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都市的破晓时分- 第20部分

「自然。」

话刚说完，又来到一间荒废的超市外。

这次跟先前的不同，有着明显的人类气息。

「食物的残余，是这里了。」夜明捡起破了洞的玻璃门旁散落一地的饼干屑。

「喂喂，有人来了。」历看着从阴影处走出的十数人，推了推夜明的肩头。

来人中有指间bilibili闪动着电光的女子，也有捏着拳头弹出火星的褐发少年。

「人真多，这下可糟了。」嘴上这么说着，夜明完全没有担心的表情。

「羽深，单靠我们两人应付不了这么多强能力者。擒贼先擒王，我利用四周的建筑作掩体，拖住他们，你趁机把他们的领头干翻。」历游目四顾，沉声道。

「好的。」夜明记起初春传来的、那甚么「春上津」的大头照，确认他不在人群中，微微颔首。

「1、2、3，Go。」两人分散开来，夜明从指端射出一线激光，然后窥准人群回避时露出的空隙，冲进了超市。

数人欲跟上去堵截，历大喝一声：

「你们的对手可是我！」

一踢脚边的空罐，射中了带头堵截的人的左脸，强劲的力度直接将他掀翻。

其余的人仓皇的转过头来，见着了更加骇人的一幕。

从历的影子里，浮升起一个金发碧眼、看上去八岁左右的女孩，身穿松垮垮的洋装，提着一把两公尺长的日本刀。

当先冲上去的三个肉体能力者，突然全部仰倒在地。女孩横架着长刀，看来是在霎眼间被她用刀背砸晕的。

「怎么回事？」能力者们骚动起来。

「我说，你们真是时运低啊……」历拨了拨额发：「一不留神就撞上了，都市传说的本体。」

不需要掩体，不需要甚么迂回的战术。

因为。

「我们可是，吸血鬼喔。」

第二十七章——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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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觉得最近的新章越来越短了，是错觉吗？

第二十八章　水面之下

第二十八章——水面之下——Psychalgia

这是一个注定没有结果的故事。

故事发生在三年前的一个仲夏。

一个男孩与一个女孩相约在静夜的操场上。

女孩有着松软的茶色秀发，身材高佻，一举一动都风姿绰约，是某大财阀的千金；男孩也英俊高大，潇洒不凡，却没有一点背景。

男孩开口了。他向女孩示爱。字字句句都透着真情。

女孩摇了摇头，男孩以为自己的身份高攀不上，女孩却说了这么一句：「你太弱了。」

男孩很愕然，语气渐渐转为央求。女孩很不耐烦，从手间射出一束电子线，把男孩的脸烧得不成模样。

女孩丢下了男孩，留下他在地上翻滚痛叫。

就是这么一个伤痕累累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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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市之内。

天花板上的残旧灯泡忽明忽暗，大大的通风井与停运的电梯交错着。商品已经被撤走，满是灰尘的货架却留在原处。

春上津背靠着货架，从悠远的记忆中抽离出来。

他紧握双拳，力度之大，让掌心的鲜血滴滴答答的流下来。

「麦野沈利……」他呢喃着这个久违的名字，满目都是恨意：「我就让妳瞧瞧，我强大的证明。」

足音沓沓，有甚么人向他靠近过来。

「外面有不少骚动呢？」春上掩面叹道：「不速之客终于来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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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一个十六岁上下的少年，敌意无从掩饰的从他身上散发出来。

「羽深夜明…」春上开口道：「一直妨碍着狩猎行动的Skill_Out团伙之首。既然来到这里，想必已经知悉到你女友的情况了。」

「…是你把穹伤成那样的。」这不是一个问题，只是一种确认，像杀鸡宰牛前先确定一下肥瘦一般。

「呵呵，是呢。我们一点一点的灼烧她的肌肤时，还发出了嫩到出水的尖叫，就是那么爽快的事。」简直像S。M。一样嘛，春上狞笑着补充了一句。

「……宰了你。」夜明一脸冷酷。

「喔喔，你不是风纪委员吗，滥用私刑可是知法犯法哦。」春上轻佻的嘲道。

「那就弄得你生不如死。」

无需再废话，夜明瞄准他的足胫，为了夺去其行动能力而射出了一记激光。

打歪了。

原因来自夜明内部。他的侧腹部忽然传来剧烈的刺痛，恍惚被人用战锤敲到一样。

「恶、呀……」

春上可不会给他喘息的机会，冲上前就是一记穿心腿。

夜明正想回避，股骨又一下剧痛，强自挪动脚步躲过踢击，还了春上一记手刀。春上横臂挡着。

夜明忍着痛楚退开了几步，大口大口的呼吸起来。

「施密特刺痛指数（Schmidt_Sting_Pain_Index）。」春上慢慢走近，游刃有余的说道：「由贾斯汀．施密特（Justin_O。_Schmidt）制作的指数图表，为了把不同昆虫的致痛因素进行对比，他亲自尝试了各种毒虫的叮咬，结果是子弹蚁得分最高，被标记为『4。0＋』。」

