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静回答道。
“妙计!”
风雨赞许的点了点头。打了这么多年仗,风雨深深知道粮草的宝贵,李中慧烧毁粮仓的建议虽然干净利落,也反映出妻子的果决,然而终究是一大笔财富的白白损失,考虑到风雨军日后的发展,这样的处理绝对是不得已而为之;如果能够如欧静所言让军民自行取走,虽然对风雨军来说依旧是一大损失,但毕竟肥水不流外人田,再怎么说都好一些。
即便是李中慧,虽然有些反对,却也不得不承认这个建议相对来说比自己的更加划算,加上这段时日她放手了风雨军的内政,一时之间也无法想出更好的方法来。
反而是原本在马车旁边策马而行的蒙璇,乘着风雨等人的讨论不知何时也遛了进来,突然插嘴发言,从军事的角度反驳道: “可是,我军暂时已经无力阻挡了!”
“应该还是有办法可以舒缓一下的!”
风雨有些贪婪的嗅了嗅车内女人们的芬香,幸好马车宽敞,三个倾国倾城的美女凑在了一起倒也不见得拥挤,反而是平添几分绮丽的氛围,只可惜如今军情紧急,圣龙帝国西北定凉侯为了自己的基业和小命着想,全然没有半点风花雪月的念头。
只见风雨军的最高统帅认真的思付了半响,说道: “立刻组织城内和附近军民抢搬粮草,同时让苏伦调集五个营的青龙军协助防守黎仓,尽可能的争取时间。小璇,你立刻统率近卫军和所有目前可以调集的骑兵,从侧翼发起反击,切断这支燕家军的后路,我倒要看看燕南天还敢不敢不顾一切的进攻黎仓!”
“可是如此一来,凉城岂不是完全空虚了?”
蒙璇有些犹豫的问道。
“没关系!”
风雨胸有成竹的说道: “虽然锦州攻破,令我军首尾失顾,但是我军在北面的延城、伦玉关都驻扎着重兵,随时都可能出击切断燕南天的补给线,再加上秋风军和黑狼军余部的节节抵抗,相信燕南天还不敢也不能抽调出足够的兵力进行长驱直入的突击,更何况有我风雨在,凉城还不至于这么不堪一击!”
风雨说这话的时候自信满满,不仅是不懂军事的李中慧和欧静松了一口气,即便是蒙璇虽然觉得不妥,一时间却也情不自禁的得到了莫大的信心,无法出言反驳,只好挠了挠头,有些不甘的离开马车,自行召集骑兵去了。
“管他什么神仙菩萨,万万保佑能够让风雨渡过这一个难关!”
可惜这世界上没有测心术,以至于三个能力各擅千秋的大美人,全然没有想到如今大言不惭的某人实际上却心虚得很。
风雨很清楚,如果燕南天真的有足够胆略派一支精锐部队不顾一切的挺进,那么自己恐怕还真是只能够丢下凉城逃跑了。
然而不知道为什么,风雨总是有着一个很强烈的感觉,燕南天不会这么做。
之所以不会这么做,固然有他自己刚才为了安慰三个美女而对当前军事形势的分析,更重要的是风雨敏锐的感觉到燕南天此次出兵凉州,除了因为急需粮草和害怕风雨军坐大之外,恐怕还有他自信能够胜券在握的王牌在内,否则以燕南天的能力和谋略,绝对不可能如此目光短浅,两线全面开展。
陈良的叛变和锦州的失守,无疑在一定程度上证实了风雨的猜测,而且风雨预感到这将仅仅是开始而绝非结束。
精锐之师长驱直入是一招妙棋也是一招险棋,如果没有其他更妥善的好方法的话,对于像风雨和燕南天这样的名将来说,自然会放手一搏;但是兵行险招向来是用兵家慎之又慎的选择,如果有更好更稳妥的选择的话,以燕南天的能力无疑是会毫不犹豫放弃的。
所以,风雨认为燕南天应该不会出兵直接进攻凉城,而是会用军事上的稳扎稳打配合暗地里的奇谋来进行。
于是,在无法掌握对方还有什么厉害王牌的情况下,风雨索性也打破常规,不按常理出牌,希望的就是打乱对方的部署。
当然,风雨知道这仅仅是自己的一个感觉,没有任何的道理进行支持,万一感觉失误,万一燕南天并没有什么更厉害的王牌并且敢兵行险招的话,那么就是满盘皆输,不但凉城会失守,甚至自己也有可能会被抓住成为阶下之囚。
然而,如果不敢冒险就不是风雨了。
风雨军今天的成就,在很大程度上就是风雨这位杰出的统帅在运用敏锐的眼光判断、缜密的思维筹划的基础上冒险的结果。
事实上,风雨对自己冒险的部署并不是非常担忧,因为这种在缜密思维之后的行动,与其说是冒险倒不如说是一种胆略,让圣龙帝国西北定凉侯真正感到不安的,还是燕南天敢如此不顾一切向自己开战所倚仗的究竟是什么。
不知道为什么,风雨的脑海中总是想起去年夜雾向自己转达的天池剑宗带剑传人袁紫烟的话—— “小心朋友的背叛!”
