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拼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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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亡拼图- 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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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次就算让你们先练习练习,热热身。下次搞不好就可以寻到宝啦!”
  “寻个屁!”另外一个人回骂。“哼,就算真能给他找到个妞儿,他又能干什么?!还不只有干瞪眼,流口水!”
  哈洛克跟着前面的手电筒光,穿过松林。
  马路出现了——铺着平坦的水泥路面,被大门口照明灯,照得亮晃晃的反光。
  搜索队七零八落,完全不成个队形的横过马路,哈洛克赶忙加快脚步往前面挤,免得自己落到最后。
  他们陆续穿过大铁门的时候,门口一个卫兵就大声的点着人数。
  “一、二、三、四……”
  他是第八个;他把头低下来,伸手去揉眼睛。
  “七、八、九……”
  他进来了。他把揉眼睛的手放下,跟着队伍往前走,同时就把头一抬。
  他呼吸突然就停了,脚也僵住了。他简直不能再向前走了,因为他已经掉进了另外一个时空。
  呈现在他眼前的,完全就等于是个幻境,一个既真且假,既假且真的景象。
  他并不是站在乔治亚州外海中一座称为“普尔岛”的小岛上。他是站在华盛顿特区。
  第二十五章
  这简直是个迷离幻景,真实与现实被扭曲了,变抽象了。那些他在灯光下看到的街道、树木、街名竖牌、街灯,全都是跟他从一张照片上所看到的平面图一样。
  他眼中所看到的那些建筑物,并不是立体的建筑,而只是所有建筑物的正面,只是尺寸被缩小了而已。
  “国务院”的那个正面,有中他的玻璃大门,再过去,“联邦调查局”的正面用石块砌出的出入口,也赫然在望;对面,有着些小白椅子的那坐公园对面,棕褐色的石阶,通往“国防部五角大厦”的正门。还在他左方,他可以看到一道高耸的黑色铁栏杆竖起来的围墙,正中央的车道入口两边,有两座玻璃窗的透明警亭。那里正是通往“白宫”南侧阳台的进口。
  简直难以置信!
  许多汽车都是真的,亮闪闪的反射着灯光。有辆计程车,两辆军车,两辆大房车,分别停在四周,完全就跟真正的“华府”外景一模一样,完全一样。远在他右方的“小型”公园,也跟真的一样,是“杰弗逊纪念像”、“华盛顿纪念碑”,只是尺寸缩了太多太多罢了——最多只有四英尺高,它们前面,还有些一模一样的池塘!
  全都在,简直是疯狂!完全就是拍电影用的“道具”,建筑只有正面,地面上,只要是平面的东西也都有,一样不少,一样不差,只是缩小了而已!整个的景象,完全是一个疯狂想象之下的产物,他无异是置身于一个“电影制片场”,背景拍摄的,是“华盛顿特区”!
  太神秘了!
  竟然就在距离真正的华府数万哩之外,一座名不见经传的小荒岛上,会有着这么一个“华府翻版”,只是尺寸小了许多而已!
  这是远超过哈洛克所能接受的。他必须马上闪开,去找到一些真正的、实际的东西,才不会被弄得头昏眼花。
  好好把他所看到的这幕景象分析一下,拼凑一下,才能搞懂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他必须找到安东尼·麦锡。
  队伍开始分散,有几个人朝左边走,其他人向右方走。“国务院”正面的那块“竖板”后方,是一块草坪,和一些低垂的杨柳,再过去,就是一片漆黑了。
  突然间,从他们后方传过来一连串的咒骂,声音是发自大门的进口处。
  哈洛克一听之下,马上全身一凛。“狗娘养的,他到哪儿去啦?!”“谁啊,班长?”
  “杰克哪,排长!他又迟到了!”
  “小子等下要他好看,班长,军纪越来越散漫了。我要好好整顿一下才行。”
  大伙儿全向后看,嘴里说着幸灾乐祸的话,嘻嘻哈哈着。哈洛克乘机就往前一闪,钻进草坪还后方的黑暗中。
  他靠到了一道墙壁,很扎实的墙壁,显然在这道墙壁后方的东西,并不是象刚才他所看见的那些假玩具——那些只有“正面”的“道具”。
  他蹲下来。躲在黑暗之中,企图思考一下,企图把刚才他所遇到的景象连接一下。他晓得,当然晓得。
  可是目前的景象,去逾越了他的理解,问题就在此。
  他知道苏联在“诺福格勒”的间谍训练中心,也叫做“美国区”;那是一个很大的社区,里面所有的一切事物,全是“美国化”的:那儿有商店和越级市场,汽车旅馆和加油站,那儿的每位学员,用的全是美金,讲的是美国英语,和各种不同的俚语与土话。
  他也听说过苏联在乌拉山区所做的那些实验:那里建有与美军完全一样的基地和军营,整个的体制与规定,全是美式的,那里面所用的语言,也都是美国英语。
  他也记得,还有那些俄语称之为“潘民亚契克斯”——所谓“旅客”的人——这些人,这些男男女女,从小就被送进这些训练中心所设置的家庭中,做那些“美国人”的子女,完全以“美国家庭”方式抚养长大,以实行苏联渗透到美国的任务。而罗斯托夫也说过,这些人均己被“渥拿雅”(VKR)的组织所吸收,而且根本无法被莫斯科的国安会控制了。据说,VKR组织中的某些人,现在也已经爬到苏联政府中的许多高位上,大权独揽,而且深具影响力了。难道,美国也在玩这种把戏吗?那——为什么所看到的,不是莫斯科,而是华盛顿呢?这里到底在搞什么鬼?!
