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里头忽然有了一个念头,下蛊人和我的堂姐苏慕绯之间有了勾结。不若如此,为什么这群僵尸会阻挡了我们的去路?
车子里面一片安静,只能听到偶尔有人干咽口水,抽凉气的声音。
“糟了糟了,这么多僵尸,它们会不会像电视里面的僵尸一样吃人啊?老佟,你看看能不能把车子从这里面开出去,甩开这群僵尸?”校领导追问了一声司机师傅,他嘴里的这一声老佟,就是喊的司机师傅。
老佟苦着脸,说道:“都说了,看不见了还咋开,导航上刚刚显示我们一直在同一条路上来回打转呢。这些……我都没敢敢告诉你们,怕你们担惊受怕,可是现在都已经这样了,也只能告诉你们实话了。我们死定了……呜呜……我在家的老伴,她一个人可怎么活啊。”
果然,又遇到鬼打墙了。
我说呢,这么久都没有到。
原来车子又是在这条死亡之路一般的公路上,来来回回的打转,加上白雾森森,让这条公路上更具一丝诡异而又神秘的色彩。
车里面传来女人的哭声,那个戴着金丝眼镜的女人捂着面容“嘤嘤”的哭泣起来,“我就要死了,我的女儿还在上小学呢。”
“别说丧气话啊,这里不是还有三个高手在吗?大不了还可以打电话去外面找救援啊。”戴着表的那位去安慰中年女人,女人掩着面哭的更伤心了。
“不行的,电话打不出去,我试过了。”女人听完,非但没有觉得安慰,反而是嚎啕大哭起来。
穿破毛衣的那位一直没说话,但已经皱着眉头抽起了烟。
烟还没点着,就被星璇冷冷的用如玉般晶莹的指腹掐灭了,他的神色肃冷,终于在车上开口说了第一句话,“我妻有孕,你还是不要抽烟的好。”
穿破毛衣的男人脸色僵硬了一下,和星璇冷傲的目光对视了一眼,迅速的移开目光不敢看他,才说道:“好,我不抽就是了。”
“碰…………”的一声,玻璃车撞终于被一只灰黑色的手击破,那干枯僵硬的手爪迅速的抓住司机的胸口。
那一下要是进去,肯定会被抓入胸腔,捏爆心脏而死。
“滚。”
说时迟,那时快,星璇的目中爆发出利刃一般的光芒,低喝一声,那只僵硬的手就这么停滞在了半空。
随着他威严目光淡淡的一扫,这些僵尸居然后退了一步,僵硬的脸上虽然看不到表情,却能感觉到它们似乎觉得害怕了。
这些僵尸本来关节僵硬,是无法屈膝的。
就听到“咔咔咔…………”接连几声骨脆的声音,这身子僵硬的玩意,居然就这么跪在了车前。
僵硬的脖子低头,敬畏而又生硬的磕了几个响头,才慢慢的退进白雾中。
有些僵尸的强行弯曲脖颈叩首,那脊椎骨已经脱节了,脑袋就这么软软的低垂着,再也没有办法抬起来。
我是最了解星璇的,星璇不希望被人看出和常人有异,所以不到最后关头是绝对不会出手的。
车里面那四个人,对星璇流露出的都是惊愕的莫名的表情,那眼眶里的眼珠子都快要瞪出来了,嘴张的可以装下鸡蛋了。
“僵尸……僵尸就这么走了?你真是高人啊,不!是高手,高手高高手!”穿破毛衣的男人额头本来出了一头的虚汗,但是现在眼睛里却流露出敬畏的表情。
那目光,是很崇拜星璇的。
“咳咳咳。”
随着司机老佟的剧烈咳嗽声响起,星璇看了一眼破了个洞的窗子,眉毛一拧,迅速的说道:“快堵上窗,别让外面的雾进来。那是雾蛊,专门腐蚀人的灵魂和血肉。”
这话音一落,车里面的人,脸色都是煞白的。
刚刚大家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击破窗子,把鬼手伸进来的僵尸身上,完全没有注意到车子外那浓浓一片的白雾。
此刻再看,就见外面那白雾,顺着凛冽的寒风,慢慢的从被打碎的玻璃洞口慢慢的飘散进来,甚至把车内的视线也变得迷迷蒙蒙的。
现在才想起来要把破洞的玻璃给堵上,是不是已经晚了?