「……？！」

「不参杂任何成分的剧烈疼痛，就像赤脚走在火红的木炭上，还有3英寸长生锈的钉子扎入脚后跟里。」春上轻吟道，摊开手掌，旋又收拢：「就像这样——」

夜明再次感受到一种无法言喻的刺痛，范围遍及全身，身体不由自主的蜷缩起来，跌坐在地上。

春上又一脚踹来，夜明翻滚在地勉强避开，站起来时已是冷汗淋漓。

「幻痛」是依靠扰乱神经元的电信号，造成痛楚的，虽然是局部位置的粗疏调控，毕竟是电子显微镜级别的操作，需要精准定位，如此的话……

当下不再犹疑，乘着春上硬直的片刻，踉踉跄跄的绕到货架后面，还不敢松懈，不断移动步伐，在一列列货架间穿梭着。

「纳尼纳尼？你这是在玩捉迷藏吗？」春上的声音透过货架，闷闷的传来。

「……为甚么要开始Fox_Hunt？你究竟有甚么目的？」

「目的嘛，本来就没有，纯粹是游戏而已，大家不也玩得挺开心吗？」

「这样啊，我明白了，你就是个欺凌弱小的懦夫。」

「随你怎么说。」春上嗤笑一声道：「你肯定不知道，我原本也是一个普通的电气系能力者。」

「……」

「我曾经向一位大小姐示爱，她说我太弱，不仅拒绝了我的感情，还把我毁了容。从那以后我就加紧锻炼，把能力的焦点放在微观世界，终于练成了足以克制高能力者的操作方式。」

能力在疼痛干扰下会发挥不良，这几乎是学园都市任何一个小学生都知道的常识了，而且这项法则是不限等级的，无论Level_1还是Level_5，在痛觉的扰乱下，能力都很容易失灵。

说话之间，春上把脸上缠着的绷带慢慢解下，钢制的货架倒映出一副满布疤痕的丑陋脸庞。

「你这算是一种补偿心理*吗？」

「不过投射到恶的本质上面就是了。」春上也有一点自觉，随口说道。

对话结束。

并未被仇恨吞噬理智，夜明飞快的筹思着对策。

为了对付因疼痛停滞下来的敌人，那家伙练就了不赖的体术，在这边能力遭到禁制的情况下，要接近他会十分困难。

就他目前所经验的，Waveguide的应用方法有二。

第一，阻断纵波传导，制造半径7米以内的无声地带。这在除夕夜的巷战中已试验过。

第二，操纵电磁波的波长，将普通的日光、月光转换成高能量的伽马射线。在这之下还可细分为两种使用方式，或者直接远距离发射出去，或者在中、短距离固定为驻波（standing_wave），让能量在两点间往返、重叠，形成像机动战士的Beam_Saber一样的光剑。

前者不需要微调，覆盖大范围而无直接攻击性，顶多能运用在无声潜行、暗杀等方面上，但超市的面积狭窄，是只要一从货架后出来就会被发现的地步，所以用不着。后者更是需要精确瞄准，能被「幻痛」轻易扰乱，因此也派不上用场。

正苦恼间，夜明忽然想起了除夕夜里感悟的另一种法则。

Trickster。

在童谣与宗教中，专门恶作剧与违反神明规则的精灵或拟人生物。如盗取天火赐给人类的普罗米修斯（Prometheus），或美洲原生文化中的狐灵（Coyote）与鸦灵（Raven）。

说谎的能力。

一瞬间，对策已经拟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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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上在间隔2米以上的货架之间来回穿行，搜索着入侵者的身影。

