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点沙龙,那里可不是也有姓贝内特的小姐呢。虽然在伦敦不是常住,但是我也去过,可惜都没碰上,她们画的绣样和衣饰图可真好看。比这些只会在脑袋上插羽毛的审美可要高超多了,金先生说你们住在曼彻斯特,那边是什么样子呢?”
对于乔治安娜的活泼和话题转移,伊丽莎白简直有点目瞪口呆,还好她并没表露在脸上。“爸爸的工厂倒是在曼城,我们偶尔会在曼城的斯特拉夫德镇。。。。。。”
“斯特拉夫德镇!我知道那是莎士比亚的家乡!那里风景如何?啊、我真想去看看,再去看看莎士比亚居住过的房子。”
“你也喜欢莎士比亚么?”
“哎、还有谁不喜欢这位大文人呢?我真想自己也能写出那样美好的文字。”
“真可惜我们家的玛丽不在这里,否则你们一定可以成为好朋友。不过小说毕竟是小说,现实和小说的区别可是很大的,至少那些情深不悔、生死相依的爱情,是不大存在的。”看着这位罗曼蒂克的达西小姐,伊丽莎白就想到不久、这孩子讲不定就被威克姆那厮差点诱拐私奔。那对名誉是多大的伤害呀。
“为什么不会存在呢?也许在哪里发生了我们却不知道呢?否则怎么会有这样的小说流传下来。”
“。。。。。。。”伊丽莎白对这位小姐的少女情怀给弄的无语了,或许正是因为自己带着模糊的记忆开始这一世,才注定她无法活的像这些女孩一样简单。“达西小姐,爱情和亲情的分量可是不相上下的,甚至我觉得如果真爱一个人,那必然要爱她所爱的家人。”
“噢!伊丽莎白小姐、请允许我叫你伊丽莎白吧,没想到你和我一样!不、你比我还要罗曼蒂克呢!”乔治安娜高兴的笑着。
谁、和你这个差点被人诱拐私奔的傻妞一样了啊?伊丽莎白在心里默默的吐槽。
另一边简和这位面部表情僵硬的小达西先生跳舞,也颇为感到不自在,不过还是维持着一贯的淑女作风,姿态完美。
“贝内特小姐,你来巴思多久了呢?”
这真的不是没话找话么?简优雅的笑着,丝毫没表露出她的困惑。“刚到,没多久。真没想到这里居然如此热闹。”
“巴思作为旅游胜地,是喧杂了些。你去过剧院么?”
“伦敦的剧院倒是去过两次,这里的剧院还没去过呢。”
“那你去过音乐会么?”
“音乐会倒没去过。”
“贝内特小姐,后天正好巴思有场音乐会,能有幸邀请你么?”
看着小达西先生漠然的脸庞,这真的是在邀请人么?简感觉真的是奇怪极了。“如果我的妹妹伊丽莎白也想去的话,我们家或许会去的。”
“这次的乐团很出色,擅长于德国浪漫派作品;,如果到时候能有幸遇到贝内特小姐,就太好了。”
“呵呵”
一支舞曲结束,简找了舞场旁边却没看到伊丽莎白,而小达西先生依旧是那张平板的脸站在她的身边。
“乔治安娜也不见了,或许她们在一起。”
难道这个意思是要跟定她了么?简扯出一抹微笑,内心却对现在的无奈感到恼恨。“那不如我们就一起找找她们吧。”
“好的,这样的场合,两位姑娘身边没有长辈或绅士,可有些不安全。”
“。。。。。。”
简不得不挽着这位小达西先生的胳膊在聚会厅里走动,先是绕着舞场走动了一圈,后来又去了棋牌室,那边的先生太太也不少,只见贝内特夫妇和艾伦夫妇并老达西先生聚在一起,正是在玩牌。
听说两人在找妹妹,老达西先生笑眯眯滴吸了口雪茄,大量着两人。“我之前倒是看到她们两个很谈得来,应该是去茶点室了。你们不如也去找找,顺便吃点点心补充体力?可别辜负了这美妙的舞会。”