第199章 鸡蛋解蛊
白雾蔓延进来,带着一股淡淡的腥臭味道。
这种味道并不是很强烈,但是时间久了,会让人有一种窒息的感觉,肺里面就像是被小小的火苗灼烧一般。
车里面的雾蛊数量还少,所以影响不是特别的严重,只是让人肺里面烟熏火燎一般的难受。
只有靠近玻璃破损处的老佟,才咳得厉害,他这个样子涨红了脸咳个不停,感觉再这样下去,他的整个肺都要被他咳破了。
我和星璇并排坐在驾驶座的后面,受到白雾的影响仅次于开车的老佟。
我能够感觉到手腕上凉凉的白玉镯感受到我即将受到的威胁,正在蠢蠢欲动的随时准备发动保护。
不管来不来得及,我瞄准了驾驶座位前的透明胶带,抄在手中,快速的扯出胶带来,粘在玻璃窗的破损处。
为了赶时间,我都是直接用修为裁断透明胶带的,所速度很快,没有停下来花时间剪胶带。
就这样用透明的胶带缠了几层,把破洞的玻璃口严严实实的堵住了。
见到玻璃窗的破洞被透明胶带封住了,车里面的人才松了一口气,烂泥一样的倒在靠背上。
我却知道,这样的办法根本坚持不了多久,车厢内部不可能是全封闭的情况,除非想要憋死在这里面。
外面的浓雾多少已经扩散到了车内,只是数量比较稀少,所以造成的影响还不是很严重。
开车的老佟还在不断的咳嗽,校领导拧开了一瓶矿泉水,猫腰从后排走到前面来,把手里面的水瓶递给他。
老佟喝了一口水,非但没有缓过劲儿,反而是一口矿泉水配合着口水、血水喷射在校领导的脸上。
他剧烈的咳嗽着,嘴里面不断的吐血,脸色已经成了死灰一样的眼色。
嘴唇变成了青紫色,本来精神爽利的一双眼睛,开始翻白眼儿了。
他吐的血里面,带着一根一根大概有四五厘米长的白色小虫子,和蛆长的有点像,但是明显是比蛆虫还要长一些。
这血当中还带着其丑无比的腥臭味,让人着实受不了,想要逃离作呕。
但是,在这白雾包围的小小的房车之内,那是根本没有地方逃跑的,只能够默默的忍受着。
校领导下意识的摸了一把自己的脸上,从上面摸下来了一条身子扭动的白色的虫子,脸色发青的丢在地上。
“这……这有人中蛊了,怎么办,有谁会开车把我们带出去。这四周围都是雾,我们不会被困死在这儿吧?”
校领导自己说完话,也开始剧烈的咳嗽起来,那反应和老佟是一模一样的。
车里面顿时此起彼伏的咳嗽声一阵又一阵,其他三个和校领导一起的两男一女,也开始不同程度的咳嗽起来。
“我会开……但是,现在开不了,要不在这里等到白雾散去吧。”戴表的那个男人嘶哑这声音说着,嘴角里溢出鲜血,不过他没有吐出来。
估计是强忍着,又给咽回去了。
不愧是局子里面厉害的人物,是条硬汉子。
就连道行高深辰骁也不自觉的咳嗽了两声,我想大概是因为他半人半鬼的体质,所以还是会受到蛊虫的影响。等到他闭上眼睛,身上发出淡淡白光的时候,咳嗽就被他压下去了。
他闷声说道:“我曾经听我师父说过,苗寨里面有一种极为厉害的蛊虫,叫做雾蛊。是那种极小的蛊虫聚合在一起,形成了白雾状。这些白雾都是活的,我们吸进去的都是蛊虫。这些蛊虫没有养蛊人的号令,是不会走的,我们再留在这里,等到车里的蛊虫越来越多,我们吸进体内,肯定得死。”
我的喉咙也是痒痒的,好像有一只小虫子在不断搔着,难受的要命。
我不敢说话,也不敢大口的呼吸,只要吸入一定数量的白雾进去,我立时也会和他们一样咳嗽个不停。
我自己还好,我只怕我的宝宝受到什么影响。
星璇搂住我的脖子,轻轻的吻了我一下,他嘴中冰凉的气息带到我的喉头,然后慢慢的如同那只冰蚕一样,用体内的修为杀死我体内的蛊虫。
蛊虫被清楚之后,玉镯慢慢的就在我的周身形成一个透明的罩子,防止雾蛊的近我的身。
我被他吻着,脸深深的红着。
这里的人都中了蛊毒,我还被星璇霸道轻佻的吻着,总觉得有些尴尬。
“我来开车。”星璇吻了吻我的额头,颀长的身子从座位上站起来。
他弯着腰伸手把咳嗽咳的浑身虚脱的老佟给拎出来,放在自己的座位上,然后伸手矫健的翻身上了驾驶座的位置。
星璇大概是第一次接触到方向盘和挂档的那玩意,看了一阵仪表盘,凝视了几眼方向盘,才踩了油门前进。
车四平八稳的开起来了,在白雾弥漫、伸手不见五指的公路上开了一会儿,慢慢的就开进了视野明朗的地方。
导航上面的信息显示我们的车没有再走回头路,而是一路往前的前进着。
窗外是灿烂的阳光,还有秋收后空荡荡的农田,以及长长的水渠河流,阳光照在碧波之上,波光粼粼。
这里的景色好的出奇,如果没有那些诡异的事情,一定是个去处。
刚刚在白雾里面发生的一切,就像是一场噩梦一样。
“开窗,大家快开窗,让车里面残留的雾蛊飘出去。”辰骁把离自己最近的窗户打开,寒冷的风灌进来,吹得人直打哆嗦。
我也把离我最近的窗子打开,车里面的窗子一下就被大家合力都打开了。
老佟咳得都要断气了,还是拼着全力爬到窗户口,大口的呼吸着新鲜的空气,他颤抖的转过头来,问道:“你们……你们三个怎么没事?”
