奶还有什么吩咐没有,若是没得。我就去休息了!”
@书@“去吧!”张云溪挥挥手,示意她可以歇息去了。艾草得了应承,欠身离开。
@屋@她回到房间,小丫头早就放好了水在等她。一边给她揉着肩一边抱怨:“若不是因为那个新来的姐姐,姐姐怕是早回来了。奶奶也不知是怎么想的,愣是从姐儿哪儿要了一个。”说话的小丫头大概十四五的样子,因这一手拿捏的好活儿被艾草要了过去,做了贴身丫头。她到不是罪籍,平日里颇有一副想要爬上的意思。只是艾草一直没有提,她也只能跟着艾草。
“怎么?你嫉妒了?”艾草柔和的笑着向下坐了坐:“那个晴雯可不是简单的,你当时谁都跟你一样,什么都显在脸上?她是经过大难的,儿时又颠沛流离。颇有一番风骨。”
她仔细看过晴雯的资料,不似那些因为生活折断了脊骨的人。奶奶这里,阿谀奉承的多了,她们这些看着是丫头实际上是心腹的助手,肯定不会选择那种人。不说日后没得助益,就是办事上面也会差很多。那个晴雯,在贾家就有着那种我只是来做工的,并不是低等下贱的风气。就是糟了这事情,被官卖转手,也能沉得住气慢慢等待。若是好好养,日后定会是奶奶的好帮手。
她们都是要二十前嫁人的。那个晴雯现在也不过十二三岁,至少还能待个五六年。
“是是!我的好姐姐,是我浅薄了!”小丫头撇撇嘴有些不以为意。在她看来,那个听说只会绣花的丫头未必有她好呢!这绣花这苏州一带,名人师傅多了。缺不得她一个。可她自己呢?一首拿捏的活儿,好歹还能让奶奶松快一些。可惜,她们姐儿愣是没有提拔她的意思。生生让人沮丧!
作者有话要说:一直觉得,也许改改晴雯的命运,会有意想不到的效果……虽然可能,写崩了……
不过崩就崩了吧!
一千个人眼里有超越一千种的哈姆雷特
所以,我眼中的红楼人,大概就是崩溃的吧!
☆、18
张云溪歪坐在炕桌前,一个斜支着的紫檀木架子上面;一块光滑的紫檀面板架在上面。用竹捏架子卡住了纸张在上面;她不时地拿着一根用木料包裹的炭笔在上面滑动。上面没有什么文字,最多是一些半个字的奇怪符号。还有一些线条和图形;这种东西每日早起丫鬟多少都会整理出一些来送到水房的炉膛里面烧掉。
此时她的大脑在快速的运转着;一个个人物之间的关系;事件发生后所产生的因果误差等等;都通过那一条条线条得到计算。然后思考左右方向的引导等等。
在她陷入思考的时候,在隔壁厅堂内一串清脆的铃声响起。原本睡得有些沉的没药快速起身;简单整理了一下发丝走出去,一部会儿她就从一个默不吭声的浑身漆黑的男人手里接过一个木匣子;然后从一边的柜子上拿出一个早就准备好的匣子递给他。男人没有吭声;快速消失在几个起落之间。她捧着匣子走进屋内,盘膝坐在张云溪对面的炕上,拿出一摞纸,在下面垫上小块的羊毛毡子,自己给自己磨墨润笔然后打开匣子在上面抄录那一条条,全部都是小纸条的信息。
这些消息都是用的密语写的,只有对照了相应的密码本才能解开。不过这些后续工作,都需要在抄录后才能做。
“京畿送来的消息?”张云溪停下笔,看着那紫檀木的匣子。那是代表京畿地区的匣子,越是偏远的匣子的质地越简单。水汽丰茂的地方,用的是铜皮匣子,特别干旱的地方用的是竹筒子,纸张也不是草纸类得,而是羊皮纸。
“是,奶奶早些歇息吧!我把这些弄完,奶奶明儿再看。”没药没有抬头,一边快速的抄写一遍回复。
“那你慢慢抄。”张云溪点点头,在纸张上点了两笔然后起身走进里间的房子,那里面是她的寝室。寝室内早有两个丫鬟等在那里,她们见张云溪过来,连忙起身从被窝内拿出滚烫的汤婆子。在床边的矮几上,放上一大杯的温水。张云溪夜间不喝茶,清澈的凉白开才是她的最爱。在她睡下,丫鬟在外留了一根粗壮的蜡烛后,退了下去。
洛阳城,早日的光晕刚刚散去日头升上了天空。贾母吃了饭后茶,正坐在自己屋的热炕上,拿着一封刚刚送到的苏州邱林的信,拆开简单阅读后差点被一口老血吐出去,然后中风不死不活。
她手指颤抖的捏着那封信,目瞪如牛颇有一副要吃掉对方的架势。棉布表情争拗的如同夜间的恶鬼,看得周围几个小辈儿得纷纷做后退的架势。站在一边伺候规矩的王夫人看了几个小儿辈儿的不愿上前,只能硬着头皮凑上去:“老太太这是如何了?快些喝口水顺顺气!”
“欺人太甚……”老太太看着王夫人,憋了半天的气吐了出去。她将那信摔到王夫人身上:“你看看……你看看……她可有半分对长辈的尊敬?张家就是这么教导姑娘的吗?我那可怜的孙女哟……”说着老太太就有一副天要塌了的架势,她老泪纵横的哭嚎声让四周的小辈儿都心紧了起来。王夫人上前安抚她:“老太太这是做何啊!若是真的担心玉儿,不若再派人去接就是了。我们三番五次的请,还有请不到的?虽然说,目前家中不若当初宽敞,可外甥女一个住的地方我们还是有的。”
她一听这架势,就知道老太太是看到了什么事情,又感怀那个妖精丫头了。她本是万分不甘愿再将那女孩儿接过来的,可目前老爷白身不出家门。宝玉虽然被老爷拴着强行学文,可目前家里顶事的只有老太太。好歹还有一个二品的诰命。虽然说她有着贵妃之母的名头,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