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搞什么东西?”关礼娟愈来愈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她将脑海里所有曾经看过、听过的怪事全部扫了一回,忽然间,她明白了,她什么都明白了!
“我问你,游逸正的身上,到底有几个人?”
“28个,宝贝,28个人。”看著瞠目结舌的关礼娟,“夏绿蒂”柔声的说:“我就知道你是『DOUBLEJ』里面最聪明的人!这也就是为什么我宁可牺牲其他人,都一定要留你下来的原因!”
“什么?他们…你说曾庆伟、钱昆虎、罗苹他们都是被你牺牲的?”关礼娟忍不住热泪盈眶:“我们为了『DOUBLEJ』,什么都可以不要,什么都愿意忍受,我们把你当成朋友,我们对你言听计从,你……”
“说真的,『矫正』原先也舍不得杀他们哪,不过有时候你知道,身体是大家共用的,想不想牺牲哪个人,由不得他啊!”“夏绿蒂”先是娇豔的一笑,然后轻搭上关礼娟的肩膀:“只有我们女人,才了解女人。你说是嘛!现在,你只要听我的话,我保证我身上其他27个人都不会动你一根寒毛…不过,游逸正我就不知道了,他好像对你有意思喔……哈哈哈…”
一股莫名的寒意,让曾礼娟从头到脚都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
“你会操纵摄影机吧?那台Batecam(指新闻拍摄用的摄影机)还跟外面SNG连线吗?”“夏绿蒂”在探身确定没有任何追兵进来后,转身询问关礼娟。
关礼娟暗叫不好,刚才叫摄影师趁乱先逃,自己却被“夏绿蒂”一把抓住,现在可好,连找个同伴照应一下也不可得。当了记者多年,简单的摄影技能她还会上一点,她点点头:“我会,而且现在马上就可以连线。”
“很好!我现在要请『游检察官』出来为民除害,你没意见吧?”
“你…你到底想干什么?”
“干什么?你待会就知道了。”
时间:星期二上午十二点三十九分;地点:立法院二楼会议厅内。
“到底什么时候要放我们出去啊?”
“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检察官要带我们到这里来呢?”
“谁有行动电话?赶快打电话向外面求救啊?警察在干什么啊?这么久不会进来救我们哪?”
一百多位立法委员,在短短的一个小时内经历了一堆生平未见的怪事:一个从天而降、肠胃乱飞的国会助理;一个百来斤的立委竟被人单手扔来丢去,还将二楼整个撞垮;两个开枪却相互对射而亡的警卫;还有一个杀气腾腾的不知名人士四处杀人,枪又打不死;在警方强行冲入、抢救人质的同时,一个检察官又将后门闯进的同伙给打倒,还拿枪将所有委员赶到二楼会议厅里……任谁遇到这一连串怪事都丈二和尚摸不著脑,更何况是这些自视甚高、横行霸道的立委诸公。
“各位立委们,我是新任检察官游逸正,大家好,今天请各位屈就在这会议室,是有要事请各位『务必』帮忙,解决国家的乱象。”游逸正顿了一顿,对著关礼娟扛著的摄影机继续说:“也希望全国的民众能帮这个忙,让政局能够更和谐,政府能够更廉节。”
李英才看著SNG转播著会议厅里的一举一动,每个被拍入镜的立委无不对著镜头痛骂,心下也不禁惴惴不安:“怎么会被游检察官给摆了这么大的一个道?他到底想干什么?”
正在手足无措的时候,黄欣桦扶著还在拿热毛巾搓揉著后脑勺的李秉强走了过来,看著画面,李秉强也不禁沉脸问:“情况有多糟?”
“现在…现在全国民众都可以藉由SNG的转播看到立法院里乱成一团的景象,游逸正挟持著近一百五十位的立法委员,没有人知道他的诉求是什么?我们已经从各地调派了员警和霹雳小组,不过谁也不敢下令攻坚,内政部警政署长和台北市警局局长已经快到了,现在已经闹到连总统都直接下令关心此事了!”
“唔…有意思,真有意思!”李秉强坐在小板凳上,看著镜头几秒后,随即拿起手机拨号。“长官…你…你打给谁啊?”李英才不假思索地问。
“打给游逸正啊?要不我们怎么知道他的诉求是什么?”
