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帅,我们已经在麓城集结三天了,为何还不出兵?”
不知道男人心中下流的想法,银玲公主更在意的是风雨军出征的日程。当秋里到达风雨军西北方向的军事重镇麓城时,整个西域的形势又有了新的发展,哈尔里克汗,这个呼兰帝国大可汗的妻弟,得寸进尺的再次向鄯善王用兵,已经派兵团团围住了鄯善王的都城鄯善城。
情况危在旦夕,根本就不存在什么和风雨军东西夹击的可能,完全等待着风雨军前来救命。
面对这样的局势,秋里这才恍然这个鄯善王为何如此急不可待的把女儿交出来,如果不是双方在玩什么双簧的话,那就是这个老家伙太过于了解自己的对手哈尔里克汗,知道自己在劫难逃,因而把风雨军当作了救命的稻草。
“秋帅,难道您要违背我父王与风侯之间的协议吗?”
银玲公主见秋里并没有理睬自己的问题,只是悠哉游哉的看着自己,好像是胜券在握的强者,在肆意的捉弄不得不俯首帖耳的弱者,不由心头火起。
圣龙人果然个个都是自私自利、狡猾卑鄙!
公主愤愤的想道,如果不是为了拯救父王和族人,她怎么可能如此丢人现眼的,自动跑到这些可恶的圣龙人的领地?
更大的侮辱是,那个号称无敌的风雨,居然看也不看一眼的,把自己让给了眼前的这个男人,就仿佛是转让一件货物一般!
而眼前这个胆小鬼,妄自拥有这么多兵马,这几天却只懂得龟缩在城中,不是宴请部将,就是一个人在屋内看书,根本不敢和呼兰人开战!
眼见自己的国家和族人正在遭受战火的摧残,眼见军情十万火急,城池危在旦夕,一向高傲的银玲公主心急如焚,恨不得一剑刺穿这个可恶的家伙,率领军队奔赴硝烟弥漫的战场,和自己的族人同生共死。
秋里冷冷的看着眼前的美女,却没有半点怜香惜玉的自觉,他的心早就随着那个梦一般的印月女郎,在那如血的夕阳下,随着“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华年。庄生晓梦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鹃。
沧海月明珠有泪,蓝田日暖玉生烟。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的吟诵中,碎掉了,死去了。
不过之所以按兵不动,倒不是秋里存心要为难银玲公主,一方面他也需要做好出征的准备和筹划。
另一方面,最主要是为了探明鄯善王究竟是否真的要和风雨军联盟,毕竟招惹呼兰人可不是一件好玩的事情。
虽然鄯善王献出了自己的女儿,但是在这个重男轻女的世界里,除了个别像李中慧、袁紫烟这样的强者。一般来说女人通常注定是权力和阴谋的牺牲品,就如同鄯善王把女儿交给了风雨军,而风雨又把她转让给了秋里一样,仅仅是政治交易中的一件物品罢了,因此并不能绝对保障鄯善的诚意。
所以,看见眼前的美人如此模样,秋里只是在嘴边微微的泛起了一个嘲讽的冷笑,盯着美丽的公主,说道:“按照我们的约定,鄯善王应该是和我军东西夹击哈尔里克汗才对。而且,公主作为联姻的对象,却并没有遵守约定留在凉州做人质,更不屑下嫁于本帅,本帅如今仓促出兵,岂不是一无所得吗?”
“好,只要你愿意出兵,今夜我就是你的人!”
倔强的公主,高傲的抬起头,闭上了眼睛,牙齿紧紧的咬着自己的嘴唇,以至于咬出了鲜血,眼泪不争气的从紧闭的眼眶中缓缓的落下,流淌在娇美高洁的脸庞上,胸口因为激动和恐惧,而在急促的颤抖,整个人在烛光下,显得如此的神圣和高贵。
秋里楞了一楞,不知怎么的,眼前的公主突然让他想起了那个如梦般的印月少女。
不,怎么可能呢?没有人可以和她相提并论!
秋里用力的摇了摇头,将心中一闪而过的毫无道理的念头,迅速的排除出去。然后,站了起来,迅速的走到公主的身后,轻轻的搂住了那温暖的娇躯,一双魔掌在少女的身上毫不客气的上下游走,双唇轻轻的贴到了少女的耳畔,柔柔的轻吻下去。
银玲公主的身躯忍不住微微的颤抖,身子也在秋里的抚摸之下,渐渐的发热,只是心中却是百感交集。
不知过了多少时候,秋里突然间一把抱住了美人,将她扔到了床榻之上,然后随着一声丝帛扯裂的声响,公主一声惊呼,从迷失中惊醒过来,顿时发觉自己已经几乎完全裸露的呈现在粗暴的男人面前。
“不要!”
少女的羞涩令她下意识的用双手护住自己重要的部位,然而那发育完美的娇乳,犹如玉脂凝结;那曲径通幽的私处,若隐若现;那修长健美的玉腿,光洁滑亮;那翘臀,那细腰……
所有的一切,无疑不散发着青春的气息,美不胜收,惹人无限遐想,又岂是一双玉手所能够遮掩得住的?
