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枭雄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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枭雄赋- 第3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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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下!”许子衿命令道。
萧云立即惟命是从。
“要再敢顾左右而言他,小心我抽你!”许子衿瞪着那双杏眼,警告道。
萧云乖得就像小学里的三好学生。
许子衿见他老实了,悄悄笑了一下,随即板着脸严肃起来,轻声道:“既然你不肯自己说遇到啥事,我就勉为其难的替你分析分析吧。首先,你来东北目的的可能性一共有三个,一是来玩的,二是来陪苏楠姐的,三是其他原因。如果你纯粹来玩的,没理由呆这么久,这不像你的风格,而你要是来陪苏楠姐的,那也没必要搞到自己闷闷不乐,所以排除了1和2,那么剩下第三点,你来东北有其他原因。然后,既然你来东北有其他原因,那么这个原因是什么呢?也有三种可能性。一是在东北发展势力,二是参与白山黑水堂的内斗,三是寻找身世。先说第一种,白山黑水堂在东北可谓是树大根深,你再傻,也不会想到这里来培植势力,第二,前段时间白山黑水堂的内斗如火如荼,我知道你跟向午有交情,过来帮他争权夺位也说得过去,但现在向晚死了,向午优势很明显,你没理由郁郁寡欢的,所以又排除了1和2,只剩下第三点,你来东北的根本目的是寻找身世。那么结果怎样呢?还是有三种可能性。一是找到了,二是没找到,三是有眉目,但是还没成功。这个就很简单了,如果是第二和第三点,也就是你到目前为止还没找到,以你的性格,肯定不是躲起来愁肠百结,而是继续寻找,所以,排除2和3,也就是说你已经知道你的身世了。那么,为什么你知道了身世还会这样愁眉不展呢?依然有三种可能。一是这个身世不符合你的设想,二是这个身世超乎你的设想,三是这个身世你之前已经预料到了,但一时难以接受。先说1和2,这么多年来,你做的所有事情就是为了寻找自己的身世,不管这个身世如何,符不符合你的设想,都应该接受,而不会关在屋子里悒悒不欢,所以,应该这个身世你之前就已经预料到了,但一时难以接受。那推测到这一步,结果就很明显了,我知道这段时间以来,有一个人总是找你麻烦,次次都想置你于死地,南宫青城,所以我猜测,他应该或多或少跟你的身世有关,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应该是南宫家的人,对吧?”
抽丝剥茧,拂尘见金!
萧云惊愕得张开嘴巴,愣愣凝视了这个很陌生的丫头五分钟,才缓过神来,以沉默代替回答。
“我对南宫青城谈不上厌恶,但不喜欢,一个男人太完美,本身就是缺陷。”许子衿努嘴道。
“那你觉得,我现在应该是鸟尽弓藏过自己的生活,还是与他正面交锋斗一场?”萧云问道。
“鸟尽弓藏过自己的生活,因为,他不是你的最终目标。”许子衿抬眼看着他,微微一笑道。
萧云一惊,这话有点熟悉啊,想想,对了,皇甫轻眉也说过类似的话,不能只看到南宫青城!
