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的时间被陈沫用手指一根根数过去。八月初的时候,诺亚就回去了。八月中旬李鸣飞也走了。金昊和小舞被陈沫赶去龙门,直接住在那边,陈家老宅只剩鬼车北冥辰和九婴加陈沫两人两妖。
到八月二十四那天,陈沫眼睛眨了眨,自己下厨房做了一堆好吃的,说要抚慰自己受伤的脆弱的忧愁的宝贝心肝。她顾影自怜伤秋悲花,其余几只却只顾埋头胡吃海喝,等她发现的时候,桌上的菜,尤其是肉菜,已经荡然无存一干二净渣渣不剩。
北冥辰就不说了,抢食的好手陈沫的劲敌。九婴曾有虎口夺鸡腿的辉煌战绩,胆大心大胃大,就是手短了点。鬼车没化形前只能吃素,现在虽说化形不如妖意,但能食肉这一点是不打折扣的,积淀了三百年的食欲一朝爆发,不仅仅是狼吞虎咽能形容的。
陈沫不过话多了点,愁善感了点,孤芳自赏了点,自我陶醉了点,一低头就悲催的发现骨头渣渣都不剩,心里那个火那个憋屈啊。她什么也没说,嗷的一声掀桌,要不吃都别吃!
可惜北冥辰已经心满意足的擦嘴,提出中肯意见并主动询问因由:“有点淡,盐涨价了?”
陈沫口味偏淡,做的菜也就淡了。北冥辰是知道的,陈沫也知道他知道,不屑的冷笑:“想吃够味的?自己做!”
“胖子,姑奶奶要喝酸奶。”鬼车满手满嘴油腻地抓着个猪蹄?,一边吩咐九婴。自从化形之后,鬼车看着自己虽然很多肉但是细细长长的手脚,瞬间就觉得同样肉多却看上去白白胖胖的九婴是个彻彻底底的胖子,这个称呼也就固定下来了。
女王一声令下,忠犬立马行动。九婴叼着最后一块鸡腿,吭吭哧哧爬下凳子找酸奶去了。他对“胖子”这个称呼打心底接受,因为这意味着他在鬼车心里已经有一定地位了,小胖子如是想。
看这一只两只都不理自己,陈沫只好留着宽面条去厨房捣腾了。
“这样就行了?在下私以为不够。”胖子九婴皱着张包子脸,故作深沉。自称终于不是“本大爷”了,却换成了听上去低调实则更嚣张的“在下”。
“她总得先填饱肚子吧?想着做饭就不会想那么多了。”鬼车有点不确定。八月二十四,是学校报到的日子。如果陈沫坚持要去,她也不会强留,可陈沫就是不开口。不仅不开口,还装出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让她看着难受。
“要不要捣乱?”北冥辰摸着下巴,透过窗格看厨房里忙碌的身影,认真道。
“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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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事做就没空想啊。”
北冥辰到底做了什么鬼车是不知道的,但是那天陈沫差点烧了后罩房却是事实。要知道陈家老宅可是有防火阵的,凡火不用说,就是一般的妖火也是没辙的。
八月很快过去,九月踏着野菊花的芬芳飘然而来。陈沫这时没时间伤秋悲花顾镜自怜,整天整夜的呆在房间里,睁大眼睛等。
不要问她在等什么,她忙着等没时间搭理。
鬼车看见她对着蓝莹莹的八角宫灯发呆傻笑就想冲上去抽她一巴掌,可是她不敢。所以她迁怒给八角宫灯。想,什么狗屁牛掰东东?不就一盏破灯吗?要是落在姑奶奶手里能把你这样捧着供着?一定挂厕所去!对,就这么办!可惜只能想想而已,因为它确实是个牛掰的神奇东东,传说中的聚魂灯。
不能对发呆的主人发火,也不能迁怒给傻笑的对象,鬼车只能阴郁的怨念的盯着里面蓝幽幽的那坨,磨牙想着满清十大酷刑。
蓝光很骚包,比白羽还要骚包,不仅闪啊闪啊闪,还一团火苗一样跳啊跳啊跳。不仅条跳啊跳,灵力波动还越来越强。不仅灵力波动越来越强,它还死活不出来!这种无休止的等待加深了鬼车的怨念。
陈沫从站如松到坐如钟到坐如弓,从瞪眼到睁眼到偶尔睁眼,鬼车终于逮到功夫,只是五六岁的身高惨不忍睹,她只得小心翼翼站在窄窄的床头攀着墙壁。
终于凑上前,她睁大眼睛几乎零距离的瞅聚魂灯,想象目光是超强x光,企图透过灯罩窥见让她恨得牙痒痒的某只。
她看啊看啊看,没看见。瞅啊瞅啊瞅,没瞅见。她不满了。咻的化成本体,飘在半空,围着聚魂灯转圈圈。
“鬼车你在干嘛?”
