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莲君现在看来比大病之前还要健康有精神,真是太好了——”
……他当然有精神。京子在心里腹诽……用他昨晚的话来说——身心都得到满足,这样?
京子想到这里,又羞赧又好笑地撇过眼。
正对上小泽若有所思的眼神。
“敦贺前辈好帅啊——一点都不像是大病初愈的样子——”
废话,他根本没生病!不敢和小泽的眼神对峙着,京子连忙转过头,让自己注意些别的东西,比如,休憩室里女孩们的惊叹。
“哪里,你没看到他英俊的面孔中带着一点病态的美感吗,一直看起来都那么强势的莲君,也让人有想要呵护的冲动啊……”
“你们够了没啊,来参加《柒》的甄选不就是为了进入艺能界吗,想要进入艺能界就先要知道我们的一条铁则——敦贺前辈不容任何人染指——”身为事务所新人之一的某位女孩,开始为海选出线的新人作为前辈的警告。
欸?有这条铁则吗?!京子惊异地瞪大眼。
“——昨晚的……”她瞪大的眼瞳,因为小泽附耳的提问,僵滞了——
“……是敦贺莲么?”
……
……
『欸?有这条铁则吗?』这是当天晚上,敦贺莲接到京子电话质疑后,第一时间的莫名反应。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昨天大家终于又踊跃发言了一把,本来今天更新写到4000字的时候打算留着明日继续更新的,但是知道今天是crossrainbow,我决定还是把更新补完,作为一份不够周到的生日礼物献宝。本来应该至少给写一份番外的,但是时间不够了,所以抱歉啦,亲爱的,先将就一次吧,生日快乐!
发现这两天写的顺畅后,京子在我笔下好像跟之前有点不同了……是我的错觉么?
85 ☆ ACT。78 小泽瞳
在这一片黑色构成主旋律的空间里;所有的元素,都嵌入了悲伤的音符。
厅堂的正中央,摆着一个巨大的黑白肖像,两侧摆满了荷花灯、鲜花和水果。
主厅里回荡着法师单调的诵经。
银色的长发在颈后被束上一个规矩的结,发尾随着男子的鞠躬而轻微摇摆。
男子及其身边的女子向两边的家属鞠躬完毕,又最后向中央的遗像端正地鞠了一躬,随后安静地离去。
告别仪式结束后;出了灵堂,他们静默地走到了十字路口。
十字路口边上插着一个白旗;上书“浅野家式场”的字样。
男子突然停下了脚步。
“……刹夜?”
“……不,没事。”四枫院刹夜扶着额;似乎在调整自己的情绪,许久没有再开口。
“……逝者已矣,节哀吧。”看到这么多日以来都在隐忍的他,头一次无法抑制自己的情绪,女孩并不知道说什么好。“鬼雨也不希望看到你们从此消沉下去……不是吗?”
“奏江。”四枫院刹夜垂首,拉着琴南奏江慢慢地顺着林荫道踱着:“早在他病重的时候,我们都已经准备好了……可是谁都没想到……这么快,这么突然……人的生命……很脆弱。”
琴南奏江低低叹息了声:“这样说未免对不起鬼雨,他在那样的重病下,还坚持了半年乐队的工作……他一点也不脆弱。”
闻言,刹夜原本忧伤的眸子,融进了苦涩的笑意:“……他很坚强,如果是我,也不一定能做到……”
似乎并不认同刹夜的自我贬低,奏江站住脚,认真地看着他:“如果你做不到,早在这个伤之后,你就再也不可能回到乐队的舞台。”说话的同时,她捧起四枫院刹夜的手,往常的那只手,总是缠绕着黑色的丝带,引发无数乐迷猜疑的神秘装饰,今天竟然没有出现。
那本该是一双修长好看的,弹钢琴的手,可是如今,上面满布骇人疤痕。
纠结在一起的疤痕一路蜿蜒,深入了袖口,隐匿了踪迹。
“这不一样……即使不能再弹琴,我还健康地活着。”
“而且,你还成为了Azrael的灵魂核心。”奏江补上一句,继而,似乎想转移刹夜的注意力,她故作求知地问:“我还是想知道……这个伤疤,到底从何而来。”虽然是转移注意力,但是琴南奏江的内心其实真的一直对这个疤痕很在意,它是刹夜人生的转折点,他却从没有提起过。
停顿了许久,四枫院刹夜清秀的面孔上,闪过一丝回忆的痕迹。
“……是在……纽约的一场大火。”
“纽约?”
“嗯,那时候……一个朋友不顾我的劝阻,点燃了一场大火,为了阻止他,我也不小心被烧伤——手部神经受损,所以无法再灵活地弹琴。”他安静地叙述着,“如果没有受伤的话,也许你今天看到的四枫院刹夜,就不是在Azrael乐队,而是在维也纳的乐堂。”
“你恨他么?”
