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胎十月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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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胎十月儿- 第2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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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已经到了山穷水尽,钱都挥霍完了。
    他现在,又要开始报复我们母女了。
    我姥爷他把竹签放进了签筒中,我舅舅双手捧着签筒,就像是拿着进贡给太上皇的贡品一样,双手举进了书房放好。
    那只白色眼圈儿的“绣眼儿”小鸟自己乖乖的飞进了笼子里,笼门还开着,我舅妈顺手一戳笼门,笼门就关上了。
    鸟儿好生机灵,在笼子里上窜下跳的,好像在邀功。
    “行了,别闹,一会儿就有好吃的了。我给琼儿,看看手臂。”
    姥爷瞥了一眼那只活跃可爱的“绣眼儿”,宽大的手掌在我的手臂上轻轻的推拿。看着手法还不错,挺老练的,只是我的手臂实在太麻木了,完全没有了感觉。
    他那一双沧桑的眼睛好像看透了世间百态,却很宠溺的对我说:“琼儿,这种人,你就别管他叫爸。他……他可能是想管你借命吧,圆圆是你同父异母的妹妹,她也许出了事。”
    “什么?她要拿我的命救他女儿,凭什么?圆圆小时候就欺负我妈,我日记里都记着呢。这种熊孩子长大了,能成什么好人?”我气得从沙发上站起来,我这火气不是冲着圆圆的,圆圆那时候还小,不懂事欺负我妈,倒也不算严重。
    但是我就是气不过,同样都是他的孩子,为什么我和我妈,就要被他这样对待?他不养我,不教我,不管我就算了,为什么还要来取走我的生命?
    想到这里,我的心莫名的抽痛。
    所以,人有时候就是这样的,总是口不对心。
    “芸香,把鸟笼送到阳台上挂了,去煮个鸡蛋吧。”我姥姥脸色沉下来,吩咐我舅妈去做事。有力的手掌轻轻的就把我给拽回了沙发上,就继续给我揉捏麻木的手臂,“你在乎他干什么?他这些年做的事情畜生都不如。有姥爷在,还能让他把你给害了不成?”
    一开始,我的手臂还感觉不到任何知觉,随着我姥爷这几通揉捏。我已经能感觉他粗糙的掌心,传来的温热。
    我缓缓的闭上眼睛,让眼泪全都给缩回去,笑了笑说道:“姥爷,我就知道您最厉害了。对了金蚕蛊,到底是什么蛊啊?”
    我姥爷就是个明白人,知道我在转移话题。我问他这些问题,就好像能把他祖传知道的见识和绝活都传给我一样,很愿意和我讲这些。
    他给我讲说,金蚕蛊并不是下在我的身体里。
    而是这个下蛊的人吃到肚子里的本命蛊就是金蚕蛊,下蛊人有了本命的金蚕蛊,想要害人就容易多了。
    因为金蚕蛊和冰蚕蛊是苗疆两大齐名的蛊虫,都能杀人于无形。
    我中的蛊毒,就是下蛊的人利用我亲人的血作为媒介,还有我的生辰八字和姓名,远程给我下蛊。
    听到这里,我摸了摸我自己的胸口,皱起了眉头,“这么说我身体里,是有寄生的小虫子的了?那得多恶心啊。”
    “你这孩子,打小就这样。胆气足,也不怕被害死,光顾着恶心了。”我姥爷放开我的手臂,开朗的笑了笑,又想到什么,有些失望,“你的天分可比你舅强多了,要是当初没放你去沪上读书,也许你就能传我的衣钵了。”
    我看到我舅妈端着鸡蛋过来了,赶忙一只手搂着我舅妈的胳膊说道:“姥爷,我学不了您那一套,可以和我舅妈学中医啊。到时候在胡同里挂个中医诊所,没事的时候就陪您遛鸟。”
    我估摸着,我嘴甜的本事,是我妈遗传的。
    但是,我说的可是实话,我是真心实意的想陪着我姥爷一块过。我这一句话,把我舅妈也逗乐了。
    她捂着嘴笑了一会儿,说道:“那我这门扎针的绝活就有人学了,爸,这鸡蛋是给琼儿吃的吗?她早晨起来到现在,都没怎么吃东西,空腹吃鸡蛋不怎么好吧?”
