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好WatherWever将军用完了手枪里的子弹,尧明便将手提机枪递给了他。然后,他用几乎是照相似的方式,强制自己的大脑记住了座车后退的道路。他发动了座车,并迅速倒车后退。这是一种赌博,在座车离开的时候,敌方能更清楚地找到目标。
“不要惊慌!”尧明告诉自己。汽车轮胎尖利的嘶叫声中,他突然感觉到眼前一亮,座车已经冲出了烟雾。几乎就在同时,两侧的枪声又密集地响了起来,子弹噼噼啪啪地打在车顶和车窗上。尧明突然觉得左肩像被什么东西咬了一下似的,变得麻木。这时候,汽车离胡同尽头还有一段距离。情况十分危急!
就在这一瞬间,WatherWever将军作了一个军人最英勇的决定。他跳下车来,一个翻滚,站立在街道上,手持次机枪,沉着地向两旁瞄准射击。这是唯一正确的选择,在飞驰的汽车上向两旁的伏击者射击,几乎没有任何准确性,也很难控制射击角度。只有站在宽敞的街道上,原地射击,才有可能最大程度地压制敌人的火力,为尧明逃走提供那最宝贵的几秒时间。
在一霎那间,尧明觉得这个世界凝固了。WatherWever将军那带血的身躯神威凛凛地站在空旷的街道上,双手托着手提机枪,沉着地、全神贯注地向两旁射击着。硝烟缓缓地流动着,子弹划出一道道清晰的飞行路线。几乎同时,烟雾中那些还活着的警卫们也全部开始了暴风骤雨般的射击。在血与火中,世界失去了声音。
WatherWever将军的身影是那样的高大,似乎遮盖了整个天地。这才是德国军人真正的神!而自己这个在他们面前,恬不知耻地扮演着神的人,此刻正在仓惶地逃窜,显得如此卑微和渺小。
尧明双眼含泪,再一次祷告。“我天上的父啊!请给我德意志真正的英雄,我的敬意!”。
晴空突然响起一道闪电。WatherWever将军再也支撑不住流血的身躯,半跪下来,射出了最后的子弹。尧明的座车也退出了那个小胡同,将那片噩梦般的枪林弹雨远远地甩开。
抓获希姆莱
烽火冰冷着脸,他用几乎命令式的语气,叫茫然失措的尧明让他全权指挥。
烽火将车开到了一个秘密的地方。那里的守卫看到受了伤的元首,都感到万分惊讶。他们一边冲上来替烽火包扎,一边还是验证了烽火的身份,并核对了密码。
在警卫的陪同下,烽火来到了一个地下指挥室。他的这一系列举措让尧明感到暗暗心惊。烽火真的是深不可测,在他身上这么久,竟然不知道这个地方。也许这就是原时空二战后期希特勒的地下掩蔽室吧。
烽火在那里发出了一连串的指令。首先他下令空军总司令戈林,让空军进入一级战备状态,同时封闭德国领空,迫降一切民用航空飞机。然后他命令柏林警卫部队封闭柏林市区,搜索袭击者。他让海德里奇的情报部门尽快查出线索。他调度了陆军监视党卫军的举动。最后,他让海德里奇指挥,逮捕希姆莱及其党羽。
尧明有些犹豫,他并不敢确定这次刺杀事件是希姆莱干的。但他也没有阻止烽火。在残酷的政治斗争面前,和烽火相比,他还很幼稚。不过他还是提醒了一句话:“我们千万要少杀人,我真的不希望有第二个长刀之夜。”
“长刀之夜!”,烽火脸上露出一种怨恨、一种凶残、一种像择人而噬的饿狼似的表情。地下室里阴森森的,让尧明感到一种透心的寒意。尧明立即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错误,在烽火心情最灰暗的时刻,提到了他心中最灰暗的事情。“长刀之夜”是纳粹党内部的一次血腥的权力之争,在那次争斗中,希姆莱的党卫军消灭了罗姆的冲锋队。罗姆曾经是烽火的忠实追随者和最好的朋友之一。烽火一直怀疑那次争斗中,希姆莱扩大了事件,将一次可以温和解决的政治斗争,变成了一次血腥的屠杀。
烽火急促地在房内走来走去,他脸上的暴戾之色让尧明越来越感到心惊。
“一个睿智的政治家,一定不能在冲动中作决定!”尧明提醒道。
“我知道!”烽火不耐烦地说道。
“一定不能在冲动中作决定!”尧明重复道。
“少废话!”烽火怒气冲冲。
“一定不能在冲动中作决定!”尧明加大了声音,再次重复。
“你疯了吗?”烽火吼道!
