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你与父亲好好保重身子,得空我再回来。”君归于起身时眼底子阴霾已散,在莲花夫人担忧目光里他温雅笑起来,“不用担心,儿子与她并无过节。不过是,之前拒绝她情意罢了。”
他这确实是实话。
莲花夫人也随之起身,细细吩咐,“瑾言啊,你既然与扶摇结为道侣,身边的花花草草可得清干净才行。咱们君家可不喜欢男子随情随意。与扶摇好了,你便得对人家姑娘负责才行。若哪一天听到有关你不好地传言碎语,休怪我与你父亲不认你这儿子。”
本是心情阴沉的君归于闻言已是哈哈大笑起来,“母亲,你不应该担心是儿子不负责,而是要担心你媳妇想不想对儿子负责啊。”
扶摇才是真正随心所欲之人,他君归于已一头栽进坑里去,可她还在坑上面优哉游哉没有一起下面的意思呢。
有了这话,莲花夫人放心多了。笑眯眯送走爱子后,回到房间坐床榻边与脸色已转红润的君镤说起体已话来,“相公,瑾言大了,知道疼媳妇了呢。等你好了,你就把家主之位贤让给四弟,这样,你我便可以一起游山玩水,做对真正神仙眷侣。”
君镤搂过爱妻,温柔道:“都听你的,都听你的。这些年我知道是你委屈了,等四弟回来,我便让位。陪着夫人一起游山玩水渡过余生。”
两日后,永阳君家发生一起大事,原君家家主君镤突然让位于四弟君缜;又过几日,在灵霄峰的扶摇得已君镤,莲花夫人在蝶归山双双损落。
君镤旧伤突发而损落,而莲花夫人则是自刎随便夫婿。
这等的情深意重在修真界是极为少见,扶摇起初一听半响都未回过神;修真界不少修士亦是感慨莲花夫人的情深意重,竟是自刎殉情。
当刻,扶摇冲到灵霄峰大殿上找到打坐的长吾元尊,直接道:“元尊,我家男人估摸在伤心,我得出去找他才行。”
长吾元尊是眼都不睁一下,道:“禁制已开,你若想出去便出去罢,无人敢拦着你。”在得知此消息,长吾便已知道自己不能再强制留着她在灵霄峰了。
他的大方来得突然,扶摇还不敢相信呢?
果然,长吾调行一小周天毕,睁开双目声有笑意道:“既然你的男人,便也是我的兄弟。如此,我便陪你一块去安慰安慰吧。”
扶摇:“……”噗……她她她……她没有听错吧吧吧吧!高高在上的元尊竟然说……咳咳咳,尼玛,这话太劲爆了,她小心肝有些受不了啊。
后退一步,扶摇警惕道:“元尊,你……你可别玩什么花招啊,弟子修为浅薄,经不起你玩的。”
真是个悲剧啊,她好不容易修至元婴,原以为这回在如今界是可以横着走鸟。谁想到……,又冒出个化神修士,再次把她压制得死死半点反抗都没有!
一度认为自己身为元婴修士其实本质上还是个跑腿炼气期的苦逼货!
长吾已从宝座上走下来,直到站在扶摇面前,身子微倾,俊逸出尘敛着清冷风霜的面容含着笑,“我视你如珠宝,又怎舍得玩你呢?捧在手心疼着还来不急呢……。”
这几日看了无数书有着男女情爱的闲记后,长吾元尊也能说出一两句情话来了。
他不说不打紧,一说反让扶摇更惊悚了。纤纤手指颤巍巍指着长吾,扶摇惊恐道:“何人如此胆大,竟敢夺我派元尊之舍!”
本能地滴认这个说着雷死人不要命情话的家伙……是让人夺舍了。
长吾的脸色瞬间黑了个透,他直起身冷冷睇了扶摇一眼,便走了……。他好不容易鼓起通气说句情话,她非但不感动反而一脸惊悚模样……,已是无所不能的长吾元尊现在很憋很委!
很想发火!
他走得快,扶摇没有发现长吾其实连耳根子都红了。从后面追上去,笑微微追道:“元尊,弟子可否现在下弟啊?我家哪男人现在指不定躲在哪个角落里伤心呢?做为他的女人,此时,我理当陪着他。”
扶摇就是故意大声音她的男人……怎么怎么地。
听得长吾心里是气血翻涌,灵力不受控制直接把整个灵霄峰宝殿震塌半边国……,在轰隆隆的倒塌声里,长吾清清冷冷的声音咬牙切齿传来,“扶摇,你若再提什么男人,女人,今日你休想下山!”
这后果太严重鸟!扶摇立马闭嘴。
身后建筑倒塌可不关她的事情了,要知道元婴大能的脾气通常是古怪的,但化神修士的脾气哪就是变态了……。
陵夷道君听到灵霄峰传来的动静,嘴角抽抽对站在身边,风轻云淡眼里还有笑意的君归于道:“归于,这回你动作闹得有些大了吧。你这不孝子为了把扶摇骗下来,连咒君镤两夫妻的话也敢说出口。真真是……放肆!”