“我们已经试过了,那间会议室因为空间最大,所以许多国防、财经等与官员的质询都在那里开会,也因此,那间的收讯最差,为的就是怕大家的手机乱响,通话时吵到质询双方。”
“好家伙!他是有备而来!难怪他找了台摄影机在会议室里!只让他一个人能够对外通讯,来完成他的个人秀!”李秉强看著镜头,就见一个瘦小,年约五十来岁的男子在大家的簇拥下走到游逸正的面前,意正辞严的说:“我代表在场所有立法同仁,想跟你谈谈你的诉求及希望。”
“立法院长,黄柄璟是吧?”游逸正用李秉强的九○制式手枪敲了敲后颈,跳上讲桌上坐了下来,看著前方头发重新梳的油亮,深色西装笔挺,尽管个子不高,但是双眼炯炯有神,声音洪亮清晰的黄柄璟:“好啊,我本来也想先麻烦你出来和全国民众聊聊,毕竟,你是立院大家长嘛,好!请说,我听。”
“首先,你先放了所有立委。”
“为什么?我本来就是要以你们做人质啊。”
“要不,你告诉我们你的要求,我和警方或政府单位谈。”
“我刚已经说啦,我要的是社会的正义、政局的安定、政府的廉能和社会的和谐,喔~~~ 院长,我刚上电视说的话,你都没在听喔。”
“啊咳…不是…我有听啦…”黄柄璟咳了一下遮掩尴尬:“你的要求过于笼统,我想一时三刻不容易做到,不如这样吧,你把你的想法写下来,我可以帮你向行政院长或总统反应贵部的心声。”
“做不到?为什么做不到?”游逸正跳下,走近矮他一个半头的黄柄璟院长说:“要改善我刚说的不良环境很简单哪,只要各位和全国民众和我配合,就能做的到。”
“配合?我们和全国民众?怎么配合?”黄柄璟好奇的问。
“院长,你知道为什么我要指定你和我谈吗?”游逸正话锋一转,开始绕著黄柄璟上下打量。
黄柄璟被看的有点不自在,心虚的说:“不知道,因为我是院长吗?”
“不!你的选区是在云嘉地区,是吧?您还记得在十多年前,您还是县议员呢,那时,有个老妇人说她的土地被人诈骗侵占,结果你出面调停时,对方用钱将你收买,你便鼓动法官判决老妇败诉,这事,你还记得吗?”
“哪…哪有此事…?”才刚听完,黄柄璟的脸马上一阵青一阵白,看著自己党团立委对自己投向疑惑的眼光:“绝无此事!没有,我没有!”
“没有?嗯!好,没有。”游逸正从怀里掏出一本破旧存摺:“这是当年你收受款项的金额数字,你可能把存摺作废丢弃,不巧却落在我的手中。喔,让我看看封面:存户姓名,黄柄璟,当年还是用手写的呢,存款金额,三月十日,五十万,十月二十三日,又一笔五十万,为了这区区一百万,就能出卖你的人格…啊?”
“拿过来!给我拿过来!”黄柄璟想也不想,马上伸手去抢正对摄影机翻阅展示的存摺:“那是假的!都是假的!那是假造的!”
看著黄柄璟像只猴般不住跳上跳下,企图抢夺游逸正手中存摺的滑稽模样,著实可笑,不过在场没有一个人笑的出来。
“我所谓的社会乱象,就是指像你这种道貌岸然、禽兽所为的人!”游逸正头也不回,枪口就顶著仓皇失措的黄柄璟额头:“告诉你,那是我祖母,那位就是养我育我长大成人的祖母!她唯一的祖产就这么被人硬生生夺走,判决后过了半年,她就因愧对祖先郁卒得病走了!”
“你…你想怎么样…别…别乱来…”
“你是踩著多少人的尸体才到今天这个位子?在做立委的时候,你收受他人政治献金玩弄政党,并且陷害排挤同党优秀同志,让有心改革的人难以出头,你叫我别乱来?你干这些鸟事的时候,你怎么不告诉自己别乱来?”
“我!”
“碰!”
随著一阵弧型的硝烟划过半空,黄柄璟双眼圆瞪,缓缓的往后笔直摔倒,在他的后脑勺,爆出红白交杂的血花,洒著几个立委脸上、西装上都是斑斑血迹,黄柄璟还没来得及抗辩,就这么结束了他的一生。
“啊~~~~!”一个女立委见到此状,失声尖叫,起身就往后门跑,游逸正将持枪的右手,架在平举胸前的左手臂上,对著快速移动的女立委,就像在瞄准一个会动的活靶。
“碰!碰!”
“呜~~~~!”女立委的背部、左后肩中了两枪,紧贴著墙壁下滑,左手还是缓缓伸向后门门把,嘴里喃喃念著:“救我…救我…”
“碰!”
头部再中一弹,当场击毙!
所有立委都因这两人的横死吓的噤若寒蝉,没人敢再出一声。直到游逸正又回到桌上坐下,才有一男立委对著他喊著:
“你!我们有一百五十多个人在此,你只有一把枪,十二发子弹,现在只剩下八发了,你能杀死我们所有人吗?”
“杀人为什么要用子弹?”游逸正从旁边的立委手册取出,翻了几页,这才恍然大悟:“喔,你是台北市二选区的郭成朗教授嘛,我记得我记得,很抱歉,立委太多人了,不是每位都认得,唉,要这么多立委干嘛?杀掉一半剩下一百人就很够了,喔?郭教授,你的政见不是也希望裁减立委名额吗?”
