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句话说完,星璇搂着我的手更紧了,他威武的身躯站着,眼中是霸道凌厉的眼神,他的目光扫向苏文英,“还不快立下誓咒,是真的想死的一干二净吗?”
那声音极为的威严冷酷,听得苏文英的眼泪直流。
它悲哀的张了张嘴,发现星璇的眼生一如既往的冷酷,只能小声的委屈的发了一个誓咒,眼泪就像断线珠子一样流个不停。
直到星璇的手慢慢的放开苏文英的脖子,它才幽幽的飘开了。
它飘的并不快,飘到了病房门口,还回头眷恋的看了一眼,才恋恋不舍的离开。
少顷,外面响起了辰骁一声爆喝:“孽障,还想跑,今日便是你的死期。那日你在墓中杀我之仇,还没报呢?”
“别……别杀我,我……”苏文英的声音娇滴滴的,让人听的很是心痒。
我看了一眼星璇,小声道:“那个……我们出去阻止师兄吧。”
星璇用力的吻了一下我的嘴,搂着我的身子快步的出去了,那苏文英的灵魂在阳火里面烧着只剩下半条命了。
都不用星璇出手,姜邺婆婆拿着手里面铜质的法器轻轻摇动了那么几下,发出清冽好听的声音。
苏文英身上的阳火熄灭了,它畏惧的看了一眼辰骁,飞快的向远处逃走。
辰骁刚是要提剑追上,就被姜邺婆婆拦住了,她笑了笑,说道:“后生,这只怨魂已经被星璇大人赦免了,你还是不要把它追回来的好。”
辰骁转头看向我,我点了点头。
“婆婆,你的儿子中了血咒,儿媳惨死,怎么不求助星璇来帮忙呢,也许他有办法帮你们呢。”我轻轻的开了口。
苏文英走了,我的脑海里还在浮现出姜邺婆婆屋子里面走出来的,儿子儿媳的情况,她的儿子好像很爱自己的妻子。
妻子死了,也无论如何要把妻子困在自己的身边。
两人苦苦痴缠,若星璇能帮他们,就算是我多管闲事吧,我也想帮帮这个作为我们媒人的姜邺婆婆。
还有这对苦难的情侣。
姜邺婆婆脸上的表情十分的诧异,“星璇大人,会愿意插手老婆子这样的琐事吗?”
“怎么不会了?您怎么了?脸色变得这么难看。”我看姜邺婆婆脸上的神色不对,她似乎很意外星璇可能会出手帮她。
“没……没什么。”姜邺婆婆脸色有些难看,但勉强还能回答我。
“既然我妻愿意帮你,我出手相助又有何妨?”星璇气势倨傲,目光轻轻一低,落在了姜邺婆婆的身上。
姜邺婆婆的脸色,一下变成了死一样的灰白。
第207章 血咒
姜邺婆婆的身子在寒冷的风中瑟瑟发抖,那苍老的容颜好像一下又老了十几岁。
干枯的唇老猴儿似的紧紧抿着,一双眼睛浑浊中带着青色。
这一次我也没问姜邺婆婆情绪上到底为什么波动的这么大,反正我问了,估计她也不会回答。
辰骁则是一直用一种不善的目光看着这个老妇人,心里面大概是还在介意老妇人放跑了曾经杀害过他的女鬼。
“星璇大人,既然如此,您就跟着老婆子一块回去看看吧。”姜邺婆婆躬身说完,便走到前面带路。
门口的其余的包括校领导在内四个人,冻得浑身打抖,外面的气温确实很低。但是,里面又尸气弥漫,只能在外头吹风受着。
他们看到了苏文英具象化的灵体在火焰中烧灼,脸色已经不对头了。
现在看我们跟着姜邺婆婆回去,校领导连忙叫住,“你们要去哪儿?病房里面的石棺怎么办?我们什么时候回去?”
“如果没我们什么事情,我们就先去车子里面和老佟汇合,这……这实在太冷了。”那个名叫顾星荷的女犯罪心理博士后说话的时候牙齿直打颤,双手紧紧的抱着胸口。
这时候,姜邺婆婆突然转过头来,和蔼的笑了笑:“几位一看就是城里面的领导吧?来这里调查我们这里发生的凶案吧?”