    “不能吃,这不是用来吃的!”我姥爷脸上露出了哭笑不得的表情,他拿了鸡蛋,剥了壳递给我。他让我进房间,解开衣扣在胸口的地方上下来回的滚动,说是这种办法能先把一部分的蛊虫吸出来。
    不过这不是新生的鸡蛋,所以效果不好,只能暂时克制住蛊虫发作。
    即便是用新生的鸡蛋滚过,也难保我体内没有别的蛊虫。现在只等那个人等不及自己出现,到时候管他要解药,才能给我解毒。
    我按照我姥爷的办法,用鸡蛋尝试把蛊虫给吸出来以后。把它捧在掌心里,感觉过去,它好像膨胀了一下,比刚刚拿进客房的卧室中还要大了那么一些。
    我把白生生的鸡蛋带出去,我姥爷接过了鸡蛋,顺手就上了阳台。我跟在他的后面,亲眼看见他把鸡蛋放进了鸟笼子里。
    我姥爷一边放鸡蛋的时候,一边还喃喃的和“绣眼儿”说话:“今天还算勤快,这个就当是我赏你的。下次也要这么勤快,知道吗?”
    那只看似娇小活泼的“绣眼儿”看到鸡蛋之后,目光一下变得锐利起来,好像一只翱翔在天际之间的雄鹰一样。
    这小家伙就这么轻轻的啄开了薄薄的一层蛋白,里面没有蛋黄,全都是一只又一只粉色的当中带着黑丝的虫子。
    看着这些细长的虫子透明蠕动的身子,我真有点恶心的感觉。
    可是对于“绣眼儿”来说,也许就是一顿让人兴奋的美餐。它小小的鸟嘴一啄一啄的吃的正欢,就好像品尝一顿美味佳肴一样。
    “诶,琼儿,你肩膀不疼了吗?还没上医院打石膏啊,就那么几下揉捏,不管用的。”我姥爷转过身来,发现我还在,他扫了一眼我的胳膊问我。
    我这时候才感觉一阵刺麻的疼痛传来,差点没把我疼晕过去。我倒抽了一口凉气,点了点头,让我舅舅开车送我去医院。
    到医院门口的时候,我已经痛的脑袋都要炸开了。副驾驶座上的皮垫子,被我咬着牙生生的抠破了一个洞,也亏得我忍着疼没喊出来,这一路上都很顺当。
    在我的世界里,充斥了间歇性的黑暗和模糊。
    我周遭物体的感知能力下降了许多,只是觉得自己好像进入了很冷的世界,冰冷冷的。但我知道,有一个人在抱着我,冲进医院的急诊室。
    应该是我老舅,他看到我晕倒了,一定很担心我吧。
    我想着想着,就连思维都变得很疲惫,反应也迟钝了许多。等到在睁开眼睛的时候,周围一片的漆黑,清冷的一袭月光照进来。
    月光将硕大的玻璃窗框的影子,印在了地板上。
    窗外面的景色好生的陌生,不是我家的,也不是我舅舅家的,我应该是在医院里住院了。这里面,是我最不熟悉的病房。
    其他床的床位都是空的,好像暂时还没有别的病人入住,让人感觉到无比的空荡。还好耳边一声又一声的鼾声,十分的响亮,划破了这诡异的寂静,缓解了几分人内心深处紧张的情绪。
    我在昏暗中看了一眼,我舅在病床旁边睡着了。
    我的心放了下来,刚想转过头来,继续睡觉。这病房外面一遍又一遍的开始又一个奇怪的女生喊我的名字:“王琼……王琼……姐姐……姐姐……”
    姐姐?