“其实人跟树一样,越是向往高处的阳光,它的根就越要伸向黑暗的地底。”许子衿轻笑道。
萧云猛然皱眉,看着眼前这个格外温柔却完全陌生的丫头,思绪万千,话到嘴边却无从说起。
正月初七,民间称为“人日”。
传说女娲创造苍生,在造出了鸡狗猪牛马等动物后,于第七天造出了人,故初七为人的生日。
许子衿在杏花村玩了两天,每天都和苏楠手牵着手出入,亲密得像一对亲姐妹,让萧云苦笑。
而在人日这一天,许子衿要离开了,她要赶回去成都陪家人过春节,特别是在山顶的老爷子。
事实证明,苏楠请许子衿来东北的这个策略是完全正确的,萧云已经从阴霾中走了出来。
而老天爷似乎很优待这个一往情深且工于心计的丫头,竟然下雪了。
雪花缓缓从天空飘落,轻轻地降落在人们的帽上,肩上,伞上,汽车的顶蓬上。
“你们就别送我了,回去吧。”在村口的一辆丰田巡航舰旁,许子衿向萧云和苏楠微笑道。
“替我向老爷子、叔叔和阿姨问好。”萧云柔声道。
“嗯。”许子衿点点头,然后望向苏楠,轻声道,“苏楠姐,谢谢你的那些东北特产。”
“不客气,带回去给家里人尝尝,要是喜欢,我再叫人给你送过去。”苏楠恬静道。
“好,你要有空,就来成都玩吧,反正我还有很久才开学,我带你四处玩玩。”许子衿笑道。
“没问题,我很早就想去成都那边转转了,天府之国,嗯,我很期待。”苏楠嫣然浅笑。
“那我们回头电话联系?”许子衿用手在耳边比划了一个手机的动作。
“好。”苏楠微笑点头。
“老天爷真善良,知道我今天要走,竟然下雪给我看,苏楠姐,咱合个影吧?”许子衿提议。
“好啊。”苏楠点头道。
许子衿撂下羽绒服的帽头,拿出手机,与苏楠头靠着头玩自拍,笑容像90后一样雀跃璀璨。
“喂,这儿还有一个人好不好?”一直被冷落的萧云无奈抗议道,搞得他站在旁边十分另类。
“你……好自为之吧,再见。”许子衿咬着嘴唇半天,憋出这么一句话,然后逃难似的上车。
黄江陵带了三个人送许子衿去沈阳机场,丰田缓缓离开杏花村,许子衿回头凝望,泪如雨下。
萧云始终站在原地,眼睛直盯着汽车,直到消失在远处的拐弯,才用修长手指轻轻揉开眉头。
“她很特别,她可能比天底下任何一个女人都要聪明,但她从来不会表现出来。”苏楠也在眺望着许丫头离开的方向,无比赞赏道。虽然只跟这丫头相处了不到48个小时,可她已经完全喜欢上了这个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女孩,在此之前,她已经想好了很多种跟这丫头见面时的可能性,但惟独没有想到会如此的平静,如此的柔和。
萧云没有说话。
“身世沉浮雨打萍。”苏楠低声呢喃,侧过脸凝视着萧云,似乎已经知道了这些天萧云在苦恼什么,慢慢牵起他的大手,柔声道,“昨天晚上,许丫头跟我睡,我们聊了很多很多话题,我跟她说了我们是怎样相识,然后相爱的,她也告诉了我你小时候在云浮山的生活。七,我真羡慕她,能够在最美的年华与你在一起,而我也感谢上天,能够让我现在跟你在一起。”
“傻妮子。”萧云笑着刮了刮她的俏鼻,因为雪下得有点大,就替她戴上了羽绒服的帽头。
“你也要离开了吧?”苏楠望着他的黑亮双眸,轻声问道。
“嗯。”萧云点点头,没有否认。
“去哪?”苏楠强忍着不将那股不舍表现出来。
萧云回头,透过茫茫苍雪瞟了一眼远处笔直站立、仍未离开的纳兰锦玉,轻声道:“北京。”

第二十二章 最美的惊喜

大年初八,北京。
