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意识到么?我的安琪,倘若这要求是你提出的,我有哪次能够拒绝呢?”面具下的埃里克,弯了唇角,弧度美好的让人落泪。
作者有话要说: 从这章起,就开始引入原剧情咯,看过原著或者电影的小伙伴们,有没有一点熟悉感,~(≧▽≦)/~
☆、Chapter 27
被禁足的日子里,无所事事的我,只能再度回到剧院寂静无人的楼顶,抬头仰望阿波罗竖琴像和碧蓝天空,让所剩无几的夏日阳光温暖这孤寂虚弱的灵魂。
埃里克开始正式设计接触克丽丝汀,当从我口中得知克丽丝汀喜欢躲在祈祷室里,他得意的大笑出声。
因为,就在祈祷室的隔壁,隔着一面墙壁,就有暗道通往那里。对此,他作出的解释是,总有人喜欢在圣母像前倾诉自身罪恶,仿佛能够获得救赎,殊不知恰好将把柄落入他的耳中。
真可怕,难怪埃里克轻轻松松就从剧院的经理人手里,获得了五号贵宾包厢的使用权,他就像隐藏在剧院的幽灵,在不知不觉间侵入人心,用世人眼中阴险狡诈的手段,将众人玩弄于鼓掌之间。
整整一个月不能出门玩,我才意识到剧院外平凡无奇的街道,在此时此刻显得如此富有吸引力,就连剧院右侧的咖啡店里,男招待为客人奉上咖啡都能让我看得津津有味。
看啊,那个看报纸入迷的老先生,一下就把雪茄按在了自己的咖啡里!还有那个打扮的衣冠楚楚小偷,他都掏空身旁三个顾客的钱包了!
假如不是白鸽从天而降,我又要在屋顶消磨半个休息日下午的时间了。
这只白鸽是埃里克从某个欧洲马戏团老板手中买下的,据说它聪明的让人震惊,不仅能够计算出十以内的加减法,还会伴着音乐节奏摆动翅膀,在简单训练后,它就成了埃里克传递消息的好帮手。
“小E,辛苦了。”我从裙子里取出小钱袋,把炒得酥脆的豌豆倒在手心里。
被我强行安上名字的小E并没多大兴趣反抗,只要用它喜欢吃的豌豆讨好,这家伙立刻叛变了埃里克,每天饿了也不去找埃里克讨食,天天飞到楼顶一遭,看有没有好吃的豌豆。
“埃里克说今天会给克丽丝汀上第一节课,我们去地下等着他吧。”
说起来相当神奇的一件事,小E的高智商让它从不贪吃,每次都是吃上十颗左右的豌豆,就满足了,抬头挺胸的在屋檐上迈步,还会飞到阿波罗竖琴像的头顶清清喉咙。
埃里克告诉我的密道是通往地下最快的一条捷径,假如有何不方便,必然是那一段地下暗河,没有埃里克的帮忙,我很难通过自己的力气,划船到他的家。
为了解决这个问题,埃里克在暗河的尽头栓了个铃铛,只要我摇动铃铛,他在家就可以听到,便能来接我了。
我和小E等了没多久,埃里克就撑着他的小船从黑暗中逐渐现身,依然周身死寂的黑色,仿佛来自冥间的引渡者。
由于个头的限制,或者干脆直白说清是腿短,每次下船时,我总是会不小心踩到湖水,把鞋子打湿。埃里克实在看不下去,一把将我打横抱起来,用他那双明显比常人比例略长的长腿,直接迈到地板上。
在这间华室中,埃里克最心爱的管风琴就在正对湖水的那堵墙上,占据了一面墙,在湖面发射上来的闪烁波光,在巴洛克老式管风琴的音管上起起伏伏,仿若潮水。
当埃里克陷入最狂热的创作谷欠望中时,这架声域广阔辉煌的巨大机器,会发出让人灵魂震颤的乐声,把地下中空的岩层演化为雄伟磅礴的音乐厅。
不过,大多时候,埃里克也喜欢弹奏钢琴,手指如流水般在琴键上巧妙淌过,炫耀他的技巧和指法。
“来陪我弹奏这一幕,我需要你的小提琴和声。”埃里克将几页新写的乐谱递给我。
不让这个音乐狂徒过把瘾,我怎好问出关于克丽丝汀的事情呢?
