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侦探的规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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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侦探的规条- 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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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一立即别扭起来说道:“我什么也还没说啊。”

“好了好了。”我搭着他的肩膀说道,“你的心情我明白,没问题的,在这个天下一系列中应该不会不出现诡计的,以我的直觉,今次的谜团十居其九是‘那个’。谜团应该在后面会出来,那时你便可以大声地说‘是那个’了——你非常喜爱的‘那个’啊。”

“我不特别喜爱‘那个’,”天下一怒着道,“我并非什么爱好那些古代遗物的侦探。”

“怎么怎么,不要勉强好啊。”

“是真的。”

正当天下一变得认真起来之际,部下走过来说道:“警部,要去了吧。”

我连忙远离侦探一点,并咳着道:“嗯,无论如何不要打扰查案。”

“知道了。”天下一笑着点头回答。

作藏屋子的前门被砸坏了,我斜眼看见掉落在一旁像门闩的东西,小心的不碰到它而走进屋内。

作藏倒卧于火炉的旁边,头被击伤,染血的破柴斧头则掉在隔邻,大概是正在烤火的时候给人从背后袭击。让人注目的,是染在附近墙壁上的血迹。感觉上那并非散乱的飞溅,而是刻意的被涂上。

“铁吉,”我叫道,“请详细说明发现时的模样。”铁吉开始慢慢的说出来。首先,两人到炭小屋是冬季每天必做的事,所以他于今早六时来找作藏,可是门开不了,叫也没有回应,从旁边的窗窥伺,却看见头流着血的作藏倒在地上。

“等等。”我一面望向天下一那边一面说道,“为什么门开不了?”

“作藏在睡前会把门闩锁上的,尽管在这村子没有小偷。”

“门闩么。”

我回到入口处把刚才留意到的捧子拿起来,然后说道:“那么说来是锁上了这个啊。”

“铁吉叫我到来的时候,门真是开不了的。”警员阿伯说道,“所以我们两人只得破门而入。”

呀,终于是……

“这屋里还有其他出入口么?”我明知故问。

“没有了。”警员阿伯答道。

“嗯,那不是奇怪吗?门闩只得从屋子里面锁上,那样说来,在你们入内的时候,凶手应该在里面。”

警员阿伯和铁吉立即一同瞪大眼睛。

“不是啊,我和铁吉仔细调查过了,原本这么小的屋子,并没什么能够躲藏的地方。”

“这可奇怪了。”

“即使是奇怪也没办法。”

沉默支配着大家。在这当儿开口说话是谁人的责任,各位已知道了吧。我望向天下一,但,为什么他显露出不太高兴的表情呢?

我站在他旁边,对着他的耳轻声道:“怎么呀,这不是名侦探最喜爱的状况吗?发出那个宣言吧,要说便得快了。”

“也不是特别想去说。”

“知道了,知道了,无论如何请快点完成吧,那个千篇一律的、不觉害羞的宣言。”我返回原来的位置,向天下一打了眼色。那家伙臌着腮向前踏出一步。

“警部,还有各位,”各人的视线集中起来。那家伙像忍住没哭出来的样子,以自暴自弃般的语调说道,“这是完美的密室杀人事件。”

“呀……”大家刻意的异口同声叫了出来。

便这样发出了“密室宣言”。

我担任天下一系列的配角已经有不知多少年了。虽然辛苦的差事都有一些,但最近感到头痛的还是这一个密室诡计。那个出来了,心情真的沉重。

唉,有“又来了”的感觉。

已够了吧,尽管认为在今天还有谁会喜爱它 ,但哪部作品却都总会出现一次。

从所谓“在封闭了的房间内进行谋杀” 的正统原型,以至用无人岛为舞台、宇宙空间的事件——虽然还未曾遇上这个——等等,存在着各种不同的类型, 但结局却仍然是‘密室’。 那个时候,名侦探便会发出“密室宣言”,而我们这等配角则装作惊讶。

事实上就连少许惊讶都没感觉到。

相同的手法已看见过多次多次多次多次的心情,不同的只是被揭开后的内幕。然而纵使内幕有异,也已与惊讶感扯不上关系了。美女浮在半空中的玩意,尽管机关有所不同,但见得几个都感觉厌倦了。

可是, ‘密室’仍然出现。

究竟是什么缘故呢?

假如我有机会的话,想问读者诸君,你们真的觉得什么密室杀人事件有趣么?

遗憾的是听不到读者的声音,但想答案大概还是“没有趣”吧。就连作为登场人物的我都感到厌了,付钞读小说的人们应该不会满足啊。

始终谁都没有注意到这事情么?

那真是完全不可思议。

在事件发生的几小时后,我逮捕了铁吉回派出所迫供。

“立即坦白招认吧,我早已知道是你做的了。”

“呀,做了什么?”

