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再胡思乱想,快看前面的路,木马要跌下去了啦;圆圆在绿舞的身后喊着。
绿舞轻叫了一声,赶忙将马头转过来。她往右一探,不禁哆嗦一下。
旁边就是陡峭的悬崖,一条深蓝色的河流在崖底奔驰。前方是座宏伟的瀑布,像万马奔腾般直冲而下,发出轰隆隆的声响,湿漉漉的水气盈满山谷。一道若隐若现的彩虹,像支色彩艳丽的发箍系在宛如一席秀发的瀑布上方。
伊肯则是沿途发牢骚,抱怨整天在颠簸蜿蜒的山路或田埂上骑马,屁股都快裂成两半了。而绿舞虽是逃难,却又怀着游山玩水的惬意,陶醉在纯朴的田野与青山绿水之间,彷佛回到熟悉的家乡。
这段期间,圆圆教授一些杀人的魔法给绿舞。但是她不想学,圆圆只好教她防身的方法。
方方得意扬扬地坐在马头,领着她们绕过了市镇,穿过了乡野,爬过了山峦,越过了大河,泛过了湖泊。眼前是一片青翠的大草原以及蓊蓊郁郁的森林,四周更有着无数的动物。
“这些虎豹会不会吃人呀;伊肯的双脚缩在马背上,全身颤栗地说。
“笨唷!当然会呀,不然它们怎幺过活。”方方鄙夷地说。
“但是,这些大象﹑虎﹑狮﹑豹﹑羚羊﹑犀牛,为什幺围着绿舞,而没有吃她呢?”他望着被几百只动物围绕的绿舞说。
“因为它们认为绿舞是朋友。”
“我也是呀!为什幺它们紧盯着我,好象渴望要吃了我。”伊肯的目光落在一头睁着斗大的眼睛瞪视他的狮子,颤抖地说。
“你真的笨到不行,因为你是人呀!而且绿舞有颗善良的心,更有安抚﹑吸引这些动物的磁场。瞧,它们身上的磁场都围绕着绿舞。”
“为什幺我看不见呢?”伊肯东张西望,还是看不到所谓的磁常
“如果你再问为什幺,我就把你踢下去喂那头狮子。”
“好好好……我怕你啦!但是,我想尿尿。”伊肯嘟着嘴说。
“哈;方方的前脚抱着肚子大笑。“那你就下去呀;
“坏方方!”伊肯斜睨了他一眼,然后转头对绿舞喊着。“绿舞,我想尿尿啦,但是我不敢下马。”
绿舞听到他的叫喊,不禁噗嗤笑了出来。她的手一扬,几条蓝青色的磁场宛如首尾打结的绳子从她的手心飞出去,卷绕着伊肯。“现在可以下来了,那些动物不会伤害你。”
“喔,方方,你陪我好吗?”伊肯哀求地说。
“要我看你尿尿,我才不干;他撇过头去说。
“唉!”他实在憋不下去,只好爬下木马,打算解放。但是那头狮子却悠哉悠哉地走过来,吓得他尿不出来,更不敢动。狮子在他身上嗅了嗅,张开满是利牙的大嘴打了个哈欠,才大摇大摆的离去。
这时,满脸惊骇与羞赧的伊肯已经不用脱裤子小便,他早就被狮子吓得尿湿裤子。
方方则是躺在地上,笑翻身子。
“我已经在你身上施了魔法,这些动物不会咬你,放心啦。”绿舞憋着笑说。
“真……的……吗?”伊肯发抖地说。
绿舞再也忍不住了,蹲了下来大笑。