“恨?”刹夜抬起下巴,望着林荫遮蔽的天空,踌躇了片刻,又否定地摇了摇头:“没有这种感觉。”
“为什么,难道不是他摧毁了你的理想吗?”为自己的心上人感到愤愤不平,琴南奏江有点不服地反问。
“起初,是有一些不甘心。”他牵起她的手,复又往前走去:“于是我们断绝了交际。这么多年过去了……也许是心境改变的关系,也许是现在的我并不失败——真的再回想起来,也就释然了。毕竟……他也是个……可怜人。”
生存在真正命运深渊的……可怜人。
敦贺莲张开了眼睛。
“怎样都无法阻止的话,不如不去阻止。”他宽大的手掌自然的垂落着,不断地张开合拢,像是要抓住什么,却又不得不放开,可是他在一步步走向面前的女人,那无法抑制的脚步,每一步都有千斤的重量。
“求你……放过我……”面前的女人脆弱着摇着头,不断向后避让着,“就算阻止不了,我也不会让它发生——”
他笑了,高傲如莲,落寞如风。
伸出手,向着女人,那只颀长而苍白的手,在干涸的空气里缓缓摊开。
白净的衬摆在风中飒飒曳动,他就站在那里,仿佛站在宿命与虚空的岔口,形单影只,寂寥一世。
暮色清溶,时光中偶有叹息溜走。
像是情人间最温柔的耳语,轻声,扬起——
“这场赌局,无论输赢,我们都回不去。”
“因为我唯一的筹码……”
“就是你。”
那伸出的手,似救赎,似渴求,递出无法婉拒的邀约。
犹如被夺去了心魄,女人不自觉的走向了他——
“咔——”
“有希子你怎么回事,怎么可以走上去!你这时候明明应该逃开姬川这个角色,怎么可以真的被蛊惑——”导演怒火中烧,狠狠摔下了本子:“已经第二次了,你到底还有没有自我意识!”
虽然戏已经被叫停,但是导演却发现,除了少数一两位,场内大多数人似乎还是没有回过神来——
尤其以女性为最。
下一秒,仿佛被按了“播放键”似的,周遭的一切开始活动。
“我觉得不能怪有希子啊,如果是我也肯定会被敦贺君蛊惑的——”场边工作人员女A兴奋地讨论着。
“就是就是,看到那样充满魅力的敦贺君,哪有女人会拒绝,那种为爱寂寞的感觉,让人忍不住想呵在手心疼啊——”工作人员女B闻言猛点头。
工作人员女C也跟着议论纷纷:“实在看得受不了了,看一次想惊叫一次啊,敦贺君最近演爱情戏的光芒简直让人无法直视啊——”
敦贺莲感到头疼。
作为专业演员的他,职业生涯以来,头一次,被导演要求——“演得假一点”。
显然,这是身为男人不明真相的导演,在默默吸收了各方女性的讨论结果以后,总结出来的解决方案。
他不知是否该庆幸自己的表演还没到男女通吃的地步。
幸好他饰演的姬川的镜头已经拍过,之后他只要稍稍带一下,让对手戏的女演员把她的部分表演结束即可,只是身为演员的职业素养让他习惯于认真对待每一个镜头,导致这一幕再度发生。
“不错嘛,最近爱情戏的功力炉火纯青——京子肯定功不可没。”身旁的社倖一看着片场里叽叽喳喳聚堆的女人们,闲闲地打着趣。
下颔搭在交错的十指上,他静静地望着片场不发一语,唇角微勾。
“所以到底发生了什么!”居然被他调侃也能不作反驳,社倖一越想越觉得不对劲,自己肯定错过了什么关键部分。
“我觉得……”良久,莲悠悠地说道。
你觉得?社倖一似乎看到了真相的曙光,连忙支起耳朵:“觉得什么?”
“你最近给我接的工作,是不是少了些?”
“呃?”
“我以为我失踪一周,加上之前拉下的工作进度,这次回来应该忙得不可开交。”莲幽幽地觑了他一眼:“可是这个工作量让我怀疑你最近的工作积极性。”
“不、不是啊——”身为专业经纪人的社倖一怎么容许有人亵渎自己的工作态度:“……你失踪的那日我不是接到通知取消了你关于《柒》的饰演通告么,我以为是你承受不了工作的高压决定给自己放个假,所以这次你回来之后的工作我也没敢给你安排太多……
“不是我取消的。”
“——啊?”
“《柒》的主演身份,不是我取消的。”
“怎、怎么可能……”当初是他们主动来找莲,而且以千叶贵雅对莲的执着程度,怎么可能会由他们提出取消莲的男主演身份?