他坐到琴凳上,我也搬了个软垫坐在他身旁,将乐谱放在面前,小提琴架在肩头。
与埃里克对视一眼后,我们同时演奏起乐谱上的乐曲。
双琴奏响的瞬间,深情又浪漫的旋律飞速充斥了整个黑暗世界。
倘若钢琴是乐器中片片华服的贵妇,那小提琴就必然是她身旁最坚定衷心的骑士,两种乐器的声音纠缠交融,将那不被世俗容忍的情感引燃,添上一把熊熊之火。
当一曲奏完时,我有些喘不过气来,按着胸口,平息了许久的情绪,假如此时再受到什么刺激,我的心都快跳出胸膛了……
“这首曲子,太完美了,埃里克,你不是有着天才头脑的音乐疯子,就是向魔鬼做了交换。”
“我常常会疯狂创作两周,然后休憩数年。”埃里克坦诚相告。
“好吧,现在告诉我,今天给克丽丝汀的授课怎么样?”
“小梅格,你的朋友就像一块未曾琢磨的原石,假以时日,再加上巧手工匠的创作,她在歌唱方向的辉煌会超越这剧院的所有人。”相当难得的,他居然没用刻薄话来挖苦克丽丝汀。
不知为何,当埃里克说出这句罕见的夸赞之语时,我的心里却涌动起一股黑雾来,它们将我躁动的血液凝固冷却。
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嫉妒?
哦,真是可耻,我居然对自己的朋友嫉妒起来。
“来陪我跳舞。”突发奇想的我从软垫上跳起来。
埃里克当即十分不自然的后退了一步。
我拉着他的手朝石阶上一片空地上走,这里离水面太近,地下水渗出过多就会将地面淹没,石板上蜂窝大小的孔洞里还残余着积水,但比起其他布满各种奢侈‘机关’的地方,这里已算是个平整的适合跳舞的好地方。
埃里克的舞技有多糟糕,大约在上次佩里家的花园里我就有所体会,他的手臂会摆成标准却僵硬的姿势,挪动脚步死死踩着节拍却没什么变通,不知体谅女伴的辛苦,若非舞伴恰好是个从小学习跳舞的姑娘,让娇滴滴的贵族小姐来做他的舞伴,怕是跳上半只舞就要找借口去休息。
“喂,别这么僵硬,像个僵尸一样。”我轻轻捏了下他的肩膀。
似乎是僵尸这个词刺激了埃里克,他当即一阵紧张,踏错了步子,踩在了我脚尖处。
“你害怕僵尸?”疼痛让我呲着牙问他。
“不,不害怕。”埃里克继续跳着他僵硬的舞步,从面具下方露出的皮肤变得通红。
“说谎,你都被吓到了。”
面具下的人沉默了许久,才冷冷的回答。
“你不会想知道原因的。”
即便迟钝如我,也察觉到了提起这事,对他伤害有多大。
屋子里没有音乐,我们的舞步只能依仗彼此脑海中的音乐节拍,幸运之处在于,我们的节拍如此贴合,但还是单调空洞的厉害。
“也许有音乐,你会跳的更好些。”我试图想让埃里克的‘屋子’变得热闹一些。
埃里克有些沮丧的放下手,他也清楚自己在舞蹈上的短板。舞姿这个东西,不是单纯掌握节拍、或者学会姿势就能跳得风度翩翩。
