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悄悄运用幻感玄知术,想得到他的秘密,可是不敢全力运功,没有成功。可他还是偏头看了我一眼,我吃了一惊,赶紧装出害怕的样子,说:“这一次又要死很多的人了。”
“如果桫桐投降,把王位让给我,就不会死这么多的人了,我可以让天下的百姓安居乐业的,”紫轩笑眯眯地说,“所以说到底还是怪桫桐。”
我听着他的无耻之言,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你说是不是?”紫轩扭头问我。
我说:“桫桐确实该死。”
我相信我脸上的激愤可以让所有的人相信,因为我想起了紫宇的死,我的激愤是真心的,话也是真心的。
“我会把他打败的。”紫轩信心百倍地说。
我没有说话,我不知道那将是在又死去多少人,又流出多少血之后。
不管谁胜谁败,一点也不会少死人,一点也不会少流血。
在紫轩和椴榉都上阵迎战的时候,我悄悄地竖起手,看着指尖上的五道紫芒一点点地往上涨,然后我从侧面一弹手,它们全都向紫轩的肋部飞去,可是紫轩身上的黄色条带一下子就卷住了它们,同时向对方刺去。
“暗施偷袭,不脸红吗?”他一边对付那个桫桐的将军一边说。
我不敢再动手,如果被他发现就糟了,我恨自己太没用,我不怪紫宇,他只是不想我被牵扯,所以才没有教我那些厉害的幻术,同时也是杀人的方法。
我终于知道我的幻术还不足以制紫轩于死地,何况他还有椴榉的帮助。
我把目光投到了将军凌旷身上,我在经过一番考虑后,我决定将他当作我计划的帮助者,我是最近才发现他的不同之处的,因为在我对他感知的时候,我发现他竟然没有任何秘密,在我学会了对自己想要的东西进行定向地搜索时,我想知道他的记忆中一些坏的东西,可我只能感知到一些空白,我在他的记忆里找不到一丝邪恶。
如果他会使用幻术,我会以为他在隐瞒,可是他是一个普通人,他竟然没有一点坏的思想,而且会为百姓的困苦而难过。
他从来不率领部下去烧杀抢掠,只是替紫轩对付桫桐,我不知道一个不会幻术的人何以会在每次的对阵中生还,于是我对他很感兴趣。
“离我远点。”第一次我想接近他的时候,他竟然很厌恶,冷冷地对我说。
原来他以为我是一个助纣为虐的人。
“我知道你为什么这么说,可是你不也在为紫轩打仗么?”我问他。
“我没有办法。”他的眼中流露出痛苦。
“我只能如此,我希望他们快点有个结果,无论哪一方失败,都不要再使百姓遭殃。”他接着说。
慢慢地我们就成了朋友,经常和他一起谈论、喝酒。
有一天翔问我:“你不想做你的事了吗?”我看到他说这话时眼睛里充满了忧郁,我知道他把所有的希望都放在了我的身上,他觉得只有我才能挽留那即将消失无踪的和平。
我怎么能把它们放下?我常常在月圆的夜里,想起踏着月光而来的黑巾蒙面人,我们一起在月光下看着天空,月光很亮,只有在天边有几颗寂寥的星星,没有被月光所掩,顽强地探出头来,我看着它们一眨一眨的,仿佛有话要说。
斑驳的树条在月光的映照下投下斑驳的影子,在风中不停地晃动,仿佛在地上找些什么,我和他都不说话,我从他的身上感觉到父亲的味道。
可是他现在去了晚霞里面,我总是在搜索着,希望看到那熟悉的眼神,可是没用,我想我在成功后就能看到了吧,我等着那一天。
还有紫衫,我不止一次地听到那个喊声,哥,我不让你走。
是你吗,紫衫?