陈沫因为瞌睡而慵懒沙哑的声音让鬼车冷汗直冒,聚魂灯可是陈沫的禁脔,这下玩火了……
“我追蚊子呢,一蚊子咬了我就飞了,我在找它,血海深仇不可不报。”
“加油。”说完陈沫又闭着眼睛睡去了。
鬼车大大的松了口气。正要拿眼睛去瞅聚魂灯,又听陈沫道:“鬼车啊,咱要厚道,就算是蚊子也要分对象,老的不能打,小的不能打,女的更不能打,男滴一定要往死里打。记住了啊。”
可是吸血的蚊子都是女滴……鬼车无力吐槽,胡乱应着,心理对陈沫打着瞌睡也能说出那么完整那么清晰的一段深感佩服。盯着陈沫直到确定她真正睡着后才转头研究聚魂灯。
“啊——”
刺耳的、尖锐的、凄厉的、悲惨的、撕心裂肺的、惨绝人寰的尖叫声撕破夜空,击散层云,吓跑月亮,久久飘荡,生命力顽强得堪比小强。当初炸碉堡的就应该选该声音的主人,那哪用炸药?直接声波攻击。
“怎么了怎么了怎……”陈沫猛然惊醒,一个猛子窜起来营救,声音却戛然而止。
金子般灿烂阳光般飞扬的发,山峦般绵长刀锋般凌厉的眉,天空般湛蓝水晶般闪亮的眸,英俊直挺的鼻,厚薄适中丰盈亮丽的唇,干净白皙怎么也晒不黑的皮肤……
梦中无数次出现的英俊的脸庞颀长的身形,终于那么真实的出现在眼前。
视线染上水汽渐渐模糊,陈沫连忙擦掉。她怕只是梦,她更怕转眼梦醒。如果只是梦……那就多看一会儿吧!
看了好久,陈沫眼角瞄见一只白白胖胖的手。万一……不是梦呢?她毫不犹豫的抓起那只手,果断张口。
“啊——”
更加尖锐更加惨烈的声音却让陈沫却觉得美好梦幻,美美盯着眼前人看得心满意足,回头对鬼车道:“我咬自己的手你叫什么?”
“伦家以为是伦家的……”鬼车小声答。
陈沫盯着化成原型的鬼车,好心提示:“你的是爪子。”
“那个……”穆容犹豫的开口了,对面那个看起来可爱的女孩看他的眼神好可怕好凶狠,就像狼……色狼一样,他刚刚被吓到了!
陈沫转头,送他一个灿烂的微笑。笑到一半想到他的隐瞒欺骗行为,连忙垮下来,换上一个凶狠的表情,更加凶狠更加恶声恶气的说:“死哪去了?给我哪凉快哪呆着去!”
穆容略腼腆的表情瞬间僵硬,呆滞了半天说不出话来。这世上……居然有这么可恶的女人……
穆容、穆容你终于复活了……珠珠等得好辛苦……泪奔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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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二章 亲密(求首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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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架啦上架啦,撒花!