羞耻、愤怒、痛恨、忐忑、恐惧,各种各样的感觉瞬间涌入了公主的心间,泪水止不住的滚滚落下。
嘴角边泛起一丝冷笑的秋里,丝毫没有半点的怜惜,他压在了少女的身上,粗暴的吻着少女的身躯。
不知为什么,面对着这个少女公主,多年前仿佛遗忘的往事,竟然如此清晰的再一次浮现在他面前,那种对自己无力抵御强盗的愤怒,和那种眼看心爱女子蒙难的屈辱,令秋里丧失了理智,满心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尽情的发泄。
“啊!”
一阵剧痛从身下传来,少女不由自主的发出一阵撕心裂肺的喊叫。
……
就在秋里屯兵麓城的时候,在锦州的风雨也遇到了一个大麻烦。
“怎么会这样?”
风雨冷冷的逼视着那些医生,愤怒的质问道。
在他面前的床榻上,晓兰被五花大绑的捆了起来,然而身体却不停的扭动着,散乱的云鬓,失神的双眸,灰暗的脸色,发白的嘴唇,消瘦的身体,早已经让原本健康美丽的女孩,变成了病魔缠身、奄奄一息的枯木。
感受不到半点生的气息,唯有那阴沉的死气弥漫在她的周围,仿佛灵魂已经脱壳而出,所剩的不过是一具毫无思想的躯干。
“启禀风侯,林夫人……林夫人应该是长期服用了某种副作用很大的药物,这种药物的毒素潜伏的很深,而且有周期发作的作用,原本只是依靠持续不断的连续服用来压制,当然在压制的同时,无疑也是在身体内累积了更多的毒素,如今更因为先前小产造成的体虚和因此带来的精神崩溃而引发了。”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胆战心惊的回答道。
面对着统率千军万马的风雨雷霆般的愤怒,老人说话的声音不由自主的颤抖着。
同样在暗中冷汗淋漓的是陈良,事实上暗中让晓兰服下堕胎药正是他自作聪明的主张,但是晓兰因为身体的虚弱和惊悉小产后精神的崩溃,导致突然间引发了刚才老者所说的毒素,变得歇斯底里,以致现在徘徊在生死线上,却是他始料未及的。
风雨,这个两年多前在战场上偶遇的年轻人,在这两年里变化得太多了,无论是现今的地位、权势,还是他目前自然而然在愤怒中散发出来的威势,都自始至终的提醒着陈良,眼前平时看上去依然随和可亲的风雨,早就不是当年那个懵懂少年了。
事实上,陈良自己也不再是当年的那个老实巴交的大将军侍卫了,身居高位的享受和荣耀,仿佛让人如上了瘾一般,再也挥之不去,对于失去现在所拥有的这一切的恐惧,也仿佛毒蛇一般的吞噬着他的心灵,让他丢失了曾经的忠厚,变得不惜一切的妄图保全自己的所有,而将道德和良心远远的抛弃不顾。
出于对风雨的畏惧,和希望藉助风雨的庇护,急于讨好风雨以求将功补过的陈良,在妄自忖度风雨的态度之后,决心让晓兰腹中的胎儿永远的消失。只是自己的运气似乎太差了一点,这件事情却造成了晓兰徘徊生死之间。
意识到大事不好的陈良,自然再也不敢站出来表功,眼见风雨如此的着急和愤怒,有苦说不出的陈良毫不怀疑,如果风雨知道自己是罪魁祸首的话,绝对会用最残酷的手段,让自己从此人间蒸发的。
幸好此时的风雨根本没有想到小产的事情,他满脑子想的是老者口中所说的药物,曾经淡忘的往事再次涌上心头,让他隐约感觉到了事情的真相。
那壶酒!
在祭奠圣灵之后的御宴上,晓兰从林玉寒手中夺过的那壶酒,那壶自己和晓兰同时饮下的酒,那壶曾经让自己倍受煎熬,如今更是让晓兰生命垂危的酒。
连带着这壶酒的,是两个原本并不是非常相干的名字:
林玉寒!皇甫嵩!
虽然他有些安慰的是,终于可以表明晓兰并没有存心谋害他,但是这些微的安慰,完全被晓兰眼下所受到的痛苦所湮灭。
“中慧,你立刻派人把孔军师当初留下的药方拿来,同时速将凉州所有的名医请来会诊,不管付出什么代价,都一定要挽救晓兰的病。”风雨冷静的有些骇人的说道。
“好,我这就去办!”一边的李中慧非常干练的应道,她看见风雨并没有离开的意思,不禁犹豫了一下,欲言又止。
“你们下去吧,我要陪一会晓兰!”
