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也是一名女子,脖子以下的部分全部浸在水中,金发碧眸,容貌精致不亚于鲛人女子,她睁大眼睛,正好奇的看着陆小凤,忽然露出一个笑容来,纯真而干净,美丽的让人窒息。
陆小凤只看了一眼,就再也挪不开他的视线。
好像有一种巨大的魔力在吸引着他,他不知不觉的挪动着脚步。
水中的女子仰着脸,微笑着看着他,碧色的眸子如同宝石一样闪着迷人的光芒,她红唇轻启,奇异而美丽的歌声从她喉咙里发出,一双洁白如玉的j□j手臂从水中伸了出来,迎向正慢慢接近的陆小凤。她的身体缓缓的浮出了水面,水面之下的身体竟然未着丝缕,金色的长发覆盖着胸前丰满的两乳,白皙的胸膛、平坦的小腹、纤瘦的腰身,还有腰身之下覆盖着宝石一般泛着冷光的鳞片都慢慢的浮出了水面。
她的手指马上就要触碰到陆小凤,脸上的表情也越来越兴奋,歌声似乎也接近了尾声。
可就在这时,陆小凤却止步不前了。
人身鱼尾的女子停下了歌唱,露出无辜而天真的微笑,仰着脸,如同注视着英勇伟大的恋人一般,仰慕着迷的望着陆小凤。
任何一个男人都会在这种目光下沦陷。
看着这名女子,陆小凤笑了,他叹口气,道:“虽然不知道姑娘为什么要迷惑我,不过我最好还是不要再往前走比较好。”他不但没有往前走,反而后退了好几步,在人身鱼尾的女子错愕的目光中毫不犹豫的转向了鲛人女子的珍珠小摊。
“你……”陆小凤才对鲛人女子说了个你字,忽然听到一声令他头疼的咆哮声,他惊讶的转过头,看到方才那诱惑他而未遂的美丽女人正愤怒的盯着他,张开嘴,一口可怕的密密麻麻的尖锐利齿,喉咙里发出尖锐的咆哮,而后转身又投入了水中,宝蓝色的长长鱼尾用力的在水面拍起了一个巨大的浪花。
“钟天师”和他亲亲秘密的情人一起走了过来,慢悠悠的说道:“那是西方的人鱼,你刚才要是受不了诱惑,就会被她拖到深海淹死,然后被那口‘好牙’撕成碎片,咽到肚子里去。”
陆小凤瞪圆了眼,好像有些生气:“你既然知道这些,为什么刚刚没有拦住我?难道你不怕我受不了诱惑变成这条美人鱼的食物?”
“钟天师”用一种气死人不偿命的语调说道:“我又不认识你,为什么要提醒你?”
听到这样的回答,陆小凤也只能干瞪眼了,但他只是生了一会儿的气,忽然又笑起来了,他友好拍了拍“钟天师”的肩膀,像个酸腐书生那样,作了个奇奇怪怪的揖,模样滑稽又可笑,“钟天师”本来忍不住要笑的,但听到陆小凤的话之后他就笑不出来了,不但笑不出来,还被气的火冒三丈。
陆小凤只不过真心实意的祝福了他一句话而已。
“二位真是郎才女貌,天生一对,在下忠心的嘱咐二位永结同心、恩恩爱爱、百年好合、百子千孙……”
他还捏着拳头,竖起两根大拇指,相对着弯了弯。
“钟天师”的大胡子老婆似乎听不懂他在说什么,却从他的语气表情和动作上看出了他的祝福,害羞的眨了眨眼睛,一脑袋扎进“钟天师”的怀里,死死的勒着“钟天师”的腰“哼哼唧唧”的撒娇。
陆小凤憋笑憋的肚子疼,“钟天师”的一双眼睛里几乎冒出了火来,可又得拼命忍住,冲陆小凤扬了扬拳头,比了一个“跟你没完”的口型。
陆小凤嘻嘻笑,转过身对鲛人女子道:“姑娘,这颗蛋是在下的东西,你能不能把它还给我?”
