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故意馋我啊?信不信我现在能吃下一头生猪。”小乌龟馋得大咽口水。
“省省力气,少说点话吧!”瑾瑜有气无力道。
“我怕我走不出这里了,又累又饿又渴,连尿尿都没有了。”小乌龟有点悲观道。
“别说丧气话,两个姑娘还没累扒下,你还是大老爷们吗?”璎琪骂道。
璎琪一句话却引起瑾瑜的疑心,要说夭夭体力能支撑得住,他无话可说,她是桃花源里修炼过的桃妖,这点苦自然不在话下,可那个白若影太奇怪了,竟然不吭一声,也没落下,看起来没事人一样。
“我走不动了,你们走吧,留我一下在这里自生自灭好了。”小乌龟一屁股坐在沙子里,不走了。
“这个时候,开什么玩笑!”瑾瑜怪他不知轻重。
“谁让你跟过来的,现在才说不一干了,你真想死在这里吗?”璎琪弯下腰一把拉起垂头丧气的小乌龟。
“我比不得你们,出来久了,缺水缺地厉害,你们看看我嘴唇已裂开几道口子,再这样下去,我真的不行了,唉!那老婆子怎么没送我们一些干粮。”小乌龟埋怨道。
“哦!”璎琪不再指责他。
瑾瑜上前看了看小乌龟,知道他不是在开玩笑,拍拍他的肩头,安慰道:“可是只有走出这片沙漠地带,我们才能找到吃的。”
眼看着小乌龟体力不支,璎琪与瑾瑜也变得越来越虚弱,夭夭痛在心头。“等一下,我来想想办法!”夭夭灵机一动,计上心来。
夭夭不见了,一株桃树从小乌龟身边的沙土中长了出来,快速的抽枝长叶开花结果,只刹那芳华,累累硕果已结满枝头。
“这个我也可以的,只是我没有想到要这样做。”白若影眼中闪烁着快乐的火花。
一转身,翩若惊鸿仙子的白若影也不见了踪影,瑾瑜身旁一株焦黑若枯树的植物长了出来,奇怪的是枝干疯长,不见有叶,一会儿就打了花苞,竟有梅花的暗香袭来。“难道?”瑾瑜惊奇道。
“白若影亦不是凡尘女子?”璎琪叹道。
一会儿功夫,花落叶生,不等璎琪与瑾瑜看明白,梅子已黄了,看得小乌龟垂涎欲滴。
“古人说,望梅止渴,真是不假,这梅果子还没吃到嘴里,我已口齿生津,竟不象先前那样渴了。”瑾瑜笑着看看璎琪,他俩只顾着欣赏这沙漠中瞬间生出来的奇景。
“算了吧!二公子,我看你画饼充饥得了。二位姑娘,请问你们不是变戏法哄我小乌龟的吧,龟爷我这会子可没心思寻开心。这果子能吃吗?”小乌龟馋得口水直咽。
“当然可以!”夭夭答道。
“就是为了让你们充饥,我才耗费功力变出这些个,别浪费了本姑娘的一片苦心啊!”白若影笑道。
“好来,那我可不客气喽。”小乌龟忙着去两株果树下摘桃摘梅,动作迅速,只一顿饭的功夫,已采下一堆果子,坐在树下与瑾瑜、璎琪边乘凉边分食。
“烈日当空,却有轻风送凉,更有鲜果充饥,倒也乐哉快哉。”瑾瑜乐道。
“我们的片刻舒爽惬意,是两个姑娘不顾炎热酷暑,拼力费劲,以命相搏的。”璎琪心疼夭夭。
“没事的!我的真身在桃花源,根深扎在那片沃土里,只要不动我的真身,我一样可以吸食养份,你们不用担心我。”夭夭笑着开解他们。
“这么说,那我还得多吃点,吃完有力气报答两位姑娘的大恩大德啊。”小乌龟吃都堵不上嘴。
“你这个没用的吃货,除了叫苦叫累,惹事生非,添堵找烦,我就没发现你有什么本事。”璎琪打趣小乌龟。
