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飞羽听他这么一讲，哪还客气，说道：“那就谢谢了！”
之后，方飞羽又连续看了几块石头，都没什么满意的，最后，他的眼光落在了一块标价八万块的一块石头上，他拿起小榔头敲了敲，这边正在听声音，那边突然冒起了另一个声音，这个声音说道：“老板，我出十万块，就要这块石头！”
方飞羽回过头，却是谢翰，这家伙真是阴魂不散啊，铺主看到有人出高价，马上说道：“好好好！”
“我出十一万！”方飞羽立即说道，这个谢翰看中的石头就是方飞羽看中的那一块。铺主看到这两个人开始耗上了，心中那叫一个爽，祖上积德啊，碰上这么两个自以为是的家伙，自己怎么就没看出来这是一块奇石呢？
谢翰礼貌的对这边的三人笑了笑，说道：“方兄，你好！赏石讲究个缘分，我才一来就觉得跟这块石头有缘，方兄何不忍痛割爱？成就一番成人之美的功德。”
第三十章 狗皮膏药
第三十章 狗皮膏药
方飞羽笑着说道：“谢兄，我本有意相让，无奈时间有限，实在难以割爱，还请谢兄原谅。”
谢翰爽快的说道：“既然大家都志在必得，那就公平竞争吧，价高者得，我出十二万！”
嘿，老板的笑容从脸上一直延续到心里，这回精彩了。
方飞羽说道：“十三万！”
“十四万！”谢翰想都没想便继续叫道。
方飞羽算是看出来了，这个谢翰一开始或许真的是出来采购，但现在已经不是了。他表面上对自己客气全是做给秦思慕看的，暗地里却对自己怀恨在心，一门心思的抢自己的生意。
秦思慕心细如发，怎么会看不出来这些，他悄声在方飞羽耳边说道：“他好像是在针对你哎。”
方飞羽虽然心中有气，无奈真的是囊中羞涩，只好作罢，不再出价。谢翰示意手下马上付钱，然后他歉意的对方飞羽说道：“方兄，商场如战场，得罪之处还望海涵。”接着，他转而对铺主说道：“老板，帮个忙，把这块石头弄开。”
得知这边有两个傻子轮番出高价买这块石头，周围的人早就围了过来，他们心中也想知道这究竟是一块怎样的石头，让两个人甘愿出双倍都不止的价钱。
毕竟是十四万的石头，铺主手下那个操控切割机的伙计不敢怠慢，采取的是环割，就是先将表皮切割下来，再一层层的往里切，这样可以最大程度的保护毛料不被破坏。
第一层、第二层、第三层，这块石头倒是挺实在，表里如一。程昊低声说道：“但愿这是一块废料。”
方飞羽摇了摇头，这要是一块废料我那么上心干什么。
“出来了！出来了！”在众人的翘首以盼的目光下，整块毛料露出了庐山真面目，杂石的中间色如幽兰，光洁温润，清纯的几乎半透明。
“三青，这是三青中的兰花青！”铺主的脸都绿了，这回亏大了，兰花青与田黄与鸡血齐名，这一打开，价值翻了几十倍都不止，而自己十四万就把他给卖了！
铺主觉得亏大了，方飞羽也觉得亏大了，程昊更是锤头顿足，这本来是他们先看中的。
谢翰来到方飞羽面前，大大方的说道：“方兄，实在不好意思，我也想不到会是兰花青。”
方飞羽淡淡的说道：“我也没有想到。”
谢翰说道：“方兄何不把选中的石头现场打开，让大家长点见识。”
周围的人自然满口赞成，铺主走过来低声对方飞羽说道：“这位先生一看就是懂行的人，何不把刚才的石头打开来看看，顺便为我的铺子做个广告。”
方飞羽想了一下，说道：“还是算了吧。”
铺主说道：“打开吧，反正你回去也是要开的。”
方飞羽笑着对铺主说道：“老板，我是为了你好。”
铺主也笑着说道：“为了我回去睡得着觉，你还是打开吧。”
方飞羽说道：“好吧，反正我也是做印石的，就直接切开吧。”
“怎么会是这一块？”刚才的伙计看着方飞羽要切开的石头，皱了皱眉头，这石头就是那块垫脚石，由于铺子里有时候会积水，石头的下半部分常年泡在污水里，不时的泛起恶臭。
方飞羽说道：“很快你就不会这么说了。”
那伙计当然不相信方飞羽的说辞，不过这家伙还挺负责任，先把下面经常泡水的那块给切了，接着，他顺着新的切割面将整块石头切成两半。
“哐当！”两半石头分别朝两边倒去，摇摇晃晃之间，众人看清了切割面。
人群中不知谁叫了一声：“龙蛋石！”秦思慕望向那半截石头，切割面的中心呈橄榄形，颜色如同切开的皮蛋中心，外沿的淡青色逐渐过度成内里的淡黄色，而整个橄榄形切割面就像上了蜡一样，晶莹剔透。
“这是上品封门青独石！”
铺主几乎快要昏过去了，刚才的兰花青已经让自己亏大了，这封门青独石的价值比之刚才的兰花青还要值钱，而且刚才的石头是十四万卖的，这个是白送的啊，相比之下不是更心疼吗？