“不要扮傻了,你正在和作藏吵架这事情,村里的人谁都知道。是田界与争夺田产的纠纷,怎么样,狠狠的一声便杀了人吧。”

“不知道,没做过。”

那时慢腾腾的警员走来了。

“警部大人,村里有关于作祟的骚乱,怎么说明好呢?”

“说的作祟是?”

“呀,全部的人都蜂拥在壁神家中,警部大人要对村民说一下么?”

“所谓的壁神家,便是昨晚举行结婚仪式的那一家吧。”

不用说,是村子里最古旧的大富豪。那家有个叫辰哉的儿子,而迎娶的是邻村的小学女教师花冈君子。天下一所说的朋友,大概便是这个壁神辰哉了。

“为什么全部的人都蜂拥到壁神家中去?”

“哼,实情是在这村子有个神怪的传说,只要龙头的儿子与其他村的女子结婚,神便会从墙壁中现身出来作祟村民。”

“从墙壁中?”

虽然这与壁神这名字还算吻合,但那般荒谬的事却也说不出口。

“叫作藏的是新娘的远亲,本来两人有深厚的渊源。对这次结婚不满的壁神作祟杀了作藏——村民都是那样想的。由于就这样下去也不知道自己何时会被诅咒,所以他们都说要到壁神家反对这段婚事。”

“怎么搞啊,竟然相信这种无聊的迷信。”我失笑说道。

“作祟!错不了!” 这时就连铁吉都开始喃喃的道,“警部先生也看见吧,作藏家中的墙壁涂满了血。那个,便是壁神的作祟!”

“不要说荒谬的话。你为了掩饰自己的犯罪,所以才说这样的话吧。”

“不是那样。”

“无聊!作祟什么真的存在吗?”

“但警部大人,”警员阿伯插口说道,“假如是铁吉做的话,身上不是应该染有血迹吗,但那时在铁吉的衣服上却并没有附着鲜血。”那么年老却说出些没规矩的话来,我倒有少许狼狈。

“关于这事情嘛,替换的衣物总会有的,所以计划随后搜查铁吉的家,那一定能把染血的衣物找到出来。”

“不可能找到这样的衣物,根本就没有。”铁吉大声喊道。

“辛苦得很啊。”突然在这里登场的是天下一侦探。搔着乱蓬蓬的头在嗤笑着。

“呼,”我哼一下鼻子,“这儿没有外行侦探的事!”惯例的台词。

“好了,请不要再说这些。我来是为了给铁吉辩护的,虽然很了解大河原君逮捕铁吉的理由,但对那真正犯人来说则正中下怀了。”

“知道我为什么逮捕铁吉吗?”

“当然。从那第一个的……第一个的密室中逃离的人,想来仅有铁吉能做到。”当提到密室时,他像是有点不好意思。

“第一个的密室?”我反问道。不只是我,就连老警员和铁吉都呆住了。

“那雪呀。”天下一像不耐烦的说道,“当警察赶到时,雪地上便只有铁吉的足印。假如有其他凶手的话,怎可以没留下足印而逃脱呢?的确……的确……喔、是密室。”

“这点么?”我也很了解,“关于这一点已不是问题。知道推测的死亡时间了,作藏是在下雪之前被杀的。因此凶手没留下足印也并非不可思议。我逮捕铁吉是由于有动机的存在。”

“下雪之前……嗯,那样么。”天下一一副走了样的面色。然后像要振作起来般的咳了一声说道,“但那方面却仍旧是个谜。作藏家的大门是从里面锁上门闩的,在这个状况下凶手如何能够逃脱呢?(奇*书*网^。^整*理*提*供)这倒确实称为什么的……”

“密室吧。”

“就是了。”天下一点头道。

我擦着下颌。

“说起来,那也是个谜。”

“说是谜……,它是这个故事的主题啊,大河原君,也请你再夸张点来处理好了。”

“话虽然是那么说,”我苦笑着道,“已经这个年纪了,整天嚷着密室密室的也不好意思。交给你来。始终最后都是由你解决的。”

“不负责任!”天下一露出冷漠的表情,“既然没办法,最后由我来接下吧。可是直到现在还没把气氛搞上,我也很难做啊。”

“也了解这个心情,但现今要利用密室把气氛搞上也不容易呀。”

“请不要埋怨。我已是最辛苦的了。”

“真的那样辛苦?”

“当然是了,解开密室之谜什么的……唉,真不想去做。又会给推理迷和书评家看成傻瓜。”天下一在泣诉着。

“不要嚷了,明白,明白,正如你所说的,”我重整姿势,换过语气说道,“嗯,当然从现在开始要考虑关于那个密室。无论如何,喔、说什么嘛,密室是个大谜团。”过份不好意思了,全身都在冒着冷汗。

“对的,是个大谜团。”天下一肃然摆正了姿势,“把密室之谜解开,便正是揭露真相的捷径。”

“那样说来,你已经掌握了什么吗?”

