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护士摇了摇头说:“这个就不大清楚了。阿英女士最近神神秘秘的。”谭增看了一眼萧荫可,萧荫可不说话,她瞅了瞅病床上的陈芳,病人好像根本没有注意到房间里多了两个人,只是一味地冲着墙壁傻笑,“咯咯”的笑声一阵一阵,竟有着简单的节奏。
萧荫可从来就无比地同情和可怜这位差不多已到不惑之年的女人,见她现今如此凄凉,无限的同情又涌出来,她问护士:“病人的病情的怎么样?”
小护士没料到萧女探会问病人的状况,有些结巴地说:“情况不,不是很好。”
“那么我能跟她谈谈吗?”
“她是一名精神病人,萧小姐,您问不出什么的。”话虽这么说,小护士却并未加以阻拦。
萧荫可到陈芳背后,轻轻拍了拍陈芳的肩头,温柔地说:“大姐,大姐你扭过脸来看看我是谁,你还认识我吗?”
陈芳慢慢转过身体,萧荫可看到她脸色苍白,没有一丝血色,心中更增几分不忍,于是柔笑道:“大姐,还记得我吗?”
“哈!小偷!”陈芳有气无力地叫了一声,苍白的脸上展出更充实的笑容,“你是偷我钱包的小偷!哈哈!你这人真有意思,竟偷走我的钱包!嘿嘿,嘿嘿嘿!”
萧荫可鼻子一酸,嗓子眼似堵了棉花,在这个可怜的女人面前一时语塞。
谭增心里原本埋怨萧荫可不继续打听阿英的下落,而抽出宝贵时间去同情一个女病人;可看到陈芳的孱弱与痴癫,心中也忍不住叹气了。他伏下身子,用平和与关切的口气说:“大姐,你知道你的佣人阿英去哪里了吗?”
不想一听到“阿英”两个字,陈芳一下子收敛了脸上的笑容,两眼痴痴地望着前方,表情严肃,嘴里小声呢喃道:“阿英,阿英她,她去海边看大海去了。”
声音虽小,对萧荫可、谭增却无异于一声响雷。萧荫可忙凑近陈芳问:“大姐,你是说,你的女佣阿英去海边看大海了,是吗?”
陈芳却不理会萧荫可,口中仍然呢喃:“大海、大海、大海。”她突然大叫一声,身子一歪,一头扎进床头的被子,“呜呜”大哭起来。
“哎?大姐你怎么了?大姐!”萧荫可又着急又纳闷,任凭怎样呼唤,陈芳都不再理,一味地用被子蒙头,呜呜大哭,身体不住地抖动。
小护士连忙过来说:“病人是不能受刺激的,否则对病人的大脑不利,请你们不要再问她问题了,萧小姐!”她用恳求的目光望着萧荫可。
萧荫可无可奈何,叹口气,道:“好吧,我们这就走,麻烦你好好照顾病人。”她冲谭增一使眼色,两人一同出了病房。
刚一出门,萧荫可就说:“我们去海边!”
第七章 联手 5
耳边倏忽间响起了嘈杂声,深蓝色也陡然不知踪影,天空退归原位,占据了原本属于它的高度的位置;像从冥冥中走出来的,四周围到处是来来往往的行人,各商店、超市也都生意兴隆,红色计程车仍旧停在超市门前,司机打开车窗,悠闲地抽烟并把烟雾吐在外面的世界。一切都跟往常一样。只有萧荫可与谭增站在路边,相互严肃而深沉地对望,呼吸粗重,一脸的冷汗。来往的行人都要看他们俩一眼,目光里写着问号。
谭增的思维首先回到了这个现实的世界,他注意到路人对他们的表情,忙对萧荫可说:“我们先回去,人家在看呢!”
返回家中,萧荫可只是把房门关好,并不到里面去,而是倚住门框,说:“我们在这说话。”
谭增也只得站在门旁,等她说话。萧荫可闭了四五秒钟的眼,又睁眼说道:“刚才的情景我们俩以前都遇到过,对吧?但是当那个女人流眼泪并最终莫名其妙地消失时,我发现你的神色很不正常,好像你很熟悉又很害怕那种景象,是不是?”
谭增听了露出一丝苦笑,说:“亏你在那种情况下还注意观察我的表情。你说的不错,那种景象对我来说确实很熟悉,它跟……”
“它跟那个红色骷髅面具消失的过程一模一样!”萧荫可抢过谭增的话,见他惊奇地看着自己,微微一笑,说:“侦探的记忆力都出奇的好,思维也出奇的敏捷。好了,你说,我们现在怎么办?”
谭增长长出了一口气,说:“现在又出现了一男一女,尽管在凶手的警告中出现的是个女人,但她毕竟救了我们一命。所以十有八九,真正的凶手就是胡晓琪日记本里写的那个男人,那个小伙子。”
“我问的是现在我们该怎么办?”萧荫可生气地白了谭增一眼,不满意他的罗嗦。
谭增接着说:“去找阿英!”