君归于辑了一礼,道:“道君,家父家母确实损落,并非弟子放肆。”
……
静默半刻,陵夷道君沉声开口,“你……所说据实?”君镤虽身有旧疾,这几年也是将养着再活个百来年不成问题,怎么会……怎么会损落?
“句句所实,家父家母在损落前弟子接到家母传音纸鹤一张。”对于父母损落,君归于并没有表现很悲切,生老病死,六道轮回这在修真界其实也是很正常的事情,无需自扰。
这一次,大殿沉默了更久。
一声重重叹息传来,整个大殿里的空气都显得沉重。陵夷道君背影微弓走到他常日坐的宝座上面,面色微凝道:“瑾言,你好好清修,切莫像你父亲这般英年早逝;你资质在君家一辈里也是数一数二,别辜负了君家老老少少对你的期盼。”
声音里处处透关苍凉,如日暮西山时最后一丝阳光残存,倔强着不肯离开。陵夷道君斜斜倚在宝座的靠枕上,白花花的眉目里敛尽数不尽的伤意。
也只是瞬间,待他再次抬目,脸上情绪扫尽双目里尽是冷然。
君归于心是微微叹口气,他自懂事起便是开始习道,与父母的相遇也是甚少,亲情淡薄并没有让他感到父母损落会有太多伤心。
难过了一会便也释然,父亲与母亲相伴几百年恩爱不改,现在又是双双携手归去想必在轮回路上也不至于孤独。
也许,下世又能再做夫妻。
扶摇与长吾便是在这个时候双双降临朝华殿。
“瑾言,你可还好?”扶摇看到熟悉到闭上双目都可以感受到存在的背影,心里微悸,脚步加快清越微冷的声调里夹着关怀走来。
她没有看到长吾的手已经伸出来,她走得太快,快到长吾只知道自己的手与她衣袖擦拭而过。
收回手,神情淡淡并无不悦。一个化神修士该有的涵养长吾都有,更何况他实际是出身凡间帝王家,早早便学会隐藏情绪。
修了几千年道,心境自是君归于比上不的。
他步伐平稳,眉色如月清冷无双走近;站在已经相执双手,俩俩凝望的两人旁边,无视陵夷道君各种眼刀子很淡定站着,也不开口说话。
扶摇习惯于长吾的抽风,她自然回握住君归于修长细白又温暖如初的手,关心问起,“我刚得消息,你……”
君归于轻轻握了握她的手,才不过分开数日便觉是有几百年未相见了;他弯唇笑了笑,柔道:“放心,只是稍有难过,但很快可以释然;母亲说父亲走得很安然,而母亲是自愿情殉,走得必是心甘情愿。”
“扶摇,我很好,你呢?可安好?”前面他还是看着扶摇,最后一句君归于微冷的目光已扫向长吾元尊。
似是猛然才发觉般,他牵着扶摇手退后一步,对面前这个清冷俊逸不似凡人的男修弯腰一礼,疏而有礼道:“弟子君归于见过元尊。”
他有见过长吾元尊画像,早在扶摇随他一道同走朝华殿便已认出。
长吾的目光一直是落在扶摇身上,其余的人在他眼里如同一件物件,他颔首微敛算是应了,其风采难以言于表。
在让男修都感自卑的长吾元尊面前,君归于神色淡然,并无半点不释然。他一直固执着牵住扶摇的手,并不松开。
扶摇含笑不语,玩心大起用手指头抠了抠他手心,唇瓣里有浅浅悦耳的笑流出;引得长吾侧目看来,修眉微敛,淡淡温和而道:“扶摇,过我身边。”
本已在宝座上的陵夷道君一见情势不对,目光闪烁……嘿嘿一笑溜了;唉,啧啧啧,那情情爱家他是不懂的,闲云野记他是看不过少,且过半以上是情情爱爱的书;但只看,而从未实践过。
所以,面对眼前三足鼎立的情况,他还是溜吧……。
他溜得很及时,成功截住四位前来朝华殿商量着是否要不要每日一去灵霄峰的长老们,诸宜山见一贯是道骨仙风的道君站在殿外,笑容……咳,有些贼,他停下脚步还未走近便扬声敬道:“弟子宜山推三位师弟拜见道君……。”
这是让道君整理整理笑容……。
“哦,你们怎么又来了?微清道君那边的事情没有实落?”陵夷道君一见他们,脸部表情瞬间严肃起来,端起元婴大能的架子,声色肃冷道:“哼,他是不是非得让我这把老骨头找上门才肯同意?”