“那我们去看看。”“爸爸、你就在这里玩牌吧?等会我找到乔治安娜把她带过来。”
“去吧、不急,你们俩慢慢玩!贝内特小姐可不能冷落了我们家的傻小子,漫长舞会也没见着几个贝内特家这样优秀的小姐。”艾伦夫妇看着面前的小达西先生,估计着自己儿子肯定被他给截了胡。
“艾伦太太、你可是太过夸赞她们两个啦,你们家的两位男孩才是真正的优秀呢。”贝内特太太笑眯眯滴。
简看着这些长辈们聊起来又要扯远,赶紧行了个礼,就和小达西朝茶点室走去。果然找到了两位小姐,还有艾伦家的长子安迪。这货在舞场转悠了一圈邀请了几位被介绍过的小姐,最后还是找过来了,现在正想说动伊丽莎白和他跳舞呢。
显然安迪。艾伦和小达西一样觉察出在这个浮华、轻松、甚至有些放纵的舞会上,唯有贝内特家的两位小姐还保持着上流社会的完美仪态和矜持,这是十分难能可贵的品德。至于娇小玲珑的乔治安娜,那还只能算是个孩子吧!不论是对她的亲哥哥小达西还是这位24岁的安迪。艾伦。
☆、第30章
来巴思度假;没有几周时间、玩得并不能尽兴,在此期间来来去去的游客也不少;几乎每隔一两天聚会厅都会有新面孔。每天和所有的游客一样;贝内特家也会去到矿泉厅喝喝矿泉;和其他人聊聊天。两位贝内特小姐更是好奇的翻看着矿泉厅的访客名簿,来度假的有钱人可真不少。
贝内特太太显然认为两个女儿没有奇缘,更应该多参加社交活动;对女儿们的零用钱也很是大方。而简和贝内特参加过巴思舞会后;虽然感叹如此热闹和拥挤,却不认为仅凭这简短的接触便可以与某人相爱。何况对于商店里的服饰她们并不能满意,偶尔也就顶多置办上一顶帽子。
通过金先生的介绍认识,贝内特先生倒是对艾伦家的两个子弟和小达西先生有些满意。老达西先生正是身体不适的缘故才来巴思修养,看来他们会在这里待上很长一段时间。而艾伦兄弟因为是毕业后又刚经历游学,安迪和亨利见闻广阔,很是健谈。他们一邀约,贝内特姐妹也就应了。
今天正是两两乘坐双轮轻便马车前往郊外的Blaize城堡,完全是双马双轮马车的装潢:座子、行李箱、剑匣、挡泥板、车灯、银镶线,一应俱全。
简和伊丽莎白最为好奇的当然是他们的游学经历。游学在18世纪贵族子弟之间是最为盛行的,对于中产阶级(没有爵位)的艾伦家,也算是很重视子弟的教育。艾伦兄弟自然没有自己的私人导师,只是随同贵族子弟朴茨茅斯伯爵家长子同行。
两人和接受贵族式教育的小朴茨茅斯不同,写不出那些洋洋洒洒的诗歌。他们阳光而开朗,倒是在国内发表了部分游记。伯爵家的路线和游学目的侧重于人文和古典文化以及法学,于是一行人接触到的自然是一些文豪诗人并政客。一年下来他们兄弟俩也花了足足500英镑。
不过他们有幸在巴黎拜访到卢梭和德尼·狄德罗。
在德国他们还遇到了约翰·卡斯帕·歌德,这位先生在韦茨拉尔的最高法院工作过,精通法学,政治敏感度很高,现在已是帝国议会的议员,迎娶了法兰克福市长的女儿。另一位是科尼斯堡大学的伊曼努尔·康德。一位正是得意发迹,一位还在贫寒的家境中努力求学。
简和亨利同乘,对兄弟俩沿途的人文风情并习俗礼仪很有兴趣,和任何一个英国小姐同样热衷于法语的学习。亨利这下可是眉飞色舞起来,在淑女的崇拜目光下,能不得瑟么。何况是这样美貌的小姐,在巴思、这两位贝内特小姐可是大放光彩。现在这位美人不但与他同乘,而且被他的话题所吸引,何其有幸!