我一问,天下一便以手扙咯咯的敲着地下。

“某种程度上。”

“那么说来听听。”  

“不,还未可以。”他伸出手掌,“还没到说出来的阶段。”其实在这里斩钉截铁地说明可以简单的把事件解决掉,但假如那样的话,故事便无法继续下去了,因此就这么敷衍了事吧,我也不哄他说下去了。

“是么?那样算了。”

“对了,大河原君,现在去壁神家好么?有一些事情想查探一下。”

“嗯,那好吧。”

我就这样留下铁吉后离开了派出所。虽然大概被外行侦探看成了傻瓜,虽然这样会突然变成了警部大力协助,但这本来便是这个天下一系列的特征之一。也不能算是看风驶舵,假若不这样做的话故事便无法发展下去了。

一到达壁神家,果然看见了村民已蜂拥而至。我们把他们分隔开后进入屋内。

壁神家的主人是叫小枝子的遗孀,年轻,貌美,实难想像已有个可以成家立室的儿子。那也是应该的吧,因为她是这家上一代主人的继室。

“真坏,这次竟然对正想要祝贺的婚礼找碴。但请不要放在心上,因为我们、不,这个我很快便能够逮捕凶手给大家看了。”

“一切拜托了。”未亡人恭敬地低头话道,“虽然无论村民在说些什么我都毫不介意,但相爱的年青人却很可怜。”

“嗯,也很了解这种心情。”我点头了好几遍。

在这个时候,读者诸君可能都已窥见这个女人有点可疑的了,以古典推理小说模式说来,看见女的便会想到是犯人,事实上确有这种情况出现。这事情我虽然明白,但碍于角色上,我也不能怀疑她。

继未亡人小枝子之后,与昨天刚嫁进来的君子会面,这位也是个不错的美人儿,虽说与被杀的作藏是远亲,但也没显得太过伤感。

“作藏的屋中有没有类似暗道的东西呢?”天下一突然问起。

“暗道?没有。”她摇头道,“为什么有呢?”

“事实上,作藏是……”天下一重重的吸了口气后道,“于密室状态中被杀害。”完全以做戏般的语气说出来。

“密室!?”君子流露出疑惑的表情喃喃道,“所谓密室、是什么?”

天下一大大的呆了一呆,“不知道密室吗?”

“对不起,少读书啊。”

天下一抱怨着讲解了关于密室的事情。

“什么,是那样呀。”听完说明后君子嗤之以鼻道,“这事情也不特别怎么样啊。”

天下一的鬓角处连血管也浮现了出来。

“如果解不开密室的谜,真相也无法了解了。”

“那样么?”君子面上是像是意外的神情,“这事情推迟一点也可以吧,逮捕了凶手之后再问出究竟是怎样做成密室的便可以了。虽然我其实也不特别想听。”

我在旁听见后,连舌头都想打结。所以说年青的女子挺麻烦。

可是冷酷的君子继续的说:“始终以诡计来吸引读者的想法已是过时的了,密室之谜?呵呵,实在是过于陈旧得连笑也笑不出来了。”

天下一的面颊又抽搐起来。

故事渐渐的已发展到接近尾声了。在村内已有出现了四个受害者,搜查方面远远赶不上,那却已是惯常的模式了。

到目前为止我已经逮捕了包括铁吉在内的三个人,他们无论怎么看也不像是凶手的样子,全部都明显的只是为了误导读者而登场的人物。然后当然到了束手的时候,我说出了那惯例的“今次这案件,不论怎样也得投降了”这句台词。

然后最终到了天下一的解谜。

在壁神家的大厅中主要的有关人等已集合起来。我当然也有出席,但在这里却发生了麻烦的事情。

天下一在使性子。说什么不想解谜了。

“现在才说这种话。各位早已在等候着了。”我为了缓和气氛而说。

“读者们也在等吧。”

“那么只来猜猜凶手吧,那还可以的。”

“喂喂,那是胡闹,今次标榜的是密室杀人事件,如果不作出密室解谜的话,读者是不会原谅的。”

“荒谬!”他把手伸入口袋中,并踢着地面说道,“即使是读者也必定想所谓密室什么的怎样也好已没关系了。”

“想不至会那样吧。快些进入里面,主要的登场人物们已焦急了。”

“即使是那些人们也太坏了。在调查的途中,当我说出密室这词语的时候便在唧唧的嗤笑,当我说‘密室是诡计之王’的时候,那个什么警员阿伯甚至露骨地笑了出来。”

“有那样的事吗?”

“有。”

本想说充耳不闻呀,但还是制止住了。

“无论如何今日还请忍耐着把谜团解开,也会对大家说要肃静的聆听。”

“读者把书掉了也不知道吧”

“明白了,明白了。但还有人在等着哩。”

我一进入房间内,态度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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