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李睿宗可以继续进行一番深入的剖析,证明神学对克制和拯救罪孽的意义。但他克制住了这种说教的冲动。却说道:“我是一个人,我也克制不了罪孽。我也会撒谎。我希望你们听一听我的故事,看看神是怎样帮助我的。”
依芭露丽松了一口气,她很担心这个牧师让她先放过那批俘虏。她现在比较理亏。手下的警卫真的很不争气。那两个女战俘,枪毙了就算了嘛,偏要强奸一番,说出去有多难听啊。
“大家不要担心,我讲的,是一个和平时期的故事。”,李睿宗看到依芭露丽的神情,先笑了。“我在美国长大,这还是第一次来到战场。对战场上的很多事情,都不太懂。”,他说道。
“我的故事是我自身的经历。我年经的时候,爱上了我的现在的太太。她是一个很美丽的姑娘。”,他说道,眼里闪动起一种激动的神光,仿佛在回到了那段年轻而幸福的时光。
“我的母亲是一个严谨的、保守的基督徒。你们知道,基督徒是反对‘淫行’的。只要你在思想上,对不是你妻子的女人,想了不应该想的事情,都算犯了‘淫行’。”,李睿宗苦笑道。依芭露丽的脸突然红了一下。不知道为什么,在这一刻,她突然想起了女扮男装的珂赛缇。
“她是我的女朋友,还不是我的妻子。那个时候我还很年轻,也很不成熟。我的父母绝对不会允许我在那时候就结婚。”,李睿宗苦笑道。大家都笑了。原来牧师也有违背《圣经》教义的时候。只不知道当时李睿宗每天约会后,是怎么忏悔的。
“可是我的妈妈很麻烦。每次我出去约会,回家晚了,她总要问我,晚上去干什么了啊?有时候问了一遍还不够,还要反复问。还要你在回答之前,以基督的名义发誓。她真的很麻烦呢,她这样作,不是诱惑我在基督面前撒谎吗?”,李睿宗幽默地讲述道。
“当然,我不敢说谎。不是不想,是不敢呀!基督在天上盯着我呢,要罚下来一个闪电怎么办?”,他的语言很夸张,还夸张地做了一个害怕天上掉下什么东西来的表情,把大家都逗笑了。
“基督徒说谎是犯了一个很大的‘罪孽’。于是我就说,我去图书馆了。去图书馆当然是一件好事情,增长学识嘛。我妈妈一直很高兴。”,大家一愣,这不分明是在说谎吗。
“我没有撒谎,为了约会女朋友,我真的先去了图书馆。请注意这个‘先’字很重要,次序是不能颠倒的哟,否则我就撒谎了。”,李睿宗讲得很风趣,大家继续微笑。
“去了图书馆,顺便就翻翻书。书上有很多有用的知识。我的太太一直很爱我,她说我是她见到过的,知识最丰富的人。感谢上帝,祂就是这样帮助我的。阿门。”,李睿宗讲到这里,收起笑容,虔诚地在胸前划了个十字。那神态中,仿佛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他还从怀中拿出了自己妻子的照片给大家看。
在血与火的战争年代,突然听到这么温馨的一个故事,大家都不由得心驰神醉。不知道为什么,依芭露丽还在心中将李睿宗的妻子与珂赛缇作了一番比较,觉得这两个女子各有千秋。李睿宗的妻子纯洁而温柔,珂赛缇则顽皮而热情。
这个故事并没有完,李睿宗继续道:“后来我妈妈起了疑心。知子莫若母,她总觉得我不会这样好,天天去图书馆。这的确不可能嘛。我自己都不相信自己有那么好。后来她问了一遍不够,还再次问我:睿宗啊,你老老实实地,以基督的名告诉我,去了图书馆后,你还去了什么别的地方?”。
“完了!这次你的谎话一定被戳穿了。”,依芭露丽笑道。大家都点点头,总觉得李睿宗在劫难逃了。
李睿宗却神秘地笑道:“没有被戳穿。知道为什么吗?”。
看到大家疑惑的眼神,他笑了起来:“我对妈妈说:‘妈妈,我不是已经告诉过你,我去图书馆了吗?’”。他讲故事的关节拿捏得恰到好处。大家仔细一想,终于哄堂大笑起来。
“对了!”,古德里安突然醒悟道:“我们可以当着共和军的面,把那批俘虏枪毙了。当然,是用德国最新研制的橡皮子弹,再加上西红柿浆,导演的一场假枪毙。我们要让共和军的人都知道,当俘虏只有死路一条。”
“但正如李牧师所说的,枪毙俘虏是一个牺牲长期正确性的举措。因为国民军一旦知道了,在战斗中就绝对不会轻易投降。我们再对死里逃生的俘虏进行一番教育,让他们知道国民军犯下的各种罪行,已经是死有余辜。最后,我们将把这批俘虏中那些肯悔改的人释放回去,让他们去动摇国民军的士气和军心。”。古德里安兴冲冲地说道。
李睿宗一愣,总觉得这个办法并不是很妥当。但他知道自己只是一个牧师,要注意言行的范畴。反正这批俘虏是获救了,他也就没有再多言。只有依芭露丽嘀咕了一句,“李牧师,难道你的妈妈真的不知道你玩的这些花招吗?”。
