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这样?!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他们面面相觑。
休旅车的收音机传来记者紧张的报导,在新店XX街和YY路分别发生激烈枪战,在XX街的歹徒被警方击毙,但是一位被绑架的人质伤势相当严重,有生命的危险,另有一名女警受伤。YY路警匪正在对峙中。
艾琦……他悲恸万分又带着狂也的愤恨踩下煞车。
陈维达押着老人跑到驾驶座这边,大声喊着。“开门。”
你这个杀人凶手!身为记者的邓栩松很快就推论陈维达是杀害艾琦的幕后藏镜人。如今面对这位残杀爱人的凶手,他却被迫必须开门,甚至还要载着歹徒亡命天涯,那份羞愧、自责、悲愤、狂怒的情绪在一剎那间全都爆发出来。
也因此,在陈维达的眼中以为驾驶吓呆了。
邓栩松急促地呼吸,他瞅见站在陈维达旁边的老人一脸惊骇,不时浑身哆嗦,用膝盖想也知道是人质,不可能是歹徒的同伙。
要为艾琦报仇!这个念头在此刻深值邓栩松脑子,更忘却自己的安危。
他怒火狂烧地全身颤栗,陈维达却认为他是害怕。
邓栩松开了门,却不是打开后门,而是驾驶座的门。邓栩松迅速晃下了车,不容有一点的时间让陈维达有机会拿枪逼迫他开车。一心想要报仇的他下意识地情愿就死在歹徒的枪下,也不愿帮杀害艾琦的凶手逃亡。
不管了,就自己开车算了!陈维达很直觉地想着。
当陈维达要打开后车门时,却又发生让他意料之外的事。
“赶快弃械投降,不然我要开枪了!”小队长在远处的巷口大喊。这也是警方必须的程序。
陈维达惊慌地猛然转身,心里不可思议地直喊着警方怎么可能在这里埋伏?
已经有动嘴示警了,那就可以行动了!小队长根本不晓得陈维达的旁边是谁,于是率先开枪。其它两位干员也朝休旅车开火。
那些警察不知道我又抓了人质吗?陈维达更惊骇地想着。面对这种搞不清楚状况的警察,他只好一手端枪小队长他们没命地开火,一手慌张地想要尽快打开后座车门。
小队长他们急忙趴了下来,或者闪进巷角,然后再次还击。虽然他们拿的只是手枪,射程跟火力不及陈维达,但仍然希望能在此困住陈维达,让支持的警力有时间赶来。
机会难得,赌了!邓栩松利用陈维达无暇看管他跟老人之际,急忙一把攫住老人,拼朝附近的住家大门奔去。
陈维达听到身旁的脚步声,惊慌地转身一探究竟,发现人质居然跑了,气得朝他们射击。他才开了两枪,就被小队长他们的火力逼得不得不放弃人质,赶紧逃入驾驶座。
邓栩松痛喊了一声。大腿受伤的他仍然咬紧牙根地硬拖着喃喃自语又浑身酥软的老人,躲到大门的柱子旁边,避开警方的子弹。
陈维达的右手一推,打到倒退档,猛然往后急驶,在幽明的巷子发出刺耳又高亢的引擎声。
他到底要干什么?打算用车撞人吗?小队长他们一边换着弹夹,一边惊愕地想着。而且天色阴暗,他们根本没有打中休旅车的轮胎,只击中了后车壳,以及挡风玻璃。
在这片高级住宅区里,只有死神的镰刀化为一颗颗的子弹亢奋地四处奔驰,住户惊慌地躲在家里拼命发抖,他们直觉想要报警,但是警察就在外面跟歹徒枪战呀,因此他们唯一能做的就是用自己的双手紧紧搂住颤栗的身体。
陈维达来到了五弄,急遽转动方向盘,让车尾朝着警车,然后把车头朝向六十六巷,一边胡乱开枪,一边猛地踩下油门奔去,而不是一开始就调转车头,那么驾驶座就直接对准警方的枪口,除非他不要命,才会这么做。
“妈的,怎么让他抢到车呢?还愣什么?快起来呀,你们去逮捕那两个人!”小队长既气又急地喊着。然后转身急忙跑到一旁的巡逻机车,追捕急驶而过的陈维达。
谢天谢地,机车没有被子弹击中!当他掠过那两位尚未回神过来的干员时,气呼呼地叫着。“动作快一点啦”
那两位刑警虽然看呆了,没想到小队长竟然如此英勇,但仍然迅速抖动有点酥软的双腿,朝邓栩松他们狂奔而去。
原本追捕陈维达的警方蹑手蹑脚地拐到了三十二巷,瞧见竟然前面有两个人拿着手枪,而且狂奔而来,却不见陈维达的踪影。他们除了不敢再胡乱开枪之外,更搞不清楚发生什么状况。因为那两个人奔跑的方向,好像不是针对他们,而是位于右前方墙角的两个人,更好像根本不在乎他们的存在。
不管了!这些干员急忙闪到两旁寻找掩护。
其中一位紧张地双手握住枪把,大喊着。“不准动”
“我们是刑警啦!”妈的,还叫我们不准动。“快堵住巷子,不要让那两个人跑了!”小队长的干员一手指着邓栩松吶喊。
这里竟然有埋伏!墙角的那两个人又是谁?那些人顿时愣了一下,随即拔腿奔跑过来。
那两位干员率先跑到邓栩松和老人旁边。其中一位紧张地双手握住手枪瞄准趴在地上哀嚎的”歹徒”,天晓得他身上是否有手榴弹。另一位飞快地使出擒拿术抓起老人的手臂。老人忍不住痛,大声叫喊出来。
“不准动”两人紧张地齐声喊着。
“我是记者!”
