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帮助火灵,而火灵去攻击敌人,是这个意思吗?”
“没错。”师父又说,“如果你选的是水灵,就是水灵来帮助我本身的木,然后由我来发动木系的攻击。”
“水灵帮助自身的木力量,然后以木力量去攻击敌人,是这样吗?”文祥说。
“正确。”
“师父,那您刚说的都是攻方,那守方呢?”
“守方则要反过来想,我本身是木,最怕什么?”
“金能化成斧头克木,木最怕金!”
“没错。”师父微笑,“所以我如果要抵挡金的攻击,我该怎么做?”
文祥率先举手。“用能够克金的灵。”
“正确,那是哪一种灵?”
“我算算……所谓的火能熔金,所以应该选火灵?”
“文祥果然是聪明的金属性,正确。”师父微笑。“而且五行变化攻防不只如此,因为敌人料到你会练火灵,也许会派出能克火的水灵,然后再以金灵进行第二波攻击,换句话说,役灵术表面上是五行的斗法,事实上比的斗智与兵法,一如下棋。”
“哇。”文祥和张丰面面相觎,他们在对方的表情中,都同时找到了一份讶异,与惊喜。
役灵术代表的是五行的攻防,那不就表示,这术的世界,将是无比的宽阔广大?
“前三年你只能修炼一只灵,战法有限,可是当你提升到四灵、五灵,战法就千变万化,与敌人斗智斗力又更加精彩了。”
“真是太厉害了。”
“更何况,有时候属性相加,会因应而生一些特异的招数,这又和每个人自身的天分有关了。”
“特异的招数?”
“没错,像是你三师叔,他本身是聪明的金属性,于是他将自己的能力展现在强化兵器上,只要他握住的武器,木棒也能削铁如泥,筷子也能穿过墙壁,刺入敌人脑袋,这让他在执行一些暗杀任务的时候,随手取得的物品都可杀人。”师父说到这,忍不住顿了顿。“只可惜这招还是被左元帅破了。”
“嗯。”
“像是老四和老五,他们本身力量不强,于是选择了共同修炼特异之术,老四是沉默属木的男生,而老五是性烈如火的女生,他们合作练出来的,就是极惊人的绝学,雷电。”
“雷电?”
“以火导木,故生雷电。”师父苦笑,“当时两兄妹练成这招,加上两人能操纵三灵和四灵,几乎天下无敌,除了我之外,无人可敌,怎么料到他们情侣走遍江湖,诛恶无数,历经无数战斗,最后还是栽在左元帅的手下?”
“这左元帅,究竟是用什么绝学?”
“不知道。”师父摇头。“根据我师弟妹的说法,他能操纵五灵,光这份功力就很惊人了,而且更奇异的是,两位师兄妹是败了,却败得胡里胡涂,只是一瞬间,战斗就结束”左元帅能操纵五灵?那师父您……“
“我?”师父说到这里,露出莫测的微笑。“我的天分也许不及左元帅这混帐,但,我毕竟是修炼了五、六十年的老道士了,一战的能力还是有的。”
“所以……”
“既然决定要出手,无论死活,总要有个代价,我可不是一个会去送死的老头呢。”师父微笑,右拳紧握。
此刻,张丰忽然明白了,他从师父灵力中感受到的那点异状是什么了?
是悲伤。
也是骄傲。
看遍人生兴衰没落的悲伤,与在人生最后的时刻,仍能挑战比自己更强者的,骄傲。
师父,原来也是一个强者。
一个热爱战斗的强者呢。
南宋,囚车内——
文祥忽然睁开眼睛。
没有声音了。
为什么没有声音了。
师弟妹们召唤群灵与右将军和众蒙古将士的混战声音,为什么在一刹那问,全部停住了?!
为什么?
应该是绝对的优势才对啊。
右将军生性沉默,能操纵三灵,本身该是上系体质,鬼头刀是他的得意武器。而特异能力是那条将蛇幻化成的锁链。
这样的右将军,只要三、四个师兄妹连手,要对付应该就是绰绰有余了。
但,为什么声音消失了?
囚车外,如同死寂般的宁静,让文祥的心跳猛力跳动起来。
尤其是,小舞在外面啊,虽然他知道,小舞真正喜欢的对象……不,现在不是想这件事的时候,难道右将军来了强援?
左元帅?不对,左元帅的驾临应该不是这样,空气中没有左元帅那方圆百尺内都窒息的灵压。
那是谁?
还有什么样的伏兵?这伏兵,是否和张丰迟迟未到有关?