“婆婆,我们是来调查另外的案子的,如果给你们村子带来什么麻烦,我仅代表组织向你道歉了。”这样官腔穿旧毛衣的李阳明说的很顺当,张口就要和村子里面备受尊敬的姜邺婆婆打成一片。
“我们这里最近不太平,尤其是那河里面,有河童作祟,所以还需要这几个高人帮忙。诊所里面的恶人已经除去了,公路上面再也不会发生鬼打墙和雾蛊。你们可以先回去叫人来,把病房里的棺材抬走。”
姜邺婆婆说的慢腾腾的,一副行将就木的样子。
我却忍不住要勾起唇角偷笑,姜邺婆婆这话里面是在下逐客令,不过确实,这四个人跟着我们,一路上有诸多不便。
我们不仅不能施特殊的能力,还要保护这四个拖油瓶。
“您啊,就放心吧。肯定会有人来拖走这副棺材的,我们还要在这里继续调查案件,所以不能走。”李阳明的官腔越说越顺当,意思就是,非跟着我们留在这村里面不可。
这回雾蛊也散了,也不怕困在里面出不去了。
“你们爱跟着就跟着吧,出了事情,老婆子我可不担待。”姜邺婆婆的态度明显差了下来,冷冷的朝自己家的方向前进。
这一百八十度态度大转变,弄得李阳明和其余那三个人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又去问辰骁。
辰骁以前就跟着师父出去做事,大概习惯了和打官腔的人交际,只是把事情的危险性跟这几个人说了一下。
其实,他们调查的是断头案,没必要留下来。
但是,一直到了姜邺婆婆家门口,这几个人还是不肯走,一路跟着,大概是真的受了上级的命令,全程都要跟随着调查。
姜邺婆婆站在屋门口,轻轻的把锁链给解下来,然后敲了敲门,“儿啊,是妈妈回来了,开开门吧。”
这门本来是推开来就能进的,但是姜邺婆婆却是等着自己的儿子来开门。
过了好一会儿,屋子里面的男人才把门打开。
屋子里面还是一股浓烈的土腥味,呛得人难受极了,而且里面的阴气极重,就这间屋子里面,还能吹出令人头皮发麻的小阴风。
校领导那四个人早就预先跑得远远的,半步也不想靠近这间屋子。
这个受血咒诅咒的男人嘴角上有一丝血污,脸色似乎比我们第一次见到的时候更加的苍白,“母亲,你回来了啊?你们也来了。”
男子说话气若游丝,但是语气很平淡,没有什么波折。
他说完看向了我们,目光里门带着一种平淡的友善。
“我们是来帮你的和愫愫的,不知道有什么地方,是我们可以帮上忙的。我看你有些阳虚,应该是接触阴晦之物久了,才会这样。”
辰骁也是一片好心,说出了男子身子虚弱的原因。
但是,他好像不是很愿意就受,友善的神色立时就消失了,对着辰骁冰冷道:“我不需要你多管闲事,我是绝对不会离开愫愫的。愫愫,你别听她的,只要你在我身边,我就是死我也愿意。”
他对着空气讲话,让人有些费解,那四个站在原处的人,脸上那就是看疯子一样的表情。
我想,这个男子,应该就是在对那个女鬼愫愫讲话。
我用手遮了额头的阳火,去四周围找这个叫愫愫的女鬼,找了好半天才在一只旧皮鞋里面看到一张惨白的脸。
它的脸上带着泪水,哭的好伤心,“老公,你放我走吧,我身上阴气这么重。你和我在一起久了,会缩短阳寿的,我会害死你的。”
“我不怕,你不和我在一起,我才死的最快。我已经得了罕见的血液病,本来就时日无多了,我很快就会去找你了。”男子对着那双旧皮鞋用力的咆哮着,他单薄而又瘦弱的身子如同落叶一般的虚浮。
“哇…………”一声,男子背对着我们吐了一大口血。
愫愫看到姜邺婆婆出现了,从旧皮鞋里面钻出来,慢悠悠的飘出来,跪在姜邺婆婆的面前嚎啕大哭,“妈,你放我走吧,我不想再伤害你的儿子了。我想看着他活,你是他母亲,你也希望他好好活着不是吗?现在医学这么发达,血液病是有几率治好的。”
“愫愫,妈就希望你陪着我儿子。没别的要求,你们那么相爱,这个天都不会让你们分开的。”姜邺婆婆老泪纵横,就这么抱着没有实质的愫愫的身体。
我的鼻子忽然酸酸的,突然明白他为什么一定要把愫愫留在身边,愫愫为什么要一直逃走。
男子得了血液病,估计很快就会死了,他强行把妻子死后的阴魂留在自己身边,就为了和妻子厮守在一起。
不过,看情况这个男人的阳寿估计还有半年多。
如果和这个愫愫在一起,估计连半个月也撑不下去,正常的活人和阴晦之物在一起,阳气是会被鬼气所吸干。
所以会养,或者敢养小鬼的人,一般都是命硬的。
否则在养的过程中,阳寿就会被他养的小鬼吸干。
“儿啊,星璇大人他们是来帮你和愫愫的,你怎么可对他们无礼?”姜邺婆婆训斥了自己儿子一声,虚引了一下,请我们三人进去。
