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郎娇声说:“既然这样,那我就替你安排吧,不知道你比较喜欢那一种型的小姐?”
中年绅士摇摇头说:“我不是来这里‘温功’的,希望更刺激些的花样,你能替我安排吗?”
女郎冲他神秘地一笑说:“当然可以,我替你们介绍之后,如果你还中意,马上就可以把她带走。”
中年绅士又摇了摇头说:“我需要的刺激不是指这个……”
女郎诧然问:“那是裁茨兀俊?
中年绅士直截了当地说:“我希望你能为我安排,使我参加今晚举行的‘灵魂教’周末聚会!”
女郎暗自一怔,故作茫然地说:“什么‘灵魂教’?”
中年绅士立即从身上拿出一迭港币,全是千元票面的,一共是十张,放在桌面上说:“介绍我来这里的人说,只要向侍者说明要杯‘特制鸡尾酒’,加两粒樱桃,就会有人跟我接头。然后交付出一万港币的费用,你就可以替我安排,参加‘灵魂教’的周末聚会……”
女郎不动声色地问:“你有意思想加入?”
中年绅士回答说:“我在香港最多只能停留三天,所以无法加入,只不过希望能开开眼界罢了。”
女郎犹豫片刻,终于说:“好吧,我先替你联络一下,但不一定有把握。因为每次聚会的人数是有限制的,如果可以的话,我自然愿意尽力为你安排,否则只好抱歉啦!”
中年绅士刚说了声:“谢谢……”那女郎已起身离座,径自走了开去。
她刚回到酒吧台里,便见坐在圆型高椅上的一个汉子,在那里玩弄着手里的酒杯,暗向她使了个眼色,示意要她走近过来,才轻声问:“姜小姐,那家伙是干什么的?”
女郎回答说:“不清楚,他说是有人介绍来这里的,希望我为他安排,参加今晚的周末聚会……”
那汉子冷笑一声说:“我倒认出了他是谁呢!”
“哦?”女郎诧然急问:“他是什么人?”
那汉子郑重其事地说:“假使我没看走眼,他就是不久前才出狱的白振飞!”
女郎顿吃一惊说:“是他?……”
那汉子冷声说:“幸亏今晚我在这里,他一走进来就被我认出了,否则你糊里糊涂地把他带去,出了事情才麻烦呢!”
“那怎么办?……”女郎一时没了主意。
那汉子却胸有成竹,冷静地说:“你先把他绊住,我立刻去通知高老大,等我们赶来了再说!”说完,他便放下酒杯,一移身下了高椅,匆匆走出沙龙。
女郎略一迟疑,才从容不迫地回到中年绅士的座位来,在他的身边重新坐下,微微一笑道:“我已经替你联络过了,不过要等一会儿才知道有没有希望,你愿意等吗?”
白振飞笑笑说:“只要还有希望,就是等再久我也愿意呀。”
女郎装出好奇地笑问:“那么你能不能告诉我,你既不是长久留在香港,又为什么舍得花这么大的代价,要想参加今晚的聚会?”
白振飞把烟放在烟灰盒里,始说:“我已经说过,我希望找些比较刺激的花样,一方面是换换味口,一方面是为了开开眼界!”
“谁告诉你‘灵魂教’里有刺激的花样?”女郎忍不住向他盘问起来。
白振飞置之一笑说:“也许是介绍我来的人故意夸张,言过其实吧!不过我倒确实是由于好奇,才被他说动心的,否则我这一万港币岂不是花得太不值得了吗?”
“那也不见得,”女郎说:“这就要看你所谓的刺激是指什么啦!”
白振飞趁机问:“那么你认为我这一万港币的代价,花的值不值得啰?”
女郎避重就轻地回答:“我从来没有参加过聚会,当然无法知道聚会时的情形,何况我是个女人,跟你们男人不同。也许你认为花一万港币非常值得,而在我看来却分文不值呢!”
白振飞“哦?”了一声说:“听你的口气,好像……”
女郎接口说:“不是我存心浇你的冷水,其实你所谓的刺激,还不就是那么回事。等你真去参加了,也许会有不过如此的感觉。而你真想找寻刺激,根本不必花这么大的代价,只须花个三两千港币,我就可以为你安排一个快乐的周末,并且保证使你满意。”
白振飞似乎霍然心动地问:“真的?”
“谁还敢骗你不成!”女郎认真地说:“其实在我来说,如果真能安排你去参加‘灵魂教’的周末聚会,你这一万港币里,我也可以抽取两成的介绍费,又何必拉个两三千的生意?拉成了也不过收个三两百的,还得跟沙龙方面二一添作五,真正到手的只有百把十元。所以我完全是为客人设想,与其花大钱而不实惠,到不如以较低的代价玩得痛快呀!”
白振飞笑了笑说:“这倒很有道理,但不知你所谓的玩得痛快,是怎么个痛快?”
