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大与最小- 第41部分

这就是掩盖历史真相的最沉痛的后果。人类将重复相同的错误，将浪费更多的生命去重复悲剧！

斯大林主义

　“斯大林主义绝不代表共产主义！”，周恩来坚定地说道。

这是在巴黎的一个僻静的啤酒馆里。神色沮丧的伊芭露丽和周恩来在一个密室里进行单独的会谈。尧明、海德里奇、宋依华等则等在外面的大厅里。

这是尧明出的第二招。周恩来也是共产党人，只是不属于王明的斯大林式的共产党体系而已。乌克兰大饥荒一揭露，欧洲其他国家的共产党肯定要脱离斯大林主义的阵营。请曾经旅欧的周恩来出马，帮助收拢这些惶惶然的欧洲共产党，既不暴露尧明的身份，又还能在欧洲蓄积一个强大的政治势力。

当然，周恩来和尧明最终都将成为幕后者，在前台的，将是尧明偶遇的这位西班牙共产党人，热情之花伊芭露丽。

周恩来是二十世纪最杰出的谈判家之一。在原时空，据说西安事变后，宋美龄曾经对蒋介石说：“你手下的人没有一个比得上周恩来。”。当然，尧明也知道，建国后，在残酷的政治斗争中，周恩来作过很多违心的事情，甚至有人说他“一身真伪有谁知？”。在政治家中，没有圣人。尧明信任周恩来的能力和大局观。

作思想工作的事情，周恩来比尧明擅长多了。他向伊芭露丽介绍了中国共产党内，因王明的错误路线，大量优秀的共产党员被自己内部镇压杀害。这类事情伊芭露丽也有耳闻，斯大林在党内，随时都在进行残酷的清洗运动。

周恩来愿意与欧洲共产党联合，组成新的国际社会主义阵营。这个阵营的主要方向是以宪政改革的方式，为工人和农民获取更多的利益。

周恩来批评了伊芭露丽在西班牙搞的直接剥夺私有财产的共产主义运动。他认为在西班牙和法国，人民阵线刚刚通过选举获得政权，目前德国也在搞国家社会主义，这是一个很好的历史契机。西班牙的暴力革命则是这场运动中最不和谐的一笔，搞得太极端、太残酷、太罔顾法律，这样搞下去，一切善意的初衷都会被彻底破坏。

1936年法国人民阵线上台后，提出的执政纲领中，提出了一系列改变工人待遇的立法。其中包括罢工权利的立法，工会与雇主进行劳资协商的立法，全年12日有薪假期的立法，每周40小时工作制等，并建议提高工人工资待遇，建立最低工资制度等等。

在原时空，1936年法国人民阵线提出的社会主义改革措施被历史证明是正确的，这些改革措施是二十一世纪欧洲社会制度的基础。在原时空，因为西班牙内战爆发，西班牙共产党在苏联秘密警察的胁迫下，在西班牙犯下了很多杀戮与暴行。法国人民对苏联式共产主义极度失望，在大英帝国和其他保守势力的压制下，法国总理莱昂。布鲁姆于1937年6月辞职，法国人民阵线的政治生涯告终，很多合理的改革被迫夭折。

在周恩来的密谈途中，尧明叫人送进去一份当日的《巴黎时报》。大家看到报纸上竟然出现了“德国提议一系列劳工法，支持巴黎工人”的大幅标题。德国政府提出了与法国类似的一系列劳工保护立法，却增加了关键的几条：

第一是失业救济制度。政府为失业工人提供能保障基本生活的薪酬，这种薪酬比最低工资略低，这保障了工人与雇主进行劳工协商时，有一定的回旋余地。对于领取失业救济的人，政府提供义务劳动的机会，这种机会包括打扫公共卫生，维护治安秩序，进行军训等，迫使失业工人保持活力。政府也为失业人员提供职业介绍和职业培训的机会。若失业人员拒绝义务劳动、职业培训和职业介绍，政府有权力吊销其失业救济。

这个制度中，尧明针对当时“物竞天择，适者生存”的国际环境，对二十一世纪的失业救济制度进行了改良，以避免出现工人消极懒惰的现象。

第二是德国呼吁向法国开放工作签证，允许失业的法国工人到德国工作，并建议与法国政府协商劳工管理法，共同提高劳工工资。（当时德国准备大规模支援中国，短期内可能需要大量的劳动力。而法国还没有走出1930年代的大萧条，失业现象很严重。）

第三条却很独特。德国在立法时，要求参与组织罢工的任何政党，必须事先与政府协商罢工的时间地点和场合，必须租用公共场合，必须对罢工工人提供合理的工资待遇补偿，必须了解工人与雇主之间的雇佣协议，并根据协议，赔偿罢工对雇主造成的损失。也就是说，要通过立法的途径，使得任何政党都要花很大的代价，才能操纵罢工。

这第三条是尧明根据美国的律师原则想出来的。在原时空二十一世纪的美国，大家都很守规则。其中一个原因是人民的素质提高了，另外一个原因就是律师费太贵了，轻易打不起官司。