“相信我,有一支舞,你一定会飞快学会的。”我回到钢琴前,用一只手放在琴键上,飞快流畅的敲击着键盘。
因为,这首曲子太简单,用单手就足以演奏下来。
作为音乐天才的埃里克,相当难以接受如此拙劣的曲目,木头似的站在原处。
“这是,这是一首童谣或者乡谣么?”他不敢置信的开口问。
“没错。”我拎起钢琴旁边的小提琴回到埃里克身边,将小提琴放在肩膀上,用琴弓拉出一段,见他还木呆呆的站在原地,故意皱了皱鼻子,作出鬼脸,“跟着我一起。”
伊始,埃里克还有些嫌弃这简单重复的舞步,不过一旦跳起来,他就发现这种入门舞曲的好处,尤其是配着简单循环的乐曲,下意识就作出了相当不符合他性格和身份的动作。
我们跳着乡村节日时,人们在篝火前那种简单不成体统的舞步,没有四方舞的矜持,也全无华尔兹的优雅,唯有简陋裙装外套,和欢快口哨的伴奏。
当乐声停下时,白鸽从空中降落,落在埃里克的肩头,它依然趾高气扬的扑扇翅膀,在他的肩头调皮的动来动去。
“你流汗了。”埃里克从怀里取出手帕递给我。
在埃里克的王国里,这阴暗潮湿的地下,摆了许多大玻璃镜子,它们将蜡烛的光辉反射得更明亮,我走到一面镜子前,看着自己额头处被汗水浸湿的散乱发丝,忍不住转过头去看埃里克。
他正从一个银盒中取出小麦喂养小E,脸与脖子相接的拐角处挂着细小的汗珠,在烛光下明亮如优质椰子油。
“埃里克?”
“嗯?”他转过头来,脸上戴着可憎的白骨面具。
想必是被那双压抑着苦痛与优雅的金眸子所蛊惑,亦或是面具下比维也纳钢琴更美妙的声音魅惑,我走近他,近到两个人可以看清对方脸上的一切细节。
“你不热么?”我试探着伸出手,将手指放在那副白骨面具的边沿。
这比夏娃啃食智慧树的果实更催发人性的挣扎,摘与不摘,是混混沌沌做个单纯快乐的个体;亦或是受尽磨难成为沧桑世故的人类……
血液中的孤注一掷让我蠢蠢欲动,世俗的牵绊却如蛛丝般让指尖变得无力。
犹豫了几秒,却如同挥霍了漫长的时光。
久到,埃里克抬起手,将手帕从我手指中剥夺。
他背过身去,把面具摘下,放在一旁柜子上,陷入长久的沉默中。
突然间,我想杀了自己,用那种最锋利的刀剑,刺到心脏里,一刀毙命。
被理智与冲动双重蛊惑的我,在试图摘下埃里克面具的时刻犯了致命可怕的错误,我犹豫了,犹豫到他能够感知到我的迟疑……
羞愧让我鼻子酸涩刺痛,似乎想哭出来,却又因自己的罪恶而愧怍,憋在喉咙里。
“我该庆幸,还是该痛恨,你居然会愧疚,选择救赎一个被魔鬼附身的灵魂,却又在关键时刻徘徊不前。”埃里克刺骨的语言让我终于忍不住落下泪,“你在害怕什么?害怕面具下是一张比僵尸更丑陋,比恶魔更恐怖,比最诡异梦境还可怕的脸?”
