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黑社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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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黑社会- 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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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有一位,是许久未见的检察官黄欣桦。她听说我们大伙今天要过来,特别留下来关心这个案情。
  见到我来了,石景城便拿出一本八开大小,约四、五百页的“世界各国符咒大全搜密”,摊在桌上,众人在石景城的翻阅下,终于在靠近书的最后章节:“失传已久之咒法”中,找到了符合我自赵文智身上,所描绘下来的“愧疚咒”:
  “你们看!这个就是符合无厘头所画的——『愧疚咒』…”他一面拿出传真稿,一面比对著上头的记载:“这个咒法相传是源起于纪元前四世纪,古印度孔雀王朝中一位阿育王的法师,利用此咒,来严惩当时的不法之徒…施法者在作法的同时,一面要画下咒法,还得搭配口头咒语方能有效,不过早已失传,因此只剩咒符图案,而无咒语。”
  众人仔细看了一下施法者的条件,上头清楚写著:“施法者需为公正不阿、心存正义之术士… …被惩戒下咒之对象,如为作奸犯科、伤天害理者,该咒语方会产生强大效力……”
  “难怪,从这段记载可以看出;”李秉强对游逸正解释:“宋芳琦因为害赵文智吊销驾照,所以自杀;罗杰。翁因为害宋芳琦勒颈自尽,所以自杀;赖秀芬因为在节目上逼罗杰。翁自杀,所以跳楼…”游逸正则指著计程车司机女乘客的笔录:“而司机则是因为在开车时不慎撞倒女骑士,害她受伤,心生愧疚所以才…”
  “没错!”石景城、归霖竞和我三人异口同声的叫了出来。
  “我可以接受他们自杀的『原因』…”游逸正不住的跺来跺去:“但是要我相信,他们是因为被人『下咒』才死,这我就没办法了,还有一点:如果这些人真的是遭人下咒而死,是哪个人和他们有如此的深仇大恨,非致他们于死地?”
  此时黄欣桦继续转述著书上的文句:“你们听听,书上写著:施此咒者,如果犯上施咒者之错误时,则该咒会加倍反噬在施咒者身上!而且……而且…”
  “而且什么?黄检察官?”李秉强不耐的说。
  黄欣桦仓惶的抬头看著我们:“而且…中了此咒之人…无解!”
  虽然已是午夜十二点多,但在西门町钱柜KTV前面,还是聚集不少嘻嘻哈哈的男女,陈良邦一个人喝著咖啡,坐在街灯旁的花圃上,看著眼前的人来人往,开始思考今后的去向。
  当他不经意的向四周观望的同时,他注意到有个女孩子,也坐在隔壁的花圃上,她的眼神直盯著钱柜的大门口,脸上满满的全是恨意。在她的手上,紧握著一本杂志,陈良邦发现:她的年纪很轻,顶多二十岁出头,就在陈良邦好奇看著她时,这女孩子也发现了一旁望著她的陈良邦。
  在那一刹那,陈良邦发现,她的脸上,有著尚未抹乾的泪痕。
  两人只是对望了一眼,那女孩子又将脸转回钱柜的大门口,深怕漏掉任何一个进出的人。看情形,她应该是在等待某人的出现。
  “在等人吗?怎么这么晚还不回家呢?”陈良邦走过去,好心的问。
  那女孩只是抬头看了他一眼,又把头转了回去:“叔叔,我是来报仇,不是要来援交的,别烦我。”
  “报仇!”陈良邦吓了一跳:“报什么仇?嗯…如果你愿意告诉我的话…”
  女孩子见他态度真诚,也放下了戒心,还没开口,泪水就已湿润了眼眶:“我的妹妹…我的妹妹被他害死了…”她拿起手中早已捏皱的杂志,指著上头的照片:“这个…这个就是我妹妹…”
  陈良邦低头一看,那是一本坊间极为八卦的杂志,上头的新闻大概是说,现今摇头族以KTV为据点,毒虫(即毒贩)大量吸收时下年轻女孩做为“伴唱辣妹”,当前往KTV唱歌的客人需要时,就会打电话给毒虫,而毒虫就安排这些年轻女孩到包厢里伴舞陪唱,如果客人有特别的“需要”,像性服务或摇头丸,这些女孩子就直接在包厢里交易。
  “我妹妹…国中才刚毕业,就被这个,这个阿K(手指著杂志照片上某人)给骗来做他手底下的美眉,结果,吸毒过量…就这么七孔流血,死在舞厅里!”
  “岂有此理!这真是太可恶了!”陈良邦双拳紧握,咬牙切齿的大骂著。
  “我不知道该怎么找到阿K…直到我妹妹的同学拿这份杂志给我看,说我妹妹和阿K都上了杂志,我就猜想:如果我要堵他替我妹妹报仇…”那女孩握著杂志的双手捏的更紧了:“就必须到这间KTV来等他!”
  “你放心好了!”陈良邦倏地站了起来:“这个仇!我来帮你报!只要你告诉我,哪个人是阿K?”