    在这个世界上还有谁会喊我姐姐?
    是圆圆吗?
    这么多年没见了,她的声音成熟了好多,我都快听不出来了。
    “姐姐,你快过来……姐姐……你快过来……”貌似圆圆长大以后的声音继续在叫我,我心里有些毛了,情不自禁的顺着声音去看门口。
    门口站着一个白色的模糊的身影,她长长的头发遮了两颊,让人看不见她的容颜来。我心口一缩,推了推我老舅,他居然没动,身子也冰凉凉。
    我老舅,他……他好像咽气了。
    我忍住了心中的悲痛,愤怒的看向那个女人,她到底是谁,为什么会在这时候出现在病房当中?我舅舅也是被她害的吗?
    那个女人发出了笑声,那笑声凄惨无比,让人不寒而栗,“姐姐,你不跟我走,你舅舅他就真的行不过来了……”
    她说完,就顺着廊道跑出去了。
    我……
    我发现床下没有鞋,只能光着脚丫,提着打了石膏的臂膀追出去。到底发生了什么,只有把圆圆抓到了才能知道!
    医院的地板,是那种冰冷的瓷砖,光脚踩在上面都有钻心刺骨的寒意。
    她的身影就这样失踪在了医院的厕所里,我抬脚埋进去,发现地上是一地的玻璃渣子。这些玻璃渣子一看就是药瓶子碎了的,或者是试管碎了的玻璃渣。
    我要是踩上去,估计得染上一身的病毒。
    我收回了脚,目光在厕所里一扫,还要防止后面有人推我。
    就在我的眼前,洗脸的水槽中,有一个穿着护士服的女人,她被我背对着我。下半身被人活生生塞进槽中的下水口中。
    那下水口只有手臂粗细,人的下身也不知道是用了什么办法塞进去的,一片的血肉模糊。
    这……
    这是一起谋杀啊!
    血液顺着这个女人的身体,从白色的染着锈迹的水槽上的瓷砖,就这么缓缓的“一滴,两滴,三滴……”的流在地上。
    这窗外,疏影婆娑,树干上还站着一只黑色的老猫,黄橙橙的眼睛看着我。
    我感觉身后一道影子在慢慢的靠近,虽然还打着石膏,却迅速的就转身一闪。那个身影没推成我,推到了空气,还被我一脚踹在屁股上。
    这一下,黑影是脸着地的趴在了满是玻璃渣子的地上。
    我就知道,会有人想在后面推我,没想到真的来了。这走廊上的监控探头,怕是也被他们破坏了吧?
    窗的猫忽然受惊逃跑了,我也没注意摔进那堆玻璃渣滓里的是谁。就见到从黑暗的夜空中,飞来了一定红色的轿子。
    轿子是由一群手短脚短,一声黄色皮毛的黄鼠狼抬着。
    轿子前头还和之前在小树林里遇到的一样,有举杆放鞭炮的,也有吹唢呐和喇叭,敲锣打鼓的都有。
    这顶轿子,就这么穿过了紧闭的窗户,落到了厕所的地上。
    
    第6章 婴啼
    
    那些敲锣的,放炮的虽然看起来很喜庆,但是好像为了配合医院的气氛。都变得很安静。光见着敲锣,吹唢呐,放鞭炮,却听不着一丝一毫的声音。
    当大红的花轿悄无声息的落在了地上,硕大的黑影投射在了水槽中的那具护士的女尸之上。已经死了的护士,她就这么猛然间一扭头,看了我一眼。
    她的眼睛里面只剩下眼白的部分,红色的舌头伸的很长。
    口角里面流淌着血沫子,嘴里面的白牙全都染上了红色的血渍。她正用手撑着水槽,好像是想让自己的尸身脱离下水口的控制。
    我看的心惊胆颤的,这时候看个白脸的老太太姗姗来迟。老太太身后一拍护士的脑袋,那护士的脑袋就这么“咔嚓”一声掉在了地上。
    沿着地上那些碎玻璃渣滚了几圈。才慢慢的停了下来。