李睿宗没有回答她。在众人散去后,他突然好像老了很多岁。他收起了笑容,流露出一脸真诚的沉痛,去到马德里的医院和难民营,为战争中苦难的人民祷告,传播福音。
粟裕来援
1936年11月初,冬天的寒冷逐渐降临西班牙。在西班牙南方,佛朗哥的国民军开始向Granada,Sevilla,Cordoba,Malaga等城市攻击,企图控制沿直布罗陀海峡的地域,保护国民军的海上通道。由于共和军没有海军优势,很难抵挡这种陆海的两面夹击。刘伯承建议在有限抵抗后,放弃城市,将部队集合到山区活动。
在北方,共和军则由陈毅、粟裕领导,进攻Burgos城。若能拿下这座城市,共和军对北方的控制将完全连成整片,并与马德里连成掎角之势。
在西班牙中部的马德里战场上,佛朗哥的国民军部队正在不断展开,前线部队在猛烈地进攻前进,不断夺取共和军在西班牙外围25公里处设立的防卫线上的一些要点。后续部队则在不断跟进,重型装备、辎重粮草、武器弹药也在不断地运往前方。眼看着共和军的外围防线就将被全面突破。
就在这时,粟裕率领部队,占领了Palencia和ArandadeDeuro两个北方小镇,完成了对Burgos市的分割包围。粟裕并没有急于攻城,相反,他在城市的外围布下迷局,留下1500人的国际纵队,作为打击敌方援军的机动主力后,将国际纵队的另外近3000人,带到了马德里。这支队伍虽然只有3000人,但经验丰富,装备优良,战力强大,对马德里的防卫,是一个极大的助力。
阿扎尼亚总统与依芭露丽均希望向马德里市民大肆宣传这支部队的到来,以鼓励士气。但被刘伯承坚决制止了。这支部队隐藏得越隐秘,在军事上越能起到奇效。况且这支部队的行踪一旦暴露,很可能影响北方战局。
在西班牙市内的指挥所内,刘伯承正端着一杯茶水,盯着地图沉思着。灯光照在他的脸上,照着他深深地拧着的眉头,似乎在作一个艰难的决定。在一旁,陈毅依然抱了本《国际象棋精要》在那里从容自如地阅读。粟裕依然是那副老僧打坐的姿势。古德里安则在沙盘前转来转去,手里拿了些模型坦克,想像着自己手中若有一支装甲部队,该如何进行攻防战。依芭露丽则嘴中念念有词,在预习自己的动员演讲。
“渡河未济,击其中流!”,刘伯承突然放下茶杯,坚决地说道。除了粟裕外,大家都转过脸来,看着他。
“你们看地图,感觉到了什么吗?”,刘伯承问陈毅和古德里安。看见两人不解的神情,他提示道:“不要看具体的兵力布置,闭上眼睛,感觉一下军队之间交错的形势。”
陈毅闭目想了想,说道:“两军之间交错,像一团团绞杀在一起的围棋。在这种时候,挡是挡不住的,要么后退一步,重筑防线。要么,……,嗯,干脆出击,你打你的,我打我的,攻敌之必救,其围自解!”
古德里安想了想,指着地图苦笑道:“若我有2个装甲旅,可以穿插包抄,一战就能将敌军彻底击溃。只是现在既没有装甲部队,连像样的正规军都少得可怜,我还真的不知道这样的仗该怎么打。”
刘伯承首先介绍战局:“我方防线已经即将被突破。前一阶段的防守,我方打得并不好。首先是情报收集不到位,在防守点上,经常被敌方优势兵力攻击。我方增援到位慢,前线顶的时间太短,导致阵地不断丢失。我方占据优势地形,配合上无数市民千辛万苦修筑出来的工事,在伤亡上却只和敌人打了一个平手。这样打下去,敌人会越打越有信心,我们的士气会越打越弱。”
“我们的防守打得并不好。我也没有刻意地纠正,反而利用这段时间,不断练习进攻。我们的枪支不足,我就练习了一批手榴弹兵,使得我们可以参与作战的人员达到了敌人的两倍,我估计敌人对这个变化并没有心理准备。我们还特意练习了夜战。敌人掌握主动时,进攻我们都是在白天。夜色的掩护能降低战力差距的影响,发挥我们人多势众的优势。”
“其实攻防是结合的。我们前一段时间打的是单纯的防守,没有刻意地反复争夺丢失的阵地。现在如果保守一点,可以开始与敌人打阵地争夺战。敌人白天打下来的阵地,我们晚上再打回来。只是这样打,伤亡上顶多与敌人持平,是下策。”,刘伯承补充道。
刘伯承笑道:“中国有个成语,叫渡河未济,击其中流。一支军队在渡河的时候,是它最薄弱的时候。主要的原因是其为中间的交通不便,造成首尾的兵力分散。兵法上说,一定要在这样的时候出击。佛朗哥目前的全面进攻,看起来是已经突破了我方的防线。这时候,如果把我方的防线看作一条卡住敌人前进的河流,我方的作战方案就呼之欲出了!”