对方却迷惑的看着他,开口说了句什么,摆摆手。
陆小凤苦了脸,这莫非是鲛人语?他根本听不懂。
没办法,他只能手脚并用,费了不少的力气才让对方弄明白了他的意思,鲛人女子很好说话,微笑着点了点头,示意他可以把蛋拿走。
若不是考虑到西门吹雪与乌鞘还在等着,陆小凤真想留在这里多和这姑娘说句话。
蛋很重,他却不费什么力气就把蛋给举了起来,他刚刚打算离开,忽然听到哗啦一声出水的声音,他举过头顶的双手猛然一轻,蛋已经被从水中飞跃而起的人鱼抢走,和她一起落入了海水中。
对方速度之快,是陆小凤平生未曾见过的。
人鱼在水面上漂浮着,蛋也在水面上漂浮着,她笑容依然纯真美丽,陆小凤却从里面感觉到了满满的恶意。
就在这时,漂浮在水面上的蛋壳忽然发出了一声破裂之声。
陆小凤紧张起来,人鱼敏锐的双眼捕捉到了他的紧张,瞥了眼蛋壳,忽然冲陆小凤露出了一个邪恶的笑容,她扶着正一点点的破碎的蛋壳,脸上的表情显而易见——无论蛋壳里出来的是什么,她都不会放过。
蛋壳只碎了一半,另外一半像小船一样漂浮在水中,而蛋壳小船里乘坐的,则是神情有些茫然的花满楼。
至于那只猫,陆小凤只看到了露出蛋壳的耳朵尖。
人鱼望着花满楼,扭过头来,目不转睛的盯着陆小凤,忽然唱起了歌,光裸的手臂却慢慢的朝着花满楼的脖子伸了过去。
陆小凤不敢出声提醒花满楼,现在发出任何声音都是不明智的。
他右手中捏着一粒珍珠,不动声色的盯着充满了人鱼邪恶神情的眼睛,只要有一瞬时的机会,花满楼就能带着泡芙安全上岸,他需要做的,只是为花满楼争取这个一瞬间的机会而已。
无论是陆小凤还是这位来自西方的美人鱼姑娘都认为不会有任何意外发生。
所以当花满楼忽然抓住人鱼纤细的手腕,脸凑到人鱼跟前使劲儿嗅了一下的时候,无论是人鱼还是陆小凤都呆掉了。
花满楼若有所思,脸上露出一种陆小凤分外熟悉、出现在花满楼脸上却诡异之极的贪婪的、幸福的表情。
“花满楼”叹息:“好大一条美味鱼!”
他刚说完这句话,就被反应过来的人鱼给从蛋壳里“噗通”一声拖入了海水中。
泡芙的爪子扒着蛋壳边缘盯着水里看,第二声“噗通”入水的声音响起来时,她在水中看到了陆小凤的身影,静默片刻,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陆小凤这辈子都忘不了今天在水中看到的一幕景象。
等他下了水之后才发现,情况根本不是他想象的“花满楼被人鱼拖往了深海”“花满楼很危险”。
挣扎的不是“花满楼”,而是那条美丽的人鱼。
水中的“花满楼”脑袋变的很大,比身体大好几倍,陆小凤刚开始简直以为自己花了眼,直到大脑袋的“花满楼”利落的把挣扎不断的美人鱼塞到嘴巴里时,陆小凤才意识到那不是自己眼花了也不是在水下由于某些特殊原因导致的幻觉。
因为太过震惊,他入水前憋的一口气不小心吐了出去,胸腔已经开始发闷,他不得不浮出水面,离开之前,他看到了大脑袋的“花满楼”把吃到嘴巴里的美人鱼给吐出来的画面。
陆小凤:“……”我肯定还在做梦,而且是噩梦。
“钟天师”等在岸边,蛋壳和蛋壳里的“泡芙”也在岸上,他湿淋淋的从水里出来,面无人色,神情恍惚,“钟天师”甩开了黏住他不放的大胡子女人,拉着陆小凤问道:“花满楼呢?!你没救着他?”
陆小凤看他一眼,眼神空洞洞的。
“哗啦”一声响,“花满楼”从水里冒了头,手里还抓着一个东西,扬手一挥,把手里的东西给扔上了岸,自己也爬了上来。
“好黑。”“他”自言自语,“原来土豪每天看到的世界就是这个样子的。”
大猫:“……”
“我本来想吃了它的。”青年蹲在大猫跟前指着不住蹦跶的美人鱼说,“我怕你的肚子消化不了,所以……”“他”扯着鱼尾巴,把美人鱼扯了过来,“你吃就等于我吃。”
大猫:“……”
众人:“……”
陆小凤这会儿终于明白过来,不是花满楼忽然转了性,而是他和自己的猫换了身体!
他看了看认真的让猫吃鱼的青年,以及眼神很纠结但温和又安静的猫,备受冲击的内心奇异的平静了下来。
这有什么,他淡定的想,不就是花满楼变成猫,花满楼的身体被一只猫占了……而已吗?
他板着脸,心里其实在: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
这是一艘完全崭新的大船,船工看起来个个都是身体健壮的彪形大汉,但他们的真实身份其实是从海市上聘请而来的水中精怪。
陆小凤、花满楼、泡芙抵达海市之外的时候,乌鞘就如同几日之前在码头迎接他们那样,含笑立在船外,等待他们登船。
顺便说一句,乌鞘的衣着很整齐。
陆小凤忍不住去想,她到底是先变成人再穿上衣服的,还是先把衣服变回剑鞘,再变回人的。
她变来变去的时候,西门吹雪是不是就在旁边等着?
晚上睡觉的时候,西门吹雪离他的剑有多远?
但是,当他看到身边变得和狮子一样大的猫,以及心安理得的趴在大猫背上搂着他脖子眯着眼睛享受的青年,一切的八卦和旖旎之心瞬间如海浪过后的沙滩,一干二净了。
忍不住提醒泡芙:“你能不能别用花满楼的身体做这种奇怪的表情和动作?”
