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大人!”那个公孙大人一听这话,脸色顿时阴了下来:“知县大人在生前与在下可是至交,对在下自然也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先不说在下从未听过大人有如此之言,即使是大人知道大限之日,托付后事的人选也应该是在下,如何会轮到赵大人你呢?”
“公孙大人!”赵大人自然也不会客气,他眼睛一瞪,说道:“我乃衡山县衙之主簿,属于内官,自然有权负责这官衙内的事情!公孙大人你不过一员外郎,按照大宋律例,当属于外官,如何有资格负担衙门的公务?”
看到眼前这两方人为了县衙内的东西不停地争吵,知县夫人更是一阵眩晕,而大堂内的两方人都快要打起来了。就在这时,门口的衙役传报道:
“张师爷到!”
三方面的人一听这话,顿时都停止了争吵。因为来者可是张师爷,衡山县衙的军师级人物,任谁都知道知县生前对张师爷几乎是言听计从的。公孙员外郎和赵主簿时下都想拉拢这个关键人物,因为按照惯例,师爷可不属于衙门里的编制,所以并不担心张师爷会和自己争夺财产。
随张师爷一同前来的除了陈冲和王辉之外,还有二十名彪形大汉,人人腰间别着钢刀,一看就不是善类。众人一看这声势,顿时噤若寒蝉,反倒是知县夫人迎了上来,对张师爷施礼道:
“师爷,还望您为妾身主持公道!”
“夫人请放心,在下一定尽己所能!”
张师爷对知县夫人微微一笑,然后转向了那两方人,脸色一变,喝到:
“衙门里的东西,你们俩都没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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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突如其来气势汹汹的张师爷,公孙员外郎以及赵主簿都有些不知所措。在他俩的印象之中,张师爷之前除了给谭知县出谋划策之外,平时也就是养养花,喝喝茶的那种毫无野心之人,在公堂上也从未和别人有过什么争端。因此这两人平时虽然对张师爷客客气气,但是也不大把他放在心上。
而现在,面前的这个张师爷就像是换了一个人似的,一副咄咄逼人的样子,两人当下竟然忘记了还口。好一会,赵主簿才回过神来,他抚了抚自己那撮山羊胡,对张师爷说道:
“张兄,你不是开玩笑吧,这县衙内的事情,你向来只有发言权,但是没有决策权的,现在这样做,不符合规矩吧!”
“张大人”公孙员外郎也说道:“这县衙里的东西,我们三个人都有份,等会平分就是了,你说呢,赵大人?”
“是啊,公孙兄说得对!”赵主簿看了张师爷身后那些彪形大汉一眼,咽了一口口水,说道:“我们兄弟仨不要为这事伤了和气,此事须从长······”
“你们有完没完?”张师爷大喝一声,道:“什么你分我分大家分的,这些财产都是属于县衙,属于知县大人的!大人现在尸骨未寒,你们两个就在这里你争我夺的,你们俩这么做(奇*书*网。整*理*提*供),如何对得起已经往生的谭大人?”
“张大千!”赵主簿喝骂道:“你小小的一个师爷,连一个品次都没有的白身!叫你一声‘张兄’都是抬举你的,现在你还登鼻子上脸了,想蛇吞象是吧?到时候走不出衡山城,可就别怪哥哥没有提醒!”
赵主簿当下是衡权利弊,虽然张师爷带来的那些人很有些气势,不过城内可是有自己关系网的。到时候调集衙役官兵过来,谅他一个小小的师爷,无权无势无品次的,也翻不出什么浪花。
可悲的是,赵主簿现在还没有看清楚全局,他不知道衡山县城内的大部分驻军都已经调离县城,已经走出了几十里;他也不知道县城内现在的力量除了四门守卫之外,只剩下了五六十个衙役;他更不知道眼前的张师爷已经得到了有力的助手,只等时机一到,县城内就要来个天翻地覆!
所以,当赵主簿说出这番狠话之后,对面的张师爷很是怜悯地看了看这个可怜虫,然后对身后的大汉说道:
“你们,去把他们俩轰出去!”
站在后面的陈冲顿了顿,一挥手,二十名大汉就齐齐出动,向着赵主簿和公孙员外两以及他们的随员扑去。两方人马大吃一惊,虽然张师爷带来的人多,但是也没有想到他竟然敢动手!
“哎呦!”
十多号人还想反抗,但是如何是这些大汉的对手。为了这次县城内的行动,陈冲之前特意从在城外候命的山贼人马中挑选出来二十名打过恶战的佼佼者,这些在县城内养尊处优惯了的家丁们如何会是对手?不一会儿,十多号人就被接连扔出了县衙,横七竖八地在路面上躺了一排,当下只有呻吟的力气了!