  “你要帮我报仇?”女孩子睁著尚未擦乾的双眼,透露出些许的困惑:“你要怎么帮我报仇?拿刀砍他?用枪打他?还是…?”
  陈良邦气定神閒地看著她:“相信我。我有办法可以整治他。”
  “不用了…真的不用了…”那女孩又开始抽抽咽咽的哭了起来:“我只想要他死!我要他死在我面前,我要他在死前为了这所有一切愧疚惭愧到死!”
  陈良邦点点头:“这倒没问题!请相信我!”
  望著眼前这位外表平庸,态度却坚定非常的男子,女孩子感激的问:“为什么要帮我?你…你到底是谁?”
  “这个我们待会再谈!”陈良邦指著正从KTV大门口出来的一群人:“中间那个穿著白T恤、牛仔 裤的人…是不是阿K?”
  那女孩仔细看了看他,再对对杂志上的照片,失声尖叫了出来:“对!对!就是他!”
  话还没说完,女孩子一个箭步,冲到正和一群年轻男女有说有笑的男人面前,大声的问著:“你们…你们谁是阿K?”
  大家你看我我看你,过了一会儿,那个白T恤,染著金色乱发的男人才冷冷的说:“我是阿K,你是哪位啊?”
  那女孩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举起手中的杂志在他面前晃著:“好!阿K,我问你:小昭你认识吗?”
  “小昭?谁是小昭?”经旁人的提醒,阿K才大梦初醒般:“喔…前几天嗑药挂在舞厅的那个小女生哪?了了了…你倒底是谁啊?”
  “我是她姐姐!我问你…”那女孩指著杂志上阿K和小昭的偷拍照:“我妹妹的药,是不是你卖给她的?是不是你叫我妹妹去帮你贩毒?”
  阿K眯著眼看了看照片,只是皱眉转头告诉身后的跟班:“怎么会被人偷拍到呢?看情形要换方式了…顺便找人把这记者打一顿!”
  “我的问题你还没有回答我!”
  “你妹妹的死和我有什么关系?她自己要吸毒和我有什么关系?”阿K一面推著那女孩,一面往前迅速离去,就在拦计程车时,陈良邦挡在他面前:“难道她妹妹的死,对你来说,一点感觉也没有?”
  “关、我、屁、事?”阿K用力把陈良邦推开:“她活该!拿我的药自己偷吃!她偷吃我的货我还没找她要钱人就挂了!操!”回过头来看著那女孩:“好啊…你妹死了,欠我的钱怎么办?乾脆,你来替你妹还债算了!卖个几次就能捞个十几万喔…呵呵呵。”
  “你!”陈良邦气的整个脑袋空白一片,只是下意识的开始念起咒来:“我的主上啊…请您… 请您降临报应…报应在…罪恶人的身上吧…请您赐与…赐与我无上的权仗…翁、玛肯伊、希拉法亚、那不及诃、若亚思…咦…?”
  就在他急促的施法时,他突然察觉身旁的那个女孩竟然也和他念著一样的咒语,比画著一样的符象…
  当我们众人抵达西门町钱柜KTV的门口时,警方的“刑事现场搜证人员”早已展开搜证行动,看著大门口满地的玻璃碎片和殷红的斑斑血迹,每个人的心情都沉重的说不出话。
  而在大门口的落地玻璃展示柜窗,则有一个看似遭到重击后,所导致的大破洞。破洞离地面约有一百七十公分高,而破洞面积则约二十多平方公分,在玻璃裂痕附近,除了未乾的透明血迹外,竟然还有些肉屑沾粘在上面,更让人心惊肉跳、五内翻腾。
  石景城早已加入搜证的行列中。李英才向员警表明身份后,便请这位目击证人:KTV的服务生,将半个小时前所发生的“怪事”一五一十地再次重覆了一遍。
  这位服务生心有余悸的将监视器录影带播放给我们看:“他们一群人(指著监视器录下的画面)走到大厅门口时,忽然有个女孩子挡住他们的去路…”
  “刚开始他们似乎有些争执;”服务生比手画脚的形容著:“那女孩好像在质问那个人一些事情,那男的好像不太想鸟她,就伸手把她给推开。”
  “就在她被推开的时候,这个人(又用手指著画面上另一个面貌模糊的人)从一旁走出来,两个人争吵了几句,这男人就开始挥舞著手臂,嘴中不知在念些什么东西,而这女的竟然也和他念一样听不懂的话,两人大概念完后几分钟,就发生了这种惨事…”
  从画面中,我们看到死者突然间对著KTV大门旁的展示玻璃大叫,神情十分恐惧,接著他趴在玻璃上,不停的哭喊,就在那瞬间,他竟用力的以额头撞击玻璃!敲了几下后马上满头鲜血,旁人连忙上前将他拉开,但他似乎不觉疼痛,继续以额头重撞玻璃,直到敲破一个大洞为止!
  这时大家都不约而同的抬头看著眼前的玻璃,这玻璃大概有五公分厚,整面玻璃至少二公尺高、二米五公尺宽,要将这片大玻璃用头撞出个洞来…得要用多少的力气和冲击,才能将这玻璃撞破呢?一想到这儿,每个人的额头都开始隐隐作疼!
