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面的时候,又是污蔑自己弑父弑母,径直就是往自己的头顶上面强加上了几顶大逆不道的罪状,又是添油加醋般,将自己的过错夸张离奇般地放大了数倍,后来竟是联系到了魔教与中原武林的正魔对持的情份上了,即便是太虚子现在变相般地承认了自己先前的过错,但是又何能消除了他心中原有的那股反感厌恶之情,故而就是当面再次数落了太虚子一番,以泄心头甚久的仇怨。
太虚子微微一愣,实在也是没有料到这余出天竟然是如此不识抬举,只见她的一双惊愕的眼神中,渐渐地又多出了一丝愤恨,就是这瞬间空暇之间,这淡淡的愤怒之色又是演变成了疯狂的仇怨,只见她本来早已摊开的双手,现在也是紧紧的攥握得哧哧声响,几乎就在同时,她那平寂的脸颊上面亦是显露出了深深的愠怒之色。
韩春娇在旁早已将她这瞬间变化的脸色看个明白,她默然地走上前来,朝着余出天看了两眼,就是朗声说道:“你虽然并非武林中人,但是看来也算是有识之士,你的心里是否是这般想法,你们武林中人正魔相斗,与我何干?可惜,你一旦有如此想法的话,那就是错之极矣。这魔教之徒,之所以为魔教,那就是因为生性残忍恶毒,杀人不分青红皂白,你即便是没有得罪于他们,他们也是照样残害平民百姓。你现在虽然是没有遭到魔教中人迫害,但是并不代表着……”
第十四回:情孽(2)
韩春娇的话还没有说完,那余出天就已经受不住了,睁着瞳孔放大数倍的双眸默默地看着韩春娇,突然间,就是一声霹雳大喝,道:“你少说这套假惺惺的话语,我来告诉你们,真正的魔教中人就是你们这些卑鄙之人。别说了,我什么都是不知道的。”众人为之一怔,心里自然间就是大有反感之意。
就在众人面面相觑、无能为力的时候,哪知不哭道长走上前来,看着余出天,低声一声咳嗽后,道:“余公子,此处众人俱是心怀正义,都是武林正义之人,你还是不要太过激动的了。”太虚子与韩春娇见到这不哭道长出来说话,心里稍稍又是放松了少许,毕竟这个老道士好像与这公子之间似乎有那么一点缘分,或许他能够当面劝说下这个姓余的公子。
余出天转头看向不哭道长,心里莫名间就是一沉,好像是担心被他察觉出来了自己曾经亲眼看见连大伯当场杀害了他的那两个心爱弟子一事。他每次想到这事,心里均是倍觉煎熬,眼下也是不敢多看不哭道长两眼,又是心中噗通一跳,然后就是转过了头去,内心只能是愧疚连连:“道长,就算是我对不起你了。”
众人见他竟然是没有开腔说话,心里均是暗暗一喜,想着:“看来这不哭道长极有可能将余出天口中的话老老实实地套了出来。”
就在大家心怀希望的时候,突然听见余出天冷然地说道:“道长,我知道你是正义君子,但是这里的其他人嘛,我却是不敢保证。还有,我那救命恩人,本来就是对我极好,绝不是你们口中和脑中想象的魔教之徒,所以,我看你们还是不要问我才好了。”
不哭道长道:“不敢,余公子。我看在场众位均是与我不哭道长一般的侠骨热心,均是正义君子的。不过话说回来,余公子,你的那位朋友确实是武艺高强,我在刘府之中,曾经与他两番交手,不哭均是他的手下败将。在我心中,也算是输得口服心服了。你能结交到这样的一个武学高手,也算是你的福气,说明你们之间颇有缘分。”
余出天听着这话,眉头渐渐舒缓,一颗敌视众人的心思方才才是悬在半空,现在也是渐渐松弛了下来。而那太虚子与韩春娇二人听到这话,稍微一想,均是心下暗暗佩服这不哭道长的旁推侧敲的查问技巧。面对一个死活不想开口的顽固子弟,要想让他将心中藏匿的心事全部说出来,可不能再这样的硬逼质问了。
但是这元灵子究竟是年龄尚青,听到这不哭道长的话,眉头一皱,想着:“这个老道士怎么会当面夸奖起了那魔教中人,那不是灭自己威风,助别人嚣张吗?当即就要走出来出口数落一番那不哭道长,哪知这时那光灵子已经一把将她拉住,悄悄朝她使了使眼色,元灵子这才没有当场出丑。”
不哭道长又是继续说道:“余公子,你想必应该也是学过武艺的人,你应该知道,一个武艺高强之人对整个江湖有多大的影响了。恕我直言,只怕你那朋友在江湖之中可能还是真的难逢敌手。这样的人,确实是可敬又可怕。你说呢?”