少了这些人之后,内厅顿时空荡下来。除了陈冲张师爷这边的人之外,剩下的也就只有谭知县的家眷佣人了。县衙大门现在被几名大汉从外面守住,也不虞有人前来打扰了。知县夫人见到两方人已经不在了,当下说话也没有那么多顾忌了,她一直当张师爷是自家人的,于是上前说道:
“今天多亏师爷你来的及时,否则妾身恐怕难以敌过这些奸佞小人!”
“夫人请放心!”张师爷说道:“有在下在,这些人就别想从县衙拿走一个子!大人遭遇如此不测,在下也十分痛心,不过现在不是伤心的时候。还要请夫人移步,到内轩一叙,在下有重要的事情相告!”
知县夫人的脸上忽然闪现一丝慌张,然后点了点头。
第三十四章 局势掌控者
悦来客栈。
两名相貌清秀的年轻人彼此正对着坐在方桌两面,其中一人的脸上有着超出同龄人的稳重,而另一名年级稍长者则是一脸的淡然,仿佛世间的一切都尽在掌握之中!
“成斌!”项天宇开口道:“听过蚂蚁和知了的故事吗?”
“成斌愚钝,愿闻其详!”
“有一只蚂蚁和一只知了都住在一棵树上,夏天的时候,蚂蚁整天都在忙忙碌碌地收集食物,而知了整天只知道在树上鸣叫。看到蚂蚁忙活,知了就问蚂蚁:‘现在食物那么多,你何必一天从早忙到晚,不如像我这样,每天唱唱歌,跳跳舞,生活过的不知多么有滋味!’,蚂蚁也不理知了,只是忙自己的。等到秋天的时候,知了还是在那儿鸣叫,蚂蚁还是依旧忙碌,知了又劝蚂蚁歇会,蚂蚁依旧不听!
最后到了冬天,你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这个故事是取自伊索寓言里的经典故事,王成斌虽然没有听过,但是却听明白里面的大概意思了。于是略微想了想,答道:
“成斌想,如果到了冬天,那知知了一定会被饿死,到时候只怕是想学蚂蚁之前的做法,也是来不及的了!这使我联想到《庄子》里面的‘井蛙不可以语于海者,拘于虚也;夏虫不可以语于冰者,|Qī…shū…ωǎng|笃于时也’的大智慧!”
“很好!”项天宇看到王成斌如此机灵,当下赞道:“正所谓‘夏虫不可语冰’,那些没有远见之人,就如同夏天的虫子一样,还没到冬天就全部死了,如何能够知道冬天的寒冷?”
项天宇说着,给王成斌倒了一杯茶,这让后者一脸的受宠若惊。前者顿了顿,说道:
“知道我为什么要和你说这些吗?”
王成斌摇了摇头,恭敬地说道:
“小的不知,还望项先生指点一二!”
“因为我觉得,你不会是池中之物,将来必成大器!”
王成斌一听这话,似乎在摸索着项天宇的意思。正所谓“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身边有能人不是坏事,但是一旦锋芒毕露,功高震主,恐怕都没有好下场。于是他急忙说道:
“项先生,我······”
“诶!”项天宇身手阻止道:“成斌你不必多虑,既然我能够和你说这些话,就不会担心其他的事情了,你,和你的叔父不同!”
项天宇说着就站了起来,慢慢地踱着步子,口中说道:
“你叔父虽然也看清楚了局势,知道和我们合作是最好的出路。但是他还是看得太近了,只看清楚了眼前,虽然生活无忧,但是也难以有大成就!”
说完,项天宇走到了窗户边上,将王成斌也叫了过来,指着路上那些熙熙攘攘的人群说道:
“你看他们,每天只知道为生计忙活,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丝毫不考虑将来的事情,所以注定碌碌无为地过上一辈子!所以,我之所以说你比你叔父要强,就是因为你不光能将眼前的形势看清楚,还能想到未来的打算!不为蝇头小利所动,方能成就大业!”
“先生的话,成斌受教了!”
王成斌恭敬地说道,心中是无比的澎湃。他明白,项天宇能跟他说这些话,已经说明把自己当成心腹对待。眼前的穿越者群体虽然还是初来乍到,但是无论是把握事情的时机上还是谋划未来大势上,处处都高出别人一等还要多,将来天下大势,又多出了一分变数。
而未来天下大势的掌控者,恰恰就是眼前这个比自己年长一两岁的男子,以及他身后的群体。王成斌想到这里,心中一动,知道自己以后该如何去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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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爷,为何连你也惦记起亡夫的遗留之物?”
内轩中,知县夫人一脸怒气地问道张大千:
“亡夫生前待你甚厚,师爷你城南的宅院不也是亡夫赠与的,为何现在亡夫一去,就人走茶凉,算计起我们孤儿寡母的养老钱了?”