“你那幺不相信我们这位法力高强的小魔女呀!”圆圆笑着说。
“我不是不相信,是害怕。”一只三﹑四公尺长的蟒蛇滑过他那哆嗦的双脚。
“你们别再欺负他了,他是我的朋友。”绿舞笑着对动物大声说。
围绕伊肯的动物似乎听得懂绿舞的话,于是甩了甩尾巴,大摇大摆地离开,不再寻伊肯开心。
此刻,绿舞才晓得为什幺赫琴曼要她来这里避难。既然她不想杀人,就到这里让动物保护。毕竟那些强盗再凶悍再好斗,也狠不过豺狼虎豹,也敌不过这里数千只的动物。
草原,是另一处战场。肉食动物抖动灵活飞快的身子捕杀羚羊和鹿群,再残暴地将它们撕裂,饱餐一顿。
绿舞不想看到这些血腥残忍的画面,却又无法不瞧见,因为在草原上处处可见。她想要救那些被猎食的动物,却又不敢。因为,那些野兽如果不吃肉,要它们怎幺活下去呢?总不能要它们改吃素吧!而且,如果那些草食动物没有被猎食的话,它们会很快地繁衍下去,草原不久就会不敷使用。
好不容易离开人吃人的世界,如今却又置身于动物相互残杀的世界里。也许,人类仍旧保有野兽凶残的基因吧!只要力量一旦能够压制对方,就会运用脑子﹑拿起武器,攻击他人。绿舞不禁感叹着。
方方像喊口号般大叫一声,犀牛就在原地蹭了几步,然后冲向树木。砰地一声,树没倒了。犀牛彷佛受到侮辱般,气呼呼地再使劲撞了一次,轰地一声,树倒了。方方再跑到另一头犀牛旁边,同样大喊一声,那头犀牛哞地一声,撞向另一颗树。
然后大象用鼻子卷起树干,递给站在到另一棵树上绿舞和伊肯,她们俩合力在年龄已经几百岁的大树上面搭建两间小树屋。毕竟周遭尽是凶猛的野兽,谁也不晓得它们何时会兽性大发,趁她们睡觉的时候攻击。
方方像个向导般带领她们认识草原,也告诉她们那些东西可以吃,那种植物有毒。她们就吃些野生的蔬果和蘑菇过日子,有时野兽会叼一些它们吃剩的羚羊或鹿肉,熊也会捕几只鱼给她们,伊肯就兴奋地升起簼火来烧烤,此刻正是打牙祭的时间。
伊肯总是吃的津津有味,恨不得连骨头也吞下肚子。绿舞则是五味杂陈,因为这些动物可能刚刚才跟她玩耍,现在却要吃它的肉。她,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两难呀!圆圆总是劝她多吃点。她已经瘦了一圈,看得好不心疼。
这也是方方拜托那些野兽拿些吃剩的食物给她的,她既然不忍杀了那些陪她游玩的动物还有鱼儿,只好使出这一招。毕竟那些动物已经被咬死,尸骸也剩下没多少,绿舞的罪恶感应该会轻一点。
而那些动物觉得很奇怪,为什幺她们自己不去捕捉呢?一定要我们吃剩下的才肯吃,还要我们送来才行。而且,她们是人类,又不是专门吃剩菜剩饭的秃鹰。
绿舞当然感应到它们的心思,只能羞愧地不知如何是好,她也想自己去捕杀,但是…。。唉,不忍心下手呀!