这句语焉不详的话,一开始并没有引起风雨足够的注意,既然想不通就不去想,这从来都是以懒散而自豪的青年一贯的作风,只是陈良背叛、锦州失守的噩耗让风雨不得不将自己的注意力转移过来。
袁紫烟袁大仙子的话应该不会空穴来风。
陈良虽然跟随自己创立了风雨军,但终究不过是适逢其会,他原本是大将军卓不凡的侍卫,后来是锦州太守林仁山的女婿,再后来则是接任了锦州太守,充其量不过是和风雨军有很大的渊源,应该绝对算不上是自己的朋友吧!
那么应该小心的朋友究竟是谁?
朋友究竟是一种泛称,还是一个特指?
风雨有些不敢往下想,过去落魄固然很少有人愿意和自己结交,如今发迹由于高处不胜寒,心中也多是充满了猜疑,巴结的人有,崇拜的人有,唯独能称得上朋友的实在少之又少。风雨实在不敢想象究竟是哪个令自己的深深信任的人会来背叛自己。
“风侯,侯府到了!”
就在风雨思绪万千的时候,马车进入了西北最高军政长官的府邸——圣龙帝国西北定凉侯府。
“带我去见白将军!”
风雨下了马车,第一句话就是如此。和圣龙帝国的传统不同,风雨修建的定凉侯府绝非为了自己一个人居住,而是可以说整个风雨军高层文官武将们居住群的总称,在风雨看来这样既可以拉拢和高层官员们的感情,又方便公务的办理。
正是在这样的制度之下,作为风雨军中仅次于风雨、秋里的三号人物白起,在被护送回凉城之后,自然而然的被安置在了定凉侯府中养伤;而风雨一回到此处,也理所当然要去看望一下自己麾下的重臣。
“白将军现在的伤势已经好转,只是正在昏迷之中!”
来到白起休养的房间,负责诊治的医生赶忙汇报道。
“嗯!”
风雨望着正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白起,神智早就发散了开来,也没有怎么理会医生的话语,而是再次不由自主的将这次锦州失守和圣京的变故联系起来。
这两年圣京两次易手都和暗杀、收买有关,这一次锦州失守也同样是因为陈良的反叛和白起的遇刺,这让风雨越想越觉得不安,仿佛心中总是有着一层排解不开的阴影。
“让玄狐堂出动!”
走出白起的房间,风雨轻轻的说了一句,只有身边的魏廖听见,这位一向泰山崩于顶而色不变的血衣卫统领,此时却身躯一震,略带着焦急的说道: “还请风侯三思!”
“玄狐堂”是在风雨发现“西门”的存在之后而秘密建立的,招集了很多武林江湖的高手,专门作为风雨军高级将领和官员的护卫。只是由于当时风雨正在印月战场上作战,而后方主持风雨军军政的则是李大小姐,所以这个秘密系统虽然名义上是在血衣卫的体制之下,实际上则一直被李氏家族所控制,由于一旦运作的话,“玄狐堂”在履行护卫职责的同时,实际上也就成了专门监督高级将领和官员的一个十分有效的机构,而控制“玄狐堂”的李氏家族的势力将会进一步扩大,因此血衣卫统领魏廖一直是动用“玄狐堂”坚决反对者。
风雨略略皱了皱眉头。
内部权力之间的制衡原本就是他风雨的杰作,而且也行之有效的限制了麾下那些将领和官员们的特权,避免了有人权力过大而产生不该产生的欲望和行动——这也正是身为主君应该履行的一个重要职责。但是在目前大军压境、兵临城下的时候,还眼见自己的这些倚为肱股的重臣依旧勾心斗角,却让风雨这个始作俑者多少也有些头疼。
此外,虽然风雨对运作“玄狐堂”可能导致李氏家族的力量更为强大也有些担忧,但是他更不愿意见到自己的将领们还没有打仗,就统统被对手给废掉了。
“事急且从权吧!”
风雨军最高统帅这样回复自己的亲信。如此作为也是去年对呼兰仓促实行“汉月”行动的后遗症,事实上由于血衣卫在“汉月”行动中损失惨重,实力大打折扣,目前已经无法承担抵御“西门”或者类似的秘密组织的重任了。
暗杀,从来难等大雅之堂,更无法改变整个战略大局,扭转时代潮流的大势所趋,然而同时也无法否认十步杀一人的布衣之怒,对于局部的影响却终究是十分巨大的。
真是因果循环,一报还一报!
“汉月”计划的制定和决策者,面对如今己方也同样遭遇的类似的暗杀行动,心中唯有苦笑。
第十七集 同室操戈 第八章 印月战场
正当风雨军面对燕家军的进攻处境维艰的时候,如火如荼的印月战场此刻也进入了非常关键的时刻。
“挥剑斩敌酋,沙场搏功名!如此快哉,方才不负人生一世!”