陈沫佯板着脸,瞪着穆容。瞪着瞪着,她终于发现一丝不对,犹疑着开口,语气不善:“啊喂,你脸上的表情肿么回事?”
穆容摸了摸脸,叹了口气,挎着一张脸答:“我还想问你怎么回事呢!这是哪儿?我为什么在这里?”最关键是你是谁。可是望着陈沫越来越阴沉的脸色,女色狼很厉害,他很害怕。最重要的是,女色狼现在好像很不高兴会随时暴走的样子,为了自己身家性命,穆容决定把这个问题暂时放一放。
“喂,你这是什么口气?嗯?脑子烧坏了?变异了?”陈沫凑上前靠近穆容,现在的穆容越看越奇怪。难道聚魂灯聚魂引起基因变异?
“……”穆容往后躲着陈沫,脸色也渐渐难看,晶莹的眼眸里闪过一丝不耐。无奈想到自己打不过眼前人,只好徐徐图之。他慢慢笑起来,他的笑不同于诺亚更不同于北冥辰,亮如皓月初升照亮夜空,灼灼光华万众瞩目;又似眸中的亿万星辰在刹那间亮起来,流光溢彩鲜艳夺目。
陈沫有一瞬间失神,反应过来立刻拽住穆容,恶声恶气警告:“别想劳什子馊主意,以为我不了解你?哼!”美男计什么的,她已经不会中计了,一定!
穆容也没想到她反应那么快,伪装既然没用便不必浪费精力,短暂的愕然之后他便收起漫不经心。晶蓝色眼眸转动,注意力全部放在陈沫身上,打量的目光认真而仔细。
又来……陈沫知道穆容转变策略,对此她已经无力吐槽。积在肚子里的一箩筐话突然不知道该怎么说出口,这让她有些憋得慌。她只好化憋屈为动力,睁大一双眼睛定定瞪着穆容。
他瘦了,白了。好像又高了……
陈沫打量着穆容,穆容也审视着陈沫。眼前十四五岁的女孩不仅强大,而且还有一张好看的脸,眼睛灵动而闪亮,皮肤白皙又细腻,嘴唇饱满丰盈……还带着淡淡的体香……有什么一闪而过,可想要抓住时却游鱼一般灵巧划过,只溅起水波潋滟。
短暂的迷茫后穆容看进一双黑葡萄般的眼眸里,那眼神热络而急切,涌动着熟悉又陌生的亮光。说熟悉。因为他知道那种光代表什么。说陌生,是因为那种感觉[·]悠久得他都快忘记。一道电流流过全身,穆容身体僵硬了一瞬。许久。他终于想起最为关键的事情:好像……她认识自己?
玩沉默?陈沫嘟着嘴,心中腹诽着,面上却不动声色,只把眼睛睁得大大的,看他捣什么鬼。于是她的眼睛睁得越来越大。越来越大,越来越大……
穆容手臂被陈沫拽着,上身后仰躲避陈沫的靠近。而陈沫似乎毫无自觉,不断凑近,逼得穆容快九十度弯腰了。
鬼车看得一阵心慌,连忙挤进去。双爪顶住陈沫,屁股在穆容身上蹭啊蹭啊蹭,挡住两人大眼瞪小眼。笑话。没看沫沫眼珠子快瞪出来了嘛!
打断了两人的视线交流,鬼车现在本色出演,两只兔耳朵往两边撇,好奇的瞅着陈沫,想。她怎么就看得那么出神呢?
陈沫被鬼车盯得毛骨悚然,脸上泛起可疑的红晕。身上鸡皮疙瘩起了一层又一层。她将尴尬恼怒化作理直气壮,质问:“你干嘛?让开让开,别挡着!”