这座千年古都多肃然,即便满城都是红装素裹,灯笼高挂,盈满了新年的喜庆之意,但只要你踏进其中,就会清晰感受到流淌在这座城市血液中的政治因子。皇城脚下,连呼吸都透着一股权力的味道,让人很压抑,幸好前两天的一场大雪,稍除了一些阴暗气息,纯白的雪花点缀着全黑的世界,形成一个分明美丽的画面。
位于天安门广场和紫禁城之西,静雅的西绒线胡同内,有一所庄严瑰丽的小楼庭院。
这座庭院式的四合院是清朝康熙皇帝第二十四子诚恪亲王之后裔溥霱的府邸,经多年的精心保养,直至今日依然保留着昔日宫殿高雅富丽的建筑特色:青砖灰瓦、雕梁画栋、宫灯木床,配上院内的古槐、风荷、柳树、桃树和银杏,历史的厚重气息萦绕其间。虽然距离繁华熙攘的西单仅有咫尺之遥,但因其传统而古朴的风貌,神秘而尊贵的气质,让人恍如回到当年皇家金盏玉碗的古意中。
这里原本是一家名叫“中国会”的高级私人会所所在地,接待过无数外国元首和各界名流。据说当年法国总统希拉克在北京签署《中法联合声明》后,神秘消失了数小时,而事实上,这位对中国文化研究颇深的法国总统,正是抵挡不住四合院的诱惑,跑到了中国会感受华国王府生活去了。
就因为其声名斐外,地位特殊,所以可不是谁都能进来的,只为这一小撮人服务,即便你有钱,很有钱,要是没有名气,也只能望门兴叹。曾经有一个做不锈钢生意的广东老板,带着300万元会费来到这里要求入会,但经审查他并非名人,而是想通过入会,交结名人做生意,就被拒之门外,他不死心,一咬牙一跺脚将入会钱数增加到3000万,可会所愣是瞧都没瞧一眼,就将他打发了。
因此,如果你能走进这家会所,那么恭喜你,因为你已经处在这个国家金字塔尖了。
但就是这样一家背景雄厚的会所,却在两个月前被一个神秘买家买下,并更名为“名流会。”
当时消息一传出,整个北京城一片哗然,议论纷纷,其震惊程度不亚于“天上人间”被查封。
走进名流会的长征吧,扑面而来的是它雍容华贵、大气而精致的宫廷风格。
老式的桌椅,霓虹的灯笼,精致的台灯,贵重的王府摆件,价值连城的紫檀木屏风,加上普罗旺斯的葡萄酒和恒温储藏的古巴雪茄,一切的一切,低调内敛,却掩藏不住其中透出的奢侈的、浪漫的、神秘的贵族气息,难怪这里的会员经常说:名流会的一切都是古董,只有人是新的。
此刻,长征吧聚集了不少名人墨客、公子大少,都在把酒言欢、轻谈浅酌。
在一个昏暗角落,坐着三个儒雅如兰的男人,抽着雪茄,品着洋酒,很有世出名门的味道。
“这中国会究竟是被谁拿下的,本事儿那么大,连我都不知道?”坐在最右边的一个青年开口道,他的名字叫郑龙生,芳龄二十九岁,京城有名的高干子弟,父亲郑说道是国家经济动员办公室主任,正部级干部,清华大学的天子门生,可郑龙生没有继成他爸的书卷气,好舞刀弄枪,打遍京畿一带,不少不知好歹的公子哥都被他的拳头教训过,他长相也异常彪悍,身高足有一米九,体重也直逼两百斤,足以让绝大多普通人硬生生生出窒息感来。
“据说背后有公子党的影子。”坐在中间的那个青年含着淡淡的笑意道,相貌与郑龙生天差地别,面容清逸,身材消瘦,斯文如书生一般,生的贼好看,唇很薄,眉如剑,双眼温润有神,自有一股安宁味道,便是此时品着洋酒,看上去也是如此吸引人。他叫田野狐,年纪是三人中最年长的,三十二岁,也是京城赫赫扬名的纨绔子弟,父亲是军委办公厅副主任田重光,性格圆滑,手段世故,在军队的威望很高。而田野狐除了继承他父亲的这些优良传统外,还基因优化,更加阴鸷,更加狡狯,所以,有更多的人愿意得罪郑龙生,毕竟顶多是挨一顿揍,但要是得罪了田野狐,那将会生不如死,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被阴了一道,永生不得翻身。