张师爷看着面前怒意大盛的知县夫人,脸上堆满了笑容。忽然,他趁知县夫人一个不注意,将其楼入怀中。
“你······你放手······”
知县夫人大窘,连忙挣扎着要摆脱张师爷的怀抱。这知县夫人当年嫁给谭知县的时候仅仅十五岁,二十一年过去了,现在也未到四十。加上保养得当,也算还有几分姿色,从眼前这情况来看,莫非其与张师爷早有苟且之情?
这时候,知县夫人见挣脱不开,已经换了一种哀求的语气:
“大千,你别这样,会被别人看见的!”
“夫人放心,这儿除了我们俩,谁也没有!”张师爷笑着回答道:“都说一日夫妻百日恩,我们这么久的‘夫妻’了,难道我还会诳你不成?”
“那你的意思是······”
知县夫人已经停止了挣扎,疑惑地看着张师爷。后者微笑道:
“放心,外面那些大爷说了,虽然要留下一部分的财产,但是他们不会不考虑你们孤儿寡母的。那位项先生说了,除却在城南给你们安排一栋独门别院之外,还会留下三千贯做你们日后的生活费的。除此之外,内宅中的金银首饰,古玩字画等等,都任你们拿走,项先生他们绝不过问!”
三千贯钱再加上一栋独门别院,也够这知县太太和家人安安稳稳地过上一辈子了。虽然谭知县在衡山经营这么久,留下的财产可是过万贯了,但是眼前的这些人这么强势,能给自己三千贯已经是谢天谢地了。
这时候,张师爷换了一副严肃的表情,缓缓说道:
“那些大爷着我叮嘱夫人你,有些话能说,有些话不能说。如果想要安安心心地过上下半辈子,不该说的话不要去乱说,否则那些大爷可会不高兴的!”
“······这个利害关系妾身知道,不过眼下还有一个不情之请······”
“夫人请说!”
张师爷一脸淫笑地说道。也不知道是不是碰到了什么敏感的部位,知县夫人挣扎了一下,然后缓缓说道:
“请那些大爷不要留一个子给外面的那两个贱人,而且要想办法让她们生不如死!”
外面的两个贱人指的就是谭知县的两个小妾,张师爷当然明白知县夫人的意思。虽说知县夫人和谭知县早就没有夫妻生活以及夫妻感情了,但是面对两个比自己年轻美貌的女人时,明的里当然是无可奈何,但暗地里早就痛恨地咬牙切齿了。
现在既然谭知县已去,就到了整治那两个“小狐狸精”的时候了,张师爷理解知县夫人的意思,笑道:
“这个夫人请放心,凤来楼的老板娘和我很熟,送一两个女人进去不过是易如反掌之事,夫人不必担心!对了,小人为了夫人出了这么大的力气,难道夫人没有什么补偿的?”
“你个死鬼,我家的大门从来不会向你关上,这事情一过,还怕没有机会吗?”
······
靠在墙外的陈冲听到这话,一把揪住了邓超的耳朵,不让其听到这“儿童不宜”的声音。刚离开外轩,邓超怏怏地问道:
“冲哥,还真的要把外面那两个女的给送到凤来楼吗?”
“送你个死人头!”陈冲伸手在邓超脑袋上敲了一下,说道:“这种事情我们怎么做的来,那不过是张大千敷衍那个女人的话罢了,你小子还能当真?”
“原来是这样,这女人的嫉妒心真是太厉害了!”
邓超心有余悸地说道:
“如果我以后摊上这么一个女人,就完蛋了!”
陈冲鄙了其一眼,道:
“你小子才多大,就想娶亲了?不过按照你这条件,有没有信心把李师师给弄过来?”
“······我怕燕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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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斌,你还太年轻,没有看透眼前这局势!”
“成斌无能,还望项先生指点一二!”
“这不怪你!”项天宇一挥手,说道:“衡山县城内现在不过两百人不到的武装力量,想要拿下不过是轻而易举的事情!至于那些民团之类的角色,他们都是大户人家的家丁,都是见风使舵之辈。你说说看,既然眼前有如此一座对我们不设防的县城对我们敞开怀抱,焉有不取之的道理?”
项天宇说完,走到桌子边上,在用酒杯饭碗摆成一副十分抽象的“局势图”之后,说道:
“成斌你看,如果我们现在占据了衡山城。据刚才探子传回来的消息称,那个陈将军带出去的一千人马现在已经在陈家冲一带扎了营,按照这个速度,他们起码要到三日之后才能抵达湘潭县。至于长沙城,恐怕要再多加两日了。
而我们明日之前就可控制衡山县城内的一切,到时候分出一部分人马,从水路尽快赶到湘潭县城附近,然后在半路狙击那些部队。只要分配得当,使一千兵马溃败不过是吹灰之力,到时候,衡山范围内再无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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