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那天,她会指我是“人魔混血”?而她又为什么知道连我都不清楚的事?这一点我始终想不透。而为什么她能用心电感应与我沟通?最让我在意的:她为什么一定要我在“五芒星”的战斗中取得什么“邪恶之权”?这些个疑团也是我裹足不前的最主要原因。
有时想想,我们交往的这半年来,其实我对她的了解并不深。只知道她的工作地点,出入时间,顶多上回到了她家……她家有多少成员、平常作些什么、她衣服去哪儿买的?化妆品用什么牌子?休閒的地点我全不知情,有时觉得,安倍晴实老师也对她颇为忌讳,当我提到她的事时,他也敷衍带过。
可是我的事情,她却了若指掌,举凡我上班的地方、时间、性质,以及近年来我所有与刑事局合作的案件、这些时日所发生的怪事,与我平日兼差的风水勘舆,她都知道。换言之,我对她是一知半解,她对我却是一清二楚。
这几天,我告假养病。在这段时间里,我不停的思索我与她之前的交往。这回,她不再像“留头魔”那次一样跑来照顾我,而是完全消声匿迹,我也曾拨过几次电话找她,不过都是语音信箱,我想如果我再不主动出击,这些谜团可能一辈子也解不开了。
送走了归霖竞,我又昏睡了好一阵子,大约晚上十二点多才醒了过来,将自己大约梳洗一下,便骑著我那野狼一二五到“SUCK HELL”去。抵达的时间约一点多,算来也是习学快下班的时候了。
才刚接近店面,一股极强极阴的妖气又开始从我脚边漫延开来,或许是大病初愈,我的所有触觉神经几乎是火力全开,清明的不得了!尽管店里的摇头节奏像CPR一样不住的敲击我的心脏,我的敏锐度并没有受到任何影响,事实上,我倒想看看上回害我被警方临检的妖怪究竟是何方神圣?如果可以,搞不好还可以收伏成为自己的“工具”呢。
“呀~~~~~”
我急忙双眼一闭,将“心眼”打开,果然在震耳欲聋的音乐声中,隐约听见有人悲凄的惨叫声…我暗叫不妙,!如果是心爱的习学在里面遇到什么状况怎么办?我急忙从背包里掏出两张符,将手指咬破后随即画上“制妖咒”,只要不是太大条的魑魅魍魉,应该都能挡上一阵子。
一个翻腾,我来到店门口,如同上次一样铁门拉下,我先回头看一下后方有没有警察(上回吃了点小亏),再蹲下来细看:铁门并未完全合拢,寸度了一下,一个人挤进去应该没问题,我先把背包扔进,再趴低滚了进去,就在准备起身之际,我的脸上好像被滴了几滴水…几滴让我“兴奋”的水…
我轻轻一抹,浓郁的血腥味布满著整个手掌,抬头一看,一个几乎可以将我一口吞下的血盆大嘴就在我面前几公分处……
“不会以为,每次你偷袭我都有用吧?”
早有心理准备的我,两手拉著铁门的缝隙,轻轻一跳,马上就躲过这庞然大物的攻击,原本以为这笨重的怪物会因此追撞上门,却没想到它竟灵活的一顿足,一扭腰,长满尖锐利齿的血盆大口又往我的双腿直窜而来!
“哟!还真顽强呢!”
左足轻点铁门,我顺势再往上弹了一公尺,先避开它的猛烈啃噬,再一个轻巧的前空翻,当我的头朝前,两腿用劲往后一蹬,刚好将它的头恶狠狠的踹向铁门,“轰!”的一声巨响,它就像一只被拖鞋打中的壁虎一样,趴在铁门上不住扭动哀号,我再往前一滚,正打算离去时,那股恶心腥臭的怪味又从我身后隐约传来…看样子刚才我的“凌空飞踢”并没有造成它的伤害,这会儿,逼得我不出绝招都不行。
我转过身来,双手交叉在胸前,就在它喘息完毕,正扑上来之际,我大声一喝!十指一翻!四张符帅气的飞向它的四肢,就见四张符巨力万钧地重重钳压住它的爪子,它躺在地上,活脱像只被捕杀剥皮的展示狮子,只是那张有著巨齿大头还在不停自吼头发出声声怒吼。
“降龙、伏虎的困仙、绑妖咒还制不了你,我就跟你姓!怎么?不爽吗?再来啊!”我从背包中拿出一把长约二十公分长的小剑,剑锋两侧如同鲨鱼嘴前齿状凹凸尖锐,这是我的一位师兄传授给我的“天生神治鬼鲨鱼剑”,意即剑的两侧齿数刚好为九九大吉,此剑威力非同小可,若非必要时刻我绝不轻言带出,但一方面经历过“愧疚咒”这件案子,我发现“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有时不能太铁齿。另一方面这回来找习学,我隐约觉得自己会遇上“大角色”,因此我只带了“五宝”中的其中一样“火力”最为强大的神器之一。
我拿出来在这庞然大物的面前来回摇晃:“这把『神治鬼』鲨鱼剑,你应该知道它的威力,要不要试试?”