“我是人质”
干员感觉声音有异,怎么会这样苍老呢?他急忙一手抓住”歹徒”的下巴,抬了起来。在街灯的照射下,他们顿时傻了眼,怎么会这样?!这个老人到底是谁?
这时,赶来的干员气喘嘘嘘地跑到他们身边,望着老人,不由地颓丧地说。“唉,他是人质啦。谢谢你们,救出人质了。”然后瞅着邓栩松。“但是……这个人又是谁?”
“我叫邓栩松,是X报的记者。”
干……什么啦!现在才在讲,人质差点被我们误杀了!干员在心里用力地讦谯。
不管了!其中一位干员朝对讲机干到无力地说。“人质已经获救了,但是有位记者受伤。还有,陈维达抢了那位记者的休旅车跑了。”
拜托,他大腿的那颗子弹千万不是从我的手枪射出的!
其它的干员一听到休旅车这三个字,全都呆愣了。这下子该怎么办?!
邓栩松刚才瞥见小队长骑着机车追捕,于是心急如焚地说。“你们有骑机车吗?快去支援呀!”
“对喔”那两位干员慌地转身跑向停放机车的五弄。
邓栩松也爬了起来,跟了过去。
“你不能去呀”支持的干员在后面喊着。
“我是柳艾琦的男朋友,刚才那个要犯不是要杀柳家的人吗?”邓栩松边跑、边喊着。
“那也不行呀”干员边追、边嚷着。
“我……的休旅车被要犯偷了啦!”他越讲越气。
“你……的身份到底是什么啦?”
“追人要紧啦……”邓栩松咬牙切齿地喊着。
对讲机一片吵杂,所有人好像在这个时候才想起对讲机的存在,纷纷在当下询问歹徒跑向那个方位,自己应该往那里包抄。
副局长不禁气得大声咒骂,那道陈维达抢夺了一辆休旅车逃亡的消息这才趁着大家吓得闭嘴之际,传到众人的耳机。
这下子又完蛋了!这是惊愣住的副局长直觉反应。他根据以往追撞重大要犯的经验和报告,以及保护属下安全的情况下,直觉这次逮捕行动已经失败一大半了。
虽是如此,他仍然要求在巷口留守的警察,尽快把警车开到三十二巷附近的所有巷口堵住,算是亡羊补牢。但是陈维达很可能找个偏僻的巷弄丢下机车,然后乔装为一般百姓混出警方包围。
而且,他知道那些赶来支持的警员被他反复的命令搞得鸡飞狗跳,来回奔波,肯定大声讦谯,无所适从。
不管了,不然现在还能怎样呢?他又不是手中握有两、三连的兵力,有足够的人员可以全盘计划和布署。
副局长当然干到无力!
但是他又能怎样,这些冒着生命危险前来支持的干员并非全是他的属下,每个团体都有他们的小头头,重要的信息和紧张的询问不是在对讲机上狂奔,就是忘了往上报,指挥难以统一。
他是做官的,面对这种表面上团结一致,骨子里却乱成一团的局面,不知如何以对。他想到了老林,急忙朝对讲机怒吼………全给我闭嘴!
他,又要干嘛!不管了,现在只能靠他的豪赌了!副局长茫茫然地想着。然后重新调派人力追捕已经没有人质的陈维达。
在夜空下,陈维达感觉自己彷佛回到了年轻时代,驾驶开着休旅车在街头狂飙,而警察只能被他甩在后头,因为他已经从照后镜瞄见有人骑着巡逻机车追赶而来。
而且,当下他认为自己就是阿汤哥,尤其趾高气扬地幻想自己是在电影”不可能的任务”第二集中骑着重型机车的英雄,顿时热血沸腾起来。他没想到最让他兴奋地那一幕竟然真实地发生在自己身上,一想到此,他更亢奋了。即使他开的是休旅车,而非重型机车。不过,这根本不影响到美妙又激亢的幻想,对不对?
但是,他忘了那是电影,全部的桥段都是精心安排好的。
实际上呢?就是刚才陈维达将车子掉头之际,一颗子弹要死不死在休旅车驶过的瞬间划破急速旋转的轮胎,里面的空气正逐渐倾泄出来,逼得他无法加速逃逸。
现实跟电影的差距还是很大的!不过,有时现实比电影和小说的情节更加戏剧化,不是编剧和作家绞尽脑汁所能想象出来的,天晓得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
没错,只有天晓得!
