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他说完,高鸿逵又怒骂了声:“饭桶!”
正在这时候,李老四匆匆赶了回来,向高鸿逵报告说:“老大,姜小姐已经把刚才的情形,打电话向黄小姐报告过了,黄小姐怕姓白的不甘心,会去找姜小姐算帐,希望我们多派几个人到‘夏威夷沙龙’去,以防不测……”
高鸿逵“嗯”了一声,随即对赖有才说:“你立刻带他们到‘夏威夷沙龙’去,顺便派个人去把小陆找回来,就说我有事情要交代他!”
“是!”赖有才应了一声:“老大这里不留几个人?”
高鸿逵把手一挥说:“不用了,你们快去吧,只要把小陆替我找回来就行啦!”
赖有才巴不得赶快离开,以免在这里挨骂,于是领着那七八名大汉,随着李老四又匆匆赶往“夏威夷沙龙”去了。
他们前脚刚走,陆炳通却后脚急急赶了回来,他并没有碰见赖有才那班人,而是乘了“的士”回来的。
一进门,高鸿逵劈头就问:“小陆,你今晚跑到哪里去了?我刚才叫赖有才派人去找你,没有看到?”
陆炳通回答说:“黄小姐今天要我去参加周末聚会,正好她那里有个客人,要我留在那里陪着……”
“什么客人要你留在那里陪?”高鸿逵问。
陆炳通郑重说:“那小子是从澳门来的,看黄小姐对他的态度,好像不是普通角色。而且听他的口气,似乎在澳门很吃得开,最近因为出了点漏子,在澳门不能立足了。才不得不开码头,准备在香港打个尖,然后就往别处去打天下……”
“黄小姐要你陪他,你怎么又跑回来了?”高鸿逵诧然问。
陆炳通轻声说:“我是借了个故跑回来的,因为这是一笔财路,所以我特地赶回来向老大报告。如果我们能动动脑筋,说不定能从那小子身上捞上一票呢!”
高鸿逵一听有财可发,顿觉精神一振,急问:“是什么财路?”
陆炳通坐上了烟榻,向他附耳轻声说:“我是从他的谈话中套出来的,那小子本身是个穷光蛋,根本榨不出油水。但他在澳门搭上了个女的,听说在赌场里捞了一大票,由于各赌场的人都要找她的麻烦,她才要求那小子设法帮助她脱身,逃来了香港。可是香港距离澳门太近,随时得担心那班人追来,所以他们计划远走高飞。听他的口气,那女人手里还不是一笔小数目,否则就不必怕人找来了。老大,我看这倒是个可遇而不可求的机会,只要动动脑筋,大概是不成问题的!”
高鸿逵霍然心动地问:“那小子跟黄小姐是什么关系?”
“这倒不太清楚,”陆炳通说:“看情形好像是去要求黄小姐掩护他们的,不过我倒有个主意,既然他们找上了黄小姐,跟她总有些关系,我们当然不便明目张胆地打他们主意。但我们可以装成是澳门方面的人,事后只要大家的嘴守紧些,不张扬出去,谁又会知道是我们干的?”
高鸿逵沉思了一下说:“唔……这个主意倒不错,但我们怎么着手呢?”
陆炳通似已早就想好了计划,他说:“钱可能在女的手边,但我在黄小姐那里还没见到她,也许黄小姐有自知之明,认为心有余而力不足,无法掩护他们。又不敢来找老大商量,怕我们见财起意,所以可能是把那女的送到‘灵魂教’去了。我们只要设法把那小子弄出来,甚至把他干掉,使那女的以为是澳门方面的人赶来下的手。那么她必然不敢在香港久留,势必急于远走高飞,那时候黄小姐就会出面要求我们派人护送她出境了。这么一来,财路不就送上门来啦!”
高鸿逵犹豫不决地说:“万一事后让黄小姐知道了,那岂不是……”
“绝对不会的!”陆炳通说:“除非黄小姐不要求我们护送她,否则她一离开香港,就远走高飞了。我们又不负责永远保护她,就算我们不打她的主意,谁知道澳门方面的人会不会就此放过她呢?如果在别的地方追踪上了她,难道黄小姐还要我们负责不成?”
高鸿逵终于恍然说:“我明白了,你的意思是……”
不料话犹未了,突听一声嘿然冷笑,使他们猛可吃了一惊,急向房门口看去,只见那里站了个满脸杀气的雄伟小伙子。
高鸿逵和陆炳通一心想发横财,只顾着计议如何着手,以致那小伙子是什么时候悄然来到的,他们竟全然未觉。
“你是什么人?”高鸿逵惊怒交加地喝问。
际炳通已脸色大变,急说:“老大,他就是……”
小伙子发出一声冷笑说:“我就是你们打算干掉的那小子!”