就算它的眼神依旧凶狠张狂,但看著发出隐隐蓝光的鲨鱼剑也流露出骇怕的神色,我得意的轻轻一挥,它的肩头上立刻留下一道伤口,暗红的血液从破口处泊泊流出,它虽咬著牙,但伤口的痛楚仍使得它闷哼不已。
有了宝器在手,我的胆子突然大了起来,这才想到自己著实好险,竟然在如此凶狠迅捷的猛兽妖怪下逃出生天,却也好奇自己的身手怎么愈来愈好,就见它不似适才那般凶恶,我也不想节外生枝,大开杀戒,就听见那尖叫声越发清晰,连忙随著声响向前走去。
“SUCK HELL”并不大,除了吧台外,就是大约十五坪大的舞池,刚才我与这怪物搏斗的地方就在门口,因此并没有造成店内桌椅太大的损害,只不过店就不过这么点大,究竟这声音是从何处发出来的?我遍寻不著,就在这个时候,我发现在吧台内,有一瓶啤酒的倒放位置有点奇怪。
通常啤酒瓶,不是直著摆,就是横著放,怎么可能会有啤酒瓶像“比萨斜塔”一样呈四十五度倾斜呢?我好奇地将它扶正,却没想到在吧台后的正下方一块地砖,竟出现了一道小门,里头有个狭窄仅容一人可过的楼梯,而凄厉的惨叫声,便是从里头传出来的。
我连忙下楼,双手握著鲨鱼剑,楼梯下又窄又挤,又没有扶手,四周都是由凹凸不平的石块所堆积出来的墙壁。在光线微弱下,我只能依靠著墙壁才能缓缓下梯,更感受到沉沉阴气的凉意十足,我不由得打起了寒颤,再加上妖气弥漫整间石梯内,我的右手手臂更冒起了密密麻麻的鸡皮疙瘩,手掌心也早已微微冒汗,双手握剑也握的更紧更实了。
走到了地底,屋顶更低,我这种一八○公分的人都得弯腰低头才能站立,大约再往前弯弯曲曲走了五、六十公尺,就是一道不知多厚的石门,上面没有任何钥匙孔,只有一个八卦图。
“看来,得要解开这八卦图,才能进去一探虚实罗!”
所谓的八卦图,就是上面有坎、坤、震、巽、离、乾、兑、艮八个方位钮;分别代表著休、生、伤、杜、景、死、惊、开这八门,休门属离宫、生门属坎宫、伤门属坤艮宫、景门属乾兑宫、死门属坎宫、惊门属震巽宫、开门则属震巽宫,不同的时辰,也有不同的排列方式,有时生门在艮八的位置,晚两个时辰又出现在坎一的地方。
“现在的时间是…某年月日的晚上一点…这是子时罗,子时的生门是在…”
就在我看完手表,准备要按下震三生门的凸块时,我的手掌忽地一震,伸不出去!
“不对…这应该不是生门…他们应该用死门来做为入口按钮才是!”
不知怎么了,我的心头突然有这个想法,按往震三位置的右手又缓缓收回,反而按下相反兑七的死门位置:死七!
“呀~~~~~”的一声,门竟然真的打开了!刹时我为自己的机警感到高兴。心头也不禁好奇为什么自己会知道要按死门的这个直觉…?
探头一看,门后的世界就与门前完全不同了!刚刚若要说那段路是百年前的地窖古迹,现在眼前景物就好比是二十一世纪的现代产物!我的正前方是一片片大型透明玻璃,这些块玻璃则以正方型包围著一间像是超大的温室,我靠近往前一看,眼前的景物让我双腿差点一软!
一个长发女子全身近乎赤裸的倒吊在屋子正中央,她的重点部位只有像透明一般的薄丝包裹著,而她的颈部和手腕都流著血,看情况,刚才那一声声惨叫呻吟就是她发出来的,而她身上伤口的出血量看来,也已经流著差不多了。
而她滴血的中央,竟然是一个深可及腰的血池里,我往里头一看,几个高眺裸女竟然在浴池中洗澡,而其中一人,正是我深爱的习学,就见她们神情欢愉、眉飞色舞的在血池中不住的戏水、拍打,直到那倒吊女子的血逐渐像水滴一般滑落,这几个裸女才兴致高昂的从池里站起了身,彼此点了点头。
这时候,上面倒吊的女子竟然被缓缓放落,大概降至这四人的面前后,这四个分站在不同方位的裸女,便将手腕划破,将血喷洒在这女子的身上、脸上,直到那女子的面色由惨白变为红润,她竟然生龙活虎般,割断绑住自己双腿的绳索,一个漂亮的翻身,落入血池中。
接下来,这五个身材皎好、脸孔超棒的美女就在血池中,拿著像喷水器一般的喷头在血池里不断的用血水喷洒著对方,不停的玩血、喷血,彷佛在游泳池畔开盛大派对一样!