女郎风情万种地笑着说:“这是只可意会,不能言传的。如果你不相信的话,我马上替你介绍一位小姐来,我们这里的小姐很多,无论你喜欢那一种型的都有。假如你不喜欢‘温功’那一套,随时可以把她带走,那就随你要怎么样痛快就怎么痛快了!”
白振飞忽问:“像你这种型的有吗?”
女郎怔了怔说:“像我这种型的?你是指哪方面?”
白振飞毫无顾忌地说:“我可不是年轻小伙子,大概中年人都比较喜欢丰满成熟型的女人。而且要懂得迎合男人的心理和会卖弄风情,这样的女人才够刺激!”
女郎不禁吃吃地笑问:“你怎么知道我懂得迎合男人的心理,和会卖弄风情?”
白振飞笑了笑,回答说:“譬如你劝我不必花大钱而不实惠,这‘实惠’两个字,不就是表示你懂得男人的心理和需要吗?”
“但我可没向你卖弄风情呀!”女郎又吃吃地笑起来。
白振飞哈哈一笑说:“因为我们的‘生意’还没有谈成啊!”于是,他老实不客气地把手从她背后伸了过去,将她的细腰一搂,使她不由自主的,把上身侧向了他身上。
她并未作抗拒的表示,只是故作娇态说:“我从来不陪客人的,只替客人介绍小姐,你可别把我当作……”
白振飞却说:“这里我没来过,但像这种地方我却常跑,并不是第一次开洋荤,所以你用不着骗我。其实我清楚得很,干你这行的,偶尔客串客串,似乎不是绝不可以的吧!”
女郎果然哑口无言了,实际上她已知道这中年绅士的身份。这时只希望能虚与委蛇,尽量拖延时间,等那汉子去通知高老大,带了人赶来再说。
为了把白振飞绊住,此刻她即使被他占尽便宜,也是无可奈何的事,何况她根本就不在乎。
白振飞搂着她的腰,只觉这女人的体型虽极丰满,腰围却并不粗,显然是经常作健美运动,才能保持这美好的身材。
“你同意‘客串’一次吗?”他问。
女郎娇媚一笑说:“但我可不会卖弄风情,也许你会感到失望,认为不够刺激呢!”随即把整个上身倒进了他的怀里。
白振飞来这沙龙的目的,根本不是为了找寻刺激,而是希望透过这个女人的关系,使他能进入“灵魂教”,见到那位神秘的“女教主”。
可是他又不能操之过急,既然这女郎已替他联络过,他只好静候消息了。
这个沙龙的主持人叫黄珍妮,是个非常精明能干的女人,而后台老板究竟是谁,却没有人知道。除了她之外,连沙龙里的人也不太清楚,反正一切大权都掌握在这女人手里,由她独当一面,全权负责。
今晚她不在沙龙,就是去参加“灵魂教”每周举行的周末聚会了。
“夏威夷沙龙”位于湾仔,距离香港警务处近在咫尺。而她竟敢公然挂羊头卖狗肉,不但供情侣们幽会,更暗中经营色情勾当,形同黑市“人肉”交易的市场。足见神通广大,根本就毫无顾忌。
刚才那汉子去通知的高老大,就是替这个沙龙撑腰的。他是这一带的地痞头子,势力相当的大,无论发生任何事情,黄珍妮解决不了的就由他出面。
而这家伙跟警方的一些帮办,私下的交情似乎不错,经常在打交道,所以能使“夏威夷沙龙”受到特别的照顾。
香港这种殖民地,就是那么回事,帮办的官不大,管的事情却不少,任何事到了他们手里,就全凭一句话解决。
长期留居在香港的居民,都知道一个不容否认的事实,那就是一旦发生了违警事件,最好是遇上个情绪好的帮办,否则只好自从倒霉。
而帮办大人的情绪,则要看他在跑马场的胜负而定,譬如他赢了,那么就会大事化小,小事化无,顶多罚款了事。
万一碰上个铩羽而归的帮办就惨了,本来罚个百儿八十就没事的,你要一申辩,马上就来个加倍,再多说一句或脸色不对,立刻又加上一倍,往往可以加到一两千,这就完全要看帮办大人的情绪了。
所以香港的居民有个宝贵的经验,那就是进了警署,一看帮办大人的神色不妙,最好是赶紧连声认错,罚多少就多少,绝不要申辩。甚至自己动手打嘴巴,口口声声说自己不是人,那才是识时务者为俊杰!
高老大不过是个地痞头子,怎么能跟这些帮办大人拉上关系,而且又混出交情来的呢?
其实说穿了并不奇妙,高老大只是投其所好,负责供给他们马场的“贴士”。
刚才那汉子就是高老大的手下,这时已飞奔回去,一进门就气急败坏地报告说:“老大!你猜我碰见了谁?……”
正躺在烟榻上吞云吐雾的高老大,把烟枪从嘴上拿下来,漫不经心地问:“谁?”