“原本,这个角色饰演与否,对我来说并没有那么重要,”他的口吻极淡,却说得镇重其事:“可是现在,请你做好准备,我们……势必要把它夺回来。”余光几不可察地扫过片场角落里的一抹隐匿的人影,被监视的不悦感让他皱起了眉。
Er,就让你知道——
我绝不会坐以待毙。
☆ ☆ ☆
和室里,两个女孩表情各异,面对面坐着。
手中本子摊开了五分钟,一页也没有动过。
“我说……我们是不是应该先把比赛解决,再谈这件事?”京子小声地提议。
“不行,这件事不搞清楚,我安不下心来背台词。”小泽瞳很干脆地否决了她的提议。
也许是早上安排了高强度的马拉松比赛,下午原本以为要伤筋动骨完成的比赛,竟然出乎意料的简单,就是——背台词。
所谓背台词,完全考验的就是演员的记忆力,这也是所有演员应该具备的基本功,当京子听到比赛项目时,几乎是第一时间,她就涕泪满面地开始羡慕起奏江,以奏江一目十行过目不忘的动态记忆力,如果参加这个比赛,简直如探囊取物。
问题是,她不是奏江。
虽然她也有着不错的记忆力,但是当她看到那厚厚的一沓台词本时,就不禁震惊了。
举办方根本没有给她们任何的提示,只是告知下一环的比赛项目是背台词,然后就给了每个人一本同样的台词本。
哪怕只有过一部拍戏经验的京子,也知道通常情况下,演员收到的台词本是当前分镜的部分,哪有人一拿就拿整出戏的台词?
这要从何背起?
而她需要焦虑的,还不只是比赛……
还有面前这位充满探索精神的新友人。
虽然有新的朋友是挺令人高兴啦,但是这位新朋友观察力之敏锐简直令京子汗颜,只是相处的第一天,她就以“敦贺莲”三个字吓得京子冷汗直冒,这种天大的秘密,怎么能被别人轻易发现,所以京子很快以自己优·秀的演技嘲笑了她“天真”的想法。
然而——她不相信。
混蛋,我那么卖力的演技你居然不相信!
“对于男女问题,你骗不过我的。”小泽瞳索性把台词本甩到了一边:“那次拍摄海伦娜的时候我就很奇怪,为什么敦贺莲会主动提出作为你的搭档……原来你们是这种关系。”
“你想太多了,我和敦贺先生只是单纯的前辈与后辈的关系。“
“欸,我好像也没说你们关系不单纯啊,明显你自己先想到了。”
“……小泽……”
“你的样子骗不了人的,京子。”小泽瞳向后靠了靠,让自己枕着靠枕坐得舒服些:“恋爱中的女人,都会对自己喜欢的人露出跟你一样蠢笨的表情。”
蠢、蠢笨……?!这是什么形容词。
“还好只是被我看出来了,话说你还真好命,怎么会和敦贺莲这样的人扯上关系——他可是从来不传绯闻的。”
京子完全被堵得说不出话来,此时此刻,她真的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坦白。
“不过,也许不传绯闻的原因,就是因为都是骗你这样单纯的女孩子——”
“他才没有!”冲口而出的反驳,让京子彻底顿悟,完了。
小泽瞳纯静的美瞳漾着笑意,不施粉黛却吹弹可破的面颊因为这丝笑意越发显得可人起来,但是她的笑,却让京子隐隐捕捉一些别的意味。
“不要太相信男人。”她说。
终于,京子按捺不住内心的疑惑,“为什么……你对男人这么排斥?”今天早上也是,一边嫌恶着男人,一边又提到拥有恋人的资格……好不矛盾。
是因为,潜规则的原因,对男人失去的信心吗?
她们处在小泽的房间,采光果然如她所说的好——傍晚落日的余晖从格子间洒进屋内,金色的光芒为小泽瞳原本就出色的容貌镀上了一层美丽的色彩。
小泽瞳偏过头,打量了她许久。
久到当京子考虑自己是不是应该抓紧时间背台词本的时候,小泽瞳终于说话了——
“好奇怪,今早还是敌人……现在却突然觉得,即使把秘密告诉你也没有关系。”
秘密?
“也许是,觉得你和我有一样黑暗的波长吧。”
……这句话可以当做夸奖吗,玛莉亚也这么说过。
“你的秘密换我的秘密,也算公平。”小泽瞳站了起来,慢慢走向窗户,只留下一个逆光的背影。
“我第一次——是被强迫的。”
眼中的瞳孔倏地放大,京子膝头的台词本随着这个秘密掉落在地。
小泽侧过身,那张皎洁的脸有一瞬间竟显得如此虚幻。
“利用了我对艺能界的美好幻想,我来到东京的第一天,就被带进了一个郊区的拍摄场。”她顿了顿,似乎纠结于自己的回忆:“那时候,我在这个圈子,连边都攀不上,有人愿意提携我,告诉我有一个很好的主演工作,我想当然就答应了下来……谁知道,那份工作只是个陷阱。”
“有自称导演的男人看上了我,他要我用身体来交换成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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