等我们进去了,她把木门关上从里面用木栓反锁上。
这屋里面一片的漆黑。
黑暗中,隐隐约约的有烛光闪动,飘飘忽忽的,有点像是黄仙姑在拐角宿舍里面迷惑人上吊的鬼火儿。
第208章 阴差
这火苗看着有些幽冷,好像是凭空飘来的一样,让人一看之下很不自在。
我自从在拐角宿舍里面差点被吊死之后,就变的有些恐惧黑暗当中的那种幽冥之光,尤其是大小和黄仙姑的眼睛大小有些相似的火苗。
我从口袋里面抽出一张阳火符,掌心一推,火符就静静的在黑暗中悬停着,瞬间燃起了火焰,将漆黑的屋子找的有些光亮。
旁边的家具摆设,能够大致上看清楚。
姜邺婆婆的家里面,除了一些破旧的家具之外,几乎一贫如洗,看不到任何一样值钱的东西。
在屋子的最尽头,摆了一张破木桌儿。
桌上是一张男人的黑白相片,很英俊。
红木的相框,应该是这间屋子里面最值钱的东西。
还有一把缠了红线的剪刀,一盏香炉,上面的香火已经烧完了,状态是冷的,还有蛛网灰尘什么,感觉很久都没有烧过香了。
香炉前面放着几碟贡品,这些贡品上全都是灰尘,已经看不清具体是什么食物了。
就只有那个体弱多病的男人所睡的床铺,给人感觉很干净,虽然褥子洗的有些陈旧,但是却是没有沾染任何的灰尘。
愫愫看到阳火的光芒有些害怕的钻进了那只旧皮鞋里面,姜邺婆婆的儿子缓缓的蹲下来,在破旧的鞋面上挠了挠。
那愫愫压缩在皮鞋口的脸居然红了,伸出灰白色的玉臂搂住他的脖子,轻如空气的身子被他紧紧的搂在了怀中。
就见到姜邺婆婆手里面拿着红色的蜡烛,慢慢的朝我们走来,然后放在墙边的东北角之上。
“老太婆,你到底想干什么?”辰骁对姜邺婆婆不太信任,警惕的凝视着姜邺婆婆的背影。
他手里面的阳火符一下围绕着他点燃了四盏,让这屋中被照的通明,所有的一切都照的仔仔细细的。
床下那股鬼气缠绵的地方,本来是一片的阴暗根本就看不见具体有什么古怪的。
但此刻在阳火符的光束下,床下的一切变得无比的清晰。
床底下有块木板,镶进旁边的泥土地,和农村的地窖很相似,木板下面应该是这位愫愫女鬼的尸身。
此时此刻,由于视觉的清晰,那股从木板下面散发出来的土腥味格外的浓郁,让我有些喘不过气来。
脑子里面闪过了各种可怕的画面,我只怕打开这块木板,又看到腐败的尸身。
姜邺婆婆没有回应辰骁的话,跪在房间东北角的蜡烛前,用力的扣了几个响头,嘴里面念念有词:“求你不要再来拘我儿媳妇的魂了,官差大老爷,我儿媳妇命苦,你们就行行好吧。”
“呼…………”的一阵阴风吹过,把东北角的蜡烛狠狠的吹灭了。
屋子里面的光虽然没有减弱,却可以看见东北角的位置没有光影闪动了。
趴在姜邺婆婆儿子怀中的愫愫,一下哭出声了,浑身战栗的像是筛糠一样,嘴里面带着悲哀的语气,“他们……他们终究还是要带我走的。”
“难道就不能看在我是灵媒,造福阴间的份上,饶了我的儿媳妇?老婆子以前不识相,保证以后再也不敢了。”姜邺婆婆把口砸在地面上,那根本就是不要命的砸,就跟磕鸡蛋使得,非要脑袋磕碎了才肯罢休似的。
火柴在她手里面一根、两根、三根……的划动着,那就像是受了潮一样,怎么也划不燃,吓得姜邺婆婆的身子抖的更加的厉害。
“不要这样,不要这样好不好?老婆子给你们煮鸡蛋,老婆子给你们烧纸钱,你们别伤害我的儿媳妇。”姜邺婆婆都用了六盒火柴了,还是那个操行,就是点不燃。
周围的空气一下子就阴冷下来了,姜邺婆婆的脸色也冷了下来,冰冷冷的说道:“几位差人这是不想让老婆子好过了?那老婆子也不会让你们好过,今天老婆子请了高人收拾你们,你们到时候可别说老婆子不留情面。”
我算是看懂了这整件事情的缘由,在师父给我的书上,这叫做“做戏”。
“做戏”也是阴间的一种规矩,有的是做戏给鬼看,有的是做戏给鬼差、阴差来看,一般是先软后硬。
倘若对方不肯吃软的,那就可以顺理成章的来硬的。
星璇在鬼界的身份和地位,让他不能轻易的对低等的鬼物或者阴差出手,姜邺婆婆这是在给星璇铺路。
“师妹,这附近有阴差出没,小心了。”辰骁被鬼差重伤过,对鬼差那是极度厌恶和警惕的,护在我身前,又看了一眼星璇,问道:“你感应到了吗?”
“鬼界的事情,你别管。”星璇威严的说着,将我的身子紧紧的搂在了怀里面。
星璇的话音落下,屋子里面就传来了“喋喋”的笑声,那笑声阴冷异常,听的人头皮发麻,“我倒要看看,你一个糟老婆子能请来什么高手!现在鬼界是凤雏大人做主,你得罪了我们鬼母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