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国在宪法中规定了,不得为希特勒和对犹太人的大屠杀事件翻案。德国曾经配合战胜国的调查,公开了二战期间所有的档案,帮助寻找所有的纳粹战犯,并判处了数万名纳粹战犯的罪行。德国总理库尔特。格奥尔格(KurtGeorgKiesinger),因为曾经在纳粹党内工作过,在1968年被一个犹太女活动家当众煽了一耳光。他宁愿辞职也没有发表过任何一句反驳。德国总理维利。勃兰特(WillyBrandt),曾经在1970年沉默地跪在波兰的二战受害者纪念碑前,以此请求宽恕。”
“由于德国人民诚信地寻求宽恕和追求和平的心愿,世界上很多国家和民族都认为德国人已经洗净了罪孽,应该获得新生。难道这一切都不足以打破那道壁垒吗?”,尧明有些疑惑地问道。
“云中的那位”没有正面回答:“当珂赛缇吻你的时候,她心中却在祈祷,愿意用自己的生命来爱你。当她看见有人向你举起了枪的时候,她义无反顾地用身体挡住了你。只有这样的祈祷和这样的牺牲,才能真正地打破那道时空壁垒。”
“人世间的罪和杀戮造就的一切壁垒,只能用人世的爱来破除!”。“云中的那位”淡淡地说道。
“如果不是珂赛缇,那颗子弹将把你带回原来的时空,而历史将重新返回其悲剧的轨道。”
“有什么办法可以让她复生呢?难道不可以再次时空逆转吗?”,尧明急切地问道。
“既然你无法放弃宋依华和爱娃,她在我的天国里,就比与你在一起快乐。她这样纯洁的灵魂,根本不应该被俗世的尘埃污染。去吧,你这个肮脏的俗人。”,“云中的那位”第一次露出了不快。
“等一等,等一等!”,尧明焦急地呼唤着,只觉得自己的记忆在不断地复苏。“云中的那位”竟然毫不客气地把他赶走了。
“他受到了极大的刺激,需要卧床休息。”,尧明隐隐约约地听见医生在对其他人解说。
“我不需要休息,我要去看一下珂赛缇!”,尧明突然睁开眼,强硬地说道。在他的病床边边,站着焦急的布鲁姆和里宾特洛普。
就在这时候,珂赛缇的声音在心中响了起来:“记住你是谁,向世界证明……”;
尧明心中一震,这是珂赛缇临终的遗言。这个聪明的女孩子,在最后的时刻,却想到了让自己抑制悲伤的唯一办法。
“什么她想到了抑制悲伤的唯一办法,是我帮助你抑制住了所有负面情绪!你这个废物,要不然你早就崩溃了。”,烽火的残存记忆,在尧明的思维中的一个阴暗的角落愤怒地埋怨。
“可是我为什么要与那位可怜的小姑娘争呢?”,烽火的残存记忆叹息了一声,继续不声不响地帮助尧明抑制住悲恸和哀伤。
尧明自言自语道:“等一会儿再去看珂赛缇,现在我需要的是冷静。”。他抬起头来的时候,身上恢复了一个独裁者特有的威压。布鲁姆与里宾特洛普登时为之一窒。
“我要和布鲁姆先生单独谈谈。”,尧明挥手让其他人离去了。他的口气让人不容置疑。
“布鲁姆先生,这件事情你该作何解释!”。尧明冷冷地盯着布鲁姆,说活的口吻像地狱的判官,带着一种阴森森的感觉。久经风云的布鲁姆的心竟然突突地跳了起来。
“这次在市政广场搞新闻发布会是我建议的。您有充足的理由首先怀疑我。但别忘了我们在艾菲尔铁塔上的盟誓。上帝作证,我没有任何暗害您的理由。”,布鲁姆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小心翼翼地选择着措词。
“您的善意早就征服了我的心。想暗杀您的,一定是一种邪恶的力量。我发誓法国将竭尽全力,为您找出隐藏在这次暗杀背后的黑手。”,布鲁姆继续说道。
然而尧明并没有表态,他仍然森森然地瞪视着布鲁姆。
“在这件事情上,我深深地欠了您。请允许我将来报答。”,布鲁姆是个聪明的政治家。
“请原谅我的失态。”,尧明放缓了口气。其实他并不认为是布鲁姆干的,但他一定要让布鲁姆知道他欠下的。与此同时,他心中一酸,这可是在拿珂赛缇的生命作交换啊!政治家,珂赛缇要他向世界证明的,就是这样的政治家吗?