“爷的本事亮出来,保管惊呆你,门缝里看人,哼!”小乌龟说着,狠劲咬了一口仙桃,蜜汁四流。“哇,真好吃,好过那日在桃花源里吃到的呢。”
“白姑娘,能跟我们说说,你到底是怎么回事吗?”瑾瑜知白若影一路相随,并无恶意,小心翼翼地问道。
“我,嗯!我原来是含烟阁里一株修炼千年的白梅,这一年多来眼见你与那梅落尘姑娘惺惺相惜,日渐情深,却又相互伤害,每每梅姑娘向你暗示爱意,你却顾左右而言他,其实我知道,你心中有她,而且她在你心中的分量占的不轻。我十分艳羡你与她之间的这份情意,那日与姐妹们下山游玩,竟在奇香楼边看见了公子,我就想变成她的样子,试探公子有何反应。呵呵,没想到,公子看着我这张似曾相识的脸竟答应带我同行,太开心了。”白若影道明身份。
“啊,你竟与夭夭如出一辙?”璎琪感到不可思异。
“不会吧,我记得有几个大汉追赶你,那样逼真的事竟是假的?”小乌龟张大嘴巴,嘴里还露出没来得及咽下肚的梅果子。
“嗯,那几个大汉是我自己变出来的障眼法,雕虫小技。”白若影不好意思地笑道。
“把我们都骗住了。”夭夭接口道。
“唉,故事不编得悲惨点,哪能激起各位的同情心呢?”白若影有些洋洋自得。
“可惜这一路上我们要面对的并不是欢歌笑语,而是血雨腥风,姑娘实在不必跟着我们趟浑水,我看姑娘还是先回去吧。”瑾瑜细思量,觉得不妥。
“岂可半途而废?如今我们可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你们休想丢下我,自己开溜。”白若影忿然道。
“既来之,则安之,白姑娘是奔着二哥你来的,我都看出来了,二哥你会不明白?”璎琪笑道。
“唉,招桃花招梅花的二公子哟!”小乌龟吹响了口哨,打趣瑾瑜。
“吃饱歇足了吗?上路。”瑾瑜岔开刚才难堪的话题。
“唰“的一声,夭夭与白若影齐齐变了回来。
“白姑娘,你在我小乌龟心中的形象瞬间变了样,立马是巾帼女豪杰,再不是那柔柔弱弱,我见犹怜,需要人保护的娇妹子。”小乌龟吃饱了,精神头儿也来了。
“你这是吃人家的嘴软吧?抹了蜜似的哄人姑娘开心。”璎琪笑道。
突然,狂风大作,滚烫的沙子向他们袭来,不由得睁不开眼。沙漠上升腾着阵阵热浪,他们连呼吸都觉得困难。脚下的流沙是炙热的,仿佛要有焰红的岩浆要喷涌而出。那火舞的旋风,一股一股的,把黄沙卷起万丈高,仿佛平地冒起的浓烟,打着转在沙漠上狂奔。瞬间天昏地暗,完成变成了沙的世界,无任何人、任何物的立锥之地。四处是沙,恶劣的天气令他们寸步难行。
“怎么办?这样我们什么时候才能走得出去?”瑾瑜急了,璎琪亦是一筹莫展,空有一身神力却无处使。
“不能飞越过去,只能走过去。受人点滴之恩,当涌泉相报。我可见不得姑娘受罪,来,你们来我身下暂时避避吧。”小乌龟说着变成一只巨龟挺立在沙漠之中。
“哇,好只沙漠神龟!皮糙肉厚的,这点风沙难不倒你。”璎琪竖起大拇指夸赞道。
小乌龟将头缩进龟壳中,四脚直立,俨然一座避风亭,其余四人走到他身下躲避风沙。
“算我小看了你啊,龟爷,真人不露相,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啊!”璎琪笑道。
