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最后,张议潮激动了起来。
尽管心里早有准备,但听到这话,张淮深还是忍不住大为震惊,忍不住扭头向外望去,看看外面会不会有人偷听。
张议潮见这举动,作出尽管宽心的神情,道:“放心,我已经关照过了,外头不会有人。”
张淮深回过头,镇定了下自己的情绪,字斟句酌,缓缓道:“三叔,你说的这话可是算造反啊。”
“不是造反。”张议潮坚决地道:“这里本就是大唐的土地,你我也都是大唐的百姓,只不过如今被吐蕃人所窃取,把他们赶走,只是物归原主,何来什么造反之语?我们兴的是义师。把吐蕃人赶走,让河西陇右的百万百姓得脱欺压,我们行的是天道。”
说着话,他目光炯炯地望着张淮深,脸上正气凛然。
“这是三叔一个人的意思,还是本家大伙的愿望?”想了好一会儿,张淮深低声问。
“是沙州百姓乃至河西陇右百万人的愿望。”张议潮一字一句地道:“人心思唐,如久旱之盼甘露。”
“那为何一定要我?”张淮深有些承受不住张议潮身上那股浩然的气势和口中凛然的话语给他带来的压力,挣扎着说:“侄儿并非此地生长,对河西陇右一无所知,又能帮上什么,本家有三叔、二叔、五哥,人才济济,地通人和,又何必非小侄不可。”
“不,此事非你不可。”张议潮斩钉截铁地道:“吐蕃人占据这里后,也曾让汉人当过胥吏,也曾征发汉人当兵,但兵权却牢牢掌握在吐蕃人手中毫不放松,连个最小的将头都只能由吐蕃人来充任,可以说,河陇百万汉人之中无一人知兵、没有谁能领兵征战,而你却是身经百战,所向无敌,恰好又是我们沙州张氏的族人,又是在这时候回来了,这是天意,是老天赐你与我们,所以,若要赶走吐蕃人,没有你是万万不成的。”
喘了口气,张议潮继续道:“你二叔,你五哥,还有你三叔我,若是说做生意,管庶政,未必不如你,但在这领兵征伐上却都是睁眼瞎,只有你才是内行。要想赶走吐蕃人,不打上一仗绝不可能,所以,我们需要你——鹰扬军中郎将张淮深,我们沙州张氏的七郎。”
“七郎……”张议潮双目不瞬地望着张淮深,等待着他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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