两人都陷入了沉默,气氛有点尴尬。
“那是一个最美丽的生命,我愿用一生去真挚地爱她。”,尧明打破了沉默,沉痛地说道。
“您不用将来报答我。她的牺牲,代表着德国人、犹太人和法国人之间结束多年的仇视。我希望您真正地能作到这一点!”,尧明突然想到了“云中的那位”与自己的对话。他简单地划了一个十字,顿时觉得心情纾缓多了。
布鲁姆也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珂赛缇的生命,一定要放出最大的光芒。这是我的承诺。”
“我所目睹的,是这一生中最感人的一幕。我会让所有的法国人和犹太人看到这一幕画面,听到她无声的呼唤!”,布鲁姆取下眼镜,掏出手绢,轻轻地插去眼角的泪花。
他走上前,轻轻地拍着尧明的肩膀。“其实您不用那样威胁我,这件事我也会作的。欧洲的和平绝对不是一个简单的任务。在如此的打击下,您还能如此坚强和执着,我也相信您的诚意。我们要彼此信任。”
西班牙内战还是如原时空那样爆发了。当这个世界上有人固执地选择流血的时候,和平就像一群想用翅膀去阻挡暴风雨的鸽子。
在巴黎市政广场刺杀案的同时。西班牙发生了对立双方的连续刺杀案。第二天,也就是1936年7月17日,由国家主义和传统主义分子组成的反叛开始。7月18日,刚刚被政府流放到摩洛哥的佛朗哥将军,被政府流放到加那利群岛的莫拉将军,以及其他军队将领开始策动当地西班牙殖民军发动了意图推翻现政府的军事政变。
刚刚结束了巴黎大罢工的伊芭露丽与陈毅一道,来到病房探望因为心中伤痛而卧床的尧明。
伊芭露丽毕竟是见过斯大林的人物,在得知尧明的身份后,并没有显示出特别的惊讶。当得知珂赛缇就是那位“珂赛”的小伙子时,她还是吃了一惊,神情中流露出一些伤感。但当她进一步得知这位珂赛缇竟然是罗斯切尔德家族的小公主时,阶级的隔阂迅速战胜了个人的感情。她的神态中,立即表露出一种不屑。
伊芭露丽出身贫寒,在幼小的时候历尽艰辛。她就像一棵从岩石的缝隙中长出的树,对岩石的仇恨已经成融合成了她生命的一部分。
看到她这种神情,尧明心中一黯。初次见到这位女士时,自己曾设想着如何阻止西班牙内战。然而一场辛苦下来,两个自己最爱的女人一个离去,一个失踪。新交的这位让自己刻骨铭心的少女珂赛缇,却又有如流星一现般地消逝了。
而这位西班牙女共产党员,似乎受了自己的感染,变成了一把心怀仁慈的剑。但只怕她一旦回到西班牙,就会在那血与火中再次迷失。
想到这里,尧明心中一凛。自己是一个全然没有经过战火考验的人。在血与火中,目睹最亲密的人倒下,目睹熟悉的家园变成废墟,在死亡线上挣扎求存的时候,有多少人能以刚强的意志,维持自己的人性啊!
“留在法国吧,伊芭露丽。”,尧明劝说道。“西班牙内战的前期会有太多的血腥。在开战前期,双方都会出现盲目的屠杀。历史的积怨淤积得太久了,一旦失去了约束,可以用消灭对方肉体的方式发泄的时候,人们会完全失去理智。”。尧明研究过原时空西班牙内战的历史,开战的前两周,双方的屠杀都近于疯狂。因为身处对立阵营内,而惨遭屠杀的人达数万之众。
“等那些鲜血流出后,你才有资格以干干净净的姿态介入,去帮助收拾残局。”,尧明说道。
“不!我要回到那片土地上,捍卫我们工人和农民的政权!当我的战友们在流血的时候,我绝对不能坐视!”,伊芭露丽激昂地说道。
“你有把握控制你的同伴们的仇恨吗?你有能力阻止对那些教士、地主、资本家和贵族的无差别的杀戮吗?你有信心能战胜苏联共产党的鼓动,甚至阻止他们的各种清洗活动吗?”,尧明问道。
“如果没有,你最好呆在法国,帮助人民阵线进行国际联络。”,尧明再次劝说道。
“为什么要控制仇恨?为什么不能杀掉那些罪恶深重的教士、地主、资本家和贵族?我心红身正,为什么要怕苏联共产党的清洗?”,伊芭露丽完全不明白尧明为什么这样要求她。如果不是有点交情,再加上尧明的身份,她早就拂袖而去,或者怒斥一番了。
尧明有点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对于伊芭露丽这样苦大仇深的人,要向她解释必须通过和平和法律的途径,来解决问题;要向她解释那些迫剥削过她、欺侮过她、迫害过她的人,完全有可能逍遥法外,几乎不可能。
难道当一个社会苦大仇深的人太多的时候,流血的革命是唯一的办法?尧明默默地沉思着。
“为了取得胜利,需要战斗,需要流血。但滥杀无辜则完全不一样。我只希望你记住,每一个人的生存都有其价值,不到万不得已,不能轻易夺取生命。”,尧明勉强地说道。在二十一世纪,这些道理都是理所当然的,尧明从来没有去深想过其中的缘由。他觉得面对伊芭露丽,自己的说法很苍白,豪无说服力。
“我明白你的苦心。”,陈毅接口道。“我们不想变成斯大林主义,就必须小心谨慎。得知斯大林搞的乌克兰饥荒事件后,我一直在沉思一个问题:为什么斯大林的阵营里,会出现如此重大的错误,却没有合理的渠道去及时纠正?”