就在我目瞪口呆的同时,一股强力敲在我的后脑勺,我整个人就不醒人事了。
躺在分局休息室里的临时便床上,烟一根一根的抽,归霖竞漫无思绪,一颗心就只放在离自己不到半公尺的手机上。
从我家离开后,三天他都没有打电话给凯莉。那天他与凯莉巧遇电影街的晚上,他送凯莉回家,两人在计程车上反而静默起来,一直到了凯莉的家门口,女孩子才忽然冒出一句:
“你怎么刚才都不说话啊?”
“不知道…不知道要说什么…”平日口齿便给的归霖竞,此时突然迟顿愣忪。
“那…好吧,我要回去罗。”甩著长发,凯莉轻巧的掏出钥匙,正准备扭开门时,归霖竞突然低声的说:“我…我能不能…打电话给你…”
“手拿来!”
“啊?”
“把手拿来!”
凯莉从小皮包中掏出眉笔,把归霖竞的右手一把抢过,迅速在他手上写了几个数字,低著头,把门打开,“碰!”的一声就把门给用力关起,留下归霖竞又惊又喜又呆又傻的站在原地,好像自己还在做梦一样。
半小时后回到家,归霖竞紧盯著手掌,不知如何是好,犹豫了半天,才拿起电话,按下已经略带模糊的号码,没想到才响了一声,对方就接了:
“喂?”娇滴滴的嗓音,让归霖竞的精神为之一振,咽了咽口水,他乾著喉咙说;
“喂…你好,我找…”
“归霖竞是吧?我人在洗澡耶。”
“喔?那算了…”归霖竞马上邪恶地联想到凯莉曼妙身材在淋浴的模样,不过这念头只是一闪而过:“那我晚点再打?”
“没关系,我在泡澡呢,找我有事吗?”
“用泡的…?!”思绪如光速般转换,瞬间出现凯莉全身赤裸,三点不露的浸在满是花瓣、泡沫的古典浴缸里,用手指玩弄著热水,浇淋在光滑有如脂乳般的肌肤上……
“喂!你干嘛又不讲话啦?”
“哎哟,不是啦…”归霖竞连忙擦拭嘴旁的口水:“我是想问你,明天星期天,你有没有空出去…走走?”
“我家教很严耶…”
“啊?”
“骗你的啦!好呀!我早就想去九份走走了,你带我去,好不好?”
“九份?!”归霖竞忽然有种被人算计的警觉,不过小美女在线上,良机当前,岂能容他犹豫不决:“好!晚上还是下午去?”
“嗯,我们下午出发好了,早上我要睡美容觉。”
两人将见面时间地点交代好后,便挂上电话。此时归霖竞整个人轻飘飘地,像只雀跃的小白兔,在床上翻来覆去兴奋的睡不著觉。
隔天下午,归霖竞准时出现在凯莉的楼下,他下了车,看著周遭的人来车往,无聊的掏出根烟,正低头点火时,一个冷冷的声音从前方出现:“喂,一定要抽烟吗?”
“啊?午安啊…你不喜欢别人抽烟啊?”归霖竞吓的连忙把烟藏起来,抬头一看,眼前凯莉清凉健康的造型著实让他眼睛一亮。
长发挑染的她,将两侧头发往后扎成一个公主头,突显出修长身材的比例完美无暇:小巧的粉脸配上一双标准的杏眼,淡淡的迷蒙深藏其中,彷佛弯著一汪秋水;红唇似笑非笑的抿著。皮肤白嫩散发出一种健康的光泽,用淡妆点缀更是出色。
凯莉的上半身穿件细肩带低胸的T恤、底下则搭配浅蓝色的牛仔短裤,不但性感抢眼,没穿丝袜的修长匀称双腿、一双白色的软皮鞋,更让人舍不得将目光移开,一种令人心慌的诱惑力让归霖竞不由得看到痴了。
“对!抽烟不好,我最讨厌烟味了!走吧!”甩著背包,凯莉迅速跳上了驾驶座旁:“快上车啊?发什么呆?”
归霖竞急忙上了车,两人一路上有说有笑,凯莉还体贴的从背包里掏出水果,剥好皮后再喂给归霖竞吃,归霖竞也不客气,只要遇上塞车,就把车内的警用警示灯放在车顶,“咿喔咿喔”的就往路肩窜,对凯莉来讲,享受这样的“特权”当真再新奇也不过了。两个人到了九份,不过下午五点多。归霖竞找了处空地,再将“警方办案、请予协助”等字牌大剌剌地放在挡风玻璃上,在众人嫉妒的眼光下带著美女潇洒离开。
从九份有名的夜市街开始逛起,著名的九份芋圆、阿婆鱼羹和咸光饼让两个人嘴里塞爆、双手挂满;凯莉像个孩子似的,到了每一个摊位都玩上老半天,还要求归霖竞一起陪她胡闹。归霖竞虽然小我几岁,也是二十八、九岁的人了,这几年来,不是忙著办案,就是研究案情,何时有此閒情逸致逛夜市、吃点心?看著凯莉不时欢笑的举起手中的小饰品、小玩意,归霖竞的心情也好像年轻了十来岁。
到了晚上,九份略带寒意。看著凯莉瑟缩起身子,归霖竞连忙体贴地脱下身上的衬衫给她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