余出天道:“道长,你就不用费力气了,我是不会说出我那救命恩人的了。你的话意甚是明白,我又何曾不知,只是,救人一命,当该涌泉相抱的道理,我还是明白的。”众人均是面面相觑,心里又是一阵骚动:“这小子太是难劝说的了。”
全场之间,竟然又是静得悄无声息。正在这时,那在外面做饭的文治端着一锅新鲜的炖肉,从那厨房外面跑了进来,将那锅安稳地放在了方桌上面,然后就是双手反复来摩擦了几下,突然也是发觉到了屋内的气氛有一丝诡异,让人心中发毛。
文治朝着床边上的余出天看了一眼,又是转头将众人看了个遍,立马隐约间猜到了什么事情,当即就是来到了余出天的身前,朝着屋内众人狠狠地瞪视道:“你们这是要做什么。少爷,他们没有为难你吧?”他又是转头看了看余出天,一脸担忧的神情。
正在这时,那太虚子朝着文治笑了一笑,道:“文管家,你还记得你的妻子和女儿吗?只是可惜,她们俱是被你的连大哥害死了。”太虚子当日夜里听清了文治与梁春秀二人之间的对话,现在见到众人威迫余出天已经失败,于是她又想到了这文治。文治本来就是一脸老实之样,说不准他能够说出一些更多关于那姓连的信息了。
文治正是睁着一双惊恐的双眼看了看那太虚子,其实在他的内心,又何曾不是知道这个噩耗般的消息,只是不敢真正的去面对罢了,他这时突然间再次听到了这个消息,惊恐之色竟然是转瞬即逝,稍后见到他淡淡地一笑,道:“那又怎么样,他是无心的。如果他知道我的亲人在刘府,如果他认识我的亲人,我想他一定不会来杀害我的妻子与女儿,这所有的一切,均是你们的过错,是你们激怒了连大哥,所以他才会去刘府大开杀戒。我说得没错吧?”
太虚子眉头一皱,道:“你没晕过头吧?你的妻子与女儿被他那恶魔害死的了,你竟然还叫他为连大哥?你竟然将这些仇恨责怪在我们的头上,你这人真是无情之极呀。”
文治一声怒喝,道:“我自然是没有晕过头。我很清醒,就是你们这些人来逼迫连大哥的,结果呢,刘府被毁。”
元灵子这是忍耐不住的了,走上前来,看了看那文治几眼,就是劈头朝他骂来。道:“你这人真是糊涂,简直是不可理喻。你的连大哥是魔教中人,你们这两个人都是被他骗了,你们竟然还是这样的执迷不悟,还在为他说好话,简直是好笑呀好笑。”
文治才不去理她狂笑,心下只是想着:“难道我真就是见到连啸之后,没有一丝对他的怨恨了吗?虽然他不认识我的妻子与女儿,难道杀害了我的亲人,就是这样的理所当然了吗。”
答案当然是否定的了。只是见到这些人来一起数落连啸的不是之处,内心竟是生出了一股傲气,就当面替着连啸说话,哪知这话一说出口后,内心其实还是有点伤心的了。要自己去完全原谅了他,根本也是不可能的。
文治突然使劲地衣甩手,就是冲向了外面而去,原来心里一想到这里,一种自欺欺人的伤感立马涌上了心间,还有那深深的对死去妻子、女儿的无言愧疚之情,死死地填堵在了自己的胸中,再也不愿待在这屋内,因为他说的全是赌心之话,哪里能够瞒得过众人这样多的眼光了。与其在这里说着违心之话,还不如转身立马离开这个口舌辩论是非之地。众人见状亦是哑然,心里均是隐约地猜到了几分,只是谁都没有再次当面说出来了。屋内又是一阵沉寂了。
光灵子突然肚中咕咕叫了一声,想来必定是肚中饥饿太甚,肚子已经在向着主人抗议的了。光灵子微微地笑了一笑,转头看了看众人,发现众人均是没有注意到自己,心里暂时稍稍放下心来,又是转头看向那桌上是文治方才端进来的那锅炖肉,嘴上心里都是顿时起了猫馋心思,可是在这威名卓著的师叔太虚子面前,也只能低下头来,不敢多看两眼。
韩春娇却是用鼻子嗅了一嗅,转头看向桌子上面的那锅炖肉,笑道:“这是什么美味,竟然是这样的香气溢人,让人一闻心痒难耐的了。”众人听着他她这一说,均是转头看向了那桌上的炖肉,都是心里点头承认她的话道出了大家共同的心思。
魏彪第一个走上前来,道:“姨妈,先让我来尝一尝。如何?”韩春娇道:“还用这些花招做甚。我看那管家的神情举止,也不像是下毒陷害之人,如果肚中饿了,就放心吃吧。”她说完这话,又是转头看了看不哭道长、太虚子以及林梦一等小姑娘。
太虚子点头道:“我们也是很久没有进食了,早就腹空难耐了。大家一起来吃吧。”听到她这一说,光灵子、元灵子、魏彪、林梦四人均是走上前来。只是那不哭道长一人,心里还在想着余出天与那魔教之人之间的不清不白的关系,听到他们说吃饭了,才是回过神来,但是看到自己与他们并非同路中人,更是记得方才自己还曾经站在余出天一侧与他们对立,现在真的是有点不好前去一同用餐。