“我没疯,我只要求你心平气和地说一句:我知道。如此而已。你办得到吗?”尧明也吼道。
“我现在就心平气和地对你说:我知道!”烽火恶狠狠地、咬牙切齿地吼叫回复。
尧明哈哈大笑起来,仿佛遇到了什么特别好笑的事情似的。烽火不由得嘀咕道:“白痴!”。说完后,他自己也觉得有点好笑。他想了想,终于抓起电话来,接海德里奇。
“海德里奇,抓人的时候稳慎一点,不要开杀戒!”。烽火说道。然后他恶狠狠地补充道:“不是我心软,该进棺材的,我要亲自送!”。说完,他还露出了白生生的牙齿,作了一个夸张的表情。当他把电话挂起来的时候,触动了左肩的伤口。他一边疼的呲牙咧嘴,一边用右手作着一个用皮鞭狠狠地抽打的动作,发泄心中的怒火。
其实尧明的心情也完全不能平静。他还沉浸在对WatherWever将军的牺牲带来的震撼中。如果不是自己约他一起驱车去汉堡市,他一定还好好地活着。尧明因此感到深深的自责。
烽火是个很自大的人,他自认为肩负着德意志民族的使命,其他人为了他的事业而丧生,是天经地义的事情。“这个尧明很婆婆妈妈!”,烽火埋怨道。
晚上,烽火回到了被严密地保护着的总理府,戈林、海德里奇等最忠实的追随者也都来了。
经过了一整天的搜索和战斗,希姆莱和他的党羽大部分都被擒获,只有小部分因拘捕而被击毙,或者在逃。被擒获的人被关押了起来。烽火很想连夜审问希姆莱,但尧明劝阻了他。尧明认为此时希姆莱在海德里奇和专业的情报人员手中,意义更大。
希姆莱是在一个钉着的棺材里被人发觉的。他的卫兵想通过这种方式把他送出城。对于二十一世纪的尧明来说,这种方法稍微老土了一点,但在三十年代,却还是蛮新颖的。希姆莱几乎得逞。
当时棺材车已经通过检验,城防的守卫也正要放行,海德里奇正在旁边,几乎忽略了这个细节。就在这时候,他接到了烽火的电话,当烽火恶狠狠地说道:“不是我心软,该进棺材的,我要亲自送!”几个字时,海德里奇突然心中一动。
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当海德里奇叙述这段过程的时候,所有的人都被这种“巧合”震惊了。
等大家散开后,烽火还是满脸暴戾地在那里转来转去,嘴里滔滔不绝地怒骂着,也不知道在给谁的祖宗十八代过不去。尧明看着烽火狂怒的样子,始终放不下心来。
尧明总觉得有一件事情挂在心头。突然之间,他明白了那是什么,一个美丽得连天使都会嫉妒的身影跃现在脑海中。他觉得身体里,一股火焰燃烧了起来。他不由烽火分说,就吩咐警卫和医护人员离去,然后冲出来,跳上汽车,驱车而出。
尧明的心在燃烧着,身体里充满了欲望,想象着与一个美丽的酮体撕缠在一起的感觉。
“疯子,你要干什么!”烽火怒吼道。
当发现尧明驱车直奔的是爱娃的别墅的时候,烽火的狂怒突然变成了一种恐惧。
“你,尧明,你想干什么!”他惊恐地问道。
尧明没有理会他,而是直接跳下车来,冲向那个在黑暗中,亮着微微的灯火的幽静的小别墅。在那里,一个寂寞的丽人,永远地等待着她最心爱的人。
就在尧明的手将要按上门铃的时候,他突然若有所思,停了下来。
烽火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却不料尧明突然把裹在伤口上的绷带撕掉,故意弄得血肉模糊的,这才伸手去按门铃。
“尧明,你太卑鄙了!”——烽火张大了嘴巴,惊恐万状。
德国人的梦
当门内窸窸窣窣的声音传出来,接着一个“等一等”的娇声的呼叫,尧明的心已经快要嘣出来了。他按捺住所有的冲动,作出一副彬彬有礼的样子,退后了几步,等在台阶前。斜月影映下,尧明摆出一副酷酷的姿势。
那个美丽的身影冲出来,眼光从欢欣喜悦,转为惊讶,转为痛惜,转为爱怜,一霎那间,胜过千言万语。尧明只觉得自己的心突然裂成了无数的碎片。
就在那清丽的珠泪流出,那火热而温柔的身躯扑上来的一瞬间,尧明说了一句最莫名其妙的话:“今夜的花好香。”
然后他释放了烽火,并切断了自己与这个世界的所有联系。
黑暗弥漫了尧明的意识,就像从一个高高的悬崖上,失落到无际的深渊中。
……
第二天,当尧明的意识回到“希宫”时,发现这个身体神清气爽,充满了精力。烽火正在小别墅的门前,扭扭捏捏地与爱娃道别。看见烽火那副“害羞公狼”的形象,尧明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没想到这一笑,顺便占据了“希宫”。从烽火的扭扭捏捏,变成尧明的哈哈大笑。爱娃一开始觉得莫名其妙,又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霞飞满面,说了声“该死!”,一转身跑回了屋内。在门前那充满柔情的一回眸,让哈哈大笑的尧明再次被天上的闪电击中。
在回到总理府的途中,正好遇见一群孩子在路边踢球。尧明突然心中一动,把车停下来,冲了上去。只见他左一拨,又一晃,左颠右顶,像玩杂耍似的,然后一记漂亮的凌空抽射。“哇塞!”在一群孩子的欢呼声中,尧明心中乐开了花,看来好人是绝不会白当的。
……。
当烽火如渊似岳般坐在希姆莱面前的时候,他所有的暴戾之色早已消弭得干干净净。烽火天生的领袖气质,流露出一种强大的威压,连尧明都深为慑服。
“元首,凭什么抓我?”希姆莱故作镇静。在烽火的威压下,他的语声控制不住地颤抖起来。
“是你把自己放进棺材里的。”烽火的眼中,流露出一丝残酷,一语双关。
“长刀之夜!”,这几个从牙缝中吐出来的字,带着来自地狱的寒风般的冷酷。“当你残杀冲锋队的时候,你的脚已经迈进去了一半。”
希姆莱有些沉不住气。但他不愧是纳粹党的“第二条硬汉”。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说道:“冲锋队是什么人你我心知。冲锋队里没有冤魂!”