“老板，多谢啰！”程昊拍了拍铺主的肩膀，乐呵呵的走开了。
接下来，方飞羽再次办理托运，将石头运回北京，但这之后，不管方飞羽到哪个铺子，总有一大群人跟着，除了看热闹的，更有抢生意的，只要是他看重的石头没有一块不水涨船高的，当然，这种好事怎么少得了我们的跟屁虫谢翰。最后的结果就是——方飞羽连看石头的兴趣都没有了！
三人回到宾馆，秦思慕轻声对方飞羽说道：“方飞羽，你能到我的房间来一趟吗？”
方飞羽跟着秦思慕来到她的房间，秦思慕低着头说道：“对不起，他这样针对你大概是因为我。”
“他是不是在追你呢？”方飞羽问道。
秦思慕抬头看着方飞羽，说道：“我也不知道，大概是吧。”
“什么叫大概是吧？”方飞羽说道：“这个你也看不出来吗？”
秦思慕说道：“他们家和我们家一直有走动的，他经常到我们家来，也对我很好，这算不算追呢？”
方飞羽问道：“那你是个什么意思呢？”
“我。。。。。。”秦思慕本来想说我愿意怎么会跟你到这里来，想想不妥，于是改口道：“我能有什么意思呢？他又没有跟我说过喜欢我那种话，难道让我去跟他说我不喜欢他之类的话吗？”也是，那样反而会让人以为是秦思慕自作多情。
方飞羽问道：“那他要是约你呢？”
秦思慕说道：“那还不简单，可以找借口推辞啊。”
方飞羽说道：“看来我们秦大小姐这方面的经验很丰富啊。”
“去你的！”秦思慕白了他一眼。
“我明白了。”方飞羽说道：“如果有人约你，你去了呢，就说明可以发展，找借口不去呢，就说明没有发展。”
秦思慕笑着说道：“看来你也不笨嘛！那现在怎么办呢？”
方飞羽说道：“没关系，我自有办法，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方飞羽回到自己的双人间，程昊一见他进来就问道：“狐狸，我越想越觉得不对，是不是你眼光太准了，引起了那个姓谢的家伙的不安呢？他娘的，我们这种小打小闹的生意他也不应该放在眼里啊。”
方飞羽说道：“我想好了，我们一会儿就离开这里。”
“去哪里啊？”程昊问道。
方飞羽：“福建寿山！。”
程昊立即点头说道：“对，他娘的，我他妈就不信，中国这么大，就避不开这尊瘟神！”
和程昊商量好一切之后，方飞羽立即就到总台预定了三张到福州的机票，休息片刻，方飞羽看看时间也差不多了，叫上秦思慕，三个人没事人一般踏上了去杭州的行程。
无暇游览天堂胜景，三人很快登机，刚坐上飞机不久，一个声音传来。
“方兄，这么巧啊？”方飞羽和程昊同时抬头，又是他妈的谢翰，知道什么叫狗皮膏药了吧，黏上去揭下来就是一层皮。
第三十一章 请君入瓮
第三十一章 请君入瓮
方飞羽立即热情的招呼道：“哟，赵兄啊，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啊！”
秦思慕无奈的悄声对方飞羽说道：“你的办法似乎不是很灵验啊。”如果秦思慕的性格如同苏慕晴一般口没遮拦的话，估计早就给谢翰颜色看了。
“没事。”方飞羽意味深长的一笑，他倒不认为谢翰跟来是因为秦思慕，一个有野心的男人是不会把女人看得太重的。
飞机起飞，方飞羽转而对谢翰说道：“一听赵兄说话便知赵兄博学多才，不知赵兄对历史可有研究？”
谢翰谦虚的说道：“略知一二，方兄有何指教？”
方飞羽说道：“战国时期，秦王嬴政在位的时候，嫪毐和其母朱姬私通，嬴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后来嫪毐与其母产下两子，并自称‘假父’，嬴政也听之任之。再后来，嫪毐图谋造反，企图取嬴政而代之，一夜之间，阉党灰飞烟灭，嫪毐被车裂于市，嫪毐两子被焗死。请问赵兄怎么看这件事情？”
谢翰想不到方飞羽会跟他探讨这个问题，他说道：“嫪毐和其母朱姬私通，秦王能忍，嫪毐自称‘假父’秦王也能忍，但他想谋反，秦王就忍无可忍了。方兄以为呢？”
“哈哈。”方飞羽说道：“我的见解只有一句话，做人，别他妈的太过分！”
此言一出，谢翰的脸上立即就挂不住了，方飞羽分明是在骂他，但人家骂人骂得干净，当着秦思慕的面他又不好撕破脸，只好忍气吞声了。
而程昊却管不了那么多，哈哈大笑起来，方飞羽这招指桑骂槐太到位了，秦思慕也禁不住捂着嘴偷笑起来，这个人呢，知识渊博，但就不用在正处。
方飞羽心中暗道：小子，你要玩阴的，老子就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九阴真经。
