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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湾的电视与平面媒体皆以大篇幅报导方培义在纽约被杀的新闻。
然而,案子背后蕴藏的错综复杂之因素,以及在纽约所造成的暴动与示威,台湾的新闻界反而只做概略性的报导。重点则摆在家属的哀恸,尤其用特写的镜头拍摄家人见到尸体伤心欲绝的画面,访问她们此刻的心情,以及挖掘出方培义的特殊背景。
主流媒体的报导方向,可以映照出一般人民的心态。因此政府才会经常高喊全民学英语﹑放眼国际!不过,英语流利跟放眼国际是两码子事。心若不打开,英语说的再好,对国际观仍然没有用,只有对玩乐的用处最大!
黄秋龄坐在分局的刑警队里,侧着头﹑弹着指头,满脸讶异地观看这则盈满吊诡的新闻。这件变态似的凶杀案在他的心头勾起一幕幕朦胧混沌的景象,他想要一探究竟,但是下一幕缥缈的画面又取代先前逐渐清晰的影像,不禁绕室碟躞。他脸色凝重地咬着烟屁股,彷佛要将飞逝的画面紧紧咬住,火红的烟头随着咬牙切齿而上下挪动。
“简直就是血腥的仪式,根本不把纽约警方放在眼里嘛!”坐在他旁边的一位刑警说。
血腥的仪式!眼睛玻С梢惶跸叩幕魄锪滟康嘏牧艘幌伦雷印4司僖戳送碌牟嗄俊
“呵呵。。。 。。。”他干笑着。“突然想起那个人魔………史圣文!”
“嗯,很像这种变态狂犯下的案子。算他恶有恶报,玩火自焚!”曾经参与逮捕史圣文的刑警满脸不屑地说。
黄秋龄听到了这句话,立即阴沉的拉下脸。当初若不是透过关系请蓝馨蕊拜托艳容的鬼魂前来逼史圣文俯首认罪,不然案子还不知要拖到什么时候才能了结。这件事让素有”精明干探﹑刑警中的刑警”之称的他颜面扫地。
“不过,每次想起那晚史圣文被厉鬼吓到尿屎齐流的惨状,晚上还是会做恶梦。”那位警察搓揉着手臂说。
黄秋龄除了气愤,此时也漾起鸡皮疙瘩,彷佛艳容正展露妩媚的笑靥,撩拨他的肌肤。这股冷颤使他想起另一桩案子。“对了,前阵子台北县好象也发生一件变态案?!”
“对呀,承办那个案件的是我同期的同学,到现在案子还没破。”
“你能请他把案子的资料传给我吗?”
“呵呵。。。 。。。你有兴趣呀!等一下我就打电话给他。”他睥睨了黄秋龄一眼,好象在说没事找事做!