突然而然地，夜明的身形出现在他眼前。

「终于不躲了吗？」春上狞笑道，丑陋的颜面越加丑陋。

夜明沉默不语，只是向他冲刺过来。

「无谋之举。」春上再次发动能力，这次瞄准他的足踝。

夜明足下不停，照旧向他冲刺。

「甚么…？那明明已经达到10_dols，是连印度象都会痛晕过去的程度了！」春上慌乱起来。

「哈，对上移动中的对手，你的能力已经失效了。」夜明强忍着足踝的剧痛，叫出了Trickster的话语。

「不可能，我已经把动作的轨迹（locus）纳入计算了。」春上急促地催动能力，然而，就像应验了夜明的话语一样，计算式开始紊乱起来。

夜明打出一记连环拳，直击他的胸膛与头部。

春上慌忙间只架住了挥往胸膛的一拳，眼见一个拳头不住在眼前放大、放大。

「彭」一声，春上捱了夜明一击，倒在了地上。

「…为甚么？」春上试图运起能力，却只从心底升起一股无力感。

能力的的确确失效了。

「还不明白吗？真正的强者是不会惧怕这些小动作的！！！」夜明踩住他的胸口，直接踏碎了他两条肋骨。

风水轮流转，春上肺部受压，痛苦地呻吟起来。

然而，夜明没有就此停下，又一脚，重重跺在他腹腔稍上的位置。春上感到自己体内有甚么「劈」的一下碎裂了。

「还没完！」夜明像野兽般大吼着。

能力的禁制解开了。夜明从指端祭出一把光剑，在春上的掌心、脚板各刺了一个洞，就像耶稣钉十架时的圣痕一样。

一见血，夜明更加疯狂起来，正要继续单方面的陵虐，耳边突然响起这样的声音：

「你爱春日野吧？她会希望你这样自甘堕落吗？」

声音就如一桶冷水，把他泼醒过来。

夜明颓然挪开右脚，倚在货架上重重的呼吸着。

「怎么啦，杀了我啊，你不是想为她报仇吗？」血沫从春上的嘴里涌出来，如魔鬼般向夜明招手。

「……你知道死亡意味着甚么吗？」夜明微微发抖，俯视着春上，手中的光剑抵住他的头颅：「永远的沉沦，永远的…不被救赎。」

「生命是高贵的，哪怕是像你这样的肮脏卑劣之徒。我不会让随意抹消它的罪名玷污这双手，自降成伤害穹的你们的层级。」夜明背转身去，脸庞掩埋在昏暗中。「所以，就从我的眼角消失吧。」

春上呆了呆，随即像松脱的螺母一样，痉挛着笑了出来。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就冲这句话。

Melt_Downer啊……今后的这个人，在通往顶点的道路上，将比我们走得更高、更远，甚至超乎我们的想象。

这也算了却我的一桩心愿吧。

春上头一歪，彻底失去了意识。

第二十八章——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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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补偿（pensation）：一种心理防卫机制（Self－defense_Mechanism），泛指个体因身心缺陷在适应社会的过程中遇到一些偏差，而有意识地采取其他能够获取成功的活动来代偿某种能力缺陷而弥补因失败造成的自卑感。许多伟人，如解放黑奴的美国总统林肯与教育家海伦．凯勒都是在这种心理下成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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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章缝缝补补了很多，还望过得去吧。

尾声

尾声——Coda

「滴嘟滴嘟……」第十九学区一间废置超市前，响起绵绵不绝的警笛声。

超市外面，十多名少男少女被材质不明的绳子反缚在柱子旁，一脸呆滞，恍惚吓傻了一样。

几位警备员把失去意识的春上用担架抬上救护车，打算等他苏醒过来才开始盘问。

夜明背负双手站在囚车旁。刚刚赶到的黑子走了过来。

「为甚么不按照指引等待Anti－Skill的支持？」黑子叉腰问道：「匪首的肋骨是你弄断的？还有横隔膜的破裂、下肺部的挫伤和手脚的血洞。知不知道那可以构成武力过当？」

夜明颤抖着嘴唇，道：「抱歉，我差点就把他杀了。」

「……」黑子也看得出他的样子很不对劲，像是极力按捺着甚么似的。

「白井…」夜明突然转过身来，黑子反应不及，被他拥在怀里：「谢谢妳…我差点就铸成大错……我刚刚一气想干掉他的时候，就想起穹醒来会怎样想，幸亏这样才没有下手。」

「羽深夜明…」黑子愣了愣，回过神时夜明已松开了手，微有点空落的感觉。

「黑子！」正把犯人们押上囚车的固法，向黑子喊道：「来帮帮忙。」

黑子瞧了夜明一眼，跟了过去。

「羽深，过来一下。」一直观望着的历唤道。

他晃了晃自己的卷轴型手机：「刚刚想联络驹场他们，发现电话号码改了，半藏有留下新号码给你吗？」

「……」夜明知道，七人一组的自警队，已经彻底拆伙了。

从那以后，夜明与驹场，一者拥抱光明，一者投向黑暗。

那是背道而驰的两条路。然而，也是殊途同归的两条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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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以后，2月未尾的某天。

「半藏大人……究竟在哪里啊…？」

随着这样的音声响起，谜样的人影出现在黎明时分的第十九学区。

那是一个女孩。

女孩穿着姑且可以称为浴衣的衣物，却完全没有一点大和抚子的气氛，头发虽然是黑色，刘海却染成了茶色，头上插着缀有碎珠、色彩缤纷的发钗，脚上穿的与其说是木屐不如说是一种拖鞋，连着一直绑到膝下的布带，一边脚踝处不知为何还套着金属制的脚镣般的东西。

而且，就连她穿的浴衣，也是如果被执着于此道的大叔系工匠看到的话肯定会口吐白沫的性感迷你浴衣。逛街耀眼的大腿几乎没遮着多少，左手也是无袖型，露出整片香肩。宽宽的带不知为什么用了透明的布料，浴衣的腹部也配合这一点，明明是浴衣却露出了肚脐，那条带上系着两条皮带，还装饰着一把长锁链。

在花枝招展的不得了的装扮里，只有浴衣的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