  可能吗?难道说,“普尔岛”上的这些人,正是那些从“诺福格勒”和“乌拉山”训练学校中,毕业出来的人吗?那些已经长大了的“旅客”吗?难道说,这些“旅客”现在已经在美国混到了政府机构中掌权了吗?这些人已经厉害到可以将安东尼·麦锡诱拐了吗?助理国务卿贝弗……感谢他……?
  天哪,也许这都只是谣言吧,华府中竟然会有人跟莫斯科牵连和来往;单单这件事,就已经够疯狂的了。
  他领悟到,就这么一直蹲在墙下阴影中的话,他一辈子也别想探出任何消息;他必须行动,侦察——绝不能被人逮捕到。他奔回“道具”的墙后,沿着墙壁闪向它的边缘,探头朝有灯光的街道望出去。
  行道树,那些小型缩影建筑的正面。“小公园”中,正有三名军官步过那几座纪念像;有四个人正朝着两栋他不认得的“前造建筑”之间走,向后方一排用茅草和木板搭建的小屋子踱过去。然后,哈洛克突然吃惊的望到,有一个平民打扮的人,从其中一栋砖造建筑——看起来象是公寓的房子——走出来,后面还跟了一名身穿实验室长制服的人,两个人正在激烈的争辨着。哈洛克忍不住想,这两个人是否正用着俄语谈话呢?他们走到马路边,向右转,踱到一个所谓的“十字路口”;交通标志的红绿灯,却没有亮。他们又继续朝右转,一路还在交谈,可是声音并不大,因为原来走在前面的那个穿便服的人,这时已经跟后面那个穿实验室工作服的人,走在一块了。
  当这两个人走进那条巷子不见了之后,哈洛克突然望到了街对面一根柱子上面的横路牌;他以前到华盛顿去的时候,到底曾经见过这个路牌没有?他当然看见过?他每次开车,或者是坐计程车,到乔治城去拜访麦锡时,他都会经过这个牌子。地名前面还有着一个箭头:“契沙比克/俄亥俄运河道”;那个路牌是指向乔治城中最最高级的住宅区,住的人全是当朝大员,或者富甲天下的财阀。
  乔治城。
  里面有警报系统码?
  只有“乔治城”才有。
  安东尼·麦锡显然就在运河桥过去的某一栋“住宅”里,一栋“谎言之屋”里。
  我的上帝!难道他们设计了一栋与麦锡住宅完全一样的房子,用来诱拐他吗?!
  这绝对是可能的,麦锡住宅的四周,二十四小时都有便衣在加以保护,因为他是国务卿,一名政府资产中,最最珍贵的“动产”。
  这不但可能,而且是绝对真实的。麦锡必须被软禁在他的“住宅”里,命令是由一群华府中的骗徒下达的。
  这项任务已经下达,而且早已彻底予以执行了。
  他走出岔路上街道,慢慢晃下去,摆出半夜出来透透气的一名军人姿态,缓缓走着。他抵达左边那栋砖造建筑后,就横过草坪,向侧道走;后方那条街很黑暗,行道树之间没有路灯,他一步入黑暗,顿时加快脚步,心里也比较坦然了。
  他注意到有路通向他右方,转往那排简陋的茅草房——那里有灯光和电视萤光从窗口透出来。他推测这几栋临时搭盖的房子,大概就是那些军人和平民的宿舍。这些人,难道都是“诺福格勒”和“乌拉山区”来的毕业生吗?
  突然,所有的文明和现代化全都消失了。街道与人行步道的尽头,变成了土路、树林,以及黑暗。路还称得上是条路,通往某处,哈洛克开始拔脚跑,就处有人喝住他的话,他也可以籍“慢跑”的理由来唬别人。他想起珍娜,想到她这时正从一个电话亭,奔到下一个电话亭——在距离他只有五哩之外的乔治亚州的公路上,不断打给国务院秘密行动员紧急接收中心的接线生,说着一些根本得不到反应的话;永远也不可能得到反应的话。他很了解这种情况,很奇怪,他一想到这件事,火气就冒上来,止都止不住。一个人可以接受他职业上所必须面对的危险,而且对这种危险处之泰然,甘之如饴,因为对职业上的这种必须冒险犯难的认知,可以减低一个人内心的恐惧感,加强自己的警惕心——对职业尊重的心理,乃是对从事这种职业的人,所给予的一种保护——可是一个人却无法接受被自己人所加诸给他的背叛。毫无来由,根本没有必要的,让他去冒这种无谓的险,太过分了!
