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两个方向都全力一击,就完全取决于帝国宰相根据形势的决断了。
“怎么,军师以为这样做不妥吗?”
懒懒地伸了一个腰,风雨却很满意自己做出的决定。
“不敢!”
云济犹豫了一下,提醒道:“只是如此一来,我军的兵力势必会被牵制在西南半岛,和齐鲁、江南,无法如宰相原本设计的那样,给予呼兰人全力一击。
“相反,今年若真的有空前的大旱,和寒流相继而来,只怕呼兰人为了粮食,反而会发动对圣龙的攻击!”
“军师多虑了!”
风雨胸有成竹地笑了一笑:“我自有妙计对付呼兰人……”
“宰相,夫人回来了!”
正当风雨准备说下去的时候,却见一名近卫军军官在门外禀告道。
“想不到中慧回来得倒是很快!”
风雨一楞。
当日他看到了西南半岛的战报之后,立刻意识到这将关系帝国和麦坚之间的和战,因此不敢有片刻耽搁,连夜马不停蹄地返回圣京,坐镇全局,甚至连妻子李中慧也来不及带上。
原本也有让李中慧和李逸如姐弟多聚一聚,让这些年陪伴着自己操劳国事、家事的妻子,好好欣赏一下高唐的风光之意,却没有想到,自己才刚刚回来不过半天,妻子便已经紧跟着回来了。
想到这里,风雨的目光不经意间瞥向了云济。
这几年,新风云世家除了在政略上,受到以无忧谷为首的保守派们的攻击,在人事等各方面,也和李氏家族闹得不可开交,即便如今,西南半岛战场上出现了麦坚人插手的意外,圣京瓦报也依旧全力以赴地,继续抨击着高凤阳。
而李中慧返回,不仅会让两个派系继续相互指责和攻击,而且更会因为同时返回的李逸如,引发新一轮人事配属的纷争。
可惜,被关注的风雨军军师,却正在眼观鼻,鼻观心,脸上犹如古井无波,看不出任何的情绪来。
“少爷,您若还不返回圣京的话,只怕夫人她……”
正当李中慧赶回宰相府的时候,原本和她同行的李逸如,却正独自慢悠悠地,晃荡在圣京城的郊外。
对此暗自焦急不安的,却是跟随着赤狮军统领左右的随从李忠。
“急什么?”
李逸如淡然一笑,不去理会驾驭马车的部下——自从听了姐姐对当前朝政的评述之后,李逸如便觉得,暂时抽身事外为好,因此随便找了一个借口,连同妻子塔丝郡主和同行的辛娜,一起丢给了姐姐李中慧,自己便只带着李忠一人,乘坐一辆马车,游山玩水去了。
李中慧自然明白族弟的想法,想到眼下朝政的错综复杂,也没有拦阻,只是约定了三日之期。
却没有想到,李逸如晃晃悠悠的一路行来,由于走错方向,竟然白白多耽搁了两天,前任印月总督倒是没怎么样,负责带路的李忠,却心中七上八下,想到宰相夫人李中慧一旦狠辣起来的手腕,便不由连死的心都有了。
因此,眼见李逸如漫不经心的样子,李忠的声音里面已经带着哭腔了。
“没用的狗东西!”
李逸如在马车上不由笑骂了一声。
若不是害怕暴露身分,他还真想策马扬鞭,好好享受一下,自从投效在风雨麾下南征北战以来,难得有的这般悠然的日子,对于返回圣京城,反倒不是太热心,反正,无论担当什么样的职位,完全取决于风雨,自己争也惘然。
“吁——”
正说笑间,却见驾车的李忠喝了一声,突然将马车止住。
“怎么回事?”
李逸如不由微微皱眉问道。
“少爷,前面听说有一个什么郡主在狩猎,封住了道路!”
李忠愤愤地回答道。
“哪来的郡主?在天子脚下,竟然还有人胆敢封堵道路?”
李逸如大感惊愕,当下便撩开车帘,却发觉正有十多个布衣百姓徘徊在马车左右。
“这位公子,前方有很多人马,您还是回转吧!”
只见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头,颤颤巍巍地走上前来,好心地劝道。
“老人家,难道您不知道宰相有令,无论官府还是豪绅,又妄自扰乱百姓生计者,百姓均可以去官府上告?”
李逸如颇为不满地,注视着前方尘烟飞扬的所在。
“哎,公子说笑了!所谓官官相护,天下哪有我等百姓说理的地方?”
老人摇了摇头,不以为然地道。
“老爹说得可不尽然!至少,若是无忧谷主主持的凉州,或者在秋帅的幽州,断不会出这等事情!”
未等李逸如说话,却见旁边的一个大汉接口道。
“这位壮士怎么说?”
李逸如瞥了一眼大汉,不由好奇地询问道。
“这还不明显?”