黄秋龄看完有关阉割案的传真资料,顿时陷入沉思,纵横交错的联想开始在脑细胞运作。这两件案子太像史圣文的手法了,而且那个方培义就是当时史圣文的辩护律师。
他随即调阅史圣文在精神病院室友的供词端详,但是那些天启般的言词,又让他的脑子坠入晦暗混沌的境界。
其中一位病患就是当年跟史圣文关在看守所的偷窃嫌疑犯,那时艳容到看守所找史圣文算帐时,他就在旁边亲眼看见艳容大展摧魂裂魄的魔威,结果被吓到精神失常,连法院的审判都免了,直接关进精神病院。而史圣文也顺势变成严重的偏执性精神分裂症。
“火好大喔,他真的是魔鬼中的天使,我看到他在大火中消失了。他真的不怕火,他已经飞离了医院。他终于重生了,离开这个世界!”他望着天花板,喃喃自语。眼前已经不是被香烟熏黄的天花板,而是烈焰冲天的炼狱。
一旁的刑警们不解地瞅了他一眼。
“他没有死啦!”他急遽站了起来,用力拍下桌子,大声喊着。
“发生什么事了?”同事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
“那个狗杂碎史圣文可能没有死。你们看这些供词。”
“队长,一看就知道那些是疯子的疯话呀!”同事瞥了报告一眼,略为嘲笑地说。
“这也许是史圣文故意安排的,因为他猜想我们绝不会听信疯子的实话!”黄秋龄在实话两个字加重语气。“如果我们站在这些疯子的立场来看,史圣文是真的飞走了,也飞离医院。这表示,他们看到史圣文逃离医院。”
“那么,烧死的那个人是谁呢?”刑警侧着头说。
“天晓得!虽然他相当变态,但是智商可不低,他可以找个替死鬼。嗯,可能有同伙帮他逃亡。”他扭了纽脖子,露出肯定的眼神说。
“那个烧死的已经变成骨灰了,而且史圣文又没有亲属,没办法做DNA判定。”另一个刑警瞅了一眼资料,噘嘴说。
“唉!他到底真的死了,还是逃走呢?这两件案子的手法太像他了!”黄秋龄不禁怅然若失地坐下来说。
虽是如此,黄秋龄仍然到台北找寻阉割案的那两位受害人。当他拿出史圣文的照片让他们辨识时,他们俩只是摇了摇头,无法确定凶手是否就是照片中的人,而且身高也不一样,更不认识史圣文这个人。
史圣文到底死了没有?这两件案子是不是他犯下的?如果是他干下的,为什么要这么做呢?一对是陌生人,一个是让他送进精神病院,逃过监狱服刑﹑甚至执行死刑的律师。黄秋龄茫然了。
纽约的警方根据沾附于方培义衣服和汽车轮胎的砂土,寻线追查到那栋废弃的大楼。果然地上残留一大片血迹,经过化验之后,证实此处为命案的第一现场。除此之外,别无其它线索。在车上﹑尸体与命案现场都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的指纹与脚印。
其实,警方有发现指纹与脚印,甚至一些注射针筒与酒瓶,只是太多﹑太杂了,因为这里是龙蛇杂处的地方。警方一一核对指纹资料,符合者大都拥有一长串的犯罪记录。没有不在场证明的前科犯一一被请去警局闲聊,最后只苦了那些人,案情仍旧处于胶着状态。
FBI甚至派卧底人员潜入一些白人与非白裔的激进团体调查,依然一无所获,并且没有任何组织出面宣传这件案子是他们所犯下。
唯一值得安慰的是,街头暴动平息了。因为死者是台湾人,不是欧洲或日本人,因此纽约警方并没有受到多大压力,最后就把这件谋杀案当做悬案处理。
然而,一位FBI的干员………马修………接获一则消息,一个从未曝光的组织即将在美国进行恐怖攻击。因此怀疑那件案子可能是这个组织所犯下,目的在引起种族冲突,一种另类的恐怖活动。
但是,FBI纽约调查站的主管认为死的是台湾人,又不是美国人。而且那个组织在美伊战争的时候没有制造恐怖活动,反而选在结束之后进行,不太符合逻辑,因此没有认同他的揣测。
虽是如此,马修仍然暗中调查这件案子,尤其针对中东人士。因为那位线民既肯定又迷惑地告诉他这项行动可能很另类,跟以往截然不同,至于内容没人晓得。这条线索勾起了他浓厚的好奇心。
而他,就搭过那位巴勒斯坦人所开的出租车,甚至还询问这位移民的家乡情况,企图拉近彼此的距离,希望从司机口中获得一些信息。当然,那位巴勒斯坦人不知道他的身份,聊天中不禁抱怨美国一直偏坦以色列,将巴勒斯坦人逼上绝路。
但是,这些埋怨并没有引起他的警觉,毕竟大部份的中东人都抱持这样的想法。甚至一些美国人也怀着相同的心思,认为政府为了巴结握有选票和政治献金的猷太人,故而放纵以色列为所欲为。
3
蓝馨蕊跟大学同学王丽泽利用连续假期,来到热带岛屿………峇里岛。蓝馨蕊曾经警告阮凌育不可黄牛,但他还是以工作忙碌为借口,没有带她到北海道洗温泉。怨怼的她干脆反其道而行,邀约同学到南国享受Spa。
唐诺云曾腼腆地问她可不可以一道去峇里岛。淘气的蓝馨蕊嗲声嗲气地说。“我们是两个女孩子要去耶,你一个大男生可能会觉得不自在,又不方便喔!”
