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塔纳塔斯
第一章
洋洋洒洒的樱花瓣漫天飞舞,风夹杂着海的味道带着春的气息掠过街道,拂过那些已退去冬装换上,换上轻便春装的行人的身体。
已是4月中旬,冬季悄然离去,春天已然来临,在这个充满温馨与生机的季节,恋人们那颗纯纯的心也在萌生着爱的枝桠,马路上随处可见的,一对对情侣,都洋溢着快乐的笑脸。
林夕独自一人走在八大关的马路上,手里拿着的咖啡已经不再温热,对面吹来的风掀起了他灰色的风衣,他不自觉的紧了紧衣服,系上了两个扣。
八大关是一个靠近海边的,风景秀丽的旅游景点,特别是春天,在气温逐渐升高之后,这里便成为了恋人们拍婚纱照的绝佳场所,路两旁的樱花树,绿色的草坪,金色的沙滩,蔚蓝的大海,坚毅的礁石,都会成为为新人们见证爱情的使者。
林夕在一棵樱花树下驻足,看着一对情侣身穿婚纱西装,摄影师在忙碌的按着手中的快门,他们的脸上的笑深深的刺痛着林夕的心。
就在上个月,春天还没有到来的时候,在不是那么刺骨的寒风中,他失去了,他认为这一生中最重要的一个女人。仅仅因为可以被某些人看成粪土的,大肆挥霍的东西。
思绪在脑弄翻滚,酸楚在心中涌动,一滴眼泪慢慢的顺着消瘦的脸颊滑落。浓重的黑眼圈也无法显示那饱含泪水的眼眸,那双眸子充满了血丝,眼神中充满了无尽的空洞。
就这么六神无主的看了一会儿,不知道是下意识的,还是他觉得看够了,林夕慢慢抬起脚,继续向前走。
就在几天前,他去找过那个女人,他看见她和另一个比他大几十岁的男人走在一起,坐进了一辆保时捷卡宴,虽然他知道这只不过是一辆卡宴,但是对林夕来说,可能那是他这一辈子都不可能买的起的车。
他想冲上去拦住那辆车,想要问问那个他深爱着的女人,为了那种不切实际的虚荣,就这么出卖了自己值不值得,可是车带着一股疾风,掠过他的身边,险些将他那瘦弱的身体一并带走。
继续恍惚的走着,手里的咖啡已经凉透了,他拿起来轻轻地喝了一口,一股苦味再次袭击了他的味蕾,他不喜欢加糖,他喜欢那种咖啡的特有香味,当然,那是在热的时候,不知道冷掉的咖啡是不是也一样能带给他那种宜人的香味,或许只剩下了苦涩。
电话响了,一个陌生的号码打来的,他急切的接起了电话,幻想着是她深爱的女人的来电,心中的那种冲动与气恼混为一体,弱弱的“喂”了一声。
电话那头是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你好,是秋林夕先生吗,这里是市公安局刑侦大队重大案件调查科,请问您认识叶紫凡叶小姐吗?”
当林夕听到这个的名字的时候,全身一震,不禁打了几个寒战,怯怯的说:“对,我认识,她是我。。。”他本想说是他女朋友,但是他沉默了,过了几秒钟说:“她是我前女友,怎么了,出什么事儿了?”
电话那头的声音听到了这个答案,好像感觉得到了确认,缓缓的说:“你现在在哪儿,我们有事想询问一下,我们派车去接你。”那种感觉像是商量的语句但却有种不容分说的强硬。
林夕说了自己的位置,默默地站在那樱花飞舞,夹杂着海的味道的春风里,呆呆的侧首望向在樱花树下拍照的一对对情侣,回想着以前的林林总总。
20分钟后,一辆蓝、白色相间捷达停在林夕的身边,车门上上醒目的写着两个大字:警察
虽然车顶的红蓝警灯没有闪烁,但是威严的感觉还是打心底里震慑了林夕。
车门开了,从副驾驶下来一个中年男人,看上去约50岁左右,留着标准的三七开分头,但是没有啫喱或者发胶莫斯的定型,或许本身发质就好,在风中微微颤抖着。一双眼窝深陷的眼睛闪着烁烁的光,高挺的鼻子,有点儿暗红色的嘴唇很有男人的威严与魅力,皮肤粗糙显得饱经风霜,中等个头,身材不算魁梧,但是看上去却很结实。
他走下车,双脚轻轻跺了跺地,使本来在车里蜷皱的裤子微微下垂。他缓步走到林夕的面前,用一种默然而且锐利的眼光看着他,好像在观察某样东西一般,细细的打量着。
林夕心里有些犯毛,他从没见过一个人这么神经质的盯着自己,如同盯着一具尸体一般仔细的研究观察,他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了一步,手中的咖啡撒出了一些。
中年男人站直了身子,向林夕撇了撇嘴,说:“走,上车吧,有事儿想问问你。”
说完,中年男人转身走向警车,头也不回的用说道:“我姓魏,你可以叫我魏叔。”一边说,一边钻进了警车的副驾驶,轻轻地关上了门。
林夕魂不守舍的走近警车,轻轻拉动后面的门把手,打开了车门,头一低,也钻进了警车。
汽车发动的声音把林夕从游离状态带回了现实中,冷汗顺着脊背慢慢滑下,滑到了尾椎,他不禁打了个寒战,轻轻地开口问道:“那个。。。魏叔。。。是吧,什么情况?发生生么事了吗?”