高鸿逵顿吃一惊,急将身子一回转,伸手就向枕头下去摸枪。陆炳通也同时一拨衣服,企图拔出腰间的枪,来个先发制人。
可是那小伙子眼明手快,出手如电地拔出一把套有灭音器的手枪,手下毫不留情地连扣板机,一连几枪,使他们被攻了个措手不及。
“啊!……”高鸿逵首先被击中,胸前开了一团血花,伏在烟榻上了。
几乎是同时,陆炳通连中两枪,只听得他惨叫一声,扭着身子倒了下去,躺在地上不动了。
小伙子非常沉着,不慌不忙地走进来,上前详细查看一下,见他们已双双毙命,才嘿然连声冷笑。又冷冷地哼了一声,才把枪收起,从容不迫地离去。
很显然的,这小伙子相当机警,他大概在黄珍妮那里,已看出了陆炳通心怀叵测,对他有点不安好心。所以当时不动声色,故意露出口风,以便试探对方的反应。
果然不出所料,陆炳通在获知那女的油水很足之后,便借故匆匆离去了。
这一来,小伙子便情知有异,更证实了陆炳通不怀好意了。于是,他悄然跟踪而至,在房外窃听到了一切。
结果他们的财没法发成,竟已双双遭了毒手,毙命在小伙子的快枪之下。
二十分钟以后,宅外来了两个人,他们就是白振飞和郑杰。
他们虽是抱着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的决心而来,但也不敢贸然闯进去。必须先了解一下情况,探出对方的虚实再说。
这时整条巷子里静寂无声,连进出的人也看不见一个,甚至高鸿逵的宅外也没有人把风,这倒颇出他们的意料之外。
郑杰见状颇觉诧异,不禁轻声说:“白大爷,我看情形有点不对,会不会他们料到我们会找上门来,已有了准备,在严阵以待?”
白振飞微微点了下头说:“这倒很难说,不过我们既然已经来了,就算这里是龙潭虎穴,也得进去闯一闯!”
郑杰精神一振,问:“是明闯,还是……”
白振飞毅然说:“不必偷偷摸摸,正大光明的找上门去,反而使他们摸不清我们的虚实,以为我们是有恃无恐而来。这就叫来者不善,善者不来。”
郑杰毫无异议,两个人便昂首阔步地,一起走到了宅前。
走近一看,大门是虚掩的,上前轻轻一推,门便应手而开。出乎意料的是,里面竟毫无动静,也没有声息。
白振飞不禁暗觉诧异起来,但他惟恐对方有诈,丝毫不敢大意,急向身旁的郑杰一使眼色,各将上装的衣扣解开,以便随时拔枪应变。
“有人在吗?”白振飞拉开了嗓门大声问。
宅内仍然毫无声息和动静。
郑杰的眼光向天井里四下一扫,并未发现有人埋伏,却见正面的客厅门虚掩着,厅内灯是亮的。
于是他向白振飞打个手势,说了声:“你在后面替我掩护!”便拔枪在手,突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迅速的冲到客厅门口,飞起一脚把门踢开了。
冲进去就一俯身,枪口跟着眼光一扫,结果却是多此一举,客厅里根本不见人影!
白振飞随后跟进,闪身避在门旁。等了片刻,仍然不见动静,不禁大惑不解地说:“这他妈的是怎么回事,唱的是空城计吗?”
郑杰站了起来,振声喝问:“喂!有人吗?”
喝声中,他已掩向左边关着的房门口,突然一脚把门踢开。
闪身进房一看,不由地使他猛可一惊,只见烟榻上和地上,赫然躺着两具尸体!
“白大爷!”郑杰急向房外招呼。
白振飞情知有异,抢步冲进房去,见状不禁一怔,失声惊叫起来:“啊!……”
郑杰急问:“白大爷,你认识这两个人吗?”
白振飞上前一看,并不认识躺在地上的陆炳通,只好摇摇头说:“这家伙我从没见过,不知道他是谁……”
说着已走近烟榻前,把伏在榻上的尸体翻过来看时,立即惊诧地说:“这就是高鸿逵呀!”
“是他……”郑杰意外地惊问。
就在他们相顾惊诧之际,天井里忽然想起了一个娇滴滴的女人声音:“高老大在家吗?大门怎么开着……”
白振飞闻声暗自一惊,急向郑杰陵了个眼色,这时房里无处可避,只好赶紧避到房门后。
“高老大……”那女人的声音已进了客了,随即到了房门口。
突然一声惊叫:“啊!……”那女人大概已看到了房里的情形,顿时吓得魂飞天外,返身拔脚就向外狂奔,一直冲了出去。
白振飞和郑杰哪敢怠慢,立即从门后闪身出来,急急追出大门外,只见一条娇小的背影,已奔出了巷口。
可是等他们追出了巷口,那女人已上了停在巷外街边的轿车,风驰电掣而去!
白振飞当机立断,急说:“郑老弟,你赶快到‘夏威夷沙龙’去阻止莎丽,我随后就来!”