那汉子郑重其事地回答:“就是不久前才出狱的白振飞!”
“哦?”高老大顿吃一惊,立即将烟枪放下,一骨碌地坐起来,急问:“在哪里碰见他的?”
那汉子仍在喘着气说:“在‘夏威夷沙龙’,他居然找到了门路,要求姜小姐替他安排,设法使他参加‘灵魂教’今晚举行的周末聚会!”
高老大惊诧地问:“他想混进‘灵魂教’去打什么主意?”
那汉子茫然说:“这就不清楚了,我已经要姜小姐把他绊住,特地赶回来向老大报告……”
高老大沉思了一会,皱着眉头说:“前几天有人发现他带了个女的去澳门,怎么突然又跑回香港来,想混进‘灵魂教’里去……”
那汉子忿声说:“老大,当年要不是他在‘黄鹤楼’,失手把老头子打死,我们也不至于混到今天这步田地。上次算他命大,逃过了小陆的两枪,在监狱外没把他干掉,这回我们可不能再错过为老头子报仇的机会呀!”
高老大“嗯”了一声,把脸一沉说:“赖有才他们在后面赌牌九,你去把他们全叫来!”
“是!”那汉子应了一声,便领命匆匆出了房。
不消片刻,他已叫来了七八名大汉,赖有才抢步进房,迫不及待地就问:“老大,白振飞真的回香港来了?”
高老大把头一点,沉声说:“现在小陆不在,你立刻带他们赶到‘夏威夷沙龙’去,守在外面不要进去。让李老四进去通知姜小姐,设法把白振飞骗出来,带进后面的巷子里,你们就向他下手!”
“把他干掉?”赖有才问。
高老大斩钉截铁地说:“干掉他,为我们的老头子报仇!”
赖有才振奋地应了一声,立即带了七八名大汉,急急赶向了“夏威夷沙龙”而去……
这时候,那女郎正在施展着她的“温功”,整个上身躺在白振飞的怀里,双臂环搂着对方的颈项,使他低下头来,尽情地吻着她。
白振飞说的不错,他已不是年轻小伙子,中年男人比较“实惠”,对于“温功”似乎不太感兴趣,必须刺激才满足。
因此,当他吻向她的颈部时,她便故意装出不胜其痒似的,混身不住的扭动起来。并且发出那诱人的笑声,使邻座的情侣们,不禁好奇地探出头来张望。
好在这里是“各自为政”的,各人自扫门前雪,休管他人瓦上霜,所以根本不足为奇。尤其是座旁置有高大的盆景掩护,不致春光外泄,加上昏暗的灯光,看也看不见!
这女郎的作风也真够大胆,她毫无顾忌,放荡地笑着说:“你别吻我颈子好吗,吻得我痒兮兮的,好难过呀!……”
白振飞故意说:“我已声明在先,我是比较喜欢刺激的,你不让我吻颈子,那么吻哪里呢?”
女郎一挺身,使上身提高了些,说声:“吻这里!”突然双臂一紧,使他的头被搂向胸前。
她穿的是件袒胸露背的窄裙洋装,低敞的圆领口,开得低的已经不能再低。不但整个胸部袒露,双乳更把圆领撑涨得饱饱满满的,使两边丰满的肉球被挤出一半在领口外。只要上身一屈腰,就有倾出来的可能。
而这一搂,正好把对方的脸搂贴在双乳之间,脸紧贴着那一片袒露的酥胸,嘴却吻着那深深的乳沟。
白振飞不愧是个老江湖,他明知道这女人有些不怀好意,但却装作全然无觉。好像真被她的热情表演,弄得神魂颠倒,意乱情迷似的。
双方此刻都可说是虚与委蛇,但这个假戏却必须真做,才能表演逼真,否则就露出了破绽。
可是,就在白振飞向她胸前那片最迷人的地带,连连狂吻之际,那侍者突然来到了座前,站在高大的盆景外说:“姜小姐,你的电话!”
这真煞风景,那女郎忙捧起了他伏在胸前的头,风情万种地一笑说:“大概有消息来了,我去接一下电话……”
白振飞只好放开了她,笑笑说:“如果不行就算了,干脆就在这里度周末吧!”
女郎已起身离座,笑着走开了。
其实她并不是真去接电话,而是李老四回到了沙龙里来,告诉她赖有才已带了人马守伏在后面的巷子里,嘱她立即把白振飞骗去,让他们好在那里下手。
她不免有些紧张起来,只好极力保持镇静,喝了口酒,使自己强自振作一下,才回到角落的座位来。
“怎么样?”白振飞迫不及待地问。
女郎这次没有坐下,站在桌前说:“行了,你是不是现在就去?”
白振飞喜出望外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