你让我不要再让别人叫我哥的,你说这是你对我的称呼,可是我又找到了一个弟弟,我让他也叫我哥了,你会怪我吗?你在哪里啊,我一定要找到你的。
我听了翔的诘问有点难过,我不知道怎样来回答。
“你不高兴了吗,哥?”翔再次问我。
“不,我很高兴,你还能记得提醒哥去做要做的事情。”
在一个黄昏,我带着翔去田野里,已经到了冬天,树木都已经落光了叶子,只剩下光秃秃的枝条,在寒冷的风中颤抖。
天边没有晚霞,只有青蓝色的寒冷,我只能对着天边待待地出神,我不知道我要找的眼神在哪里。
要回去的时候,我又听到了幽鸣鸟的叫声,一片片雪花随着叫声从天空的伤口中飘落下来,蓝色的天空在大雪的笼罩下显得灰蒙蒙一片。
它一定也感到痛了。我想。
那曾经和宝石一样清澈透明的天空,它也感到痛了。
我和翔站在雪中,很快雪花就覆盖了大地,可是那些干涸的暗红印记,却顽固地泛上来,在雪白的地面上,格外地刺眼。
我想我要把这一切都埋葬。
我终于决定了要将凌旷作为我的伙伴,一起去完成和平的心愿,我明白自己是在赌,如果凌旷不是我想的那么单纯善良,那么我就只能输,输掉的不只是我的性命,还有翔。
那样的话我们就一起去西天的晚霞里了,我可以在那里看到紫衫,翔也可以见到他的父母了。
我开始接近他,可他什么也不说,不过我能从他的脸上发现我熟悉的东西,和翔的眼神差不多,透着悲哀。
“为什么要这样呢?”我问他。
“不知道。”
“可是你不喜欢这样。”
他不说话。
“我也不喜欢。”我看着他说。
他把头转向一边,说:“那里原来有炊烟的,在每天的这个时候。”
“还有晚霞,”我说,“你相信吗?晚霞里有故去的亲人的眼神,在默默地注视着你,让你感受温暖。”
他也一直地注视着天边,可是晚霞不知躲在哪里。
“晚霞是夕阳的笑容,它看到这一切,怎么还能笑得出来?”凌旷说。
我问他:“能告诉我你怎么能够和那些会幻术的人交手而不受到损害吗?”
“你以为这世上幻术是最厉害的吗?”
“不是吗?”
“曾经是的。”他沉吟了一下说,“那时候没有战争,天下太平,人们安居乐业,那些紫瞳的皇室成员们,可以专心地修炼幻术,他们的目的也是为百姓造福。可是后来……”
“后来呢?”他停下不说了,我就问道。
“后来是战乱频生的年代,那些皇室成员一心想的是得到王位,幻术朝着狠辣的方向发展,越来越背弃了它的初衷,许多的幻术已经失传,因为没有杀人的作用。而那些杀人的幻术,也因为与基础幻术的意境大相径庭,不再能发挥出最厉害的作用。”
“那么这也是一种幸运了。”我说。
“可是还有一件事,我不知道它该算幸还是不幸。”
“什么事?”
“就是我为什么能够与会幻术的人对抗。”
我凝神听着,这正是我关心的地方,也许我能够从中找到对付紫轩和椴榉的办法。
“既然幻术向着凶残的方向发展,杀人成了惟一的目的,于是就有了另外一种杀人的方法,就是暗杀术。”凌旷缓缓地说。
“暗杀?”
“对,就是暗杀,可是这不是你以为的暗中偷袭,它已经成了独立的一个系统,有自己一套方法,就好像幻术有自己的法典一样。”
“那么你会暗杀术吗?”
“如果我不会,怎么能活到现在。”
听到他说晚霞,我又看了西天一眼,我看到了一丝红色。
“本来暗杀术与幻术相比是很渺小的,幻术可以感知别人的记忆,可以凌空搬运,可以将无形的东西凝聚成形,”凌旷继续诉说,“在这些方面,暗杀术是望尘莫及的,可是如果在同一个目的下,暗杀术不一定比幻术差。”
“就是杀人?”
“对,就是杀人。用自己身体里凝聚出的光化成刀来杀人,和用钢刀来杀人又有什么大的区别?在对阵的时候,我是抵挡不了幻术,可是我总还可以自保的,因为那些人的幻术都不怎么样。”
“为什么?”
“我听说皇族的规定,只有幻术最高的才能当国王,他当上了国王,当然不希望别人的幻术更高了,而国王是最有权势的,他可以支配别人,所以法典上的一些幻术才会得不到广泛流传。”
我说:“可是我并没有看到你用的是什么方法。”
“暗器、毒,都可以,如果对方不加理会,就会死得无声无息。”
“而他要防着你的暗杀术,就不得不有所保留。”
“对,所以我就可以用暗杀术来抵挡他的幻术的进攻,因为他的进攻并不特别犀利了。”
“真的这么厉害吗?”
“我的暗器都在别人看不到的地方,却可以随时飞出来,钉到别人身上,就像紫轩身上的紫色条纹,不过他使用的是幻术,那几根条纹可以无限地变幻,而我的暗器放出就收不回来而已。不过我身上的暗器足以在发完之前将一个有一定幻术基础的人送到西天。”
我听了觉得有点吃惊,我一点也没觉得他身上有这么厉害的东西。
“还有毒,我可以将毒施放到我想的任何地方,而这些毒,也足以使有一定幻术基础的人抵挡不了,除非他已经将幻术里的防护法练得炉火纯青,可以在自己的周围设置一个水火不侵的密封空间,可是据我所知,那是不可能的。”
“为什么?”