小队长对他紧咬着不放,他咬牙切齿地瞄了照后镜一眼,随即转过身去胡乱开枪。原本在第一轮枪战中已经中弹的车子,剎时玻璃全碎,子弹一颗颗飞奔而去。
狂飞的子弹掠过了小队长,他吓得急忙用左手拿枪还击,虽然失去了准头,还是逼得陈维达不敢再朝后开火。
一辆从外围进入巷内准备支持围堵的警车,正打算从六十六巷拐进三十二巷,也因此放慢车速。里面的三位警察是来自当地的派出所,所以熟悉这里的巷弄分布,一路飙在最前面,更希望自己猜对了歹徒可能逃逸的路线。
不过,警车实在太过明显了,陈维达一见到前方出现警车,不等它转过来就拿着枪械狂扫。
尚未领教过陈维达的狠劲与强大火力的警察顿时吓了一大跳,尤其耳畔响起一声强大的破裂声,以及后座同僚的惊叫声,慌地急忙甩动方向盘,把被子弹击中的警车朝六十六巷驶去,不敢驶进三十二巷,更庆幸自己没有被打中……嗯,不是啦,是庆幸轮胎没有被射中。毕竟他们只是一般的警察,不是霹雳小组,更不是维安特勤小组。更重要的一点,他们没有像老林那样渴望报仇的狂烈心态,顿时忘却生死,而一味地往前猛冲!
陈维达一边挂着奸笑朝警车的车尾开枪,一边趁着警察尚未回过神来反击之际快速驶过六十六巷。
驾驶警车的警察这时瞥见一旁的车窗被刚才的子弹所贯穿………谢天谢地,我没有被打中,感恩啦!他们不需细看,也晓得汽车板金不知有多少弹孔。而且,后方又传来一串射击声,驾驶吓得打算踩下油门,往前狂奔。
然而,这时对讲机却传来急促的命令,逼得驾驶不得不硬生生踩下煞车,然后急速倒车。中弹的警车在巷口急遽回转,发出尖锐的磨擦声,再往前直奔。
里面的人随着警车的加速,全都心跳加快,呼吸急促,因为他们都没有穿防弹衣………派出所的防弹衣不够嘛,而且还只是拿着手枪,不是长枪,这叫已经尝过陈维达蛮干的他们,怎么能不紧张呢?
街灯下,一辆VOLVO蓦然从六十四巷拐进三十二巷,相当不要命的朝陈维达急驶而来。
陈维达不需细想,也晓得那辆车是针对他而来,而且应该是从刚才包围他的地方急驶过来这里堵他的,即使不是刚才的那辆小黄,想也知道是那群坐在出租车上的人临时换车追捕。
究竟是谁在那辆车上面?为何事事都赶在我前面?为什么我会老是碰到那个他妈的家伙呢?陈维达既愤恨又困惑地想着。
“他就在前面呀”老林一边大声喊着,一边上半身往下缩。
里面的刑警全学老林缩着身体,只把枪管露出椅背。然后转头,手握老林拔下来的三个照后镜,紧紧盯着镜中迎面而来的机车。
前进、或死亡?不!现今的情况是一旦前进就可能死亡!然而身为第一线的执法人员,应该为了保护自身安全的情况下在”可能”能够堵住要犯的此刻闪到一旁,眼睁睁让拥有枪械的歹徒逃离吗?
在当下,这是在车里所有干员的深切困惑。不过,现在他们所乘坐的至少是钢板坚硬的VOLVO,不是那辆已经弹痕累累的出租车,谢天谢地!
原本老林是希望能以最快的速度绕到这里堵人。当他从对讲机获悉陈维达抢夺了重型机车逃亡,更是猛踩油门狂飙,同时也借了手枪把照后镜打下来,让后座的干员当做临时的瞄准器………寥胜于无嘛。
如今陈维达就在眼前了,曾经身为刑事组多年长官的他不得不犹豫了,踩着油门的脚也在不自觉中冉冉放松。
此刻,后座不晓得是谁激动万分、热血沸腾地嘶吼………冲呀!
这句话在凝重的氛围中暂时扫除了众人的担忧与恐慌,更激起奋战到底的肾上腺,眼露杀气腾腾的目光。
艾琦甜美的笑靥,处处渴望帮助人的天使心,以及两眼双盲的无助,再次浮上老林的脑海。这样好的女孩,竟然被这群了无人性的人渣冷酷枪杀了!
我要为艾琦报仇……老林顿时忘记死亡的恐惧,当下双手紧握方向盘,咬牙切齿又怒火狂烧地把油门踩到底,希望能”活着”撞倒陈维达,为赶来的警方争取最宝贵的时间。
“人渣,我来了,看谁的车硬!谁的车头比较长”老林撂下狠话之后,莫名其妙地嘀咕着。“干,为什么谢森源不是开砂石车来呢?”
“撞死他!”一位刑警为了同僚死伤惨重而义愤填膺的叫吼。
“阿……”陈维达一边怒火狂烧的嘶吼。
他的左手紧握方向盘,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