这席话惹得唐诺云剎时酡红了脸颊,手足无措。
其实蓝馨蕊只是逗他玩而已,没想到他就此打住,不再提起,她也不好意思约他同行。当她抵达了热情洋溢的峇里岛,不禁觉得有些落寞,当时应该答应才对,而不是故意捉弄他。
她们下了飞机,就直奔峇里岛的艺术中心………雾布(Ubud),打算隔天再到西方人最喜欢的库塔(Kuta)玩水。
沿途一片翠绿的田野,在阳光下漾着鲜绿的璀璨,风儿轻拂,艳绿的波涛随风飘荡,好不心旷神怡。她们在旅馆checkin﹑放好行李之后,不浪费一丁点的时间随即出门逛街。
她们原本打算先参观皇宫,但是皇宫对面就是传统市场,这两个女人顿时血脉喷张,甩开计划,杀进贩卖日用品﹑小吃﹑香料﹑竹器﹑藤袋等市场里,然后沿着猴子森林路(monkeyforestroad)逛街。血拼当然比参观景点更为重要,何况峇里岛特有的蜡染﹑首饰﹑木雕﹑手工艺品等正张开双手向她们呼唤。
她们既疲惫又满足地把战利品提回旅馆,再坐上嘟嘟车,前往一处被苍翠树林所环抱的美容中心,享受森林Spa,这是来峇里岛最重要目的。
在美容中心,她们俩围上峇里岛的传统纱龙,洗完了脚,就做去角质和按摩,接着是蒸汽浴和淋浴,尔后她们分别到户外的凉亭做精油按摩。
全身赤裸的蓝馨蕊趴在红瓦白柱的凉亭里,几朵艳红的花儿斜倚于搁在旁边的花瓶。床头底下有一只滴上精油的热水,香味就从头枕的洞中飘上来。
皮肤略为黝黑的美容师将蓝馨蕊的前后两面皆指压过后,手抹柠檬精油,展现曼巧的手指,细柔地在她的双臂和背部推揉。
周遭是青葱蓊郁的树林与翠绿茵茏的草坪,不时传来悠悠的虫鸣声。涔涔流水滑过了假山,荡漾着清脆的潺潺声。虽然在室外赤条条着身子感觉有点腼腆与别扭,然而在享受按摩之际,还能够耳听虫鸣与流水声,嗅闻树林清新的味道,微风轻轻拂过肌肤,也是难得的体验,更比在封闭的室内吹冷气来的自然又惬意。
她似睡若醒的享受森林浴,以及峇里岛的传统按摩。倏然,那双在背上揉捺﹑油而不腻的手消失了。她以为美容师正在更换美容品,脸上仍然挂着舒坦的容颜。
过了半晌,手,再次回到背上。只不过觉得有点粗糙,力度也大了些。她认为是美容师使用类似磨砂膏的东西抹在背上,才有这种感觉。
那双温柔的手揉按她的肩膀,再沿着犹如一抹沃野的柔嫩脊背往下磨滑。手,爬上了鼓起的山峦,在山顶徘徊了一会,才下山滑过两条滑嫩的山脊。
虽然这是按摩,但是蓝馨蕊却觉得有点像爱抚。她不自觉地转头,想瞧瞧那位美容师。但是那双手立刻移到她的脚根,然后双手沿着另一侧的小腿冉冉游移到大腿,避开她的视线。
双眸微启的蓝馨蕊没有瞧见美容师,就用英文问。“你现在帮我涂上的是什么?”
