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
说实话,对着这么一个长得好,不多话的人,大多数人都会生出一些好感,徐梓岩也一样。可在他心中,到底还是对于弟弟的关心压倒了一切,徐子榕如此明显的厌恶对方,也让他的这种好感被打了个折扣。
于是,徐梓岩就在喜欢/讨厌柏牧化之中纠结,最后还是讨厌略胜一筹,他决定找一个相对安全的地方把他放下,待他们一个月准备离开的时候,再来接他。
其实这个想法主要是为了照顾徐子榕的心情,尽管不知道为什么子榕如此厌恶对方,但徐梓岩不可能只为了一个有一点点好感的陌生人,罔顾徐子榕的感受。
白桦很平静的接受了徐梓岩的要求,一来,他尽管对自己的容貌有自信,但也没觉得自己绝色无双,让一个陌生人看一眼就爱上。若是有长时间的接触,他倒是比较有把握吸引住徐梓岩,可短短几个时辰是绝对做不到这一点的。二来,他感觉到自己的龙形玉佩似乎感受到了什么,在隐隐发烫,他想要去探索一下玉佩的秘密,但这种事自然不能再徐家兄弟面前做。
对于柏牧化的通情达理,徐梓岩对他的感觉更好了,心中有些遗憾子榕和他不对盘,但他最终还是按照他的要求,把他放在一条小溪的旁边。
告别了柏牧化之后,徐子榕那边的低气压立刻得到了缓和,虽然脸上还是那副冰冷的样子,但徐梓岩却能感觉出子榕明显轻松了许多。
“子榕……你很讨厌柏牧化?”犹豫了一下,徐梓岩还是开口询问了一句,在他印象中,子榕虽然待人冷淡了点,但也绝不会把厌恶表现的如此明显。
徐子榕沉默了半响,缓缓抬起头:“哥哥,如果我说,我根本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讨厌他,你信吗?”
徐梓岩怔愣了一下,然后连忙点头:“信!为什么不信。”随即笑了笑,干脆跳到了徐子榕的飞剑上,顺手摸了摸他的脑袋:“无论什么时候,哥哥都会相信子榕的。”
徐子榕眨了眨眼,突然扑进了徐梓岩的怀里蹭啊蹭。
“小心!”徐梓岩被吓出了一头的冷汗,卧槽!这可还在飞剑上呢,一个不小心可就会掉下去了。修士是很厉害,但绝不包括摔不死这一项。这要是让别人知道他们兄弟二人是因为御剑不稳掉下去摔死的,估计能成为玄雨域十年间的最搞笑新闻……
“抱歉。”徐子榕吐了吐舌头,刚刚哥哥那句无论什么时候都会相信他让他忍不住有点激动,一时忘了自己还在驾驭飞剑。
徐梓岩怔怔的看了徐子榕半响,突然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刚刚徐子榕吐舌头的表情实在太可爱了,现在想想,他好像从来没有看到子榕做出如此孩子气的表情——哪怕他本就是一个十二岁的孩子。
被徐梓岩的笑声笑的有些发窘,血魔大人也意识到了自己刚刚做了什么。他的双颊微红,心里的懊恼根本无法用语言来形容,他就纳闷了,明明他都是活了两辈子的人了,怎么会在徐梓岩的宠溺下,不知不觉就会做出一些幼稚的事情。
真是太丢脸了!
说起来,血魔上辈子也不过才活了三十多年,前十年之中留给他印象最深的便是在徐家遭受的虐待,中间十年则是无穷无尽的修炼,再修炼。支撑他不断修炼下去的唯一信念便是回徐家复仇,他对于那个家族的憎恶甚至已经成了当时让他活下去的信念。
最后的十年,他灭杀了徐家,建立血魔宫成为当时赫赫有名的血魔,为的也不过是不想死在那些正道修士的手上,可没想到,最后却还是死在了白桦和他的那几个相好的手上。
等等……白桦?
徐子榕的双眼倏地睁大,他突然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如此讨厌那个柏牧化了,因为他的背影和那个白桦实在太像了,他曾经观赏过无数次那个贱人和他的三个相好在一张大床上颠鸾倒凤的胡搞,自然对那背影熟悉无比,可是柏牧化的那张脸和白桦的脸却……
等一下!!!
徐子榕的眸色瞬间变得血红,浑身暴发出一股极为凛冽的杀气。
为什么?为什么他不记得白桦的长相了??
明明有关上辈子的所有记忆他都非常的清楚,可却偏偏想不起来白桦是什么样子??!!
那种感觉就好像有人生生在他记忆中把白桦的脸抹去了,每当他想起有关白桦的记忆时,白桦的脸就会被隐藏在云雾之中,甚至自己还会不自觉的忽视这一点!