“他们……三个是修道之人当然没事,你们知道怎么解蛊……吗?”校领导替我们接了话茬子,忍着不适,声线嘶哑颤抖询问如何解蛊。
我可不会解蛊,师父给我的书上可半个字没有提蛊,所以还是没说话。
但是,辰骁好像会,他皱了眉头想了一下,说道:“我听师父说,蛊虫喜腥,喜新。刚出生的鸡蛋,又新又腥。如果能找来刚出生的水煮鸡蛋,在胸前滚那么几下,就能把体内的蛊虫给吸引到鸡蛋里面。”
说话这会儿功夫,车已经开到了村口。
村子附近一如既往的天色灰蒙,灰色的天空压着上空,给人一种很压抑的感觉。
不过村子里面没什么异常的情况,前面一家农户散养的几只母鸡在庭前慢悠悠的步行的。
我们当中中蛊的五个人,虽然都很虚弱,刚下车在寒风中不断的咳嗽。
但是他们看到门前的几只母鸡,就像是猫见到鱼,光棍见到寡妇一般,眼睛里面都是一阵发亮,冲到那户农户家门口,用力的敲门。
“麻烦能够行个方便开开门吗?我们有重要的事情。”
屋子里面传来一声慢悠悠的,属于年老的老太婆的声音:“找老婆子,有什么事情呢?”
我的后背上忽然冒出了冷汗,而且是没有任何征兆的。
我感觉,就在我的身边的某个角落里!
有一双眼睛正在阴凉的看着我……
第200章 姜婆婆,救命
“我们就是想买四颗新生的鸡蛋,不知道您能不能卖给我们呢?”辰骁代替这四个已经咳成了破锣嗓子的人说话,声音温润如泉流。
里面安静了一会儿,门“吱呀呀”的被一个身子佝偻的老妇人打开了,老妇人的屋子里面有一股很重的土腥味。
她的门一打开,这股土腥的味道就扑面而来,呛得人难受。
我们几个人都是条件反射的后退了一步,只有星璇站在原地没动,肃冷的目扫了一眼那个老妇人,嘴里面冰凉凉的吐出两个字:“灵媒。”
老妇人的脸色变了一变,但是没有接星璇的话,而是颤颤巍巍的说道:“你们几个要鸡蛋,我进去给你们拿,烦劳几位在这里耐心等一会儿。”
老妇人说完了话,这就进门去取鸡蛋。
屋里面黑漆漆的一片,连个窗户也不开。
站在我这个角度看进去,看不到具体的实物,只能够在黑暗中看到一些家具的轮廓,她的身后摆着一张床。
床上面躺着个黑影,那黑还会动,应该是清醒的状态时不时还发出轻轻的咳嗽声,那人小声的问了一句,“妈,外面的是什么人?”
老妇人的声音从最里面的一间屋子里面传出来,“哦,就是几个来买新鲜鸡蛋的,我儿别怕,他们买完鸡蛋就会走。”
我能看见那黑漆漆的床底下,似乎还有一股古怪的阴气弥漫,让人觉得很不安。
遮住了额头朝里看,也看不出什么门道,只觉得床底下不断的有鬼气渗透出来,隐约间似乎还有白色的人骨从地下浮现出来。
这下面应该是埋着尸体,而且尸体的灵魂应该还没有走,被滞留在这间屋子里面。
难道这个老妇人就是下蛊的人?
可红姬给我们看的位置,明明就是村子里面的诊所。
而且,刚刚星璇也说了,这个老妇人就是个灵媒。所谓灵媒在我师父给我的书中记载,其实就是给鬼和鬼之间,或者鬼和人之间做媒婆。
不过也有一种灵媒,所谓“媒”,是以自身为媒介,让鬼上身通灵。从而说一些死前来不及说的话,或者做一些未了的心愿。
在东北,这种灵媒就是跳大神的。
也不知道这个老妇人,她属于哪一种的灵媒。
过了小半分钟,老妇人手里面拿着一只油腻腻的瓷碗,瓷碗上面是一层发黑的油垢,里面装着四只生鸡蛋。
“能不能麻烦帮忙煮熟一下呢?我们会付钱的。”辰骁看了一眼磕吐了血,瘫坐在地上地上如同烂泥的四个人,眼中闪过一丝忧色。
他们四个真是越咳越严重,再不把体内的蛊虫逼出来,小命就玩完了。
老妇人扫了一眼吐成狗的四个人,眼中似乎带着一丝轻蔑,但很快就被她隐藏起来了,她嘟着橘皮深皱的嘴唇,对着她那几只母鸡,“咕咕咕……”的叫了几声。
母鸡们的目光迅速的扫了一眼地上那几滩血迹,然后冲将上去,啄起地上白色的蛊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