就在文祥一阵冲动,握住了囚车的木柄,试图以自己的力量,破车而出。
可是,同时间,一个轻浮的中年男子声音,阻止了文祥的动作。
“咯咯咯咯,囚车里面的人啊,我劝你别妄动。”中年男子咯咯的笑着,那是一种让人一听就厌恶的声音。
而且这句话说完,还伴随着用力吸鼻涕的声音。
“你们是……”
“那些小师妹都没死,好吧,我稍微修正,可能有些快死了,但是至少都还有气,但是你一出来,我保证,你连一个完整的尸体都不会看到。”
“你!”
“我知道你想问我们是谁?”男人笑得好开心,“我只能说,这太难解释了,可是,我和我的伙伴,曾经是古老时代最强者之一。”
“啊?”
“你们这些用五行操纵灵的法术很不错,有潜力,可是实在太浅了,功力不足,不足为惧,尤其是我们这边有……”那个声音,已经完全贴在囚车旁,“有一个叫做吕布怪物的时候。”
“啊,吕布?三国的吕布?”
“我要你乖乖待在车里,我的目标不是你或这些小朋友,我们要的,是你们当诱饵才能引来的,那个人。”
“那个人?”文祥就算曾经经历无数风浪,听到这男人的嗓音,仍感到浑身不舒服。
“那个人,未来,将会撼动整个人间与地狱,甚至成为湿婆都戒慎的人物,堪称地狱游戏史上最难缠角色。”男人的声音,在此刻转为阴冷,宇丰句句说得是咬牙切齿。“少·年·H。”
如果有人问右将军,你这辈子最敬爱的人是谁?他的回答是,左元帅。
如果有人问右将军,你这辈于最痛恨的人是谁?他的回答却也是,左元帅。
如果你再问右将军,谁是你愿意舍弃生命保护的人,他的回答是左元帅。
但,如果你再问他,你最想杀死的人是谁,他的回答却也是左元帅。
所有的答案,都是同一个人,因为这个人用暴力且霸气的方式,领导了右将军的生命。
当右将军流浪到中原,因为蒙古血统而被追打、唾弃,甚至垂死的躲在街道暗处喘息的时候。
把他救起来的那道宽阔阴影,就是左元帅。
当时,左元帅尚未登上元帅大位,他是一名前锋,率领蒙古前锋军冲入边界的汉人小镇,进行掠夺和破坏,直到他发现了倒在地上,因为饥饿和受伤而昏迷的年轻人。
右将军。
“你的岁数和我差不多,但是你的眼神,已经领略了绝望。”左元帅蹲下,抓着右将军的头发,把他的脸给拉起来。
“哼……”右将军睁开眼睛,瞄了左元帅一眼。旋即,又闭上了眼睛。
“你想要活下去吗?”
“想。”右将军用仅存的生命,吐出了这个字。
“你的眼神很好,是战场上恶魔的眼神,但,要活下去你得证明自己有没有价值。”左元帅的声音冰冷。
“怎么证明?”
“握住它。”
“握住它?”右将军再度睁开了眼睛,诧异的看着自己的掌心,多了一根树枝。
“这根树枝会证明你有没有活下去的价值,或者说,你有没有被我所利用的价值。”左元帅的手按住了右将军的肩膀。
“哼。”右将军这刹那,看见了左元帅的表情变了。
从一开始,就如同强尸般冷酷而令人恐惧的眼神,在看着自己手上树枝的刹那、变了。
更奇怪的是,树枝,什么变化都没有。
“土系。”左元帅笑了,“一点变化都没有,是最纯粹的土系,我喜欢,哈哈,哈哈哈哈。”
右将军看着发出笑声的左元帅,这一刹那,他却只想到一个问题。
为什么?这男人,连笑起来,都这么冰冷,与……没有感情。
没有感情,是因为真是如此?还是……他隐藏了什么?
不过,此刻站在囚车外头的右将军,正努力的压抑着内心不断翻涌而出的惊讶。
土系的人,天生沉默寡言,却未必真的冷酷无情。
而右将军最诧异的是,原来这世界上,还有一个人,足以和左元帅一战。
而且这个人,又似乎不是人?是一副幽灵般的红色战甲。
吕布战甲。
右将军低吼一声,手上的鬼头刀顺势舞开,墨黑色的刀光在空中散成一片凌厉的回旋。
然后,精准的劈向了吕布战甲的脖子与肩膀的交界处。
这一刀,可说是右将军在战场上打滚数十年的结晶,因为只有久战沙场的人,才知道任何一副盔甲最弱处,永远在它的接缝点。
而且,越是高明的铠甲,其接缝处就隐藏得越好。
但,这瞒不过右将军的眼睛,一双土系人专有的冷静与锐利双眼。
鬼头刀,劈向吕布战甲的脖子。
铮然一声。
刀锋一半陷落战甲接缝处,该是完美的一刀,但,右将军却没有笑。
只有,惊骇。
“没有肉?为什么没有砍到肉?”右将军想抽刀退后,眼前这吕布战甲,却已经动了起来。
迎面而来的,是一个巨大的拳头。
“可恶。”右将军避无可避,右手松刀,然后左手捏出一个印。“出来!我的灵!”