支线飞机降落在福州长乐机场，其中有一大半人是要去寿山的，方飞羽他们三个，谢翰他们一大拨。
寿山石也是中国四大名石之一，相比鸡血石和青田石，寿山石的开采历史悠久，最早可以追溯到4000年前的福州浮仓山文化，有记录的大规模开采距今也有1500年的历史。
寿山石的品种繁多，多达数百种，其中最为有名的是芙蓉石和田黄石，田黄石更是被称为石中之王，自古就有一两田黄三两金之说，如今，田黄石的价值更是数倍于黄金。
一行各怀鬼胎的数人来到福州市北部山区的寿山乡，在寿山乡有一条约1千多米长，宽2百多米的山溪，这里就是地球唯一的田黄石出产地。
程昊问方飞羽道：“狐狸，你带我们过来挖田黄啊？”
方飞羽说道：“我们过来是买寿山石的，挖田黄？这里都挖了1500多年了，几乎每年都要被翻掘一次，别说是田黄，就连黄色的石头早就被人洗劫一空了。”
寿山石的交易还是以地摊交易为主，由于开采历史久远，大量石商聚集于此，交易规模比之鸡血石和青田石大了很多，方飞羽他们去的时候，整个交易市场已经是人山人海。除了田黄石、芙蓉石、水坑冻、善伯洞等少数几个名贵品种，寿山石的整体价值不算太高，多用于石雕艺术，不要以为沾上艺术就一定是好石头，艺术的加工多数是为了掩饰石头本身的瑕疵。由于寿山石本身品种繁多，品质参差不齐，所以做假都围绕着少数几个名贵品种来做的，普通寿山石做假者并不多。方飞羽没花多少工夫就选择了几块品相不错价钱也不高的毛料，这种低阶的交易谢翰明显不感兴趣，也没有过来凑热闹。
中午时分，交易来到了高潮，位于中心的一处空地传来了锣声，一个中年人拿着扩音器喊道：“哎，石中之王田黄石，百年稀珍水坑冻，佳丽神品芙蓉石，货真量少，价高者得啊！”
方飞羽他们跑过去凑热闹，程昊和欧阳秦思慕跟在他身后，交易的石头并不多，块头都很小，却无一不是精品。
方飞羽伸手去拿那块标签为田黄石、大小不及巴掌的那块石头，他的手刚一碰到石头，另一只手也伸了过来，不是冤家不聚头，正是谢翰。
谢翰客气的说道：“方兄先请！”
“谢兄先请！”方飞羽也笑着应答。
两个人客套一番，谢翰先拿起石头观察了一番。之后，方飞羽将石头拿在手中，这块石头外层有一层稀薄的石皮，颜色白而浑浊。石皮包裹的内里，是淡黄色的石质，这便是所谓的银裹金，典型的田黄石特质。石皮包裹中的原石是半透明状的淡黄色石头，细嫩而凝润，色艳而迷人，颜色由表皮向里层逐渐转淡，石头的核心处略微有些泛白。而整块石头并不是完美无瑕的，隐约可以看到里面有一条条细而密的纹理，这种形状就像刚刚切开的白萝卜纤维，民间俗称“萝卜纹”，这也是田黄石的典型特征。
谢翰问方飞羽道：“方兄以为如何？”
方飞羽坦然的说道：“此石手感温润、细腻、凝嫩，萝卜纹细微清晰，应该是真的田黄石，只是。。。。。。”
谢翰问道：“只是什么？”
“只是有些人又在动歪脑筋了！”程昊拉住方飞羽，不让他说下去。
方飞羽说道：“算了，反正我们又不买，跟谢兄说说也无妨，只是这块石头的石皮颗粒过于粗大，加之没有格裂，俗话说‘无格不成田’，在下又觉得它是假的。”
谢翰略有所思的说道：“我也以为这是假的。”
方飞羽借机说道：“既然我们是一起来的，不如我们一起离开吧。”
“呵呵。”谢翰说道：“方兄好意，只是我们还有采购任务。。。。。。”
说是假的，又不肯走，此地无银三百两。
一会儿，拍卖开始，方、谢二人好像有默契一般，对其他石头都不感兴趣，到了那块田黄石的时候，两个人对望了一眼，一切尽在不言中了。
“底价三十万！”那家伙的开价也够狠的。
接下来，下面的人开始踊跃竞价，方飞羽没有参与，谢翰也只是冷眼旁观，直到有人叫道四十五万的时候，场面出现了停滞，没人加价了。
“五十万！”方飞羽大声叫道。
老板大声问道：“五十万还有没有？五十万一次，五十万两次，五十万成。。。。。。”
“五十五万！”眼看就要成交，谢翰的声音又传了过来。
方飞羽考虑了半天，对谢翰说道：“谢兄这又是何必？”
谢翰说道：“公司有命，我也是身不由己，对不起方兄了。”
“既然如此，那就得罪了！”方飞羽接下来叫道：“七十万！”
“八十万！”谢翰志在必得。
“九十万！”方飞羽寸步不让。
“一百万！”谢翰轻描淡写就将价钱叫上了百万的高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