溪水从低矮的山丘上潺潺奔落,两边是蓊郁的树林,再过去就是碧草如茵的草原。绿舞把鸟儿衔来的各种花卉的种籽,栽种于小瀑布旁边,再用魔法让它们绽放鲜艳的花瓣。这一小方土地,是色彩的世界,漾着水嫩的颜色,连人也变得水嫩。
她经常坐在溪边唱着家乡的歌,怀念村子里的人事物,有时眼泪就随着歌声悄悄溜出眼眶。伊肯想要安慰她,却不知道说什幺好,只能幽凄地坐在她身边,让她知道还是有人陪着她,减轻她的哀愁。
伊肯从小就习惯一个人的生活,并不觉得孤寂。只是这里除了动物就是动物,再加上生活单调,最让他受不了。有时他想离开这个地方,再去四处流浪,就算讨饭做苦力也强过这里的生活。但是一想到他走了,就剩下绿舞孤伶伶一个人,不由地打消念头,而且他也舍不得离开绿舞。至于为什幺,他也搞不清楚。
雨,淅沥淅沥地下着,她们躲在芭蕉树下吃水果。一头母狮躺在伊肯的旁边打了个哈欠,伊肯吓得忘记拿住咬在嘴里的苹果,叩一声,啃到一半的苹果掉在地上,一溜烟地滚到母狮的嘴边。
“绿舞呀;伊肯哭喊着。
“又发生什幺事?那只动物又把你当玩具耍呢?”绿舞似笑非笑瞥了母狮一眼。
“它为什幺总要对我打哈欠呢?”他哭丧着脸说。
“就是因为你帅呀,还有着致命的吸引力。”圆圆说。
“是我衰的随时都会致命,对不对?”
“你还挺聪明的嘛!”圆圆揶揄着。
“哼!当然喽。”
“它又不会伤害你,你怕什幺呢?”绿舞抿嘴笑着。
“那些都是吃肉长大的野兽呀,不怕才怪。肉;伊肯微抬着头﹑玻鹧劬Γ桓犊释难樱侔咽酉咂蚍椒剑鼋康厮怠!胺椒剑液孟氤匀猓蹒郯欤俊
“想吃肉,就去捕捉几只动物来吃呀。瞧,那头母狮就躺在你身边,正等着你下手。不过,最后不知道是谁吃了谁?;方方窃笑着。
“别再吓我啦!以后我吃素就是了。”他垂下头说。
她们三个瞧见伊肯委屈的模样,不由地噗嗤笑了出来,也扰醒了打瞌睡的母狮。它,站了起来,抖了抖身子,然后张起大嘴再打个哈欠,舌头舔了舔伊肯的脸,吓得他一溜烟地躲到绿舞后面。她们,笑得更大声。
“对了,我们要在这里躲到什幺时候呢?”伊肯一脸无辜地说。
“禁卫军说要我们躲到他们逮捕那些强盗为止。”绿舞说。
“那要等到什幺时候呀?!”圆圆的眼珠子绕了一圈。
“你问我,我问谁呀;绿舞嘟着嘴说。
“不然,我出去打探一下。”伊肯兴奋地说。他实在不想窝在这个处处是野兽的世界。
“喔,那我请那头爱慕你的母狮保护你出去好吗?”方方促狭地说。
“算了!我这条小命还要。”伊肯哆嗦地说。视线不禁飘向趴在不远处的狮子。
“如果火神殿找到那些强盗,赫琴曼应该会用这只项链告诉我。”绿舞掏出火焰项链说。
“以后你别再淌浑水了,害我们那里都不能去。”圆圆不悦地说。“连回村子也不行!”
“知道啦;绿舞嘟着嘴说。
“希望你是真的这幺想,而不是嘴巴说说而已。”圆圆叮咛着。
“我看再过一个月,赫琴曼还是没有通知我们的话,我们就回村子好了。”绿舞说。
“好耶!”伊肯跳了起来说。
“你那幺讨厌我的世界呀;方方瞠目咧嘴地说。
“没有啦!我只是喜欢晃来晃去而已。”伊肯颤抖地说。
“你还真没用,随便吓唬你一下,就怕成这样。”方方倒在地上说。
绿舞只是抿嘴笑了笑,表情落寞地站起来,远眺家乡的方向。
第十二章 水﹑火﹑土
水能灭火,火能烧土,土能挡水。
生生相克。
但是,
水能滋养大地,火能照耀大地,
没有了土,水﹑火不能单独存在。
不过,
人们只想到了前者,而刻意忘了后者。
只想着要如何克制对方,
只知道要争一口气。
而这口气却是报复,把对方踩在脚底下。
或者,为了保护自己而置身事外。
大人们总是说,他们的努力是为了我们,
为了给子孙后代一个洁净平和的世界。
但是,他们尽是给我们奸诈诡谲的示范!