他说的把姬如凤早早嫁出苍吾派一事。
宜山连忙回道:“非也,非也,今日打扰道君是想问问,以后每日是否要去灵霄峰看看?毕竟长吾元尊离开也有小段时日,也许需要弟子们添置些什么东西。”
添置什么东西?陵夷道君看了眼设了禁制让他听不清里头说些什么话的朝华殿,嘴里笑着轻道:“怕是要添嫁妆呢。”
“嫁妆?”宜山俨然也听清楚,他误会道君是操心姬如凤嫁妆的事情,解释道:“姬如凤要婚事还未确认下来,嫁妆一事还可以晚些时候考虑。”
既然没有办法听清楚里面说些什么,陵夷道君也就说起正事了,“没有确认?那中意人选应该有吧。”
诸宜山顿了下,才道:“微清道君中意楚源柳家……”缓了口气,叹息道:“柳家倒是个好的,不过,当年柳家嫡子柳钰也向姬如凤求娶过,不过,突然没了下文,此事也不了了之了。”
“这更好办了!他既曾有意求娶,你们打听打听他成亲否?如未成亲直接与柳家家主商议,订个日子把事办了。”陵夷道君以一种如同市集买卖白菜般口气说起,“柳家好歹也是四家之一,姬如凤嫁过去委屈不了她。”
站在外面也没有觉不妥的长老们捊着长须,赞同附和。
如此,便是在姬如凤不知情下陵夷道君便把她终生大事订了下来;而朝华殿一直没有传来动静,陵夷道君也不好进去打扰,遂是在四峰长老惊讶下一道下了空无峰。
在门派里无须释放灵威,陵夷道君将元婴威压一收敛,身后跟来的四位长老哪怕威压释放,皆是收起灵威跟在后面。
苍吾派灵峰由多,陵夷道君不想过早回朝华殿便特意选了座离空无峰较僻的孤峰,平是此峰无人可来,偶尔,陵夷道君也会在此处散散心。
不过,这回倒是有人先登足了。
瞧背影是两个女子,远远的,听到有一女子先道:“师姐,自上回她发现我跟踪她后,便处处提防着我。这几日,我都很难近她房间了。”
陵夷道君闻言,本是转身离开的脚步停下来,对身边四峰长老摆摆手示意别出声。过久,又听另一个女修声音恬静柔道:“一次不成便还有二次,二次不成还有三次。宛玲,你这么聪明总会想到办法。”
“师姐,这次不一样。她背着我与那来路不明的男修交往百来年,可想她……”没有发现有人靠近的傅宛玲下唇轻咬,非常为难对背对着她的女修而道:“姬如凤受高人指点,行事愈发谨慎,她现已对我心有警惕,关系就大不如从前;师姐,我……我能不能问你一个问题?”
“说。”女子回头看了傅宛玲一眼,陵夷道君总算想起是谁了。难怪瞧着背影熟悉,这不是跟虞姎,莫词一起长大的辰恬么。
这孩子心太大了,早在长吾带她回来时师傅便亲口告诉长吾,可惜,那时的长吾意气风发不曾体会到师傅用心良苦,养着养成竟真是养虎为患。
辰恬结局已定不必再操心,倒是那姬如凤得好好查查才行。高人指点……,是个关要消息。
四峰长老亦是神情严肃,得高人指点等同机缘,但……辰恬给他们的感觉过于诡计,不由得他们不多想……所谓高人究竟是何人。
没有惊动两人便离开。
“去查查姬如凤的高人是谁,老道倒是想会一会了。”这是陵夷道君回空无峰前交待的话,也是四峰长老头一回在这位慈眉善目的得道高人眼里看到了杀意。
朝华殿里的三人其实自陵夷道君走后……彼此之间就没有说过半句话。扶摇只回答君归于她最近一切安好就,就闭嘴鸟。
好吧,她承认自己不厚道,就是想看看什么叫争风吃醋!悲催的,想她扶摇上神在神界的容貌也算是一等一的好,结果,多少个亿年过去硬是没有开几朵桃花来。
更让她郁闷的是……连烂桃花都没有开过。
所有男修,那怕是刚荣登神界的男修一提到扶摇上神,几乎就是闻名变色。但凡她所靠近的地儿,方圆数千里神域硬是没有一个男修存在……。
那什么男人为他争风吃醋的事情……就跟神界上空的浮云一样!
长吾极有耐心耗着,他已经说了让扶摇过来,既然她不曾过来便等着。嗯,死耗着!
“朝华殿有一处好地方,我带你去看看。”最终,还是扶摇先开口,不过是用神识传音给君归于。
灵力等同于仙的长吾面前,由不她摆上神架子。
君归于低低敛眉一笑,只因她一句话便将他内心所有不确定皆消散,回握住她的手,轻声道:“好,你说哪便去哪。”
这可是实打实的说出声了。
“哦,你们可是想去惜华芳落轩?此地无甚熟。”长吾的性子是清冷到让人心里发毛,但是在扶摇面前他甘心将傲气抛至一边。
这几日他想了很久,最后得出结论为什么君归于率先赢得扶摇了!脸皮厚!绝对是脸皮厚!
打击了,受冷莫了,被无视了……一切一切你都不要记较,也不要放在心上,更不要为了所谓的自尊甩袖离去。
在情愿是温吞的扶摇就得要脸皮厚才行,你若站得远远的,当个大圣人守着,哪怕是你守成望妻石,她也决计不会看一眼。
所以,长吾元尊沉思孰虑几日后,便也决定让自己脸皮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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