提高工人待遇以降低罢工和游行的动力，提高政党操控罢工和游行的成本，是尧明出的第三招。

用乌克兰饥荒分裂国际斯大林主义，以伊芭露丽和周恩来收服欧洲共产党，提高工人待遇、加大罢工成本以降低欧洲政治冲突能量。这三招连环计，全是为了欧洲和平。只要欧洲不打个稀巴烂，德国就能全力以赴援助中国。而美国的资本输出也就暂时只有中国一个出口。

周恩来确实具有谈判的天赋，当他与伊芭露丽一起进入密室的时候，伊芭露丽眉头深锁，垂头丧气。当他们两人走出来的时候，伊芭露丽脸上充满了红晕，荣光焕发，看得尧明暗暗心惊。而英俊的周恩来则因为辛劳，脸露疲态。

几日内，伊芭露丽出面与欧洲其他各国共产党协商，对大罢工大游行活动进行一番新的规划。

伊芭露丽提议，工会将号召清洁工人恢复工作，还由工会发加班工资，以保证巴黎的卫生。工会还将大量采购大批游泳衣、快餐食品、简易便桶、帐篷、小旗子、袖标、衣物、清洁用品等各色物品，准备在巴黎长期抗战。为了保证大罢工的合法性，工会将出面与法国政府协商，租借各种游行示威场所。工会还将与雇主协商，根据劳工协议，赔偿雇主的损失。工会还直接联系各大报刊，大摇大摆地打起广告来。

当时欧洲各国工会的经费大部分是莫斯科在背后赞助的。尧明要帮助斯大林把这次大罢工办得很成功、很豪华，让整个西方社会彻底地了解工人和农民的力量。但也要把斯大林狠狠地宰一刀，花钱花到他吐血，让他不敢拿罢工当吃便饭。这就是典型的美国律师原则。

伊芭露丽在欧洲共产党中，顿时以其想象力和组织能力而声名鹤起。欧洲各国的共产党虽然不属于同一体系，但上司均是斯大林。于是法国共产党，西班牙共产党等各欧洲共产党党派，纷纷串联，均把家底掏空，把大罢工办得有章有法。然后大家纷纷向大老板斯大林催款，并把法国的大罢工描写得一片形势大好。只要再多一点投入，就能长期坚持。这样罢上一年半载的，肯定能提前实现共产主义。

尧明这招确实很毒辣。如果莫斯科不给钱，大家自然就凉了心，工会稀里糊涂花光了钱，大罢工自然会草草结束。再等乌克兰事件一揭发，国际斯大林主义自然烟消云散。如果斯大林上当，愿意大出血，那就将大罢工拖上很长一段时间，让他出血出到真心疼，算是为他作件善事。

最后，尧明开始通过伊芭露丽推销游泳衣，让所有罢工者一享巴黎的浪漫，每天轮番到塞纳河游泳。

当那些脸上刻满了劳苦和风霜的工人们在塞纳河边搭起帐篷，欢呼雀跃地跳进塞纳河游泳的时候。尧明第一次感到如此开心。在塞纳河滔滔的河水中，他觉得自己与这些工人农民彻底地联系到了一起。

伊芭露丽也兴奋地跳进了塞纳河。她也笑得非常欢畅，这也许是她一生中笑的最欢畅的一次。在金色的阳光下，她真的像一朵塞纳河畔盛开的热情之花。

夜晚，人们在塞纳河畔点燃了篝火，用手风琴、口琴等简易的民间乐器开始了音乐和舞蹈晚会，当红红的火光映照着每一个人的笑脸，当他们欢歌载舞、热情奔放的时候，这个世界的痛苦显得是那么遥远。

巴黎——浪漫的城市，就连罢工都这样浪漫。

巴黎总理府办公室，法国总理莱昂。布鲁姆迎来了一个不速之客——尧明。这次会面是里宾特洛普出面联系的。德国除了在立法上呼应人民阵线的改革外，还送了莱昂。布鲁姆一个大礼物——可以用于强制镇压罢工的塑料子弹与催泪弹。

莱昂。布鲁姆是法国犹太人，他不由得有些苦笑。人民阵线的成立与他的当选，都与反对纳粹德国对犹太人歧视和压迫的政策有关。换句话说，法国人民选他当总理，某一方面是希望他能领导法国，对抗歧视犹太人的纳粹德国和希特勒。

结果大大出乎意料，阿道夫。希特勒突然变成了1/8犹太血统，德国慌慌张张提倡更改宪法。而德国人似乎对欧洲政治突然失去了兴趣，捧出了一个好好先生鲁道夫。赫斯来当总理。这就好像法国全力出击，却打了一个空。