伊丽莎白听着安迪说起那些现在还默默无闻的名人,大多不是很有印象。她唯一知道的卢梭,至今也没有什么著作出版。对于那位家境贫寒的康德,倒是觉得如果有机会让他当安德鲁的家庭教师就再好不过的了。
经过一个多小时,他们总算到达了城堡,远远看去沧桑而威严,似乎充满了许多的故事。据说这是王国最古老的城堡,一行人登上城楼、走过长廊穿过一长列巍峨的房间,里面陈设着一些残遗的豪华家具,现已多年无人居住。(注1)
这次的出行无疑是满意的,虽然各人在心里对着这繁荣过后的沧桑有几许唏嘘。
四人回到巴思城时已临近傍晚,对于两位绅士晚上舞会的邀约,两人自然都答应下来。16、7岁的少女,谁不是充满活力和好奇,热衷于舞会呢?
吃过晚饭,一家人又坐下来吃了吃茶聊聊今天的行程。
“爸爸、艾伦家的兄弟去大陆游学见识可真不少!”
“亲爱的丽兹、游学可是绅士们的学习。淑女嘛!多参加参加舞会就可以了。”
“噢!爸爸。”不过丽兹显然也知道这个要求是太过出格了。“以后安德鲁长大,就可以去了,到时候我可以随行嘛?就当去旅游?”
“现在你们尽管自己去玩了,也不带我去城堡;等以后我大了,自然也不会带上你的~!”安德鲁说着撅着嘴,粉嫩嫩的小肉手捧着热奶茶,有些气哼哼的。
贝内特太太听到她的话,立刻作出愁眉苦脸的样子。“丽兹、你真要二十好几还不出嫁,妈妈可真要头痛了!安德鲁、你这样东跑西跑的,谁追的上呢,你哪怕能安静个一天乖乖别乱跑,简她们也会带上你啦。”
“可不是呢,丽兹、为了你的妈妈不头痛,你也要早点物色个好丈夫。现在、姑娘们你们是不是要上楼去梳妆打扮,卷卷头发?挑挑饰物?换上你们漂亮的纱裙?”贝内特先生慢悠悠的说着看向两个女儿,转头又看向儿子。“安德鲁,你等会也要早点睡觉了。”
“真讨厌!”安德鲁小包子脸鼓了起来,一边空出一只手去抓桌上的曲奇。“我才刚开始吃茶呢。”
简本来就对游学没抱希望,这会也说不上有多大失望,对舞会的兴趣反而大些。“丽兹、我们上楼去吧!”
贝内特太太将安德鲁搂过。“好啦,宝贝儿现在不想睡就等会,妈妈和你去游戏房玩拼图?”