陈毅接着道:“因为持反对意见的人,都被斯大林杀光了。”
“杀戮、仇恨、复仇、杀戮,这是一个暴力循环。一旦鲜血流出,陷入这样一个暴力循环,就很难从中解脱出来。”,尧明强调道。
看见伊芭露丽依然表露出的无法理解的神态,尧明叹了一口气。“我希望你去德国参观一趟,看看我们的社会制度。希望你想一想,如何少流鲜血,在将来建设类似的,或者更好的社会制度。”,他还是想施展缓兵之计,把伊芭露丽拖住,不要让她去沾那些血腥。
陈毅立即眼睛一亮,提议道:“对,伊芭露丽小姐。现在西班牙的人民阵线正在招募由国际人士参加的国际纵队。我们可以一起去德国、意大利,以及其他国家,看看能不能招募一批自愿者。招好自愿者后,我愿意随你一起去西班牙,帮助那里的人民政府。”
尧明终于舒了一口气,悄悄地向陈毅伸出大拇指。好招数,这样就自然有了帮助伊芭露丽开阔眼界、了解局势的时间和空间,还能带一批能控制局面“自己人”,进入西班牙共产党内部。陈毅不愧为中国的一位优秀的外交家,反应如此敏捷。
送走伊芭露丽和陈毅后,尧明却单独再与陈毅打了一个电话。“陈毅先生,我很佩服你的机智。西班牙内战爆发,只是问题的开始,而不是问题的结束。请你以后帮我关注在冲突中,能够坚持原则,尽量减少杀戮,寻求和平的力量。这股力量才能代表西班牙的真正民意,也是我们真正支持的对象。”
“您的这番话让我很敬佩。”,陈毅说道,“您没有提任何关于德国利益的事情。”
“当然,您找的那些坚持和平的人,最好是通达情理的人。正义的事业会使我们自然结盟的。通达情理嘛,将来合作时会少一点斤斤计较的麻烦。”,尧明淡淡地说道。
爱与自由
海德里奇从西班牙匆匆地归来了。内战爆发的第一时间内,他就保护着赫斯匆匆地离开了西班牙。当他见到尧明时,他内疚地想跪下来,因为是他安排珂赛缇负责尧明的安全的。
尧明阻止了他。“我理解你的动机。这是意外,你没有责任。”,他淡淡地说道。
接着,尧明主动地向海德里奇了解了一下西班牙的局势。当时政府军分成两部分,主力集中在中部,防守着包括首都马德里在内的大片地区,另一部则在北方。政府军控制着马德里、巴塞罗那、巴伦西亚、卡塔赫纳、马拉加、毕尔巴鄂等大中城市。政府军控制了所有的工业和政治中心、主要港口、交通干线和重要农业区。
叛军则一部在南方,以西班牙的北非殖民地摩洛哥为依托,另外一部分在西北方的加利西亚、纳瓦拉、旧卡斯蒂里亚等经济落后省份。表面上看来叛军形势较弱。但叛军向北包围了西班牙的北方重工业基地,并向东北发起了猛烈攻击,意图切断政府军与法国的联系。南方的叛军则竭力向北攻击,企图打通南北联络。叛军主要由训练有素的职业军人构成。
尧明听完大致汇报后,并没有作出任何具体行动。短期内,他决定采取观望的态度。政府军背后有斯大林式的共产主义势力,还有法国人民阵线的呼应。叛军背后则有墨索里尼。
尧明为海德里奇安排了另外一个任务,追查这次暗杀事件的背后支持者。另外,派人追踪詹姆士。棒。
第二天,海德里奇出人意料地迅速带来了詹姆士。棒的消息——他竟然自己主动找上门来了。海德里奇神色凝重地把尧明带到了一个另一个病房。
詹姆士。棒躺在床上,脸色苍白。“阿道夫。尧,我受伤了。”,他说道:“他们以为这种方式就能吓唬住我!”。
“这个……”,尧明吃了一惊,不明白他向说什么。
“他被去势了。”,海德里奇沉重地说道。“下面没有了。”,看见尧明还没有反应过来德语的“去势”一词,海德里奇补充到。
尧明大吃一惊,嘴巴张得大大的,心道:“太监了。上帝,我只不过乱七八糟地许了个愿而已,您就把大英帝国的金牌间谍007给太监了!”。
“啪!”的一声,头顶的吊灯莫名其妙地掉了下来,将尧明砸得头昏脑胀。“对不起,心无遮拦,想错了!”,尧明狼狈地在心里向“云中的那位”解释道。“您也不用这么小器嘛,我只不过随便想想而已。”。
“哎哟!”,吊灯连着的电线干脆掉到了尧明头上,将尧明电得头发根根直竖。
“是苏联人干的。”,詹姆士。棒看着尧明的狼狈相,差点笑出来。再一想自己的悲惨,只好哭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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