风雨军中最年轻的都尉李逸如在横渡月河的时候,击剑而歌,豪气冲天,一时间传为军中佳话,令远征军士气大振。
李逸如是幸运的,尽管他的整个计划非常冒险——一旦渡河的企图被对手发现,掌握着水面完全控制权的麦坚舰队势必会给远征军以毁灭性的打击,然而圣龙历七五六年十月这段时间里,这位少年将领却成功的运用声东击西的谋略,调度了麦坚舰队主力的吸引力,自己的突击主力更是以罕见的幸运躲过了舰队的巡逻,顺利通过日河、月河,再次踏入阿育王朝的中央邦——虽然其间有好几次,行军的部队差点和阿育王朝以及麦坚的军队擦肩而过,形势非常危险。
为此,后来发觉李逸如已经避开自己舰队封锁的麦坚人带着或多或少酸味和无奈的给了李逸如一个雅号“幸运的李”。
“幸运的李”也的确非常幸运。不仅顺顺利利的渡河,更因为阿育王朝军事将领的人事变更所造成的一系列军事部署的变更,让李逸如自己都意想不到居然会有这么好的运气等待着他。
事实上,就在最近的两个月内,曾经让风雨感到麻烦并最终迫使风雨的第一次远征功败垂成的阿育王朝军统帅巴巴拉正好返回居萨罗城养病,老将军波拉斯王公则因为直言不讳得罪了阿育王宠妃金姬而被削去了兵权赋闲在家,反倒是当年自以为是以至于丢失了居萨罗城的芨多因为讨好了金姬,再加上当初阿育王反攻居萨罗城时射杀尼国迦叶王子的功勋,终于如愿以偿的成为了阿育王朝的统帅。
这个任命很快就被证明对于阿育王朝来说绝对是一个灾难。
没有人能够否认被称作为阿育王朝第一美男子的芨多在交际方面的长袖善舞,而芨多的个人武功和学识也算在水准之上,这样一个出身于皇家的尊贵王爷,如果出没于社交场合,那一定是一个非常优秀并且瞩目的明星,然而残酷无情的战场却显然会最大限度的惩罚作秀和狂妄的一方。
由于过分迷信麦坚舰队对日河、月河的封锁,以及为了实行东线大反攻以收复失地来彰显自己的功劳,芨多掌握军权之后便迫不及待的废除了前任统帅巴巴拉郡王的部署,将主力全部拉到了东线,一心准备进攻,造成了中央邦的极度空虚,广袤的大地除了印月城留守的禁军之外,几乎没有一支象样的军队了。
于是,当李逸如率领远征军踏上了月河对岸的土地时,他惊讶的发现对手显然没有吸取教训,所有的土地几乎都处于不设防的状态,刚刚丰收上来堆积如山的粮草更是任凭掠夺,情形比第一次远征更为有利。
“向南进攻,拿下印月城,用阿育王的王冠向伟大的风侯进献胜利的佳酿!”
意识到自己的冒险获取了远比预料更为硕大的成果之后,李逸如强忍住激动,向部下下达了进军的宣言。
李逸如的话在全军如同旋风一般的注入了强心剂,引起的是建功立业的渴望和追求荣誉的疯狂。
十月的土地到处都是丰收的果实,没有足够军力捍卫的城市和乡村成了远征军狩猎的天堂,来自圣龙、高唐、尼、丹、锡乃至更西面各国的男人们,在军功、荣誉、财富和女人的刺激下,挥发出旺盛的精力,短短两天工夫就将中央邦北部的土地席卷了一遍。
不同于风雨的第一次远征,由于此次出击的初衷是为了打破军事僵局和尽可能的削弱阿育王朝的实力,所以一路上浩浩荡荡的军队如同蝗虫一般清扫着沿路,采取的是最大限度的破坏。
“不是要南下攻取印月城吗?”
担任先锋的褚频是少数没有被疯狂掠夺和破坏迷失了理智的将领,他很快发现大军前进的方向并没有如李逸如所宣称的那样为了攻占阿育王朝心脏印月城,甚至连阿育王朝在中央邦最重要的战略要地居萨洛城也不闻不问。
“虽然阿育王朝的军队不堪一击,但是阿育王毕竟是差点统一了印月半岛的人物,他麾下的禁军更是阿育王朝最精锐的部队,更何况作为阿育王朝的政权中心,印月城坚固难攻,我可不想白白的消耗这些英勇的将士。”
尽管这段时日李逸如的权威日重,但褚频毕竟是同龄的好友,又是如今远在异域不多的能够与之交谈的对象,所以少年都尉还是有些得意的将自己心中的想法说了出来。
“可是敌人随时都有可能调整过来!”
老成持重的少年向自己的同龄人提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