“爸爸,对于安德鲁我觉得倒是可以找个家庭教师了。艾伦兄弟在德国遇到的一个大学生倒是蛮合适的,家境贫寒,但是很有学问。”
“本来想着到了9岁直接送学校接受正统教育,不过我们家现在也有了准男爵的名头,如果以后能更进一步,我们家男孩子的教育可不能松懈。”贝内特先生说着得意洋洋起来,在上流贵族退出的巴思社交舞台上,这位先生的财富和地位很是得到了吹捧。家庭背景很大的支持了姑娘们的受欢迎程度。
“是、爸爸你想的真长远!”伊丽莎白说着抱住贝内特先生的胳膊。
“行了,明早去矿泉厅就好好问问艾伦家的两兄弟。你快点和简上楼去吧!”贝内特先生说着拍拍她。
简和伊丽莎白上楼各换了一条素色的裙子,伊丽莎白的头上别了一支珠花。简用蓝色纱质的缎带将头发轻轻的挽起,正好和同色的长裙相配。两人下来的时候,贝内特太太可比上次满意多了。“我就说你们上次太不讲究了,在舞会上见着了吧,就是巴思大街上散步的女士们发饰都要比你们繁复呢。”
“是、妈妈,你在这方面还是很有经验的了,不过我们真不喜欢那些羽毛,”简笑着拥抱了贝内特太太,亲吻了她的脸颊。
“好啦、淑女们,我们这就出发吧?”贝内特先生说着已穿上外套、戴上礼帽,拿起了手杖。
来到聚会厅,远远就看到艾伦一家和掌礼官金先生站在一起,他们旁边的正是朴茨茅斯伯爵一家。伯爵家的小姐正言笑晏晏的和艾伦家的小姐妮可。艾伦小声的说着话。
朴茨茅斯伯爵家的小姐太太都是女士沙龙的座上宾,简和伊丽莎白认出来后,自然是要上前问候。
看到两位熟人,伯爵家的女眷也很是高兴。亨利邀请伯爵家的三小姐跳舞去了,另外的小姐则和简她们围成了一团。
“丽兹、你可不知道,你一进来,我们旁边这位艾伦先生可就看到你了。”伯爵家的长女贝蒂小声的调侃着,用蕾丝扇子挡着半张脸,很是妩媚的对着男士们只露出了一双漂亮的眼睛。
伊丽莎白最是会看神情的,这会也只是做了简短的解释。“白天正是和他们约着一同去郊外,还说晚上一起跳舞。难得有认识的人,这下可好了,你们明天可是有约了?”
“我们今天刚到呢,简、我可要把你这位大美人介绍给我哥哥!”伯爵家的次女黛安娜笑着挽过简的手臂,走向正和贝内特先生说话的家人。
淑女们自然是一同前去向长辈问好。
朴茨茅斯伯爵家的长子史蒂夫。朴茨茅斯,有着他们家族式的明亮深色的眼睛,他的眉毛虽然有些淡但是形状很好,高而挺的贵族式鼻子鼻尖微微向下。真是一名好相貌的翩翩佳公子,和他在一起、阳光帅气的艾伦兄弟可失色多了。
这位贵族子弟一见到简。贝内特就感到了惊艳,虽然伊丽莎白相貌也不错,但传统的金发碧眼任何时候都是最耀眼的。史蒂夫。朴茨茅斯几乎是被迷住了,这位美人发色亮丽柔软几乎有丝绸的光芒,明眸大眼,双颊健康红润,嘴唇更是饱满鲜艳。
问候了长辈,几个年轻人站在一起说起话时,这位贵族子弟还是一副迷离的样子。戴安娜笑嘻嘻的用手肘撞了撞兄长。“亲爱的史蒂夫,这就是我常常和你在书信中提起的贝内特姐妹,怎么是不是有点相见恨晚啊?”
史蒂夫。朴茨茅斯家教一向严谨,大学毕业就去大陆游学,这才刚参加社交没多久。虽然在大陆参加的舞会也不少,可和这里为成年男女交际筹办的正统舞会可不一样。更别提奔放的法国,那儿的舞会正是*和滋长私情的好机遇。
这下子被妹妹调侃,一向能说会道的史蒂夫。朴茨茅斯,倒是红了耳朵,强自镇定的说着恭维的话。“我一向以为你们描述太过夸张,没想到这次倒是名副其实的迷人淑女。”他说着拾起简垂在身侧的手,隔着手套轻轻一吻。
安迪看着淑女们的注意力都在这位美少年身上,立刻握拳轻咳了一声,然后向伊丽莎白弯腰邀请道。“还望有幸能与你一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