得到的回应却是在一向温和端庄青年脸上看到令人无法直视的鬼脸。
大猫似乎已接受了命运的安排,对于泡芙如此毁自己形象也只是一笑而过,好脾气的背着如今眼睛不方便的泡芙上了船。
至于陆小凤,再也不敢对泡芙提任何要求了,他现在只能控制住自己尽量不要去看花满楼的那张脸。
崖晟也已经回来了。
船即将出发。
船是西门吹雪的船,船工是西门吹雪的船工,谁也不知道短短的时间内西门吹雪和他的乌鞘长剑到底是从哪里弄来这么一艘大船的,不过只要有船坐,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上了这艘船的,除了原本就有的几位乘客之外,花满楼发现船上又多了一名乘客。
一个小老头。
小老头说:“我叫陆老凤,陆小凤是我孙子!”
花满楼吃惊的看了他一眼:“司空摘星?”
正要骂回去的陆小凤听到了花满楼的声音,忽然住了嘴,正准备继续对陆小凤冷嘲暗讽的司空摘星也住了嘴,连同纯属围观看热闹的崖晟,三个脑袋,六只眼睛,齐齐的盯着背上始终驮着个不肯下地青年的大猫。
为什么变成猫之后的花满楼从不开口?
陆小凤现在知道了,不是因为怕自己一开口就是“喵喵喵”的叫声,这只猫可是会说话的。
而是因为花满楼知道,一开口说话,必然是小姑娘的嗓音。
陆小凤的肩膀在抖,司空摘星的胡子在颤,崖晟抬头望天,最先爆发出一阵大笑的,竟然是占用了花满楼身体的泡芙!
而看到了毫无形象的张大嘴巴笑没了眼睛摇头晃脑的“花满楼”,原本憋笑憋的很辛苦的三人,又如同被当头浇了一盆冷水,笑意瞬间冻结,捂着泛疼的眼睛落荒而逃。
大猫轻轻叹口气,耷拉着脑袋,驮着背上怪笑不止的青年一步一步的回了船舱。
有过一次做猫的经历,这次他显然要熟练的多。
即使休息的时候,泡芙也抱着他的脖子不肯下来。
晚饭是由司空摘星给他们送来房间的——因为他打赌打输了,所以被派遣了这个任务。
除了正常分量的饭菜,还有烹饪好的数不清的小鱼小虾。
可碗筷只有一份。
司空摘星正想说话,花满楼抢先开了口,他现在似乎已经不介意旁人听到他的生意了,即使是姑娘家的声音,即使是大猫的形态,他也依然平和安然:
“我们以为你在白云城。”
司空摘星道:“我本来是要去白云城的。”
花满楼道:“自愿的?”
司空摘星笑了笑:“当然是……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花满楼沉吟道:“我们原本以为是绣花大盗要对你不利。”
司空摘星道:“我不怕金九龄,他奈何不了我,我怕的是另外一个人。”
花满楼很容易想到了一个人,可他又想不通为什么司空摘星会怕这个人。
“你莫非得罪了那个人?”
司空摘星大大的叹了一口气:“比得罪他还严重!我最近的运气实在太差!”他不再绕弯子,忍不住抱怨道,“这些话可不能对陆小鸡讲,否则要被他嘲笑死!但若是不说出来,我非要给憋死不可!”
谁是最好的聆听者?谁的嘴巴最严?
花满楼微笑道:“我现在有些好奇你这几个月里的经历到底是什么了。”
司空摘星索性搬了张椅子坐下来。
“我出海要躲一个人。”司空摘星道,“我要躲在一个他根本想不到的地方!”
如果他要躲的是白云城主叶孤城,那么白云城的确是一个足够大胆的选择。
“我运气不好。”司空摘星道,“一出海就遇到了风浪,我掉进了海里,被海浪送到了一个从来没有听说过的地方……”
以丑为美的罗刹国。
司空摘星听一个村子里相貌不太丑陋的村民提起,在他之前,曾经也有一个和他一样的人来过这个地方,不知怎么做了大官,后来离开了罗刹国,又成了龙宫的驸马。
这些事情对于司空摘星而言简直就是天方夜谭,荒谬之极,可罗刹国的人相貌之狰狞丑陋的确是他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司空摘星虽然不信这世上还真有什么龙宫龙王的,但精通易容的他在把自己打扮成天师钟馗后,竟然真的受到了罗刹国子民热烈追捧和欢迎,“美貌”甚至还惊动了罗刹国的国王。
司空摘星说到此处,仍忍不住捶桌大笑。
花满楼亦忍俊不禁,不能想象当时有趣的场景。
可到了后面,司空摘星就笑不出来了。
因为他“太美”了,罗刹国几百年来从来没有出过如此令人惊艳的“美男子”,所以国王不但像给之前的人类马骥大官做一样,也给了司空摘星一个更大的官做,还打算把自己同样美丽动人的女儿嫁给他。
就像国民之后对公主和驸马的形容一样,国王也认为他们简直是绝配、天作之合!
等到司空摘星见到大胡子公主之后,好玩儿的心思吓的没有了,只想赶紧离开这个地方。
如果熟悉方向,他一走了之也罢了,可他连船都没有,想要顺利离开谈何容易?司空摘星还没想好怎么跟国王讲,无意中听到上一个拒绝公主的罗刹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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