“不让不让,他有什么好看的?姑奶奶貌美如花如花似玉似玉生香……怎么不见你直勾勾盯着?沫沫,你的审美品位真心让人忍无可忍深恶痛绝令人发指……”
“好了好了,我们美貌如花的乌龟兔姑奶奶,您老人家可以不可以不要露出大牙显摆?”陈沫一把邻过鬼车往后一丢,笑嘻嘻凑到穆容面前,语气里透着一丝讨好:“不要介意不要介意,它生性如此……”
穆容嘴角抽搐,他从来没见过鬼车这样的存在,什么品种的兔子背上背着个乌龟壳的?最不可思议的是它还能口吐人言。但莫名的,他又觉得理所应当,稍微调整情绪后问:“很可爱,是什么品种的?还有没有卖?”
什么品种……
有没有卖……
“卖你个大头鬼……呜呜呜呜……”话说到一半,被陈沫捂住嘴,但鬼车仍旧坚定不移的骂着,只是没人听得懂罢了。
穆容看了啧啧称奇,又因为鬼车变相的解了自己的围,因而对鬼车越发好奇。
“好了!”陈沫没好气的敲穆容脑袋,又凑近穆容,将被鬼车挤开的空间侵占回来,“你是不是该像我交代什么?嗯?不要装傻不许充愣不许说不知道不许左顾右盼不许搪塞撒谎!”
有一种人,你还没张口,他们只消看你表情就知道你在计算什么。
“呃……”穆容被噎,好半晌才反应过来,瞅着陈沫开门见山问,“你好像很了解我,你认识我吗?”
陈沫闻言只定定盯着他,半晌没说出话来。
向来天不怕地不怕,八风吹不动,泰山崩于前一脚踹开的穆容在那样的目光中坐立难安。好似那飘渺的目光有千万斤的重量,沉沉压在他心上,压迫着他喘不过气来。
鬼车挣脱陈沫的束缚,深吸一口气正要展现自己惊人肺活量,终于敏感的发现气氛诡异,捂着嘴盘腿飘在空中,眯着眼睛翘着耳朵,想怎么收拾穆容。它对穆容,打一开始就没好印象,今晚又一番惊吓,它觉得自己现在没有发难已经很有涵养很懂进退了。麻麻,一小小鬼修,不急不急。
陈沫没有开口,穆容也没有说话。气氛压抑,两人却很有默契的保持沉默。穆容很难受,这种难受不仅来自陈沫难分难解的粘连目光,更来自脑子中一无所有的过往。他是谁?叫什么名字?来自哪里?所有的所有,他都不记得。
不知过了多久,门被敲响了。北冥辰的声音淡淡传来,“沫沫,发生了什么?我进来了?”
老天在上,北冥辰从来没有这么有礼貌过!鬼车忍不住腹诽。它可不相信那个怪物一般强大的人什么都不知道,准确说,他应该什么都知道才对。不然凭借自己那惊天一吼,这里已经被围得团团转了。
没有人回答,但这一点也不妨碍北冥辰自如的推门。一进门就看见大眼瞪小眼的两人,微不可见的叹了口气,快步走到发呆的陈沫身边,伸手摸她的额头,亲切的问:“怎么回事?呆头呆脑的,是不是生病了?”
红发男子对黑发少女的亲密的动作有那么一瞬间刺痛了穆容,他用手挡了挡视线,直觉的,他不想看见那样的一幕。
“我、我没事。”陈沫回过神来,笑容苦涩,她轻轻推北冥辰,“就是有点难受,让我呆一会就好了。”
让她推开的就不是北冥辰了,他不仅不放,反倒旁若无人的把陈沫拥入怀,手从额头移到脸颊,眼神更加温柔声音更加疼惜:“难受了就休息一会儿,一切有我。”
他又抽什么风?陈沫睁大眼睛,不明白北冥辰这会儿搞什么鬼,但莫名觉得感动,突然想什么都不去想,就那样沉溺在他温柔地眼波里,长醉不醒。
鬼车撇了撇嘴,北冥辰这家伙就知道占沫沫便宜,看在你还有点用的份上,就不跟你计较了,哼!(鬼车大人,您确定您是不想计较而不是不能计较?)
遮得住眼神挡不住声音,那样温柔关怀疼惜的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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