现在这个最大的对手竟然在巴黎罢工危机时，给自己带来了极大的礼物，然后就恬然出现在自己的办公室，还挂着一副虚虚的微笑。

这就好像在自己打空的时候，人家还在自己腰上送了一把。自己顿时有点云里雾里的，只不知道落地时，会掉在地上，还是一堆狗屎上。

“我很感谢你的大度。”，莱昂。布鲁姆开口用德语说道。面前这个家伙表面笑嘻嘻的，可绝对不简单。据说在前几个晚上，和一个德国美女合作，把一个痛恨德国人的法国警察，用马匹和摩托车搞进了医院，手段相当残暴。这大概是第一个在带有敌意的国家的首都，肆无忌弹地痛扁对方警察的“政治家”了。

“不过在我们谈正事之前，有个人也想见你，克林顿先生。”，莱昂。布鲁姆笑道。他那笑容中，第一次露出了一个老狐狸般的味道。

进门来的是一个大美女，很清秀，有着法国美女特有的妩媚和温柔，一双眼睛有种勾魂摄魄的感觉。不知道为什么，尧明产生了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不认得我啦？”那位美女笑道，语音轻柔动人。“我帮你”，她突然用德语说道，“不要xx，xx美国人”，她又用法语喊了起来，声音变成了男人的娘娘腔味道。

“基。莱温斯？”，尧明大吃一惊。真是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同性恋竟然变成了美女！吃惊之下，尧明很有点失风度。他的眼睛瞟到了一些不该瞟的地方。法国女人胸部小巧玲珑，好像可以掩饰。但喉结呢，尧明望过去，只有一个像天鹅般光滑而美丽的脖子。

“我的真名叫珂赛缇。”美女被尧明看得有些羞涩，她脸上发出一丝红晕，拿出了一个小小的东西，贴在了喉咙上。“您在找这个吗？”她笑道。

“克林顿先生，你可欠我一个人情哟？”，珂赛缇弯过腰来，在他的耳边轻轻地说道。她美丽的面孔离尧明只有咫尺之距离。她的身上传来一股法国香水特有的如兰似麝的味道，搞得尧明的心中忽悠忽悠的，有点小小的生理反应。

“珂赛缇小姐将是我们会谈时的翻译。”，布鲁姆说道。这招有点损，在救命恩人兼美女面前，即便是烽火来了，也很难彻底强硬起来。怪不得俗话说：“下面硬了，上面就会软。”，还有另一说法：“拿人的手软，顶人的嘴软。”

“阿道夫。尧”，布鲁姆把这个他觉得很陌生的名字念了一遍，感慨道：“没有想到像你这样一个政治人物，尽然能在至关重要的时候，转这么大的弯。”。

“尧先生，法国人与德国人之间的仇恨你大概已经体会到了。介于你的好意，我能保证你不用担心在东南亚的合作。但在欧洲，你我都很难消弭这种仇恨呀！”，莱昂。布鲁姆淡淡地说道。他暂时避开了德国迫害犹太人的问题。

尧明想了想，却问了一个听起来有些奇怪的问题。“布鲁姆先生，如果您需要就法国－德国关系在国会前发言的话，您会首先强调什么原则呢？”

这个问题实际上并不奇怪。当时在国会作演讲时，习惯的风格是首先提出“原则”，并根据“原则”解释演讲内容。在法国－德国关系上，这种“原则”就是法国的外交策略。

“我希望两个国家之间消除敌意，所以我才要问贵国的外交原则。”尧明笑道。

“我们的外交政策是基于两个基本的原则：坚定不移地将法国的利益放在其他一切之上，确信法国最大的利益就是和平，并承认欧洲和平才能保证法国和平的事实。”，布鲁姆说道。

布鲁姆在国会上的演讲，确实是如此说的。尧明在原时空就研究过，很有点不以为然。当时的国际政治都是很自私的，特别是英国和法国这样的“民主国家”，都想把自己国家的利益置于一切之上。

“简单点说，就是法国最需要的，就是和平。”，看见尧明不敢苟同的神色，布鲁姆赶紧修正道。这个简化大了点。

尧明笑道，“德国支持您的欧洲和平的愿望。法国人一直想当欧洲警察，德国可以协助。只是若当那个因为大战而仇恨德国人的警察，我们是要把他踩得进医院的！”。尧明说到这一点的时候，眼睛里露出了慑人的寒芒。

布鲁姆也针锋相对地问道：“珂赛缇小姐不也已经证明了法国人中，也有讲公义的吗？关键问题是，德国怎样保证对欧洲和平不具有威胁？”。

尧明笑道：“这样吧，能陪我去一趟艾菲尔铁塔吗？如果我需要对你作一个承诺，我希望是在艾菲尔铁塔上！”。

当尧明、布鲁姆和珂赛缇在警卫和翻译的护卫下，来到艾菲尔铁塔下。铁塔下有一个小酒馆，尧明心中一动，提议道：“我们在酒馆下坐一下，好吗？”

几人坐定后，尧明对布鲁姆说道：“我跟你打赌1万法郎，我能把啤酒泼到啤酒馆老板脸上，啤酒馆老板还要哈哈大笑。”

布鲁姆有点不高兴，心想：“刚踩了我们的警察，现在又想侮辱我们的酒店老板！”。他说道：“可以打赌，但你必须先告诉那个老板你是一个德国人。”

尧明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