郑杰无暇详问,由于“夏威夷沙龙”距离不远,他用不着车子,把停在对面街边的轿车留给了白振飞,立即飞奔而去……
三、窥秘
白莎丽独自来到了“夏威夷沙龙”,她这身大胆暴露的打扮,果然令人为之侧目。
尤其单独来的女客,如果不是等男友,就更会受到注意。何况她一坐下,就向侍者要了杯双倍的威士忌,显然是心情不佳,来此借酒浇愁买醉的。
不过今晚的情形不同,由于白振飞来过,使他们提高了警觉,不敢贸然把她看成物色的对象!
这时李老四仍然坐在酒吧台前,装成买醉的客人,负责监视进来的顾客。赖有才则和带来担任戒备的那些大汉,分布在各处。
他们今晚可逮着了机会,因为装扮顾客,就不能不替各人分配一位小姐。这些都是贪财好色的亡命之徒,平时这种地方根本不容他们涉足,而现在却是完全免费招待,那还不趁机自得其乐!
白莎丽进来之后,对她最注意的就是李老四,起初他以为这女郎大概是来等人的。可是她坐下还不到十分钟,连向侍者要了三杯加倍的威士忌,终于使他砰然心动,跃跃欲试了。
其实她只喝了半杯不到,而其余的全倒掉了,真要连喝三杯,她不醉倒才怪呢!
当她把恃者又叫去,再要第四杯的时候,侍者便走到酒吧台前,靠近李老四身旁轻声说:“那娘们又要酒啦!”
李老四再也按捺不住了,点点头说:“把酒倒好,这次让我送去!”
侍者不便拒绝,只好关照配酒的女郎:“再来杯威士忌,加倍!”后面他来了句洋文。
配酒女郎把酒倒好,李老四便端着酒杯,走到了白莎丽的座前,放在桌上说:“小姐,你再喝恐怕要醉了吧!”
白莎丽装作醉态毕露的说:“笑话,再喝几杯我也醉不了,不信你就跟我干上几杯。”
李老四置之一笑,遂问:“你是等人吗?”
白莎丽连打了两个酒嗝,才吃吃地笑着说:“等谁?我等的是这个!”随即端起酒杯后,勉强喝了一大口。
李老四见状,以为这女郎是真醉了,便老实不客气地在她身旁坐了下来,笑问:“小姐,我看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还是有什么不痛快?”
白莎丽心知鱼儿已经上了钩,趁机放荡地笑着说:“今日有酒今日醉,管它什么心事不心事,只要能有一杯在手,那才是世界上最痛快的事啊!”
说罢,她便举杯一饮而尽!
李老四刚说了声:“小姐……”
不料白莎丽的手一垂下,酒杯掉在地上,“碰!”地一声跌个粉碎。而她竟轻哼了一声,把整个上身倒在李老四的肩上,醉倒啦!
李老四再叫了她一声:“小姐!”她连应也不应。
又轻推了她两下,竟然动也不动,似乎已睡着了。
李老四为了要证实她是真醉,还是假醉,竟把她的脸扳过来,捧着向她的嘴上闻了闻,果然是满嘴的酒气,看来确实喝了不少。
但他意犹未足,趁机捧着她的脸就向她的唇上吻去。
这是最好的试探方法,如果她是真醉得不省人事,自然毫无知觉,任他为所欲为,否则立刻就会反抗。
实际上白莎丽根本没醉,只是刚才一杯喝的太猛,不免有点混身发热。可是为了装成烂醉如泥,不要说是被这家伙吻,就是再有更进一步的举动,她也只好逆来顺受,委屈求全啦!
李老四吻了一阵,见她毫无反应,居然色胆包天,得寸进尺地,探手向她的胸前摸索起来。
白莎丽今晚特地穿了身袒胸露背的洋装,领口非常低,几乎袒露出整片的酥胸,和那两堆肉峰的上半部。
这身暴露的装饰,原是故意引人注意的,想不到竟让这家伙图了方便,趁机大揩其油,占尽了便宜!
李老四这可逮着了,正在上下其手,不亦乐乎之际,忽听座旁响起了一个女人的声音:“喂!你别在这里假公济私啦,这女人究竟是怎么回事?”
李老四一抬头,发现那位姜小姐已站在面前,只好尴尬的停止活动,强自一笑说:“我,我只不过要证实一下,她是不是真醉了啊!”
“证实了吗?”姜小姐问。
李老四回答说:“大概是真醉了……”
姜小姐仍下放心,躬下腰来推了推她说:“喂!小姐,你是不是醉了,派人送你回去好吗?”
白莎丽只发出两声梦呓般的轻哼,仍然毫无反应。
姜小姐犹豫了一下,终于当机立断地说:“这女人来得很突然,不管她是什么来路,你把她弄到我的车上去,把她交给我好了!”
李老四虽然满肚子的不情愿,但又无可奈何,只好伸手从白莎丽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