众人朝着这桌上的锅里看去,竟然是一锅芋头炖蘑菇汤,原来文治先前在山间丛林间无意间发现的一些蘑菇,当时就全部采了下来,如今还是剩下了许多,今夜就权当是佳肴来招待这些人了。
元灵子闻到这扑鼻的香味,食欲大增,嘻嘻地一笑,又是转头看向了光灵子,在后就是将在场的众人均是看了一遍,见到众人均是与她一般的馋嘴模样。当下也就是放心下来的了。韩春娇率先用碗来为太虚子盛了满满的一碗,呵呵一笑,抬头看见了站在一旁的不哭道长,笑道:“道长,你也是没有吃饭的吧,一起坐下来吧。”
不哭道长微微抬头看了过来,也就走了前来。元灵子突然想起了什么事,又是急忙站起来,道:“哦,我记起了,厨房里面还有好东西呢。”原来方才她是进过厨房,看见过里面有什么东西,现在想起来了,立马就是朝着那厨房的方向跑去的了。
众人见状均是微然地一笑。在场众人这样围坐一桌,倒有点像是一家人的味道。而那余出天默然地躺在床上,眼睛也是情不自禁地看向了这里,只是自己方才已经吃过,肚中并不饥饿,也就装成好似没有看见一样,自己闭上了双眼,在那里发呆出神。
众人正是吃得欢畅的时候,偶又有人发出一两声赞叹声,说到这文治管家一手的厨艺还是不错的,正是这个时候,突然看见那元灵子笑脸嘻嘻地从那屋外面走了进来,她的手中又是端来了一盘香味扑鼻的佳肴美食,而在她的身后,那个文治管家亦是紧随于后,手中拿着一大叠碗筷之类的餐具,双眼时不时地看向了前面的元灵子,眼神中似乎是在担忧着什么心事,而那元灵子一脸笑意,好像捡到了什么大宝贝一样,不过众人均是心想面前有如此丰盛的一顿佳肴,也算是捡到了宝贝啦,所以也是没有过多的在意。
见到这元灵子将手中佳肴往桌上一放,众人均是好奇看去,见到的又是一盘色香味俱全的蔬菜美味,众人见之心中不由得一喜。本来这峨眉弟子是佛门弟子,佛家有言不得食荤,现在这文治为众人做出来的佳肴,全是素食,自然是符合在场众人的口味,渐渐地,太虚子也是很看好这个厨艺精湛的文管家了。
文治见众人吃得欢喜,脸上也没有什么多大的变化,而是转头看向了余出天,悄悄地移步走到了床边,余出天睁开眼来看见是他,微然地苦涩一笑,现在这主仆二人俱是眼前众人的阶下囚,只能是过一天算一天了。元灵子边吃东西又是悄悄地抬头看了看文治,脸上尽是笑意,文治被她这一看,极不自然,只得装作不见,将头偏开了。
第十四回:情孽(3)
就在这样的一个安详的夜晚之中,众人美美地吃过这顿佳肴之后,那文治又是乖乖地下厨房去洗漱碗筷了。屋内众人均是感到一阵疲倦,各自坐下来休息了。
那太虚子竟然是悄悄地来到了韩春娇的跟前,与她并排而卧在那屋内里角,二人相视一笑,脸上情不禁地流露出来了一丝艰涩的苦楚之意,这本是仇人似的两个人,在若干年后的今天再次见面,心中莫名状各自都有些感触了。
韩春娇道:“你一定后话要问我了。不过现在这里人多,我们之间的事还是有空的时候再说如何?”太虚子道:“不急,明日我就一道前往陕西,路上再聊吧。今晚就好好休息一下,明日还要赶路。”
韩春娇微微地点了点头,闭上双目就是沉睡了过去。反而是那余出天,已经睡了甚久,现在居然是没有了睡意,可是他本想下身起床,才是发现自己的双脚竟然是丝毫动弹不得,四处俱是一阵酸麻发胀,僵硬了起来。想必是那太虚子早就给他点上了穴道,不要他伺机逃跑的了。
余出天默然内心一阵长叹,到底是被他们囚禁的了。四处一阵寂静,没有听见任何的声响,不久之后,众人均是熟睡了过去。只有那留下来监守看夜的光灵子一人矗立在了门边,对着那深邃的夜空怔然发愣,心思也是此起彼伏,片刻间竟是没有得到安宁,想着这几日来的种种事情,就这样地一边想着一边渐渐出神了。而那一直昏迷过去的空灵子,也是没有苏醒过来,安详恬静的脸颊上面,至少现在看来是幸福的了。
顺庆城郊,本是小道阡陌,现下时节,竟然也是人来人往,人影攒动,为这个不甚热闹的川北重镇带来了一丝温和的潮浪气息。而就在近几日来,这顺庆城内发生的那两起命案,更是引起了众人的哗然喧恐,多人四走奔告,魔教正式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