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大猫相伴》

下载本书

添加书签

与大猫相伴- 第56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吃完早饭之后,某个雌性顺手又做了些小点心蒸上,然后提着装点心的篮子,笑眯眯地出了门。她刚刚走出院子没多久,一堆大大小小的幼崽就争先恐后地呼拉拉冲了过来。年纪太小的只知道抱腿,不但紧紧抱着不放,还时不时地蹭两下;动作已经比较敏捷的直接冲进了她的怀里,嘟着嘴乱亲乱摸;年纪更大一点的亲热地喊着她的名字,眨着眼睛,偷偷地瞄了瞄篮子。
  “大家能猜出来,我今天做的什么吗?”某个雌性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揉揉这个的脑袋,捏捏那个的脸。见到变成兽形的幼崽,更是两眼放光地搂在怀里,又亲又摸,陶醉极了。
  “有肉的点心!”小家伙们嗅觉出众,早就闻出来了。
  “真棒!”某个雌性毫不吝啬她的夸奖,给每个小家伙都塞了一个点心,然后盯着他们鼓着腮帮子吃着,表情甜蜜得简直都要化掉了。
  目睹了这一幕的某只年轻大猫面无表情地数着这群幼崽的数量:很好,整个部落的幼崽都已经被她用点心降服了。
  投喂完幼崽之后,某个雌性心情愉快地来到了种植区域。她出门早,虽然路上被围了一会儿,但仍然没有迟到。她现在似乎专门负责一块土地,浇水、拔草,忙得不亦乐乎。这块黑褐色的泥土里已经钻出了颤巍巍的细芽,她做完杂事之后,蹲在一边认真地看了很久,仿佛它们都是世上最珍贵的东西。
  种植区域的工作非常少,她又来到了隔壁的养殖区域。和遇上的雌性们友好地打着招呼之后,进了牛棚。牛棚里栓着十几头产奶的母牛,她拿起一个空木桶,就坐在凳子上开始挤奶了,动作非常娴熟。雪白的奶水很快就装满了木桶,她擦了擦额角的汗,露出了笑容。
  已经跟了她一个早上的年轻大猫发现,她似乎很熟悉种植区域和养殖区域的工作。不像其他雌性,刚来到部落的时候,几乎什么都不会,每天都只能跟在其他人身后,慢慢地开始学。她甚至能解答很多年纪更大的雌性的问题,而且非常热心地到处帮忙。
  他并不知道,这个身材娇小的雌性,早在几天前就让整个部落的人们全都震动了——无论是种植、养殖、采集,还是烹饪、缝纫,她几乎没有不会的技巧。他们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多才多艺的雌性,除了狩猎之外,简直就是全能!而某个不负责任的兽人,有和没有,对她来说,又有什么区别呢?她已经完全可以自食其力,靠自己的能力交换各种必需的物资,在部落里好好生活了。
  通过跟踪观察也发觉了这一点的新郎脸色铁青,默不作声地转身离开了。
  暗地里正在关注这一对新婚夫妇的雪豹族兽人们都摇了摇头,也悄悄散开了。