不过,这里仍然只有大自然的声音,没有人声。蓝馨蕊揣想可能自己的英文太烂了,或者那位美容师不懂英文吧。这时,一阵阵舒畅的快感从脚部往上热情奔放,不由地阖上眼睛享受。
过了半晌,按摩的手又失踪了。蓝馨蕊等了一会儿,还是没有动静,不禁爬了起来,抓起搁在旁边的白色浴巾裹住胴体,打算询问美容师是不是要去泡花瓣浴了。但是,旁边只有青绿的树林与鲜艳的花朵,屋里断断续续传来人声与阵阵水花声,以及朦胧似远的哀恸声,就是没有见到美容师的身影。
她下了床,一手横亘于胸前,压住毛巾,蹑手蹑脚地往声音的地方走去。当她步下只有三阶的阶梯,目光掠过花木扶疏的周遭,视线再往下在花丛里探寻。
倏然,她吓得蹲坐在地上,惊声尖叫!
过了半晌,按摩的手又失踪了。蓝馨蕊等了一会儿,还是没有动静,不禁爬了起来,抓起搁在旁边的白色浴巾裹住胴体,打算询问美容师是不是要去泡花瓣浴了。但是,旁边只有青绿的树林与鲜艳的花朵,屋里断断续续传来人声与阵阵水花声,以及朦胧似远的哀恸声,就是没有见到美容师的身影。
她下了床,一手横亘于胸前,压住毛巾,蹑手蹑脚地往声音的地方走去。当她步下只有三阶的阶梯,目光掠过花木扶疏的周遭,视线再往下在花丛里探寻。
倏然,她吓得蹲坐在地上,惊声尖叫!
那位美容师的嘴被贴上两块厚厚的胶带,双手齐腕被切断,肥沃的泥土已被鲜血染红,两只原本柔嫩灵活的断掌孤苦伶仃地躺在血泊中,恰似供奉给湿婆神的祭品般摆放整齐。她,哭红着眼,气若游丝地凝望赖以为生的那两只手掌。
像狼般的一道人影掠过了草丛,身手佼健的翻墙而过。
“谁叫你要帮她按摩,算你倒霉!她的身子,只有我才能碰触!”身穿美容师制服的史圣文拍去沾附于手掌泥土,喃喃自语。
当时,他很想翻过蓝馨蕊的胴体好好欣赏,可是绝对不能这样做,他只能抱着遗憾幽幽叹了口气。
残缺,也是一种美!他安慰自己。
蓝馨蕊跟她同学王丽泽的峇里岛Spa之旅,如今变成在警局接受警方盘诘。就在警方透过翻译问话之际,到旅馆调查蓝馨蕊的警察拿了张信纸递给问话的警官,那名警官瞥了一眼,就叫那位警察把信纸放在桌上请那名翻译看,要他翻为印尼话,因为上面打印的字是中文。
“小心背后的陌生人!在你看不到的地方,永远猜不出会发生什么事,站的是怎样的人!”对案情已有概略了解的翻译,略微颤抖地用印尼话说。
警官跟那位警察嘀咕了几句之后,就请翻译将内容告诉蓝馨蕊。
蓝馨蕊听完之后不由地一阵寒颤,胃部猛地抽痛。遽然,她忆起那双按摩的手从柔嫩变成彷佛是男人的手,这才惊觉后来帮她按摩的人可能就是伤害美容师的那位男人。而这个在旅馆留下纸条的人是那名凶手,还是有人好心警告她呢?
她想到自己的性命在那一刻就掌握在凶手手中,而且他还摸过﹑看过她的胴体。好不容易逃过艳容的索命也才短短几年的时间,如今又碰到可能是变态的男人。她,眼眶泛着泪水,满脸恐惧与无辜地凝望警官。
那名警官请鉴识人员检查信纸上面的指纹,化验之后,上面只有旅馆的服务生和到旅馆调查的那位警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