“我擦,连黑龙团都不敢进北京发展,这公子党就这么胆大妄为?”郑龙生一脸的不屑。
“你没听过公子党新任大公子的奇闻异事吗?据说这个人本领通天,而且有吉人天相,怎么弄都死不了,连青城都搞不定的人,还有什么不敢做的?彪悍啊。”坐在最左边的那个公子哥终于说话了,裂开嘴一笑,阴森酷寒。他样貌一般,也没有什么特别令人眼前一亮的气质,年纪也最小,二十五岁,可却是三个人中最残暴的,犹如一头暗夜中伺机而动的豹子,总是静静窥视着被狩猎的猎物,然后等时机一到,就张开血盆大口,将猎物的骨头咬碎。他叫朱王道,父亲是重庆警备区司令员朱枯藤,从小就用战场上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理论教育儿子,才养成了朱王道如狼似虎的暴戾性格。
“什么他娘的彪悍,老子打的就是彪悍!”郑龙生一脸狂妄,那口气,绝不是打肿脸充胖子。
“得了吧,郑龙生,你丫也就欺负一下白面秀才、无胆匪类这些个善主。”朱王道邪魅而笑。
“放你娘的臭屁!你少给老子卖狗皮膏药,我在北京卫戍三师干仗那会儿,你小子还不知道在哪个娘胎里呢。别以为你丫拿刀捅过几个人,砍断几条胳膊,就是孔夫子挂腰刀文武双全了。”郑龙生的暴脾气一上来,就像漏底的豆子筒,什么话都会往外倒,好在他还知道身处何地,声音尽量压着,没有惊扰到旁人。
“靠,你少给我咬文嚼字,咱大老粗一个,靠玩嘴皮子不好使。”朱王道没有跟他一般见识。
“嘿嘿,认输了吧?”郑龙生得意笑道,跟争强好勇的毛头小孩没什么大的区别,幼稚。
“想我认输很简单,哎,龙生,你瞅见那边那个单身女孩了没?”朱王道指了指右上角。
郑龙生循着他的手指望过去,看到三桌开外,有一个女人孤独坐在那里,点头道:“看见了。”
“漂亮不?”朱王道不怀好意道。
“贼漂亮了。”郑龙生两眼放光道。
“咱说好了,如果你能过去搏红颜一笑,咱就服你,以后以你为榜样。”朱王道夸下海口道。
“当真?”郑龙生惊喜道,他已经不止一次被朱王道奚落只会欺弱怕强了,今儿就要争口气。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朱王道拍拍胸脯道。
郑龙生大喜过望,立即起身,端着一杯葡萄酒就往那个女人而去。
他身材魁梧,样貌俊朗,平时泡个妞简直易如反掌,曾创造过一天换五个女友的惊人纪录。
可惜,不是所有女人都是外表主义,至少这个女人不是,她冷冷地回绝了郑龙生的搭讪。
任凭他说得天花乱坠,她的反应只有一种:一脸冰霜傲气,回答只有一个:这里不欢迎你。
郑龙生没想到这个女人软硬不吃,自己反倒吃了一个闭门羹,只得灰溜溜地走了回来,沮丧。
而朱王道一开始还一脸同情,偶尔从嘴角喷出一口气,但到最后实在忍不住了,捂着肚子笑。
“笑个屁啊,那个女人是尊石佛,厥屁股望天,有眼无珠!”郑龙生不服气道。
“龙生,都说女人是衣服,那件衣服,是你穿不起的牌子,你就认了吧。”田野狐淡笑道。
“那个女人你认识?”郑龙生有点惊讶道。
“嗯,她就是甄青衫的未婚妻,纳兰葬花。”田野狐淡淡道。
“啥?”郑龙生吓得下巴都快掉了,要是这周围有甄青衫的人在,自己就得吃不了兜着走了。
“龙生,你太有种了,佩服佩服,从今儿起,咱就以你为榜样了。”始作俑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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