汽车在马路上开着,但并不快,还稍微有些堵车,在去往市公安局的路上并不好跑,因为途径几个旅游景点,违章乱停的车辆数不胜数,让本来就不宽裕的马路显得更加的狭窄,再加上许多外地车辆不熟悉道路,有时会开得很慢,这就让道路的行进能力更加雪上加霜了。
车,走走停停,魏叔把车窗打开,从怀中掏出烟,分给后座的林夕,林夕抬手摇头“我不会抽烟”。魏叔自己衔了一根,用1块钱的打火机点燃了,深吸了一口,从口中跟鼻中缓缓喷出,显得很是享受。
过了一会儿才开口慢慢的说:“你跟叶小姐认识多久了?”
“两年多吧。”
“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工作认识的,当时我在快餐店打工,她也是,就这么认识了。”
“她在你心中是怎样的一个人呢?”
“嗯。。。这个,我不太好说,因为我们分手了,所以,我不想评价什么。”
“哦,这样啊,你是被她甩了吧。”
这句话深深的刺痛了林夕的心,就如同千万只虫子在他的胸口钻来钻去,痒和疼的感觉在全身传递着。
他深吸了一口气,调整了一下呼吸,问道
“请问,到底出了什么事了?”
“先别急,我还有问题。”
“哦。。。”
“你们分手为什么?”
“因为她把我甩了,跟别人跑了。”
“是这样啊,那就是说,你知道她在外面有人了?”
“分手后才知道。”
“那她以前没有表现出什么来吗?”
林夕侧着头,回想着什么,过了半晌,回过头来说:
“她只是抱怨说我赚钱太少,生活质量没法保证,就算在一起,房子,车子也是个问题,但是没发现她在外面。。。”
“也就是说,你们只是在钱的方面有些矛盾,其他的没有什么了吗?”
“没有了。”
“那她背叛了你,你是不是很恨她?”
“恨,当然恨,但是,我更恨那个拐走她的男人!”林夕用了拐这个词,在他的意识里,那个女人是被人用钱骗走的,而不是真的本意,可能在她意识到错了之后还会回心转意。
“那你想不想杀了她?”
林夕一愣,逐看了看窗外,回答道:
“不想。”
“哦,那就是说,即使他背叛了你,你只是恨她,恨那个男人,但你心底还是爱着她咯?”
“是的,可能还期待着她回来吧。”
泪水在眼眶里打转,这次却没有留下来,他忍住了,那是男人的尊严,不能在别人面前滴落的尊严。
“您就直截了当的说吧,到底什么事儿?难不成那女人被杀了?”
“yes!我要给你yes!”
一个随意的问题,这么一个不着吊的回答,彻底击碎了林夕的心。
他抽搐着,颤抖着,那张本来就瘦弱的脸扭曲着,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不可能,不可能)
眼泪抑制不住的奔涌而出,哽咽着,抽泣着,模糊了眼前的一切。(不可能,这不是真的。)
(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
他低着头,一言不发,此刻的他陷入了黑暗之中,那种无底的黑暗。
魏叔也不在说话,就这么走走停停,来到了市公安局的院内。
神圣而庄严的国徽在大楼的正中,威严异常。车停在了停车位上,熄了火。
魏叔回头,看着低头不语的林夕,说了声“走了。”便推车门,下了车,习惯性的跺了跺地。
林夕双眼空洞,没有任何神采,从他的眼中只能看到黑黑的深渊,倒映不出任何东西。
他跟在魏叔的身后,缓步走向警察局的大楼,腿太沉重,以至于几次差点儿摔倒,踉跄了几下。
走进警察局的大厅,从右手边进入,沿着几个科室一直走,来到里面左手边倒数第二间,是一个有8、9平米的房间,里面放着一张深棕色办公桌,上面放着电脑,座机电话,一个文件框,里面的文件整齐有序,桌子被擦拭的一尘不染,桌后有一个书柜,里面放满了牛皮纸质的文件盒和文件袋,最下一层放着一些关于医学解剖,刑侦类的书,书柜的玻璃柜门也是被擦的连个指纹也没有。
办公桌对面是一个摆放于两个沙发中间的木质茶几柜,上面放着几个白色的瓷杯,沙发是仿皮质的,不知道应该称为是人造革还是PU的材料。墙上挂着一幅表好的毛笔字“明察秋毫”。
最旁边放着一个饮水机,时不时的还咕咚一下自己冒个泡。
魏叔走进房间在办公桌前将外套退去,搭在椅子背上,林夕站在门外,眼神游离的望着这一切。
魏叔招呼林夕进来,让他坐在客座沙发上,倒了一杯水,放在林夕面前。
看着水杯中生气的热气,林夕突然站起身,一把抓住了魏叔的胳膊,使劲的攥着,颤抖的说:“你说,怎么死的,快说,快说!!”