  ☆、第七十六章  酝酿不安

  
  齐昕歪着脑袋,有些疑惑地看着灶台上空空如也的木盒。
  昨天晚上,她明明已经用坚果小松饼、蓝莓派、春卷、肉卷、芝麻烧饼把这个木盒塞得满满的。可是,刚刚拎起来的时候,却觉得它轻得不可思议——打开盖之后,她才发现,里面干干净净,什么也没有。难道是她记错了吗?昨天她并没有快快乐乐地做亚美利加式的、华夏式的点心?或者并没有把做完的成果放进这个盒子里?或者已经全部投喂了小家伙们,自己却给忘掉了?
  又或者,有人悄悄地拿去吃掉了?
  在兽人世界,兽人们——包括幼崽在内,几乎都不会在没有取得主人同意的情况下擅自拿取食物。这么说的话,罪魁祸首只有一个人了。
  某头大猫回来了?什么时候回来的?他不是不喜欢吃不带肉的食物吗?怎么连甜点都吃得一干二净,甚至渣渣都没有留下来?是太饿了吗?
  齐昕屏住呼吸,仔细地听着附近的动静。突然,她猛地冲到窗户边,飞速地扫了一眼外边的院落:很遗憾,灯火映照下的院子里除了静静屹立的木架、秋千、石桌石凳以及刚刚发芽的菜种之外,仍然什么人也没有。毕竟,会留在“犯罪现场”附近欣赏“受害人”的“犯人”并不多。而且,即使某头大猫就在附近,只要他不想出现的话,她也肯定找不到他。
  “阿昕!准备好了吗?”院墙外传来了克莱梅的呼喊声。
  “来了!”齐昕皱了皱眉头,只能另外拿了几罐果酱放进盒子里。
  今天是集体部落婚礼举行的日子。参加这次雌雄大会,顺利找到心仪伴侣的三位年轻雪豹族兽人选择了共同准备婚礼,一起庆祝。部落里的老老少少们仍然是天不亮就兴冲冲地起来了,分别涌向了三对新人的家,围观盛装打扮的新郎新娘。
  齐昕已经算出发得有些晚了,匆匆地跑出院子之后,她毫不意外地看到了站在克莱梅身后的林斯。克莱梅也朝她身后望了望:“咦?帕德还没回来?”
  “我也想问问林斯,帕德回来了吗?”齐昕很淡定地反问,“你们什么时候回来的?”她听克莱梅说过,四只年轻大猫似乎有什么紧急的事情,一起出门了。当时,想到某头大猫是因为工作外出,她还松了口气,觉得等他回来之后,说不定就能好好交流沟通了。没想到,就算是回来了,他还是避而不见。
  “前天晚上。赶路太累了,我昨天一天都在家里休息。今天到目前为止,还没见过他。”林斯说,假装没看见正躺在自家屋顶上、慢吞吞嚼着肉卷的某人。虽然现在部落里到处灯火通明,但屋顶上仍然很暗,雌性们根本不可能看见他。
  齐昕垂下眼睛,轻轻地笑了笑:“算了,等他想出现的时候,自然就会出现了。”
  克莱梅抬头瞥了瞥林斯,用力地拿手肘顶向他的腹部,压低声音:“阿昕都等了十几天了!哪有一直把新娘子丢在一边不管的?!太不负责任了!你要是发现帕德,一定要把他抓到我们面前来!”
  林斯皱了皱眉头:“我做不到。这是他们两个人之间的事,必须由他们自己解决。抱歉,阿昕。如果你在生活上有什么需要,我可以帮忙。但是,帕德的事情,我无能为力。”
  “我知道你的难处。”齐昕摇了摇头,把木盒塞给克莱梅,“你们俩先去吧,我随便走一走。待会儿再去祭坛附近找你们。”
  林斯拉着还想留下来陪她的克莱梅走开了,齐昕回头看了一眼黑漆漆的家,绕开了那些人多热闹的地方,穿梭在空无一人的小巷子里。半个月,足够她熟悉这个拥有两三百幢木屋的部落了。她已经能够每天换不同的小路走到种植区域和养殖区域;能够叫出路上遇见的每一个人的名字;能够克服宅女的内向本能,在大家说到什么话题的时候也聊上几句;她甚至还观察到了哪家的门前开了一丛花朵,哪棵树又被熊孩子们折掉了一根枝桠。
  如果没有意外,这里会是她终老的地方。达拉尔雪山雪豹族部落,也确实是一个武力值高、友善,又有很多可爱萌物的地方。她希望这里能够成为她的第二个故乡——只是希望而已,如果没有意外的话。但是,随着时间流逝,她总是觉得:意外已经发生了,也许那次吵架就是意外。她从来没有想过吵架的后果会是那么严重。她可以向帕德道歉——虽然,她知道自己对帕德与梅菲尔的关系判断失误,但从内心深处来说,其实她并不认为自己犯的错很离谱。
  就算是再一次回到那一天,她也肯定不会无缘无故冷着脸对待梅菲尔,不可能要求她立即离开,更不可能冷漠地拒绝她的祝福和礼物。从华夏人的礼貌、性格,以及她对长辈的尊重来说,她做不到;以她新媳妇的身份来说,她也做不到。
  没错,她的确是什么都不知道,所以才会对显得弱势的梅菲尔、同样是女性的梅菲尔感到同情。假如帕德告诉她,他曾经受过母亲和父亲的抛弃、忽视或者虐待,那么她就会知道该怎么选择自己的态度了。她会根据事实来判断自己应该做什么选择,她会努力去理解帕德的想法。
  黑发黑眼的深度宅女苦笑起来。她是一个理性多于感性的人,又是一个不擅长交际和沟通的人。一旦某头大猫拒绝和她沟通,她就不知道该怎么样才能挽回关系了。先别说动不动心的问题了,他们的合作伙伴关系还能挽回吗?
  这个部落,会是她的家吗?