“我这样作只是为了国家。如果要下地狱,我们都是该下地狱的人!”他恶狠狠地回敬烽火。
“与日本暗地合作以及刺杀元首!”海德里奇插了进来。“元首,我们已经抓获了袭击者,他们已经招供了。”他拿出一张写着供词的纸,递给了烽火。
尧明看了一眼,不由得大乐。供词上写道:“某某冲锋队员问候希姆莱,某某犹太人问候希姆莱,某某议员问候希姆莱,某某贵族问候希姆莱……”,这明明是罪状书,哪是什么供词嘛!看来海德里奇也很不简单,想趁机彻底扳倒希姆莱。最后一条简直是胡闹,什么“某某日本艺妓问候希姆莱”都来了。
海德里奇却神色俨然,敏锐得像一头鹰,锋利得像一把出鞘的刀。
“我没有安排刺杀元首!你说的一起都是捏造!你不会有任何真实的证据!”希姆莱回过头来,抵挡着海德里奇的进逼。两人的眼神像刀锋一般在空中碰撞着。
“其实你招不招认我不在乎。你已经是棺材里的人,我们只是让你走出来透透气而已。如果你觉得那里面凉爽,随时欢迎躺回去。如果你愿意配合,说点我听得入耳的话,我或许会叫人把那付殡仪馆里的棺材,改成一条精神病院里的长凳。”
这次慢悠悠、文绉绉地说话的是尧明。他没有出招,面前空空荡荡的,却又出了招,封闭了所有退路,留给了希姆莱唯一的选择。
希姆莱转过头来,用一种强烈抵御的心态防范着,却没有想到一招接空,顿时血气翻涌,说不出地难受。
“如果我有那个勇气,我一定会作的!”希姆莱脱口而出——他的心理防线在一瞬间崩溃了。他眼中露出惊恐的神色。不甘心啊!对方就这么空空荡荡地虚晃一枪,自己就中招了。
“你根本不能再代表德国!”希姆莱激昂地说道,既然防线已经崩溃,他干脆转守为攻。
“我对德国一直是最忠心的!日本是唯一的可能在太平洋上,挑战美国的国家。只有日本拖住了美国,我们才有可能在欧洲获胜。在大战的时候,我们在战争的最后关头,不得以向墨西哥寻求合作,希望他们拖住美国。但墨西哥政府畏惧美国,根本没有合作诚意。难道我们还希望这段历史重演吗?美国和英国同是英语国家,我们凭什么让美国站在我们的一方?”希姆莱开始滔滔不绝,攻势如潮。
尧明一时语塞,没有作任何还击。当希姆莱说出“我们必须汲取第一次大战的所有教训”的时候,尧明心中激起了滔天的巨浪!
尧明对二战历史作过很多研究,却对第一次世界大战的历史所知寥寥。来到这个时空后,德国人经常谈论的话题却是第一次世界大战。
当他把两次大战联系起来的时候,在他心中的欧洲地图顿时像活了一样,迅疾地向他展示着一幅幅诡异的画面——
在第二次世界大战前期,德国打下了波兰,在他们的眼中,这片土地是从原德皇帝国划分出去的,收回来天经地义。紧接着,德国打下了荷兰、丹麦和挪威,其实真正的战役目的是占领挪威,一是保证铁矿石的供应,二是保证能从挪威通往北大西洋,避免第一次世界大战中,在Jutland海战后,被大英帝国在海上彻底封锁的局面。后来,德国打下比利时和法国,避免了第一次世界大战的旷日持久的血腥的壕沟战。德国与意大利和苏联结盟,避免了第一次世界大战时的两面作战,德国与日本结盟,是为了拖住美国,让美国不能全力投入欧洲战场。
对于德国人来说,这就是他们的梦想,一个在第一次世界大战中,未能完成的梦想。这完全是按照第一次世界大战的模式,将德国在第一次世界大战中,所有的负面因素全部消除后的格局。按照德国人的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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