“嗯…这个…”郭成朗不由得怨起自己当年的政见竟让自己进退失据,不过这样的难堪也只是一下子,他马上又说:“你快放了我们,否则当我们群起攻之,你就…”
“就如何?”游逸正对著拿摄影机而不住害怕发抖的关礼娟说:“好!既然你喜欢『群起攻之』,就让我来公布你的真面目!”
“三年前,当你还是党部主任时,是不是有个立委与他女助理的婚外情被举发,那时召开党团会议,你要求主席一定要将他驱离党团,开除党籍,是不是有这回事?”
原先以为自己任何没有把柄在人手上的郭成朗,这时竟然冒出涔涔冷汗:“嗯…本来就是他的不对啊!”
“喔,是这样吗?当时他的确和女助理有婚外情,事实上,他的元配和他早就分居了,两人也正在协议离婚,你们完全不听他的说词,只是一面倒的排挤、斥责,让他不得不黯然辞去立委一职,事隔半年,他与他前妻的过往才曝光:他的前妻早有外遇,但他为了儿女,隐忍不发,后来好不容易找到真爱,却因为你们的指责,让他从此脱离政坛,也和他的最爱分离。”
游逸正一口气说完这些话后,又回过头来对著镜头说:“当事情真相明朗后,你们却害怕自己不分青红皂白,让自己同党同志蒙冤,连记者会也不召开帮他呈清,就这么让一个这么优秀的同志、朋友离去……你说,你有没有错?”
郭成朗被这一番长篇大论说的哑言无言,平时能言善道的他,此时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声音挤在喉头却只能“呜、呃…”的发出些微挣扎声响,游逸正看他窘态毕露,口中念念有词,双手迅速在他胸前挥了几个符型:“来吧…让你有个机会对全国民众忏悔吧。”
“呜…好…我…我来…”就见郭成朗整个人失魂落魄一样,缓缓挤到镜头前面,关礼娟自然知道他中了游的“愧疚咒”,连忙叫住他:“别…别过来…别…”
“『监督』,不要破坏我的好事,否则,你也想像『秩序』、『公理』一样吗?”
关礼娟想到曾庆伟和钱昆虎的惨状,马上噤声,她忧心忡忡地看著郭成朗走到镜头前,开始“忏悔”的表白:
“各位全国的观众,我,郭成朗,不查清事情真相,不辨明来龙去脉,便擅自与党团委员打压无辜的同党同志,事后亦不为其辨白,不为其申诉…上天啊,要如何才能严惩我这样的罪人呢?喔,有了,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郭成朗举起他的右手,开始用力的扇自己一个耳光!接著举起左手,又用力打自己一个耳光,接著“啪!啪!啪!啪!”不停的左右开弓,把自己的脸打的像猪头一样,竟然还不停手,就见他的嘴角因耳光的痛击而喷出一条条的血丝,洒的满脸都是红斑,甚至在痛殴数十下后,连牙齿都被打落了下来!
众人见到此状,又惊又怕,却没人敢上前制止!不过精彩的不只是在二楼,一楼大会厅也是杀机四伏。
“哟!赵经理,你的小『宝贝』…现在还好吧?”
赵文智蜷缩在地上,痛到只能不住的呻吟著,然而,他生平最大的对头却站在离他不到十公尺的距离,更不幸的是,以前那个看似温吞平凡的陈良邦,现在似乎已经成为魔鬼代言人,赵文智完全摸不清楚对方的底细,更让他恐惧不已。
“该是算算你我的帐的时候了!”
陈良邦右手用力一抬,四道魔爪钢痕划破大理石地板,由不同的方位冲向赵文智,此时的赵文智只能闭目就死,无力做任何抵抗。
“咦!怎么会没事?”
看著眼前尘土与碎石飞扬乱飘,赵文智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身体,全身上下别说被大分四块,就连一点刮痕也没有,他抬头看著陈良邦,陈也露出疑惑的眼神,他深吸一口气,双手挺举在胸前,猛力一吐,一股腥臭苦酸的气息迅速包围两人。
“去吧!我的仆人们!”
八道有如利刃的强光,随著陈良邦的手势破空而至,赵文智只能微微的移一下身子、瞪大了双眼看著眼前凌厉的攻势……这回他看见了!他发现自己分毫未伤的秘密了!
“可恶啊!为什么就是杀不了你呢!”陈良邦见第二回的攻击又再度失灵,他走向前去,看看赵文智的周遭,乾脆拾起一块约两、三公斤的石头:“法术杀不了你,用石头砸也砸死你了吧?”
“想得美!”赵文智看著一步步逼近的陈良邦,心中已有了盘算,他将压在双腿中间的右手在裤袋里掏了掏……
“死吧!”
就在陈良邦要用力下砸的同时,一股强大的高压电流竟从他脚尖传送过来!
…
“哈哈!你再强嘛,再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