“什么?找阿英?”萧荫可竟被气乐了,“你没病吧?我对你说过N次了,阿英不可能告诉我们答案。我们只有去找那个中年男子。”
谭增摇了摇头表示否定:“找中年男子?你说得倒轻巧。我们找了这么多天,还不是一无所获?眼下我们只能找到阿英,冲她能给你中年男子照片来看,她也不希望这案子没完没了地脱下去。这就是破案的希望。所以我们只能对她晓以利害,劝她说出真相,才有可能结束这件案子。”
萧荫可琢磨了一下,一想目前也只有这个办法了,就说:“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现在就走!”萧荫可顺着谭增的话转过身子,随手开门,叫了声:“走啦!”谭增紧随其后。
女侦探的小轿车再次踏上了征程,穿过宽阔但熙攘的公路与众多的高楼大厦,十五分钟后停在了S市精神病医院的大门前,该汽车熄了火,刑警队长与女侦探下了车。
萧荫可再次来到好友生前的工作岗位,触景生情,君雨那顽皮的笑脸又映入她的眼帘,她的鼻子酸酸的;不过她没有那么多时间难过伤心,而是与谭增一前一后快步走进医院的大门。
病房里只有女病人陈芳和照看她的小护士。陈芳像古代的道士一样盘腿坐在床上,又学佛教里的佛祖把前臂翻过来置于大腿上,正面对墙壁“嘿嘿”傻笑。小护士手里是一把木梳,可以推断出陈芳的头发不像往常那样凌乱的原因。
萧荫可问阿英女士在哪,护士告诉她说:“阿英女士有事出去了。”
谭增一皱眉,恨来得不巧。
他问护士:“您知不知道阿英去哪了?她又什么事?”
小护士摇了摇头说:“这个就不大清楚了。阿英女士最近神神秘秘的。”谭增看了一眼萧荫可,萧荫可不说话,她瞅了瞅病床上的陈芳,病人好像根本没有注意到房间里多了两个人,只是一味地冲着墙壁傻笑,“咯咯”的笑声一阵一阵,竟有着简单的节奏。
萧荫可从来就无比地同情和可怜这位差不多已到不惑之年的女人,见她现今如此凄凉,无限的同情又涌出来,她问护士:“病人的病情的怎么样?”
小护士没料到萧女探会问病人的状况,有些结巴地说:“情况不,不是很好。”
“那么我能跟她谈谈吗?”
“她是一名精神病人,萧小姐,您问不出什么的。”话虽这么说,小护士却并未加以阻拦。
萧荫可到陈芳背后,轻轻拍了拍陈芳的肩头,温柔地说:“大姐,大姐你扭过脸来看看我是谁,你还认识我吗?”
陈芳慢慢转过身体,萧荫可看到她脸色苍白,没有一丝血色,心中更增几分不忍,于是柔笑道:“大姐,还记得我吗?”
“哈!小偷!”陈芳有气无力地叫了一声,苍白的脸上展出更充实的笑容,“你是偷我钱包的小偷!哈哈!你这人真有意思,竟偷走我的钱包!嘿嘿,嘿嘿嘿!”
萧荫可鼻子一酸,嗓子眼似堵了棉花,在这个可怜的女人面前一时语塞。
谭增心里原本埋怨萧荫可不继续打听阿英的下落,而抽出宝贵时间去同情一个女病人;可看到陈芳的孱弱与痴癫,心中也忍不住叹气了。他伏下身子,用平和与关切的口气说:“大姐,你知道你的佣人阿英去哪里了吗?”
不想一听到“阿英”两个字,陈芳一下子收敛了脸上的笑容,两眼痴痴地望着前方,表情严肃,嘴里小声呢喃道:“阿英,阿英她,她去海边看大海去了。”
声音虽小,对萧荫可、谭增却无异于一声响雷。萧荫可忙凑近陈芳问:“大姐,你是说,你的女佣阿英去海边看大海了,是吗?”
陈芳却不理会萧荫可,口中仍然呢喃:“大海、大海、大海。”她突然大叫一声,身子一歪,一头扎进床头的被子,“呜呜”大哭起来。
“哎?大姐你怎么了?大姐!”萧荫可又着急又纳闷,任凭怎样呼唤,陈芳都不再理,一味地用被子蒙头,呜呜大哭,身体不住地抖动。
小护士连忙过来说:“病人是不能受刺激的,否则对病人的大脑不利,请你们不要再问她问题了,萧小姐!”她用恳求的目光望着萧荫可。
萧荫可无可奈何,叹口气,道:“好吧,我们这就走,麻烦你好好照顾病人。”她冲谭增一使眼色,两人一同出了病房。
刚一出门,萧荫可就说:“我们去海边!”
第七章 联手 6
在路上,萧荫可感叹道:“真没想到能从一个精神病人那里得到一条线索。”
谭增说道:“不过,我们不见得就一定见得着阿英。”
“为什么?”