    她断了头的脖子上的腔子没流多少血,身子终于彻底停止了挣扎,僵在了潮湿的水槽中的下水管里。此时的安静中。只能听见水龙头滴在水槽瓷砖上,“滴滴答答”的水滴声。
    “老婆子来晚了,让夫人受惊了。”白脸儿的老太太打破了这片刻的宁静,她冲我鞠了个躬,慢慢的走上来。顺脚还在刚刚被我踹到了玻璃渣子中,此刻扑倒在地上,准备要挣扎着起来的那个黑影的脑袋上踩了一脚。
    又是“噗”的一声,这人好好的脑袋瓜子,就像西瓜一样被踩爆了。脑骨碎裂的声音十分的刺耳,红白相间的液体爆了出来喷了有十几厘米高。
    然后,才从他脑袋的裂缝中流出了红色。白色的各种恶心的物质。
    空气中充满了新鲜脑浆子,还有浓重的血腥的味道。
    这个老太太,她好像真的是来帮我的,可是手段真是过于凌厉狠辣。而且,此时此刻我根本分不清楚,她到底是人是鬼。
    要是我落在她手上。指不定下场比这两个人还惨呢。
    我的背上起了一层的白毛汗,倒退了一步,准备光着脚再跑回去。我不着急着逃跑,我是想看看我的老舅,他到底是暂时没了呼吸假死,还是……
    还是真的已经被人给害死了。
    老太太跟在我的身后,好像如影随形一般,她老迈的声音说道:“夫人,上一次没能让您过门,这一次您以为还能再走得掉吗?”
    我身前忽然又出现了那天晚上在小树林里面出现的,红衣服没有脸孔的女人,她伸出纤长的手指在我的额头上点了一下。
    我的身子就好像冰雕一样,僵在原地动不了了。
    而且,也发不出任何的声音!
    老太太一弯腰,将我背在了她的背上,然后一瘸一拐的走在医院悠长而又昏暗的廊道中。我在她的背上。可以嗅到她银白色的发丝里面,是一股浓重腐尸的臭味。
    等到她穿过了走廊,步入了厕所之内。
    银色的月辉下,那个老太太银白的头发有一层光芒,但是她的头皮竟然是黑的。里面进进出出的钻满了白色的蛆虫,这些蛆虫在发丝之间爬动的,让人着实是想吐啊。
    可是我动弹不得,只能保持这一个姿势,甚至不能改变视线的角度。也只能是强忍住心中的恶心,看着眼前这一幕。
    我在这种危险的,落在敌人手上的时候,是绝对不允许自己因为害怕而闭上眼睛。就算是死我也要看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做个明白鬼。
    到了红顶的花轿前,她把我放进了花轿当中。
    等到轿子的轿门一关,我身子歪斜坐在轿子里面,轿子颠簸起来了,应该是重新被那群小黄鼠狼给抬起来了。
    没想到我这么重的一个大活人,加上一顶红色的花轿,它们也能抬起来。
    清风掠过脸颊,吹开了花轿上红色的帘子。
    我看着帘子外面黑色的夜空中无数的星辰,心里呆愣愣的想着,它们会把我带到哪里去。是和梦里一样,把我送去闹鬼的四合院里和黄鼠狼精成亲吗?
    但事情没有想得那么简单,从我的座位底下突然就钻出了好多黑色的小影子,毛茸茸的手啊,身子啊,在我身上上蹿下跳的。
    这些小东西居然就这么把我身上的衣服扒了个精光,一时之间,我就觉得周围寒气逼人,阴冷的寒风把人冻的迷迷糊糊的。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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