“子榕,你怎么了?”徐梓岩大惊失色的看着徐子榕,那股突然爆发出来的杀气吓了他一跳,他几乎是立刻便布了一层灵力盾,挡在他们兄弟二人的前面,指间的雷蛇也在欢快的游动,随时准备发出致命的一击。
直到他意识到,这股杀气的来源是徐子榕的时候,脸色顿时变得更难看了。平日里大多数时间,徐子榕都是非常冷淡的,能够激起他如此强烈的杀气,这得是多大的仇?
可在他的保护下,子榕在徐家根本没受什么委屈,也没什么敌人,而且这股杀气如此浓郁,简直都快要化作实质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徐子榕的杀气只爆发了一瞬便被他控制着收了回去,可徐梓岩的那句话却顿时让她如坠冰窟。
事关白桦的种种疑惑直接被他抛之脑后,如今他唯一需要考虑的便是,要怎么跟徐梓岩解释,他身上的这股杀气。
身形僵在那里,徐子榕一动不敢动,他脑中拼命的思索着事情解决的办法,可刚刚他和徐梓岩的距离实在太近了,近到若是他说那杀气是来源于别的地方完全就是藐视徐梓岩的智商。
他知道哥哥很宠自己,但这件事若是解释不好,绝对会造成他们兄弟之间致命的隔阂。
怎么办!怎么办!
徐子榕飞快的运转着大脑,可此刻他的脑袋仿佛就像是空了一样,什么都想不出来。
平日里玩的那些小花招在此时根本没用,他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解决的办法。
“子榕?你没事吧?”徐子榕半天不动不出声,徐梓岩简直急得不行。他看着对方木然的呆立在飞剑上,心里简直就像是在被火烤一样。、“子榕,你别吓唬哥哥,该死,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周围根本没人啊,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徐梓岩干脆放出自己的飞剑,抱着徐子榕跳了过去。
徐子榕原本还在焦虑该怎么解释,可哥哥的一句话却让他突然灵机一动。
再被徐梓岩抱住的一瞬间,他立即软下身体,仿佛失去意识一般把自己彻底的挂在了哥哥的身上。
徐梓岩抱着徐子榕踏上了自己的飞剑,眼看对方失去了意识,连忙落了下去,把他放在一颗小树下面,然后手忙脚乱的检查一番。
检查的结果自然是没有任何的损伤,徐梓岩毫不犹豫的握住了他的手腕,让自己的灵力沿着他的经脉检查他身体的内部。
徐梓岩的灵力附带有极为狂暴的青霄神雷的力量,他几乎要花费九分的力气来压制神雷,剩余的一分才能用来探索徐子榕的体内。
短短几息之间,徐梓岩的脸上便开始流下大颗大颗的汗珠,咸苦的汗水流入他的眼中,他却连分神擦一下的精力都没有。此时此刻,他全部的精神已经集中在压制青霄神雷和探索徐梓岩体内上面,其余的一切都顾不得了。
十分灵力却只能由一分用来探索,这样的效率让徐梓岩的丹田很快便空了大半。眼看子榕的体内还有将近一半没有探查,徐梓岩感受着自己即将枯竭的灵力,暗自叫苦不迭。
分出一分心神,从乾坤袋里拿出一瓶补元丹,徐梓岩看都不看便把一瓶补元丹到进了嘴里。清香的味道很快便化作一股热流涌进了他的丹田,丹田内的那一丝青霄神雷仿佛闻到血腥味的鲨鱼,疯狂的扑了上去……
借着补元丹的补充,徐梓岩总算是勉强把徐子榕的全身经脉探查了一遍,包括丹田在内都没有任何的问题,他心中的焦急更甚,因为明明身体没有任何损伤,可子榕还是昏迷不醒,那也就意味着,他遭到的攻击很可能是来自于神识。
就在徐梓岩急的打算立刻离开青灵秘境找师傅寻求帮助的时候,徐子榕却突然浅浅的呻吟了一声,然后睁开了眼睛。
“子榕!”徐梓岩大喜过望,一把抱住了他:“你没事吧?”
徐子榕眨眨眼,仿佛大梦初醒一般:“哥哥?”
“是我,你刚才怎么了?有人偷袭你吗?”
徐子榕似乎还有点迷惑,先是点了点头,然后又摇了摇头:“我也不太清楚,刚才好像突然有个人钻进了我的脑子,他让我把身体交给他。可是哥哥说过,身体是绝对不能交给别人的,结果我就和他打了起来。那个人很厉害,法术很多,不过周围的环境我都能控制,所以最后还是我赢了。”
说道最后赢了的时候,徐子榕表现的颇有点自得,还一副求表扬的表情。
可徐梓岩却被差点被他形容的内些东西吓尿了。
这特么不是夺舍吗??卧槽!我弟弟差点被人夺舍!尼玛这个世界太不安全了,走在路上都特么有可能被夺舍啊!!!
☆、74
徐梓岩脸色发白的向徐子榕解释了一下他所遭遇的事情,然后握着他的肩膀非常严肃的告诉他:“记住,你的身体是自己的,以后要是再有这种情况发生,绝对不能让那个人得逞!”