役灵术,展露了它真实且凶狠的真面目。
刹那,一只外貌平凡,却全身喷火的鬼魂,从右将军的左手陡然冒出,张牙舞爪,扑向了吕布战甲。
但,吕布战甲的拳头,还在前进。
拳头笔直,没有任何滞怠,毫无花巧,穿过了火灵。
还是来到了右将军面前。
右将军身上所有的毛细孔,都因为这拳的逼近,而张开。
这拳,好强,好精粹,好美。
只要被拳面给碰到,毫无疑问,右将军的头颅,肯定爆破。
“三灵,全部出来!”右将军靠着本能,唤出了最顶极的力量。三灵开泰!
火焰、树干,与赤金,三色灵同时扑向吕布战甲。
拳头冲破火焰,贯穿树干,击碎赤金,终于,在最后一刹那,停住了……
停在右将军鼻子的正前方,零点零二毫米之处。
右将军这刹那,所有毛细孔才陡然收缩,大量冷汗,也同时涌出,湿了一身衣服。
而吕布战甲的红眼睛,闪烁了两下,似乎激赏眼前的敌人。
然后,吕布战甲的另一只手,则再度举起,握住了背上的长枪,那支中国史上最有名的长型杀人兵器。
方天画戟。
这个对手,值得出戟。
此刻,而右将军盖住满满内心的,却都是一种奇妙的味道。
死亡的味道。
右将军知道,只要这戟一出,他必死。
绝对,必死。
这刹那,奇异的是,右将军想到了左元帅,这个把他从落魄的街道捡回来的冷面恶魔。
他自己,究竟是敬他?或恨他呢?
戟。
没有落下。
吕布战甲停止了他的动作。
然后,转头。
望着天空,那片没有半点云却是一片冷黑的天空。
会让追求战斗极致的战甲停止的理由,只有一个,那就是另一场更精彩的战斗。
或,另一个更精彩的人。
“你的对手,是我。”
黑暗中,一股让周围空气全部结冰的压力,随着这个人的步伐,笼罩了整个战场。
吕布战甲的手,紧紧握住了方天画戟。
罕见的,紧紧握住。
会握住,不是恐惧,而是饥饿。
千年,未曾遇到同样类型,同样等级对手的饥饿。
这男人的强,连吕布战甲都认同吗?
“来了吗?”囚车里面,和奇异中年男子对峙的文祥,此刻,只剩下面对顶极强者的沉重呼吸。“你终于来了吗?左元帅。”
外传 第八章 师父
张丰正在跑。
使劲的跑。
而他的背后,则是以优雅速度前进的暗杀女王,猫女。
“囚车里面那男子说的承诺,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呢?”
“呵呵,你想知道?”张丰的手往旁边一划,一个美丽的绿色弧线出现。
木灵,现身。
绿色而庞大的身躯,脚踩着沉重而巨大的步伐。
“想。”
“好。”张丰一跃上木灵的肩膀,顺手拉起猫女。“劫囚车的地点距离这里还有一个时辰的时间,我就和你说了吧。”
在师父教导张丰与文祥“役灵术”后的三年,有天,师父留下了纸条,就这样悄悄的离开了。
他要负起自己生命最后也是最沉重的一个责任,追杀自己的徒弟。
文祥和张丰看到纸条后,他们决定留在原来的木屋中,因为他们仍坚信,师父会回来,会带着胜利回来。
他们这一等,就等了三个月。
直到有一天,小屋来了三个人。
这三个人分别是一老二少。年纪较长的那个人,一头白发,白色胡碴落在下巴,身材消瘦却精悍,外表看似落魄事实上眼神却无比锐利,他默默走到了文祥和张丰的面前,双手伸出,拍了拍两位少年的肩膀。
“我在道门中排行第六,是你们的师叔。”白发男子说,“你们的师父,要我把一个东西交给你们。”
“师父?我们的师父?”文祥和张丰同时抬起头,看着这个白发男子。
“是的。”
“师父为什么不亲自把东西拿回来?”张丰听到自己的尾音,正在颤抖。
“……”六师叔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只是看着两个少年,然后,他慢慢的拿出了两个东西。“你师父,只交代我,把这两个东西交给你们。”
看到了那两样东西。
这一刹那,文祥和张丰两人,同时噤声了。
那是一只破碗,还有一把剑。
这不是几年前的那个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