那大汉略略犹豫了一下,可能是觉得李逸如主仆还算顺眼,当下打开了话匣:“那凉州乃是宰相起家的地方,当地的豪门个个心悸马家的下场,还有哪个敢横行枉法?至于那些官员,多半出自无忧谷主的门下,原本都是不容于权臣的清流,又受血衣卫的监督和无忧谷主的嘱咐,倒也不敢贪墨。
“至于秋帅的幽州,更是简单。当年幽州沦陷,全仗那宰相的法令,血性的男儿纷纷揭竿而起,终成了燎原之势赶走了呼兰人,剩下的百姓家家户户,哪个没有参加过战争,那些原本当地的豪绅,凡是勾结过呼兰人的,早就被一刀两断给解决了,剩下的,也没几个敢在这些追随秋帅征战过的汉子面前撒野!
“哼哼,若是谁敢妄图仗势欺人,就算没有秋帅的军队严惩,也得当心着,晚上被仇家给摸黑割了脑袋!”
“竟有此事!”
李逸如不由摇头笑了笑,心中却暗暗惊异。
凉州乃是风雨的根本之地,当年风雨军进入凉州,虽然在一定程度上,还是努力和当地的豪门拉进关系,这才有了拓跋家族的效力,但是另一方面,对于胆敢挑衅风雨军的,诸如马家等豪门,却是毫不留情地镇压。
再加上凉夏诸州曾被呼兰人占领,当地豪门的根基,远没有中原的来得雄厚,风雨初掌凉州,更是极为注意选拔清廉的官员,因此保持了十分廉洁的吏治倒也罢了,幽州出现这般情况,却是大大出乎李逸如的意料。
如果真如大汉所说,幽州的情况便十分复杂。
一方面是那些豪门力量大为削弱,的确给幽州的治政带来了方便,但是另一方面,根据宰相令,在民间熊熊燃烧起来的烈火,直到如今都显然没有完全平息,秋里执掌幽州以来,竟然默许和纵容了民间的好勇斗狠,尽管可以避免那些豪强卷土重来瓜分土地,但是另一方面,却也让幽州变得难以控制,隐藏著令人不安的动荡。
正思绪间,却听见李忠好奇地问道:“既然如此,为何如今宰相亲自坐镇的京城,却不如这两个行省?”
这话倒也正是李逸如想要知道的。
尽管天子脚下,正是天下豪门最为集中的所在,各地的官员士绅,只要有些权势的,无不想在这里安置一些产业,而当朝的官员在这里,也是多如牛毛,这就造成了圣京城四周十分复杂的情形,让地方的府尹轻易不敢插手,以免得罪了什么重要的人物,平白危及到自己顶上的乌纱。
但是另一方面,风雨还是十分注重吏治的,他和原本京城的王公贵族也没有太大的关联,自从他执政以来,还正愁找不到什么借口,大大削弱这些名门望族呢!
何况,还有一个什么话都敢说、什么事情都敢评论的圣京瓦报在这里,难道还真有人敢这般嚣张?
“宰相虽然英明,却整日操心国家社稷,哪里管得了这么许多?这些人,多半是和军师的新风云世家有瓜葛,圣京瓦报一般自然不会和自己人过不去,而这些年轻人虽然玩闹得很凶,但每一次,都能够留下不少钱财来赔偿咱们,也没有什么太大的过错,再加上他们的身分十分尊贵,自然不会有什么官员,为了这般小事闹腾起来。
“而咱们百姓,纵然感觉被他们扰乱了生活,但是因此可以得到一些补偿,也就只好忍忍过去了!”
那白发苍苍的老头苦笑着摇头道。
“是啊,这般小毛孩,多半是宰相大人和那些将军们的亲眷,看在宰相大人为国为民的功德上,再加上他们也闹得不是非常过分,咱们自然也就不想和他们一般计较,免得闹腾起来,咱们吃亏了倒是小事,若惹得宰相为难,可就不好了!”
大汉瓮声瓮气地补充道,神色间也没了刚才那般气愤,相反满是一种对这些年轻人的无可奈何,还有对于风雨的崇敬。
“李忠,咱们过去瞧瞧!”
李逸如默然半晌,终于下令道。
“少爷!”
李忠不由有些犹豫,临行前李中慧曾经嘱咐过他,一路照料好李逸如,莫要招惹是非,因此眼见李逸如,竟要在即将进入圣京城之前,得罪这些权贵子弟,便十分担忧。
“过去!”
李逸如的话却是不容抗拒。
此刻,年轻的赤狮军统领心中,已经暗自下定了决心,务必要阻止这些年轻贵族这般扰民的玩闹,只为了刚才这些百姓话语中,对于风雨质朴无华却真真切切的崇敬。
“真无聊啊!”