魏叔用眼睛瞪着林夕,那种威严的气势使得林夕慢慢的松开手,又缓缓的坐下。
魏叔回到座位,坐下,拿起座机电话,拨了内线号码,等待着。再响了几声后,他开口说:“孙儿,把418案的文件拿来。”
过了一会儿,一位年轻刑警将魏叔所要的文件拿了过来递给了他,然后转身离开了。
那是一个厚实的牛皮纸文件袋,袋子的背面用钢笔写着:418案,几个字,再无其他特别。
魏叔缓缓的将袋子打开,拿出里面的文件。取出里面照片文件,轻轻地翻了翻,留下了几张,其余的拿在手里,起身走向林夕。
他将手里的照片递给林夕,转身走回他的座位,顺手从椅背上的外套中取出烟,拿打火机点燃后又深吸了一口,吐出烟后缓缓的坐了下去。
林夕拿着照片,双目圆睁,一股胃液翻江倒海的从食道上涌,他没吃饭,仅仅喝了点儿咖啡,胃酸夹杂着苦味略微带着一点儿咖啡的香气涌到嘴里,他用手捂住嘴,生生的又将那些混合物咽了回去。
他一边看着照片,魏叔一边跟他说:“案子呢,发生在2014年4月18日晚上10-次日凌晨1点之间,这是4月19日上午11点的时候,在D路拆迁楼里的一个房间拍摄的,场面极为惨烈,可以用惨绝人寰来形容,我到的时候都被这场面吓了一跳。”
林夕翻到了一张几乎全景的照片,混合物再次上涌,又再次被他生生咽下,他的汗水已经湿透了衣服,脸上已经是以汗洗面了。
他的手抖得厉害,甚至可以说是在癫痫,那张触目惊心的照片上是一片红色,那是血的颜色,除了墙壁上还残留着点点墙壁的黄色外,其他的几乎全部被血液喷溅到,从照片看出,是一个女人,全身**的被绑在一张床,两个Ru房已经被切掉了,由于拍摄距离比较远,看不清楚切割面,但是肯定不是一刀切下,至少可以用“锯”下来形容。
肚子被剖开,内脏散落一地,肠子有一段已经被弄,破里面流出黄色的粪便夹杂在暗红色的血液中甚是明显。下体被塞入啤酒瓶已经深深的到达腹腔,能从剖开的腹部看见酒瓶穿破**的瓶口,那是何种恨意才能如此的残忍。
女子的头被放在**的一边,照片的大小有限,只能看清是头部,显然已经尸首分离。
下几张照片更是惨不忍睹,是局部的特写,首先映入眼睛的是头部。
那是一个肉球,耳朵、鼻子、嘴唇已经被割掉了,眼睛处深深的两个眼窝却不见眼球,深褐色的血液已经近半凝固状态,眼皮也被割了下来,一个眼球在女人的嘴中找到了。头应该是在活着的时候被剁下来的,因为就算是外行也会看出来墙壁上的血液喷溅轨迹是从脖子处开始的。
手脚被铁丝捆着,已经深陷致骨头,那是怎样的痛苦才能这么本能的奋力抵抗,可是,再怎么抵抗,只有带来更深的痛苦,或许在那一时刻,她祈求的不是放过她,而是杀死她。
最后一张照片是一张沾满血浆的玫瑰花,插入了她的**,玫瑰花是那么的妖艳,本身就是鲜红花朵,在血液的浸泡后更显得魅惑妖娆,充满了无尽的神秘。
看到最后一张,林夕终于忍不住上涌的翻滚,哇的一口,吐了出来。
第二章
林夕呆坐在床上,不敢回想上午时在警察局看到的照片,可是,回忆就像手术刀般划开了他脑中那脆弱的壁垒,一张张惨不忍睹的照片在眼前播放着。
一阵急促敲门声响起,林夕来不及穿上右脚已经脱离的拖鞋,一只脚光着,走向房门,振作了一下精神,强忍着各种情感,问了一声:谁啊?
“是我,丽莎。”
林夕轻轻的哦了一句,打开了门
还没等门完全打开,丽莎就冲了进来,这一下把林夕也吓了一跳。
“我给你打了一天电话,你也不接,你知道我有多着急吗?”
林夕从外套兜里拿出手机,看了看,92个未接来电,好家伙,这连环夺命CALL,有什么急事儿能急成这样。
“哦,没什么,手机静音了,没改回来,忘记了。”
“说,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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