“少来了!今儿个,你与二公子是沾了两位姑娘的光。姑娘们细皮嫩肉的,怎么舍得让她们伤着分毫,那会子,为了我们能吃饱肚子,让她们顶着火辣辣的大太阳,在烈日下为我们营造那一片绿荫,知道我心中多难受吗?我小乌龟不是没心没肝的东西。”小乌龟动情道。
“龟爷,好样的,是我们平日里错看你了。”瑾瑜由衷道。
一个又一个的沙浪向前涌动着,像一只只无形的巨手,把沙漠揭去了一层,再揭去一层。一个个巨大的鳞样花纹出现了,消失了,又出现,又消失,不停地循环往复,成为沙漠中亘古不变的风景。
渐渐地,风停了,沙住了。一个个凸起的沙丘,与蓝天、夕阳、晚霞融为一体,看上去烟波浩渺,如幻似梦。
“这是海市蜃楼吗?沙漠里的风景竟象极了善变女子的脸,这翻脸比翻书还快,刚才还是火舞黄沙,这会子又风平浪静了,一时还真适应不了。”璎琪从小乌龟肚子下面走了出来。
“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一望无际,浩浩渺渺,这沙漠好象永远也走不到头,我们身在其中,顿时显得那么的渺小,微不足道。现在我算能体会这诗的意境了。”瑾瑜感慨,傍晚的沙漠有一种只可意会、无法言传的苍凉和悲壮,落日的余晖给沙漠抹上了一层红,灼人的热气也在慢慢消散,随之而来的是逐渐变暗的天幕,整个沙漠都笼罩在夜的寂静里。
几人稍做停留,放眼望去,竟发现有古城堡的遗迹,那几处久经风沙侵蚀的残垣断壁,在浩瀚的沙漠上显得那般与众不同,仿佛在顽强地暗示着它们曾有的光辉历史。广袤的大漠,死寂的沙海,雄浑、壮观、静穆、沧桑。
夕阳最后一缕光辉消失在大漠边际,夜幕终于降临了,宛若姑娘眉儿的一弯新月高悬天边,独钓千古愁。它漠然地注视着这片荒凉之地,有几分冷清,有几许压抑,整个沙漠中顿时充斥了萧杀之气;唯有孤零零的砂岩冷冷地瞪着这一切,似乎还在期待这里能变得如往昔那边喧嚣和热闹。
“生命在沙漠下死亡,沙漠在生命下荒凉!”瑾瑜思绪万千,他又想起了含烟阁里翩翩起舞的梅落尘,这时候远在天边的她又在做些什么呢?
“我说几位,天色已晚,这里没地方给我们歇脚。这样吧,我小乌龟今日做一回佛,渡你们过沙漠。”小乌龟又变回了巨龟。
“什么意思?”夭夭与白若影一头雾水地问道。
“这是干什么?”璎琪也没弄明白。
“是要我们几个在你背上过夜吗?你不怕累着?”瑾瑜笑着反问。
第八十七章 七七四十九重难之真味轩孽情
“嗯!还是二公子最聪明,一下子就能猜透我的心思,璎琪,枉我r日自以为是的说,知我者,璎琪也。如今看来,非也,非也。”小乌龟不忘挖苦戏谑璎琪一番。
“好吧,那我们可就恭敬不如从命啦!”夭夭笑着拉住白若影的手飞身上了小乌龟的背上。璎琪与瑾瑜也跃了上去。
“呵呵,只听说在沙漠中骑骆驼行走,我们竟有幸骑龟夜行,感觉真是不一样呢,四平八稳,爷困了正好仰面望星空,数数天上到底有多少颗星星。”璎琪竟来了兴致。
“嗯,沙漠里的星星真亮啊,二公子,知道吗?我第一次看见你的时候,就被你这一双星目迷住了。”白若影在苍茫的夜色下,有些迷醉。
夭夭不语,原来二公子吸引住了远不止她桃夭夭一个,只是他的心中只能容纳下一个。
瑾瑜没有应答,只在暗处看着白若影那张脸,按捺住心头如同这沙漠般无边无际、无穷无尽的思念。
夜间,沙漠里的温度急速下降,白若影耐寒,未觉得不适,夭夭、璎琪和瑾瑜冻地瑟瑟发抖。夭夭抱住白若影取暖,璎琪把包袱中的干净衣物取出搭在夭夭身上,自己与瑾瑜背靠背地将就了一宿。