此时,风雨却在李中慧说话之前挥了挥手,示意所有的人退下。
李中慧皱了皱眉,在眼下各方势力非常微妙僵持的局面下,身为风雨军的统帅,居然为了一个女子而把手头的工作全部放下,实在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不过看见风雨现在的情绪,她知道自己劝也没用,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当下率先离开。
跟着鱼贯而出的是那些医生和锦州太守陈良,其中以陈良的心情最好。一向精明的风雨,这一次没有对晓兰的小产产生怀疑,看来一方面是风雨对妇人生产这方面实在是一窍不通,也没有经验,另一方面也是风雨关心则乱,但无论什么原因,对于陈良来说,这实在是一件再好没有的事情了。
“陈太守!”
可惜,事情并没有结束,就在他刚刚出了门口,却听见一声叫唤,抬头望去,却是李中慧似笑非笑的望着自己。
“夫人有何见教?”
陈良忐忑的跟随李中慧来到一个僻静处,急忙向她躬身施礼。
对于李中慧,陈良虽然接触得不多,但是当初在圣京的时候,如何说服风雨结为同盟,如何为风雨出谋划策,又是如何同魏廖联手实施风雨的图谋,一切均历历在目;而后来更是在李中慧的主张下,才使得他得以在广陵帝的御旨下,成为林仁山的女婿和锦州的太守。
至于李中慧在风雨军中的地位、权势和影响力,以及她曾经的行动,中央派自然有着非常完整详尽的情报纪录,所以他非常清楚李中慧,这位风雨的妻子,风雨军的夫人,究竟有多么厉害!
“林夫人究竟怎么会小产,那碗安胎药究竟起了什么样的作用?相信不必中慧说出来,陈太守也应该已经非常清楚了吧?”
李中慧面带着微笑,慢悠悠的说道。
“夫人饶命!”陈良顿时大汗淋漓,第一个念头是杀人灭口,但在随即意识到这是一个白痴主意之后,便面无人色,差点就要跪下来向李中慧求饶道。
真是个扶不起的烂泥!
李中慧没想到这家伙如此无用,不由心中暗暗的皱眉,但是表面上却非常亲切的将陈良扶起,非常温和的说道:“陈太守何必如此多礼?其实中慧也明白,太守这纯粹就是一心为了让风侯开心,只是风侯目前心情非常糟糕,若是这件事情传了出去,恐怕对太守就非常不利了。风侯虽然并是非常宽厚,但是真的发起火来,像马家五兄弟一门的下场,太守也不是不清楚,就算是袁仙子都未必能把事情缓解!”
“请夫人救命!”
陈良大惊失色,背上凉飕飕的。当年马家五兄弟叛乱失败后的下场,他也是非常清楚的。
袁紫烟身为天池剑宗带剑传人,可以说是当今江湖中白道的领袖,欧静身为无忧谷谷主,是风雨军创军的功臣,也是风雨军中在治政方面,唯一可以和以李中慧为首的李氏家族相抗衡的清流派的代表,但即使这两位当代的奇女子,也无法劝说风雨收回将马氏一族全部投河的成命,结果是马氏家族一门,不分男女老幼,成千上百的被投入了圣龙河中。
如果风雨知晓了这件事情而发怒的话,那么自己一家……
陈良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寒颤。
正在此时,李中慧却依旧微笑着,非常温和的宽慰道:“陈太守不必如此,放心吧,中慧虽然是一介女流,但多少还是能够分清是非黑白。尽管太守此次的行为有些不妥,但是太守对于风侯的忠诚,中慧却是能够相信的。风侯雄才伟略,肩负着重振圣龙、复兴神州的重任,中慧又怎么会坐看风侯斩杀忠心耿耿的义士良将,令天下人寒心呢?”
“多谢夫人体谅!”
陈良双膝一软,跪倒在了地上,对于李中慧的话,他一半是感到稍稍的放心,一半则是因此而感激涕零。
“太守莫要如此多礼,中慧实在愧不敢当!”李中慧急忙伸出了纤纤玉手,将陈良扶起。
“请夫人放心,末将今生今世,愿誓死追随风侯和夫人!”心领神会的陈良立刻抓出机会,赶紧表明心迹。
看着陈良远去的身影,李中慧轻轻的用手捋了捋额上散乱的云鬓,脸上浮现出了一丝微笑。
看来这个昔日风雨军的创始元老,曾经的白虎军统领,现在的锦州太守,已经完全被自己所控制起来了,这使得李氏家族在风雨军中的势力和影响,又进了一层。
但是当她回首望见风雨和晓兰独处的房间时,心情不由得又一次沉重起来。
不是为了吃醋,而是因为担忧。
风雨啊风雨,你知不知道,如今天下正处于山雨欲来风满楼的状态之下,成王败寇的差别不过是毫厘之间,各方势力都在马不停蹄的运作着、活动着,今天的每一分努力,都将具体表现在日后的势力消长上。
在这样关键的时刻,为了一个有夫之妇,冒着流言蜚语中伤的危险,冒着因此失去天下的可能,放下手中的一切,陪伴在这个天知道还能不能活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