  脑子里乱糟糟的,齐昕并没有注意到,自己已经在不知不觉间走进了人群里。顺着人流的方向挤来挤去,她很快就看见了三对新婚夫妇。他们的脸上都洋溢着幸福而满足的笑容,彼此对视的时候,更是又羞涩又甜蜜,就像是任何事情都不能分散他们的注意力似的,怎么看对方都看不够。在大家起哄的时候,他们才急匆匆地转开视线,彼此更紧紧握住对方的手,在推推搡搡中相互依靠着行走。如果要说他们有什么不同,新娘对未来的生活充满了憧憬,而新郎则时时刻刻都用宠溺、保护的视线,把心爱的伴侣锁在了自己的视野中心。
  当初,他们结婚的时候,也是这样吗?
  在别人的眼里,他们也是这样一对“正常”的新婚夫妇吗?
  齐昕突然觉得,在这场婚礼里,她就像一个纯粹的旁观者似的,一直冷静地审视着新人们。她没有和其他客人一样,欢欢喜喜、快快乐乐地投入到婚礼当中去,而是一边默默地祝福他们,一边思考着一些不知道有没有意义的问题。
  围观的人群里,突然闪过梅菲尔的脸。她朝着她温和地笑了笑,既没有打招呼也没有说话,就转身走开了。自从帕德“离家出走”之后,梅菲尔就再也没有接近过她——或者,她是在刻意避开她。所有她在的场合,她都不会出现;只要发现她走过来了,她立刻就会起身离开。
  齐昕并没有试图改变这种现状,在事情没有弄清楚之前,她不会主动亲近梅菲尔。但是,有时候,她会觉得这种情况又奇怪又可笑。明明她们之间暂时并没有产生什么矛盾和冲突,但现在就像永远都不能见面的死对头似的。
  这个世界上,又会有多少个因为与婆婆和平相处而惹怒丈夫的新媳妇呢?
  婚礼终于进入了宴会环节,齐昕找到林斯和克莱梅,在他们身边坐了下来。也许发觉了她的兴致不高,这对夫妇很默契地并没有刻意和她说些什么。当她习惯性地开始蒸熏陶罐野鸭、熬煮芋头粥的时候,克莱梅有些手忙脚乱地给她打下手。而林斯很快就烤了一只色香味俱全的四耳兔。
  “好香!我可以吃吗?!”熊孩子法恩从人群里挤了出来,“我找了你们很久!你们怎么蹲在这么偏僻的角落里?食材也拿不到吧?阿昕!阿昕!给我尝尝那只野鸭!我给你们拿食材!”
  齐昕切了一只野鸭腿给他,然后,突然对着自己拿出来切肉的匕首发起了呆。
  “好吃!太好吃了!”法恩三两口就啃完了野鸭腿,趁她不注意,又撕下了半只野鸭,迅速地挪到了林斯身边,压低声音,“帕德的惩罚有效果了吧?我怎么觉得阿昕变傻了?”
  “……”林斯警告地看了他一眼。这句话怎么能随便拿出来说?!还嫌不够乱吗?
  但是,已经迟了,克莱梅听得一清二楚,咬了咬牙:“‘惩罚’?什么意思?”
  “帕德说……呜呜呜……”法恩很顺嘴地就要继续说,被林斯眼明手快地一把捂住了嘴:“管住你的嘴,好好地吃你的野鸭。不然,帕德会让你接下来十天半个月都躺平养伤的。”
  “到底什么意思?”克莱梅眯起眼睛,“林斯,你越是替帕德隐瞒,就越说明有问题。现在就告诉我的话,我还可以考虑原谅你。要是晚了……”
  面对明晃晃的威胁,林斯叹了口气:“我不能说。”
  “你!”克莱梅瞪圆了眼睛。
  齐昕这才反应过来,他们似乎在争论些什么。她有些恍惚,还以为说的是法恩不经她的同意,撕了半只鸭的行为:“法恩,明天给我送一条黢猪兽腿,我就原谅你擅自拿食物的行为。”
  法恩眨了眨眼睛,笑了:“没问题!”
  克莱梅气呼呼地转过脸去,拒绝和林斯说话。
  林斯有些无奈,又有些苦恼。他现在比任何人都希望齐昕和帕德赶紧和好,不然,他和克莱梅的相处都会受到他们的影响。
  婚礼仍然在继续着,作为婚礼的主角和作为围观者的感受截然不同。齐昕脑子里纷纷杂杂,一直都有些心不在焉。到了晚上跳舞的时候,气氛变得越来越高昂,几乎每个人都加入到了跳舞的行列中去。齐昕没有心情跳舞,一退再退,来到了人群边缘。她不经意地扫过各种各样或熟悉、或陌生的面容。突然,在几百张面孔里,帕德的脸庞一闪而过。
  她怔了怔,和他隔着欢欣跃动的人群相望,就像大家处于一个世界,而他们又仿佛进入了另外一个世界似的。
  似乎只是一瞬间,又似乎过了很久,那张俊美的脸庞消失了。齐昕在熙熙攘攘的人们中间艰难地跋涉着,左顾右盼地寻找,却再也没有发现他的身影。她轻轻地叹了口气,转身默默地离开了。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对阿昕和帕德之间的冲突有不同的想法,我必须解释几点:
  (1)在冲突之前,阿昕不知道这是帕德的底线。所以,她不是明知故犯。阿昕知道帕德与父母有矛盾,尤其觉得他和父亲关系不好,但没想到母亲梅菲尔也是他的逆鳞。在冲突之前,她不知道帕德的底线居然是不准她和父母有任何来往——什么都不和她解释就要求她这么做,这是很不成熟的表现。
  (2)以阿昕华夏人的性格,以及和友爱的长辈们在一起生活这么久的经历,她不可能在什么都不确定的情况下,对梅菲尔非常冷漠。比如不和她说话,拒绝接受她的礼物,把她从新家里赶出去等等。她做不到,除非确定梅菲尔是“敌人”。
  (3)在兽人世界,女性和女性之间,天然有种……怎么说呢,同一种族的亲近感,而且梅菲尔表现得很温和、很弱势,阿昕有点同情这位母亲。但她并没有表现出来,到目前为止都是她的内心活动而已。所以大家觉得她已经开始站队了,也不能完全这么说。
  (4)阿昕是理性大于感性的,但也不能说抛弃帕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