“狭路相逢勇者胜!与其苦守一条防线,不如利用这条防线卡住敌人,却故意放一部分敌人进来,让敌人往城里攻,靠民兵打巷战守城。而我们的主力,则干脆来一次突如其来的反攻,打到敌人的肚子里面去!”,刘伯承坚定地说道。
“等一等!”,粟裕突然睁开眼睛,说道:“我也在想怎么打出去。但我心中有个疑问。若敌军突破我军防线后,并不急于往前冲锋,而是向两侧迂回,要把我们的外围防线清干净。我军的这条‘河’,就将成为一条被吸干水的干河床。这时候,我军必须先保住在外围防线上的要点,能够冲出去打的兵力就受到了限制,还要担心退路问题。”
“问得好!问得好!”,刘伯承鼓励地笑道。“我们一直在政治上丑化佛朗哥,已经把这次战争的性质,变得极其个人化了。根据可靠消息,佛朗哥目前已经传令全军,哪一支军队首先突入马德里,其将官升3级,士兵发50比索奖金。我预测佛朗哥的部队在突破我方外围防线后,一定会相互争功,先往城里面冲。整个战线会成为敌我交错的纵向平行战线。”,说着,他在地图上解释了敌人可能作的进军路线。
陈毅笑着补充道:“佛朗哥想搞独裁,也期望我们把战争的焦点都集中到他身上。人总有一个心理,凡是敌人反对的,自己就都拥护。我们反对佛朗哥的声音越高,他的地位就越稳定。只是刘总指挥在考虑战局时,竟然算度了佛朗哥的独裁心理,真的有运筹帷幄之妙啊!”
刘伯承笑道:“陈将军过奖了。当初陈将军与依芭露丽小姐联合,攻破Pamplona和Zaragona城的时候,用细作先偷入敌军城中,策反部队,从中心开花。这种‘四两拨千斤’的战术,是很值得我们学习的。不知道这次作战中,陈将军和依芭露丽小姐是否能找到类似的机会呢?”
依芭露丽先接了过去,说道:“难啊。上次夺下那两个城都是在开战初期,我们的人还能混在敌人中,并没有被完全清洗掉。当时守城的也都是民兵,经验不足,心态不坚。这次佛朗哥用的都是正规军。民兵只在后面搞一些后勤运输,守一些关卡之类的事情。我们的线报很少,连摸清敌人的具体布防计划都很困难。”
古德里安却突然兴冲冲地说道:“敌人内部的难,我们内部的却容易多了。我们很担心敌人不直接往城里面打,为何不利用城内的战俘,搞一个所谓的战俘叛乱,让敌人认为马德里已经出现内乱,可以兵不血刃地攻克呢?”。他刚刚在筹划,准备导演对那一千多战俘进行假枪毙。既然能导演假枪毙,自然就能导演假叛乱。
这招一出,大家都脸露喜色。若能吸引敌人垂直地往里突进,我方战役部署的成算就很大了。
“哈哈!想不到这批战俘还能这样废物利用!”,依芭露丽高兴地大叫起来。她突然又想起自己的警卫对那两个女战俘搞的“废物利用”,眼中神色黯淡,说道:“这次假叛乱,不要让那些女战俘参加。女人在战争中,真的是很可怜。”
看到大家奇怪的表情,她愤愤地说道:“看什么,老娘不是女人,是男人!”。说完,心中一愣,想起了自己对那女扮男装的珂赛缇的情愫。
战场上的美人计
经过了简短的作战部署后,共和军一边继续坚守外围防线上卡住交通的阵地,一边分多路往佛朗哥军队的阵型中潜伏。刘伯承认为粟裕的担心是很有道理的,他请粟裕担任了前线总指挥,直接指挥插入敌人的部队。若情况有变,敌军稳扎稳打地横向清理防线,我军就迅速回军,撤回城内防守。
国民军在夺得了几个突破口以后,突然发现共和军不再顽强地堵住这些防御阵地上的缺口了。这种感觉,就好像在拼命地撞一道门,而门却突然大敞开了那样。出于惯性,他们中那些激进的少壮派的立即向前挺进,力争成为第一个打入马德里的先锋。只有一些老成的军官,一边向总部汇报,一边等待后续部队的跟进。
佛朗哥的总部刚好得到了马德里城内传出的“俘虏大叛乱”的消息,认为这是千载难逢的一举攻克马德里的战机,立即催促各路军队,从突破口直接进攻马德里。
马德里市内,依芭露丽压抑住内心的忐忑不安,激动地站在市中心公园里临时搭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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