眼望着面前被下人们堆积如山的猎物,风馨颇感有些无趣,用雪白的纤纤玉手,掩住自己的小嘴唇,打了一个哈欠。
击退张仲坚之后,兄长风雪便不知去向,而另一位兄长风雨,则成了整个圣龙帝国当之无愧的第一人,于是成为整个帝国实际上公主的风馨,从此被一大群全副武装的战士,和身世显赫的年轻贵族们所包围。
对此,风馨倒也习惯,毕竟在麦坚,她便是风云世家出了名的美人,一直受到家族的保护,和名门望族青年的追求,只不过如今的规模更大一些罢了。
但是,让风馨感到没劲的是,风雨这位兄长自从坐稳帝国宰相之位后,对自己的看管突然严厉了起来,魏廖那个整天阴沉着脸、好像家里死了人的混蛋,更是因此秉承风雨的意志,派遣麾下的血衣卫,一天到晚地跟随着自己,甚至还不许自己离开京城。
而那些一个个花言巧语的贵公子,则纷纷出于政治目的靠拢风馨,什么事情都是抢着出手,更让风馨失去了当日离开麦坚,周游圣龙帝国的快感。
“郡主若是累了,不如去醉仙楼吧!”
眼见风馨无精打采的样子,一旁的苏杜不由建议道。
自从当年在醉仙楼相遇风馨之后,苏杜便情不自禁地,将眼前这个行事不拘一格的美丽少女深印在心中。
“又是醉仙楼啊!”
风馨无精打采地嘟囔道,骑在战马上的少女,此刻便像是一只行将午睡的小猫,说不出的慵懒。
“这个……我……”
眼见自己的提议不受欢迎,苏杜全然没有了平日里的狂傲和机敏,唯有一脸无措地挠着脑袋。
“哈哈,醉仙楼有什么好去的,郡主还是跟在下走吧,保证让郡主满意!”
眼见对手受挫,王光宇心情舒畅地提议道。
“什么地方?”
风馨依旧懒洋洋地问道。
这段时日来,整天不是和那些贵公子射箭、斗酒,便是随着苏杜去醉仙楼喝酒、赋诗,让风馨实在闷得发慌,对王光宇能够提出什么好建议,根本就没有抱什么希望。
“嘻嘻,郡主去了就知道!”
相对于见了美女手足无措的苏杜,王光宇便显得游刃有余,故意吊起了风馨的胃口。
“哼,故弄玄虚!”
风馨平日里习惯了那些贵公子们的追捧,哪还不知道王光宇的这点花招,当下虽然有些心动,却不愿意就此被王光宇掌握主动权,当下故意漫不经心地说道:“谅你也没有什么好建议,若再不说,我便要回府了!”
“郡主!”
眼见风馨真的要策马扬鞭离去,王光宇不由无奈地摇了摇头,叫住了佳人:“郡主可曾听说过玻璃坊?”
“什么玻璃坊?”
风馨一楞,倒也被王光宇吸引了兴趣。
“最近从西大陆,来了一批类似于水晶的玻璃,颇受京城的贵族们喜爱,一时间竟有洛阳纸贵之势!”
王光宇说着,还故意用手抚摸了一下腰间,一块晶莹剔透的玻璃装饰,然后方才说道:“为此,有人在京城的西郊开了这座玻璃坊,里面都是一些上好的工艺品,每一块都要竞价到十万两银子以上!”
“有毛病!”
满心以为会引起风馨的注意,然而事与愿违,王光宇懊恼地发现,这位渤海郡主听完自己的话,顿时便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
“郡主乃是巾帼英雄,怎会喜欢这种玩物丧志的东西?”
一旁的苏杜自然不会放过打击情敌的机会,当下冷笑着嘲讽道。
“那些贵族真是上当受骗了,这种玻璃在西大陆,只需要两个银元就能买到,哪里值这么许多?待会我便要去提醒一下云济哥哥和风雨哥哥,让他们出面阻止!”
风馨也摇了摇头。
她虽然并不关心时事,但是既然如今表兄云济,和同父异母的兄长风雨正在执掌朝政,私心使然,她也不愿意眼见圣龙的财富,白白被这些骗子拿走。
“不会吧!”
王光宇听了不由一呆,随即说道:“本来文晟兄听说之后,也有心从海上进一些,只不过一来路途遥远,二来如今和麦坚的关系很不稳定,再加上安宇海贼的骚扰,只得无奈放弃,却不料因祸得福。
“反而是陶朱钱庄他们,凭借着在丝绸之路上的势力,正在以高价大肆收购,甚至还在庙堂提议,要限制麦坚人的商品输入,却不料实情是如此,这一下,恐怕要让那个大奸商气得吐血了!”
“高凤阳长年经商,素有财神美誉,不见得会如此愚蠢吧?而且丝绸之路运过来的话,本就比海上贸易成本更高,来到圣京便是物以稀为贵,再加上有心人刻意炒作的话,难保不会出现令人目瞪口呆的天价!”
苏杜不以为然地反驳道。
“那也不对!玻璃的手工程序其实非常简单,如果高凤阳真有心通过玻璃来牟利,只需要找南天门要几个人来,不出半年,便可以自己制造,何必如此舍近求远,还要搞这般囤积居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