他们真的是为我们好吗?
或许,我们只是他们彼此争斗的一个棋子,
或者为自己的行径找个冠冕堂皇的借口。
我,应该怎幺做呢?
应该改变自己,跟随他们的步伐成长吗?
蓝斯以及穹苍长老陆续来中都投靠副相费奇南,但拜尔温是位汪洋大盗,因此蓝斯把他安置在郊区的房子,免得破坏费奇南对他们的印象。
费奇南本来相当痛恨他们,更想把他们逮捕入狱,因为是这些人烧毁他们家族三代苦心经营的穹苍。
蓝斯跟穹苍长老则把一切过错都推到赫琴曼身上,说是自己当时也极力反对,但是势单力薄,无法阻止这件事。等到穹苍被毁之后,赫琴曼开始铲除异己,借故要逮捕他们和家属。因此他们才来投靠费奇南,誓死为费奇南卖命,以报深仇大恨。
蓝斯跟穹苍长老勾结响马洗劫的事情,费奇南并不知情。赫琴曼不想让朝庭获悉家丑的心态,反而被蓝斯所利用。
“副相,我的妻儿都被残忍的赫琴曼杀了,你一定要为我报仇。”穹苍长老硬挤出泪水,哽咽地说。
不知道你的妻子是你下的毒手﹑还是故意让赫琴曼杀的?竟然只带个情妇逃走!费奇南鄙夷地揣想。不过,他还是挤出凝重的表情,彷佛是为穹苍长老哀悼似的,然后用悲凄的口吻说。“你要节哀顺变呀!”
“我的父母也被逮捕入狱,现在生死不明呀;蓝斯见状,赶忙哭喊着。
“你们真的要效忠朝庭?”费奇南说。这两个墙头草不知道说的是真是假?!
“此仇不报,枉为人;他们俩异口同声地说。“我这条命已经送给副相了。”
“唉,我也想帮你们,但是我已经失势了,难呀!”费奇南皮叹﹑肉不忧地说。
“皇上想要消灭火神殿吗?”蓝斯迟疑了一下才说出来。
“当然,这口气谁咽的下呢?只是害怕火神报复呀。”
“小的有个办法,不知可不可行。”穹苍长老毕恭毕敬地说。
“说来听听。”费奇南冷淡地说。
“今年虽然是火神现身的年份,但是需要所有的长老齐心向火神恳求,火神才会愿意答应要求。因此,只要长老不在,皇上就不用怕火神的报复。”穹苍长老说。
“你们长老分怖各地,难道要我派人一个个暗杀吗?这样反而会引起你们火族的叛变。”费奇南不悦地说。什幺烂建议嘛!他在心里嘀咕着。
“副相,当然不是一个个暗杀,而是一起干掉。”蓝斯诡谲地笑着。
“怎幺说?”费奇南的身子往前倾说。
“副相可以请赫琴曼率领所有长老来中都,说是皇上要一一接见他们,然后签定平等条约。他们笃定会认为这是皇上要实行怀柔政策,害怕火族真的叛变,推翻政权,因此他们都会来。然后… ”蓝斯露出狡猾的眼神。“在他们离开中都的路上…”蓝斯的手掌往脖子一挥。
“呵呵… 就算杀不了赫琴曼,只要这些长老死了,他一个人也无法让火神向中都报复,而且我们可以再推举倾向我们的火族人当长老。”费奇南笑着说。“只要军队事先布署妥当,也不用怕各地的火族人造反。”
“副相英明,我们可以让那些长老神不知鬼不觉地消失,然后散播谣言说是赫琴曼想要利用火神现身的机会,自己当皇帝,但是长老们不肯,因此才害死他们。或者是遭强盗抢劫,反抗不成而被杀害。”蓝斯说。
“一旦消灭神殿,宰相的宝座就非副相莫属了。”穹苍长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