徐子榕似乎也被吓到了,连忙乖巧的点头,表示自己一定会坚持抗争,坚决不让夺舍的人得逞。
徐梓岩这时也把那股杀气和夺舍之人联系了起来,顿时心里无限后怕,那么浓郁的杀气,对方是杀了多少人啊?幸亏子榕有主场之利赢了,否则他们兄弟俩恐怕都会交代到这了。
抱着徐子榕好生安慰了一番,徐梓岩干脆也不走了,找了片空地便支起了帐篷,然后去打猎,打算用美食安慰一下徐子榕的心灵。
看着哥哥忙碌的身影,徐子榕难得的愧疚了一次。这一次他的纰漏太大了,否则也不至于用‘夺舍’这么蹩脚的理由。
虽然哥哥相信了,但这也就意味着他以后一定要小心再小心,除非他打算直接和哥哥摊牌,否则在没有充足的理由之前,绝对不能暴露出这么强烈的杀气了。
好不容易把这件事混了过去,看着哥哥因为担忧自己而累出的满头大汗,徐子榕心里满是内疚,可比起失去哥哥的危险,他宁愿承担这种内疚。
“哥哥,我没什么事,你也早点休息吧。”
或许是自责于子榕在自己眼前被袭击而他竟然没发现,徐梓岩今天一整晚几乎是一眼不错的盯着徐子榕。
可徐梓岩越是这样,徐子榕越是内疚,虽然他当时只是情急之下才想出了这个办法,可事实上他的确是欺骗了哥哥。
徐子榕心里有点没底,他不知道将来若是这件事被揭露出来,哥哥会如何的看待他。他享受着哥哥的宠爱,享受着哥哥的信任,他无法想象若是有一天失去了这些,他会不会堕入疯狂……
“嗯,你也休息吧,今天别修炼了。”徐梓岩摸了摸弟弟的脑袋,那头青丝依然如丝绸般顺滑。
他默默在心里叹了口气,子榕越是懂事,他就越是自责,尽管他也知道,夺舍这这种事,以他的实力根本就帮不上什么忙,可他还是觉得愧疚,总觉得是自己没有保护好弟弟。
兄弟二人带着不同的心思在帐篷中辗转反侧,难得一个无需修炼的夜晚,他们两人却谁都没有睡好……
第二天一早起来,虽说一夜不睡对修者来说根本不是什么问题,可兄弟二人昨夜都思虑颇多,因此看起来有些憔悴。
互相看了看,两人忍不住同时笑了起来,子榕扑进徐梓岩的怀里撒着娇,而徐梓岩也极为宠溺的揉乱了他一头的秀发。
子榕怎么想的,徐梓岩不知道,但他却是已经彻底的想开了。
再小的雏鸟也终有一天会展开自己翱翔的翅膀,此时的徐子榕已经不再是他记忆中那个备受欺凌的孩子了。
虽然仅仅只有十二岁,可他却是一名实打实的筑基修士,类似昨天那样突如其来的危机,他也许还会遭遇很多次,作为哥哥,他可以尽可能的保护他,但却不能保证自己每一次都会成功。
这个世界上,没有人能永远保护另一个人,与其在遭遇危险后手足无措,还不如更加努力的修炼,只要自身的实力够强横,谁又能把他们怎么样?
收拾好帐篷之后,徐家兄弟二人再次御剑而起,徐子榕曾经感受到的那种召唤越来越强烈的,虽然在昨天遭遇柏牧化让他转移了很多的注意力,但那股呼唤他的感觉并没有消失,只是弱小了一些。
而当他们离开柏牧化之后,那种呼唤的感觉又强烈了起来,徐子榕内心有些犹豫要不要前往那里,因为越是靠近,他越能清楚的感受到,对那股召唤有所回应的——是他体内的血海心经。
“怎么了?”见弟弟兴致不高,徐梓岩奇怪的问道。
徐子榕蹙了蹙眉,他隐约能感觉到这个呼唤他的东西会对他有极大的好处,可一旦涉及到血海心经,他就莫名有种心虚的感觉。特别是因为昨天他的一个小失误就要用一个弥天大谎来弥补,他倒是不介意撒谎,可当撒谎对象是哥哥的时候,这便成了一个难题。
“没,我就是突然想起昨天那个人。”徐子榕不想讨论关于血海心经的话题,可他无意中说出这句话之后,不由得眉心皱得更紧。
要不是昨天那个人的背影非常肖似那个白桦,他也不至于失态到爆发出那么强烈的杀气。
毕竟他上辈子的悲惨遭遇,有一半是原来的徐梓岩造成的,而另一半当然要归功于白桦那个贱人。
他对于白桦的仇恨是根本无法用语言形容的,就算是千刀万剐,拨皮抽骨也难消他心头之恨。
只是……
徐子榕悄悄的看了徐梓岩一眼,若是只有他自己,他肯定会毫不犹豫的干掉那个柏牧化,不为别的,仅凭他的背影和白桦肖似对他来说就足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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