“万一现在阿英到海边办完了事,正往医院赶呢,恰好又与我们走的不是一条路,哪里还碰得上面呢?况且就算她现在仍在海边,那么她是去了银色海滩呢,还是去了银色海滩以外的大海呢?海岸线那么长,不好找啊。”
萧荫可气呼呼地说:“你们警察穿黑色警服,像是乌鸦,没想到鼻子下面的玩意儿也连带成乌鸦嘴了。”
谭增辩道:“这全是可能发生的事,不是丧气话,破案是要不得侥幸心理的。”
萧荫可“哼”一声,不再理他。
他们的汽车像一只进化过度的甲壳虫,与其说在路面上跑,不如说在低空飞行。
二十分钟后,他们赶到了目的地,在车里就听到了海浪拍击岩石的声音。谭增的话似乎应验了,他们像是真的与阿英无缘,因为刚把车刹住,迎面正走过来一个男人,他低着头,像在思考问题,不过萧荫可和谭增还是同时认出了来人,正是那个让他们日思夜想的中年男子。
两个人几乎同时惊呼一声,萧荫可惊喜道:“真他妈的寸劲了!找到他也就不用找阿英了!喂,姓谭的,你们俩是老熟人了,快下车把他拦住。”兴奋与高兴使谭增顾不得萧荫可对自己的不礼貌,推开车门,箭步冲出车去。中年男子与谭增几乎脸撞脸,男人抬头认出谭增,脸上显出惊讶的表情。萧荫可也在车里坐不住了,她离开驾驶座,来到两个男人的面前。
似乎谭增已把要求提出来了,男人正面带痛苦地摇着头,说:“谭队长,对不起,我已经对你说过好多次了,让我们自己解决整个事情,你们不要再插手这件事了,算我求你!”
不想谭增竟冲男人吼道:“你们究竟什么时候才能解决这整个事情?你们还想要多少人死掉?这是人命案,不是家长里短!你们自己解决?你们负得起法律责任吗?”
萧荫可没料到谭增如此大动肝火,见他两眼里燃着怒火,脸上的肌肉都要僵直了。
中年男人身体高而瘦削,脸色蜡黄,上身中山装,下穿一条土黑色裤子,虽说比起那张发黄照片里的男人来说,面前的中年人老了许多,但萧荫可仍然能认出他们是用一个人。她发现男人对谭增的发脾气似乎无动于衷,他目光紧逼谭增,咬了下嘴唇,干燥的唇上留下了一条明显的牙痕。男人一言不发。
萧荫可把阿英给她的照片拿出来,递到男人眼前,说:“这是阿英给我的,她让我们找到你,并说你能告诉我们答案。”
男人的目光转移到照片上,明显有惊讶之色掠过,恍惚间思绪已像离弦的疾箭,穿过时光隧道,回到了十多年前的生活中,然而仅是昙花一现,时光隧道拐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弯,思绪又返回几分钟前的现实中,一对截然对立的矛盾同时跃入他的大脑,犹如水与火的不相容,而他恰处在水火的交界地带,忍受着双重折磨。
他并没有接过照片,而是紧盯着萧荫可,眼球似已凝固成顽石,又像要爆裂似的,深处却隐了一潭水汪汪的世界。但他仍很沉着,低沉地问道:“阿英,叫我告诉你们答案?”
“是的!”萧荫可简捷干脆地回答。谭增收起自己的怒容,换了一副冰冷的表情,寒气逼人地注目着中年男子。
男人又沉默了须臾,像是沉思,然后说道:“给我时间考虑。”
“考虑什么?”萧荫可说。
“考虑我是否告诉你们一切。”
谭增听了恼怒,刚要发作,又被男人的话顶住了:“你们不要逼我,否则我什么都不会说。”
萧荫可听出了话里的一线希望,忙问:“你考虑多长时间?”
“三天!”
“我们等不了那么久!”谭增冷冰冰地说。
“那你们给我多少时间?”男人把目光转向刑警队长。
“明天给我们答复!”
“好吧,也许越早做出决定,就能越早地脱离痛苦。”男人悠悠地说道,眼光变得深邃。
汽车上,萧荫可一边露出自信的微笑,一边轻轻点头。
谭增瞟她一眼,问:“你真有把握他会告诉我们?”
萧荫可不答,他又问:“凭什么?”
“直觉!”萧荫可的语气里多少有那么点得意,“女人做事很多时候凭直觉,而且往往做得很好。”
谭增冷笑了一声,但并未否定萧荫可的论点。“今天是个阴天,凄凄凉凉的,不会给人带来好运气。”他凭男人的直觉下了个坏结论。
萧荫可没有回到自己的住处,其实这一段日子她很少回去,因为原本是两人的世界如今仅剩她孤身一人,家里会让她想起君雨的音容笑貌,令她惆怅与悲伤。她住在谭增家里还有一个理由,就是便于两人在一起研究案情。不过这多少给谭增的睡眠带来不便,原因是萧荫可睡了他的床,而他却不得不倒在客厅的沙发里,沙发的狭窄空间使他的睡眠质量很差。
萧荫可凭女人的直觉认为案子的破获大有希望,紧绷的神经放松了许多,精神的放松倒使得隐藏在体内的劳累与疲惫有了可乘之机,迅速占领了她的大脑,俘虏了她全身的肌肉,刚一进刑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