“因为幻术法典上的防护法已经被毁掉了,某些人学会了,就毁了它,后来慢慢地就失传了。”
然后他又伤感地说:“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学习暗杀吗?”
我没有说话,因为我不知道。
“就为了不被别人杀,如此而已。在我看到那么多的人被杀死,有些还是死于幻术,我看到他们一点抵抗的能力也没有,于是我就决定要学习暗杀术,因为我没有资格学习幻术,没有人肯来教我,皇室成员之外的人没有机会学习幻术。”
我琢磨着他的话,我想也许我的幻术也抵挡不了暗杀呢,这时凌旷问我:“紫宇真的死了?”
我说当然是真的,桫桐太狠毒了,他脸上露出了奇怪的神色,然后说:“那桫桐确实不是什么好人了。”
回去之后,我想我终于知道了怎么对付紫轩了,我想我和凌旷一起,足以将他们杀死,然后我们可以将桫桐也杀掉,他会答应和我合作的,他不是也说桫桐不是什么好人吗?然后就由凌旷来做帝王,他是一个很好的人选,而我,我还是要带着翔去流浪,去找紫衫,然后一起去云涧山下。
不止一次出现在梦里的云涧山,永远苍翠的地方,还有那个爱笑的小姑娘,戴着花环在长满青草的山坡上笑着奔跑的紫衫。
在我知道了暗杀术后,我明白了紫宇的记忆里最后的画面,弥漫的紫色的雾,如针般的飞芒,也许他是在暗示我,对付幻术的方法,毒和暗器。
他至死都没有忘记怎么对付这些使天下大乱的人,我怎么能不听他的呢?
在我说出我们可以联合起来对付紫轩的时候,他竟然没有惊讶,仿佛早就知道了我的想法。
“如果成功了,我们就可以再去杀死桫桐,然后我们可以重新推举一个帝王,比如你,然后我就去寻访我的身世,不,我不去管什么身世了,我要找到紫衫,然后一起回到我来的地方。”
凌旷没有问我谁是紫衫,也没有问我从哪里来,他仿佛对别人的秘密不感兴趣,别人不说,他绝对不会追问下去,这也是我欣赏的地方。
“可是我是当不好帝王的。”他只是这么说了一句。
“不,我觉得你能。”
商量计划的时候凌旷对我说:“这里最精于暗杀的就是我。”
“你有没有把握杀死紫轩呢?”
“没有,因为他对我是时刻提防的。”
我听了无话可说,我知道紫轩的奸猾。
“可是还有一个办法。”凌旷说。
“什么办法?”
“这就是我说的不知道幸与不幸的事,在暗杀盛行的情况下,既然成了系统,就必然地出现了一个组织,杀手的组织,他们专门拿钱替人杀人,有自己的严密组织,那里有最厉害的杀手。”
我想起我和翔在投宿的时候遇到的事,那是杀手拿钱杀人吗?他们是这个组织里的吗?如果他们能杀死紫轩,那也不错啊。
于是我问凌旷,“可是他们在哪里,怎么才能找到?”
“我可以让我的属下去寻找打探。”
然后他走了,再然后他又来找我。
我问他:“你找到他们的所在了?”
“西山杀手山庄。”凌旷说:“所有的杀手都在那里云集,等待着有人来出价,不过这是个很神秘的组织,很少有人知道而已。”
“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组织呢?”我问他。
“里面的每一个人的手上都占满了血腥,每一个人都是名副其实的凶手,他们仿佛拿着所有人的性命在那里待价而沽,有人拿钱去,提出要买谁的命,他们就会把相应的资料给他。”
“他们有所有人的资料?”
“他们有所有活着的人的资料,谁的资料被买主买下,谁就死定了。”
我说:“那么我们也许应该去买紫轩和椴榉的名字。”
可是这时我突然感到了悲哀,我竟然要靠这样的手段来达到自己的目的,我竟然不能靠自己的幻术光明正大地杀死他们,为天下换来和平。
为什么我没有好好的学习幻术呢?我以前总是把它当作好玩的把戏,所以我不得不依靠杀手,一个我怎么也不希望其存在的组织。
“也许我们应该将这个组织也铲除,因为它也是一个不应该继续保存的组织。”我对凌旷说。
他看起来有些紧张,他说:“那是很难的,比杀死紫轩还要难。”
我说:“可是我不能对一个以杀人为业的组织视而不见。”
“也许对付他们并不是很难,只要找到他们的首脑,杀死他,我曾经听说过,他们互相不认识,只和首脑单线联系的,首脑一死,他们自然就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