“埃里克,不,不是这样的。”喉咙间仿佛塞着一团肮脏的抹布,天生的残疾让我用凄厉的嗓音反驳。
“去吧,你该回家了。” 他的声音再度冷却下来,如回到炼狱中般。
饱食足够小麦,白鸽失去了对食物的兴趣,落在我面前,好奇的歪了脖颈,用黑宝石般的鸽眼打量我。
“埃里克,给我你的手帕。”我用手掐着掌心,让自己冷静也更疯狂些。
埃里克沉默了很久时间,徘徊于是否该再次作出选择。
天知道,那一刻我哪来的熊心豹胆,居然从埃里克手里抢过手帕蒙在眼睛上,拽着他的衣袖,跑到他面前,踮起脚尖,凭借印象和感觉吻了上去。
鲁莽不经大脑的举动,让我觉得嘴唇明显是触碰到了他下唇更偏下些的地方。
但随即,埃里克狠狠的拥抱我,那巨大惊人的力量,几乎将我整个人都从地上抱起来,两片唇彼此处于最完美的位置,触碰、贴合。
埃里克的唇,有点干燥,但光滑,如同漂洋过海而来的昂贵瓷器,微热的气息,如热月吹起的风,将人弄得意乱心慌。
可被冲昏脑袋的我,居然初生牛犊的伸出了舌尖。
这一吻对于两个在情灬事方面太单纯的人来说,显得太笨拙,却又饱含真诚。
这一吻对于我来说似乎可以清楚笃定,埃里克没有过其他的女人。
这一吻对于埃里克来说,仿佛获得了所谓灵魂的救赎。
有滚烫的水滴坠落在我的指尖处。
在理智重回大脑后,我才发现,不知何时,依附埃里克下巴的手指上沾满了炙热的泪水。
那些泪水流进我的唇舌里,仿佛来自远东的苦海之水,微微咸涩。
埃里克哭了,他竟然哭了?
这个自命黑暗帝王,强大到无视一切世俗法则的男人,居然为了一个小小的吻,落下眼泪……
作者有话要说:传说中的初吻_(:3J∠)_,含糖量百分百的初吻。
三更完毕~让咱歇口气。
(づ ̄3 ̄)づ╭
☆、Chapter 28
埃里克和我彼此依偎着躺在他简陋却昂贵的铺满天鹅绒毯的床上,实话说,两个人都有些尴尬,我的额头贴在他的胸膛上,他的下巴恰好挨着我的头,距离近到连呼吸声音都可以听到。
这个时代,衬衣都没有扣子,唯有胸前的大开口V字领,透过手帕缝隙,能看到埃里克白得有些过分的皮肤,因为身体没有接受过足够阳光照射,肌理缺乏健康的血色。
埃里克活像被钉上一根根钢钉的手指,尴尬得搭在我的肩头,而我完全不敢伸直腿,尴尬的曲在身后,像只刚刚变身为笨拙天鹅的丑小鸭。
是幸运还是不幸,我们都太不熟练,对于恋爱,对于交往。
也许,这本就是种奇妙的迸发,像地下岩浆冲天而起,将天空涂染为红橙色,却不知这巨大的能量从何而来,仿佛在不知不觉间已酝酿了千年。
“吻一个人,竟是这等美妙的感觉,我无法言明……”魅影相当绅士举起我的手,贴在唇边吻了吻,声音变得沙哑低沉,痛苦、泪水交织成一曲苦难。
“我的母亲,
我那可怜的母亲,
从不让我亲吻她。
她总是转身离去,
仿佛我是个魔鬼。
徒留我一人,
将面具扔给我!
斥责我的狂妄!
其他的女人,
她们畏惧我的存在,
我从不敢靠近她们。
她们宁愿献祭自己,
被我触碰就会玷污。
徒留我一人,
戴着面具的人!
被神诅咒的人!”
“埃里克,上帝赐予人一份礼物,就会夺去他们某些东西作为交换,埃里克,忘掉那些黑暗,也许在你生命最初的时光里,没有我的位置,但今日起,我们可以悄悄书写新的篇章,采撷星光和月亮,写更璀璨美好的篇章。”
“天啊,梅格,我点燃灵魂之火,燃烧了三十年的光热,才接引到你这个昏头昏脑的天使!”埃里克的嗓子里发出一声长叹,“等等,亲爱的,我差点遗忘了些什么。”
他从我身边一跃而起,脚步逐渐跑远,我只听得到一阵嘈杂声,他似乎在那小山似的奢侈品中翻找着什么。
没过多久,一个冰凉沉重的东西套在我的手指中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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