  接下来的画面则更让每个人看到恶心反胃,死者在撞击出一个破洞后,可能由于撞击力道过猛,整个人已然晕眩,人一晃,两只手一松,整个人往前一倾,他的头刚好穿过那个洞,而他的脖子就不偏不倚地挂在破洞玻璃的裂痕上…
  一瞬间鲜血四溅!血液有如喷泉到处飞散,像骤雨般洒落在玻璃窗上,而死者则全身不住抽搐,过了三四分钟后才停止抖动。
  当他四肢已不再能支撑他的体重时,身体开始逐渐向下跌落,竟然将他的头颅和身体一分为二!就见他的头滚到大厅,直到监视器都照不到的地方,而他脖子的切断面,就像水蛭吸盘黏著玻璃表面缓慢下滑,当身体躺落在地面时,也将玻璃面画出一道骇人血痕!
  此时新任检察官游逸正再也忍不住了,手捂著嘴,像飞似的冲到街上开始狂吐,在一旁的黄欣桦尽管脸色早已发青,不过经历了“留头魔”这等怪事,已不似昔日菜鸟时那般脆弱。就在画面播放完毕后,石景城也走回我们身旁,指著静止画面上的其中一人:
  “是这个人…干的吗?”
  我点点头:“应该是,你看,当他施完法后,死者整个人就变了样,开始不住号淘大哭,接著展开一连串自杀的动作…由此看来,他应该就是那个施展『愧疚咒』的人。”
  此时李秉强忽然插嘴:“石法医,那个什么『愧疚咒』…需要几个人才能施行?”
  石景城偏著头想一想,老半天才说:“报告长官,我也不清楚…不过照我找到的资料上来看:似乎只要一个人就够了。”
  李秉强脸色凝重的操作监视录影机,将监视带倒退回去,一直退到一男一女站在死者面前那一段:“各位,从这画面上来看…有两个人都在对死者『施咒』,你们有没有什么看法呢?”
  “难不成!”我拍手大叫:“这两个人动作相同,一面施展符法,一边念著咒语,这表示,这表示…”忽然间,我想到一件事,连话也说不下去了。
  “这表示:”李秉强看著众人惊骇的脸,说出大家最不想听的事情:“这表示会这种『愧疚咒』,不止一个人罗…是吧?”
  李英才看著他摇了摇头:“长官,你的意思是,会有更多人因为被下咒而死吗?”
  不知怎么,我突然想起安倍晴实日前预言的内容:“…在未来的半年内,还会有更多人丧命,而且,数目会多到让每一个人都痛不欲生…”整个人都不禁发起抖来。
  在西门町的深夜里,街道上早已不见人影,一个人蹲在垃圾桶旁不住的猛吐,而另一个身材娇小的女孩,则不耐烦的来回踱步。
  “你真的很『撇』耶…叔叔…”
  “什…什么『撇』?别…别管我…你…你先…恶…呕…”
  “我还以为你经历过什么大风大浪咧,没想到看到这种画面,就吐的乱七八糟!”
  陈良邦勉强起身,擦了擦嘴:“我今年才二十五岁!别叫我叔叔!”
  “你才二十五岁?怎么看起来像三十多岁?”女孩失声笑了出来:“我开玩笑的,别当真。”
  “为什么…为什么你看到刚刚的画面…你不会…”一回想起阿K惨死的模样,胃里的稠状物又再度涌上喉头。
  女孩静了一会儿,冷冷的说:“因为,他该死,这样的死,便宜了他。”
  陈良邦听到这句话,忍不住抬头看她,在明亮的街灯映照下,女孩的眉宇之间,透露出桀骜不驯的坚毅和执著;微颤紧闭的双唇、挑染著金黄色的造型短发、还有挂在鼻孔间的鼻环、新潮的T恤和运动裤…在在明白的告诉别人:她内心深处的叛逆不羁;陈良邦不由得看的痴了。女孩发现陈良邦动也不动紧盯她那灵动的双眼,脸一红,忍不住发出娇嗔:
  “欧吉桑,看什么看?这么晚,没事我要闪人了。”
  “好!好!我送你…哎哟!”就在陈良邦起身的同时,忽然一阵强烈的感觉,彷佛万虫乱咬般迅速袭上他的颈间。他跌跌撞撞地再度坐下,他很清楚:每每施完咒法后,这样的冲击一定会持续好几分钟。就在他勉强坐定时,那女孩似乎也正承受著相同的刺激,摇摇晃晃想要勉力支撑住,却见她两眼一翻、身体一软,整个人就摔进陈良邦的怀里。
  陈良邦虽然也想扶她起身,不过自己也是浑身无力,两个人就这么尴尬的倒卧在路边,一会儿,那女孩才结巴地说:“为什么?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好…好舒服喔…咦!这是什么?”
  她摸著自己脖子,赫然发现自己光滑的颈间,多出几道还在炙热滚烫的疤痕。陈良邦当然知道怎么回事。他先扶起软趴趴的女孩,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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