清晨的阳光伴随着鸟鸣将几人从睡梦中唤醒,几人揉揉惺忪的睡眼,才发现小乌龟马不停蹄地驮着他们,已走到沙漠的尽头,面前是一片绵延几百里的胡杨林。阳光下,金黄色的树叶仿佛一只只在湛蓝的晴空下翩翩起舞的蝶,远远望去有好像是一道巨大的黄金走廊。几人循路前行,走在林间,发现不仅有金色的胡杨林,还有白色的芦苇荡,绿色的窜天杨,更有红色的红柳丛,宛若进入色彩斑斓的仙境。
“听闻胡杨树生而一千年不死,死而一千年不倒,倒而一千年不朽,真乃世间奇树。”瑾瑜赞道。
“是啊!你们看看这边,那一小片枯死的胡杨树依然挺立,形态各异,看似怪诞,却有一番震撼灵魂、荡人心魄的极致大美。”夭夭指着左边一小片虽死尤美的胡杨树叹道,她从未见过这种树。
小乌龟变身回来,哈欠连天道:“驮了你们*,我得赶紧活动活动筋骨,这会子可没闲情逸致欣赏美景。”
“呵呵,龟爷你立了大功一件,咱都记在心上呢。这边已是绿洲,我看象是到了塞上江南。找地方吃饭歇脚!”瑾瑜拍拍小乌龟的肩头笑道。
“这里真是奇了,大漠金沙、丘陵黄土、水乡绿洲、翠林鸟语融为一体,多像刚刚揭了面纱的少女,由里美到外!”白若影欢快地说。又走了一日,到了最繁华的闹市。
“嗯,明显热闹了许多,那家食铺看着不错,咱就在这吃吧!”一进入闹市,小乌龟就看中一家带有江南水乡风格、名为真味轩的客店。
“好吧,你说这家就这家,谁叫咱龟爷立了大功呢!”璎琪边说边招呼其他人入店。
“哟,几位客官好啊,快快快,里面请。几位是填饱肚子上路还是吃住一条龙啊!”风情万种的老板娘忙着出来迎接客人,嗲声嗲气道。
“要两坛最好的女儿红,菜挑你们的最拿手的招牌上,银子不是问题,吃饱了再开几间房休息一下。”小乌龟一副大爷的口气,与老板娘眉目传情。
“好来,阿敬,快点,先给几位客官上最好的女儿红,再上我们的阳卤大拼、阴卤小拼,再来几样小炒,主食就上我们的神仙饺子。”老板娘提高嗓门对跑堂的道。
小乌龟点点头,与璎琪、瑾瑜等人坐下耐心地等待着属于他们的美味。
“这是阳卤大拼、这是阴卤小拼,我们店秘制卤水做出来的,个中真味请客官们细细品味,别的地方可是吃不到的哦!”阿敬介绍道。
瑾瑜一看,阳卤大拼是浸在黑黑卤汁里的各种肉食混拼,发出诱人的盅惑之香;阴卤小拼是各类浸在深黄汁汤里的素拼,散着清新微甜的气味。
“哦!我可要开吃喽。”小乌龟一见这等美味上桌,哪里还忍受得了。
大家纷纷动起筷子。
“嗯,味道确实好,没吃过呢。”夭夭挑起一点汁汤尝了尝。
“姑娘家,吃东西就是文雅。”小乌龟撕下一条鸡腿啃了起来。
瑾瑜挟起一块肉菜正要往嘴巴里送,却见肉上连带的稠粘卤汁上有一小撮毛发,他仔细一看,似乎是沉年的浸久后的人的毛发,心头一阵犯呕,差点没一口吐出来。
“二哥,你怎么了?”璎琪忙问道。
瑾瑜筷头一指,几人凑近脑袋一看,顿时大倒胃口。璎琪用筷子在那阴阳卤水里上下翻动,竟翻出人的整片指甲,白若影与夭夭看得脸色煞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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