  有光线。在路前方,左边,当他越跑越近的时候,他就越奔越快,他晓得那个光是什么:那是一栋房子的轮廊,一栋只有半层楼房的建筑。毫无错误的,他看出来,那正是麦锡在乔治城住的房子,它的正面一点也没认错,每一个细节,完全与真实的那所住宅,一模一样,他终于奔到土路尽头,收脚站住,他左方前面,是一块铺着碎煤渣的地方。他以难以置信的眼光望着他面前的建筑。
  用砖块砌起来的石阶,完全跟真的那栋房子前所用的砖块一模一样,前阳台进口处的那扇白漆大门,前廊照明灯,以及各色铜制建村,门把、灯柱……全是一样的,每一样,每一种,都跟数百哩之外那栋房子所用的建材,完全一样,甚至窗户后面所用的窗帘;他透过窗帘可隐约望到的室内陈设,天哪,完全一样。“诺福格勒”的教学器材,可真是彻底而且真实,他们竟然就在距离美国本土数哩之外的一座小岛上,坐飞机过来,还不要一分钟的这座小岛上,重新弄出了一个美国政治中心。我的天哪,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哈这克突然一转身,手垂向他腰际挂的那把点四五口径的军用手枪。一名警卫跨出树林,手中抓着一把手枪,然而他并不是军人,他穿了便服。
  哈洛克说,“你他妈吃错药啦?!难道老子出来散散步都不行吗?!”
  “你哪是在散步,你是在跑步。”
  “老哥,我是在慢跑啊。你难道没听说这个名词?流行得很哪!”
  “每天早上我才看到有人慢跑。老哥,晚上——三更半夜——我可没见过。而且都只在岛上那些水泥马路上跑,没人跑到这条土路上来过,你该晓得规定。任何人不得跑进六区;你不能跨过运河的河堤。”
  “得了吧,老兄,”哈洛克说,“干吗这么一板一眼的不通人情——”
  屋面突然传出嘈杂的音乐声,充斥在荒凉黑暗的夜色中。
  哈洛克一听就晓得,那正是麦锡最喜欢的曲子。韩德尔的“水上音乐”,他的老师果然在里面!
  “每天晚上,都他妈的这首交响乐,吵得要死!”穿便服的人说。
  “为什么?”
  “我他妈怎么晓得?!他人跑进花园,却在屋子里大开交响乐,每次都要吵个一两个钟头。”
  音乐可以陶冶思想,米海。音乐越好,思想越能启发。你晓得吗,这中间有某种关系。
  “你们能让他听音乐,真是好心。”
  “为什么不让他听?他还能有什么娱乐?还有哪里可去?不过我却可以告诉你,你他妈再不闪开,我就叫你到宪兵队报到!”守卫说着,就将手枪插回腰下枪套。“算你运气,老子没——嘿!等一下!你带有枪!”
  哈洛克这时早已扑到对方面前,左手指住对方喉咙,左足向前跨出,探到对方的左脚后方,用力一推,顶住对方的脖子,就向地上按。等对方倒地的刹那,他的右膝早己一抬,压进对方的胸口,右手已向后腰一探,抽出那把他买来的大猎刀。
  “你却运气不佳!”他低吼,“你是从哪来的?同志?诺福格勒吗?还是乌拉山?一个‘潘民亚契克’——旅客吗?!”他左手掐住对方的咽喉,右手的猎刀插向对方的口鼻间“人中”部位。“假如你不把话吐明白,老子就把你这张臭脸割烂!说!第一点,这附近有多少个人?别耍鬼!”他左手开始放松,对方被掐得直咳嗽。
  “你……你跑不掉的…。”他拼命咳。
  哈洛克用力割了一刀,血马上涌出来,流了满嘴。“别逼我,屠夫!我领教过你们不少伎俩,同志。里面有几个人?”
  “一个,真的,就只有一个!我们两个人要值班到四点。一个在外面,另一个在里面。”
  “警报系统呢?在哪里?是什么样的?”
  “电眼交叉光波,由肩膀高度到膝盖。在门内。”
  “就这些?”
  “就只有这些是开着的。免得他跑出来。”
  “花园里呢?”
  “墙。太高了。老天爷,他能跑到哪去?你又能跑到哪去?”
  “走着瞧。”哈洛克左手用力一扯对方的头发,右手的刀一放,跟着就握拳狠狠击在对方的耳侧;那个人马上就被打昏了。哈洛克摸出一条生牛皮带,用刀一切为三,把对方的手脚分别绑死。然后又从对方身上摸出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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